江鹏最后一句话当真宛如道凌厉的雷光，使得众人一个激灵，大家不约而同想起某件事——
不久前，那场滂沱大雨来临前，窗外电闪雷鸣，雷轩在教室里口无遮拦开玩笑“雷公来找江鹏”，当时江鹏正巧从走廊经过，那一幕有惊悚意味，同学们并不确定当时江鹏有没有听到雷轩的话。
在众人已经快要淡忘这件事之际，江鹏以糟糕的方式，揭晓答案——他听到了。
并且一直记在心里。
得是多大的怨气，能令他对学生说出这种话。
不夸张地说，此时江鹏身上隐隐散发出得意，仿佛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时机，终于淋漓畅快地报仇雪恨。
雷轩饶是再好的脾气，也气得不轻，他感到身体由内而外的震颤，双手攥紧成拳。尚存的理智告诉他，江鹏是师长，否则雷轩再不动手就是真孙子。
他的同桌也生气万分，甚至没有想再阻止雷轩有进一步行动，连他自己都要忍无可忍。
教室里的空气跌入史无前例的冰点。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把嘴巴放干净点！”最后一排传来拍桌的声音，紧跟着凳子腿划过地面，有人站起来。
罗晓茹惊了一瞬，下一刻回头望去。
是管航，他站得笔挺，却有股漫不经心的劲儿，他略扬下巴，用不满且不屑的目光直视江鹏，俨然无所畏惧，势要给雷轩出头。
这一刻终于到来。
不止是江鹏犹如绷紧的弩，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文三班的学生同样如此，他们一再忍耐，不断靠近爆发的临界点，随时都会在某个契机中炸开。
便是现在了。
不再是江鹏的独角戏，有了貌似势均力敌的对峙，无形的火光四溅。
江鹏错愕，完全没料到有学生敢和自己叫板，管航平日低调，没有存在感，江鹏对他印象并不深刻。当他公然站起来爆粗口，江鹏的注意力迅速从雷轩身上移走。
“你再说一遍？”江鹏侧过耳朵，斜眼看管航。
“我问你他妈会不会好好说话？”管航不怵，咬字清晰。
旁人倒吸冷气，难以想象往日性格还算温和的男生，敢如此“大逆不道”地冲江鹏发飙，战斗值爆表。
罗晓茹清楚知道，管航属于“都好说，只要别触我底线就行”那种人。
江鹏的所作所为，超出了管航的认知底线。
江鹏从教二十余年，敢和他顶嘴的学生寥寥无几，更别提当着全班人的面骂他。旧火未灭，又添新油，江鹏再次摔书，这次直接把书摔在地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和老师说话？”
面对江鹏阴鸷的脸色，管航一身松弛感，语气带笑：“就你？配当老师吗？”
“我他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老师，一天到晚只会吊脸子阴阳怪气，我们倒了八百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老师，呵。”管航说出早就想说的话。
最后“呵”的语气词，是在模仿江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番言辞听得文三班学生直冒冷汗，却又热血沸腾，心里忍不住惊呼“爽”，这何尝不是他们压抑许久的心声。
罗晓茹很难描述自己当下的心情，既有身为班主任的忧虑，也莫名……觉得痛快？
江鹏气得嘴角抽搐，谈吐麻利的他，竟抖着手指管航，僵了几秒才说出话：“混账东西！”
“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和老师说话的？”江鹏气急败坏，“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教出你这种玩意儿？”
管航不慌不急：“江老师，抱歉，我从来受到的教育是‘尊重值得尊重的人’，至于你……”
他倏然一笑，就此打住，而意味无穷。
“你……”江鹏被噎住，气得胸口疼，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谁都没想到，看似不善言辞的管航，真正怼起人来伶牙俐齿，直中要害，将对方气得半死不说，自己还云淡风轻。这一刻起，文三班的学生都将以全新的目光认识管航。
罗晓茹叹气，知道迟冉要有麻烦了。
“你身为老师，和学生说这种话合适吗？”管航抛出质问，义正言辞道，“请你向雷轩同学道歉。”
雷轩投去感激的一眼，若有泪光闪动，同时肃然起敬。
江鹏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错，他更不能忍受被一个毛小子挑衅，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轮得到你教训我？”
江鹏不给管航还嘴的机会，继续道：“我是重点师范大学毕业，现在是高级教师，我带出过数不清出类拔萃的学生。你们呢？一个个吊儿郎当的，将来大学都考不上，纯粹是废物！”
他向来喜欢抬高自己，贬低文三班学生，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优越和鄙夷。
