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伟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心里毫无着落，他课下根本没翻开过历史书。
江鹏：“说一下百家争鸣形成的原因。”
这个问题不算难答，但难住孙博伟绰绰有余，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江鹏扬了扬眉毛，又问：“那你说说我国古代科技发展的特点。”
孙博伟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保险的答案：“……比较落后。”
然后，没了。
要不是讲台上站着江鹏，班上一半人都得笑出声，包括罗晓茹。
“落后？呵，这还用得着你说？”江鹏表达鄙视的时候，习惯性抖肩膀，“你等两千年以后回看现在，现在落不落后？净会说废话！”
江鹏：“你晃一晃自己的脑袋，听听是不是全是水！”
孙博伟丧着脸，心里骂了句“傻.逼”。
“你快坐下吧，那么高个子杵那，我看着都心烦。”江鹏皱眉嫌弃的样子。
大家低头看书，默默祈祷不要叫到自己，以江鹏的尿性，绝对要把人问到不会为止，以彰显他的高贵优越。
江鹏扫视一圈，又一次与管航对上视线，少年眼里的无畏和淡漠令他不爽，只是他最终并没有叫管航，冷笑着移开视线。
无声地传达“老子都不想管你，没救了”。
管航毫不在意：你算个屁。
“谭琦。”江鹏点名下一个人。
谭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宋森垣和雷轩都为他捏了把汗，江鹏叫他，绝对是为了羞辱他，以疏解刚才的怨气。
“历史背了没？”江鹏没有直接提问。
“老……老师，我背了，就是我记性不太好。”谭琦的求生欲极强。
江鹏掸了掸裤子上的粉笔灰：“那就挑你会背的说。”
“啊？”谭琦一下没明白。
“会背什么说什么，不为难你吧？”江鹏反问。
谭琦摇头：“不为难，不为难……”
江鹏直勾勾盯着他，谭琦心里越发虚，满脑子只剩“江鹏一定想整死我”，哪还有多余的思绪想背什么。他的眼珠转来转去，愣是想不到背过什么。
“澳门回归于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香港回归于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谭琦想到什么说什么。
旁边的罗晓茹无力吐槽。
“连小学生都知道的事，你也好意思说？”江鹏似笑非笑，“谭琦，我问问你，你今年多大了？七岁？十岁？”
谭琦低头不语，准备迎接暴风雨到来。
江鹏：“我问问你，我是不是就教了你这么点东西？”
谭琦摇头。
江鹏：“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每天来学校干啥的？你学什么了？”
“还上我的课是‘上坟’，来你给我磕个头看看。”江鹏不再遮掩，当面怼谭琦。
这下罗晓茹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了，倒霉孩子。
谭琦尴尬地解释：“江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鹏根本不听他解释，话语连珠：“我还没委屈呢，你们倒委屈上了！也不看看有哪个老师愿意带你们班，我看校领导为难，我就说我来吧。”
“也就是我负责任，你们知不知道，带你们这种学生，少说折寿十年！”江鹏冒火，“看看人别的班学生来学校干什么，再看看你们，有几个心思在学习上的？一天天净整歪门邪道，以后能干什么，危害社会？”
“你们啥啥不行，完了脾气还大，也就在学校老师看你们不懂事，让着你们，以后就你们这种，少不了挨社会的毒打。”
江鹏要笑不笑，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敢放话，你们班已经废了！”
文三班的学生真的很讨厌听到这种话，尤其反感江鹏唯我独尊的自负，已经有人想怼他了。
管航咬了咬牙，看到书上写的那句话时，才极力克制住骂江鹏的冲动。
为了约束自己，他在历史书上写了一句“不要给她惹麻烦”。
他不想让罗晓茹难做。
“我能看出来你们不服，想骂我对不对？”江鹏挑眉，“你们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我为什么骂你们班？因为我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你们要是说一个个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我吃饱了撑的招惹你们！”
“想要被人尊重，首先你们得做出让人尊重的事情！”江鹏自认占理，“你们谁要是说‘老师我历史都背会了’，那你就是骂我，我都笑着让你骂！”