明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人敢说话，可这一刻，班里变得更加寂静，学生们目瞪口呆。
事实证明，人的下限可以不断突破。
罗晓茹拧紧眉头，十分不认可江鹏的话。
“你他妈才是废物！”管航到底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他被江鹏的话激怒，无法保持冷静。
江鹏冷笑：“连学习都不会，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管航愤然努了下嘴唇，就要往讲台上冲，吼道：“你就是个垃圾！”
旁边同学见势头不对，赶忙拦住激动的管航，班里登时混乱一片。
“你还要动手打老师不成？来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江鹏说着走下讲台，黑脸迎向管航。
宋森垣虽然也很讨厌江鹏，但有身为班长的使命感，以大局为重，他起身去拦江鹏：“江老师，您别冲动。”
教室乱作一团，比周末的早市还热闹。
罗晓茹抓了抓发麻的头皮。
-
高二年级组办公室。
迟冉忙里偷闲，泡了杯速溶咖啡，她边搅拌咖啡，边听其他老师聊天。
英语陈老师：“我新买了条连衣裙，直接花掉四分之一的工资，到现在还在心痛中。”
文实班班主任刘老师调侃：“真羡慕你，我每月还没到发工资，就盘算好给我儿子、我爸妈买点什么，根本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大手大脚。”
上周刚发工资，迟冉收到打款时，激动得差点在办公室尖叫，她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完全拥有过这样一笔只属于自己的“巨款”。她假模假样地要和罗晓茹平分，被对方坚定拒绝后，迟冉内心狂喜。
变身罗晓茹后，她数次经历提心吊胆和心力交瘁，被重重郁闷环绕，唯有在见到工资的时候，迟冉油然产生苦尽甘来的幸福感。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支配这笔巨款。
陈老师：“刘老师，你老公赚那么多钱，你有什么好焦虑的？”
刘老师叹气：“每月五千多的房贷都是他还，还要给儿子攒买房、结婚的钱，都不容易。”
刘老师打趣：“哪天买彩票中大奖就好了。”
迟冉偷笑，原来大人也会做这么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这样看来，罗晓茹的烦恼则少很多，抛开过硬的自身条件外，家境优渥，有不菲的存款，岚岚乖巧懂事。
迟冉吹了吹热气腾腾的咖啡，心想自己也算亲身体验了一把人生赢家的感觉。
她刚要抿一口咖啡，突然有个学生冲到办公室门口大喊：“罗老师，不好了，管航和江老师快打起来了！”
“啊？”迟冉傻眼，惊得手一抖，咖啡洒到衣服上。
她不假思索地把杯子放到桌上，赶忙起身往门口跑：“我过去看看。”
学生和老师打架，这事可不小，办公室其他老师跟着过去看情况。
教室里，管航和江鹏都处于极度激动的状态，同学们拦着双方，不住劝管航冷静，别再把事情闹大。不是他们不想给江鹏点颜色看看，而是知道江鹏在十二中算是“德高望重”，闹到最后，吃亏的不会是他。
文三班学生似乎心照不宣，他们并不受学校喜欢，在与江鹏的抗争中，他们注定会失败，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情闹到这步，不是罗晓茹能掌控的。
迟冉冲进教室，第一时间过去问管航：“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她尚不了解事情经过，可心里的天秤毫无疑问已经偏向自己的同学，她太清楚江鹏的嘴脸，而管航虽然不爱学习，但从来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管航看到“罗晓茹”出现，立刻停止叫嚣，他躲开“罗晓茹”的目光，转向另一方向，翻腾的怒气还未全消，他尽力克制，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失控的一面。
其他老师赶到，不由分说先去劝江鹏：“江老师，你消消气，学生还小，有时候不懂事。”
老师们拉的拉，劝的劝，让江鹏先回办公室，喝点茶冷静一下。
“罗老师，你们班学生再不好好管教，以后就要杀人放火了。”江鹏瞪了管航一眼。
迟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江鹏离开教室前，仍免不了阴阳怪气：“这班谁愿带谁带，我是带不了了。”
文三班学生内心狂吼：求之不得！
等江鹏离开，同学们才松口气，宋森垣最先发话：“罗老师，我觉得这次的事真不能怪管航。”
他描述刚才的情况，旁边的学生跟着补充细节，江鹏尖酸刻薄的言语，他们可能永远都忘不掉。
听闻事件的始末，迟冉血压飙升，几次无意识地磨牙，对江鹏的言行咬牙切齿，完全无法冷静。
真是可恨到极致！
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学生是废物！
不久前，那场滂沱大雨来临前，窗外电闪雷鸣，雷轩在教室里口无遮拦开玩笑“雷公来找江鹏”，当时江鹏正巧从走廊经过，那一幕有惊悚意味，同学们并不确定当时江鹏有没有听到雷轩的话。
在众人已经快要淡忘这件事之际，江鹏以糟糕的方式，揭晓答案——他听到了。
并且一直记在心里。
得是多大的怨气，能令他对学生说出这种话。
不夸张地说，此时江鹏身上隐隐散发出得意，仿佛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时机，终于淋漓畅快地报仇雪恨。
雷轩饶是再好的脾气，也气得不轻，他感到身体由内而外的震颤，双手攥紧成拳。尚存的理智告诉他，江鹏是师长，否则雷轩再不动手就是真孙子。
他的同桌也生气万分，甚至没有想再阻止雷轩有进一步行动，连他自己都要忍无可忍。
教室里的空气跌入史无前例的冰点。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把嘴巴放干净点！”最后一排传来拍桌的声音，紧跟着凳子腿划过地面，有人站起来。
罗晓茹惊了一瞬，下一刻回头望去。
是管航，他站得笔挺，却有股漫不经心的劲儿，他略扬下巴，用不满且不屑的目光直视江鹏，俨然无所畏惧，势要给雷轩出头。
这一刻终于到来。
不止是江鹏犹如绷紧的弩，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文三班的学生同样如此，他们一再忍耐，不断靠近爆发的临界点，随时都会在某个契机中炸开。
便是现在了。
不再是江鹏的独角戏，有了貌似势均力敌的对峙，无形的火光四溅。
江鹏错愕，完全没料到有学生敢和自己叫板，管航平日低调，没有存在感，江鹏对他印象并不深刻。当他公然站起来爆粗口，江鹏的注意力迅速从雷轩身上移走。
“你再说一遍？”江鹏侧过耳朵，斜眼看管航。
“我问你他妈会不会好好说话？”管航不怵，咬字清晰。
旁人倒吸冷气，难以想象往日性格还算温和的男生，敢如此“大逆不道”地冲江鹏发飙，战斗值爆表。
罗晓茹清楚知道，管航属于“都好说，只要别触我底线就行”那种人。
江鹏的所作所为，超出了管航的认知底线。
江鹏从教二十余年，敢和他顶嘴的学生寥寥无几，更别提当着全班人的面骂他。旧火未灭，又添新油，江鹏再次摔书，这次直接把书摔在地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和老师说话？”
面对江鹏阴鸷的脸色，管航一身松弛感，语气带笑：“就你？配当老师吗？”
“我他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老师，一天到晚只会吊脸子阴阳怪气，我们倒了八百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老师，呵。”管航说出早就想说的话。
最后“呵”的语气词，是在模仿江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番言辞听得文三班学生直冒冷汗，却又热血沸腾，心里忍不住惊呼“爽”，这何尝不是他们压抑许久的心声。
罗晓茹很难描述自己当下的心情，既有身为班主任的忧虑，也莫名……觉得痛快？
江鹏气得嘴角抽搐，谈吐麻利的他，竟抖着手指管航，僵了几秒才说出话：“混账东西！”
“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和老师说话的？”江鹏气急败坏，“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教出你这种玩意儿？”
管航不慌不急：“江老师，抱歉，我从来受到的教育是‘尊重值得尊重的人’，至于你……”
他倏然一笑，就此打住，而意味无穷。
“你……”江鹏被噎住，气得胸口疼，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谁都没想到，看似不善言辞的管航，真正怼起人来伶牙俐齿，直中要害，将对方气得半死不说，自己还云淡风轻。这一刻起，文三班的学生都将以全新的目光认识管航。
罗晓茹叹气，知道迟冉要有麻烦了。
“你身为老师，和学生说这种话合适吗？”管航抛出质问，义正言辞道，“请你向雷轩同学道歉。”
雷轩投去感激的一眼，若有泪光闪动，同时肃然起敬。
江鹏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错，他更不能忍受被一个毛小子挑衅，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轮得到你教训我？”
江鹏不给管航还嘴的机会，继续道：“我是重点师范大学毕业，现在是高级教师，我带出过数不清出类拔萃的学生。你们呢？一个个吊儿郎当的，将来大学都考不上，纯粹是废物！”
他向来喜欢抬高自己，贬低文三班学生，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优越和鄙夷。
明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人敢说话，可这一刻，班里变得更加寂静，学生们目瞪口呆。
事实证明，人的下限可以不断突破。
罗晓茹拧紧眉头，十分不认可江鹏的话。
“你他妈才是废物！”管航到底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他被江鹏的话激怒，无法保持冷静。
江鹏冷笑：“连学习都不会，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管航愤然努了下嘴唇，就要往讲台上冲，吼道：“你就是个垃圾！”
旁边同学见势头不对，赶忙拦住激动的管航，班里登时混乱一片。
“你还要动手打老师不成？来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江鹏说着走下讲台，黑脸迎向管航。
宋森垣虽然也很讨厌江鹏，但有身为班长的使命感，以大局为重，他起身去拦江鹏：“江老师，您别冲动。”
教室乱作一团，比周末的早市还热闹。
罗晓茹抓了抓发麻的头皮。
-
高二年级组办公室。
迟冉忙里偷闲，泡了杯速溶咖啡，她边搅拌咖啡，边听其他老师聊天。
英语陈老师：“我新买了条连衣裙，直接花掉四分之一的工资，到现在还在心痛中。”
文实班班主任刘老师调侃：“真羡慕你，我每月还没到发工资，就盘算好给我儿子、我爸妈买点什么，根本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大手大脚。”
上周刚发工资，迟冉收到打款时，激动得差点在办公室尖叫，她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完全拥有过这样一笔只属于自己的“巨款”。她假模假样地要和罗晓茹平分，被对方坚定拒绝后，迟冉内心狂喜。
变身罗晓茹后，她数次经历提心吊胆和心力交瘁，被重重郁闷环绕，唯有在见到工资的时候，迟冉油然产生苦尽甘来的幸福感。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支配这笔巨款。
陈老师：“刘老师，你老公赚那么多钱，你有什么好焦虑的？”
刘老师叹气：“每月五千多的房贷都是他还，还要给儿子攒买房、结婚的钱，都不容易。”
刘老师打趣：“哪天买彩票中大奖就好了。”
迟冉偷笑，原来大人也会做这么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这样看来，罗晓茹的烦恼则少很多，抛开过硬的自身条件外，家境优渥，有不菲的存款，岚岚乖巧懂事。
迟冉吹了吹热气腾腾的咖啡，心想自己也算亲身体验了一把人生赢家的感觉。
她刚要抿一口咖啡，突然有个学生冲到办公室门口大喊：“罗老师，不好了，管航和江老师快打起来了！”
“啊？”迟冉傻眼，惊得手一抖，咖啡洒到衣服上。
她不假思索地把杯子放到桌上，赶忙起身往门口跑：“我过去看看。”
学生和老师打架，这事可不小，办公室其他老师跟着过去看情况。
教室里，管航和江鹏都处于极度激动的状态，同学们拦着双方，不住劝管航冷静，别再把事情闹大。不是他们不想给江鹏点颜色看看，而是知道江鹏在十二中算是“德高望重”，闹到最后，吃亏的不会是他。
文三班学生似乎心照不宣，他们并不受学校喜欢，在与江鹏的抗争中，他们注定会失败，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情闹到这步，不是罗晓茹能掌控的。
迟冉冲进教室，第一时间过去问管航：“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她尚不了解事情经过，可心里的天秤毫无疑问已经偏向自己的同学，她太清楚江鹏的嘴脸，而管航虽然不爱学习，但从来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管航看到“罗晓茹”出现，立刻停止叫嚣，他躲开“罗晓茹”的目光，转向另一方向，翻腾的怒气还未全消，他尽力克制，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失控的一面。
其他老师赶到，不由分说先去劝江鹏：“江老师，你消消气，学生还小，有时候不懂事。”
老师们拉的拉，劝的劝，让江鹏先回办公室，喝点茶冷静一下。
“罗老师，你们班学生再不好好管教，以后就要杀人放火了。”江鹏瞪了管航一眼。
迟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江鹏离开教室前，仍免不了阴阳怪气：“这班谁愿带谁带，我是带不了了。”
文三班学生内心狂吼：求之不得！
等江鹏离开，同学们才松口气，宋森垣最先发话：“罗老师，我觉得这次的事真不能怪管航。”
他描述刚才的情况，旁边的学生跟着补充细节，江鹏尖酸刻薄的言语，他们可能永远都忘不掉。
听闻事件的始末，迟冉血压飙升，几次无意识地磨牙，对江鹏的言行咬牙切齿，完全无法冷静。
真是可恨到极致！
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学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