江鹏说到这，自己先笑了，他知道毫无可能，他笃定地拍讲桌：“我敢说，你们班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没有一个人。”他再次强调。
文三班的学生气啊，气江鹏的洋洋得意，也懊恼自己确实做不到。雷轩恨不得把历史书嚼进肚子里，能扬眉吐气回答江鹏所有的提问，然后狠狠骂江鹏，让他打自己的脸！
大家只能在脑海里过过爽文的瘾。
江鹏双手一背，甚是得意的嘴脸。
“江老师，我来试试吧。”
班里传来一道干脆的嗓音，所有人诧然望去，看到“迟冉”站起身。
江鹏面上闪过讶异，盯了“迟冉”两秒，完全没料到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来叫板，他自然不相信她能把所有知识点背熟。
他带了文三班两年，很清楚每个学生的情况，在之前的考试中，“迟冉”的历史成绩不过中等偏上。
江鹏：“迟冉，这学期你出了不少风头啊。”
他指迟冉写小作文内涵班主任，还有她满楼道跑骂校长是猪。
大家为“迟冉”捏了把汗，崔漫着急加不理解，好朋友干嘛要自己往枪.口上撞。
罗晓茹立正站直，从容不迫面对江鹏。
江鹏点头：“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先说说郡县制和分封制的不同点。”
“分为三方面，首先基础不同，一个以血缘为基础，一个按地域划分；其次是权利不同……”罗晓茹完整作答。
“嗯。”
江鹏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他认为这纯属侥幸，文三班其他学生也是相同的看法。
历史书上那么多内容，谁能都记住啊！况且江鹏一定会故意刁难。
“你再说说唐太宗是如何处理民.族关系的。”江鹏继续问。
“他采取开明的民.族政策，加强各民.族之间联系……”罗晓茹再一次作答。
“讲讲辛.亥.革.命的意义。”江鹏仍没有太大的反应，觉得这不过是概率问题，她撑不了多久。
罗晓茹：“辛.亥.革.命是推翻封.建势力的政.治代表，建立了我国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政.府……”
回答思路清晰，逻辑完整。
文三班的学生们目瞪口呆，江鹏皱了皱眉，随后翻开历史课本，专门找知识点：“《临时约法》的主要内容。”
罗晓茹不假思索地给出完整回答。
江鹏直起身子，重新审视“迟冉”，心里的滋味逐渐复杂，并且伴随不甘心，不相信。他接连问出几个问题，任他如何刁钻地提问，“迟冉”全部对答如流，甚至没有遗漏任何知识点。
最后，江鹏不知道还能问什么，这已经不再是概率问题。
陷入短暂的沉默，江鹏似乎在怀疑人生。
一时间，全班同学对“迟冉”肃然起敬，他们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知识就是力量，头发直立身上起鸡皮疙瘩那种。
以为是个青铜，原来是个王者。
罗晓茹淡之若素。
半晌后，江鹏恢复冷静，赞了一句：“不错。”
再多余的赞美，便也没有了，江鹏随手翻书，不再看“迟冉”。以他的心高气傲，不会大度到被挫了锐气还能若无其事。
文三班的同学们心照不宣：他们胜利了，真正的胜利。
格外解气。
他们更没想到，事情没有就此结束。
“你坐下吧。”江鹏态度冷淡。
“江老师，请问您是哪一年考的教师资格证？”罗晓茹没有坐下，而是向江鹏抛出疑问。
江鹏重新看向她，神情惊讶不解。
周围落针可闻，大家都被“迟冉”的问题惊到。
罗晓茹清楚，江鹏大学毕业的年代，师范院校都是直接发教师资格证。不等江鹏反应过来，罗晓茹继续往下说：“不知道相关内容您还记得多少。”
江鹏脸上的不可思议逐渐放大。
罗晓茹不慌不忙，继续往下说：“新课改下的学生观，明确强调学生是发展的人，学生是独特的人，学生是具有独立意义的人，也就是说，您绝不该以成绩作为评判学生价值的标准，更不该将自己主观的看法强加在学生身上。”
班上除她之外的所有人怔住。
罗晓茹还没说完：“另外，老师与学生是人格上的平等关系，道德上相互促进的关系，而您的做法显然不妥。”
“学生享有人格尊严权，您屡次对我们班同学出言不逊，不仅侵犯了我们的人身权，而且您的做法严重违背教师职业道德中‘关爱学生’‘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要求。”
“最后是法律层面，根据我国的《教师法》第三十七条规定，老师如果有品行不良、侮辱学生的行为，可由教育行政部门给予行政处分或者解聘。”
罗晓茹流畅地一口气说出如上话语，心绪平静。
江鹏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正被巨大的震惊冲击。
其余同学像在看陌生人，这是他们认识的迟冉吗？无人不想说一句“牛.逼”，有同学憨憨地翻课本，怀疑这些话是不是印在某个隐秘的角落。
江鹏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被自己瞧不起的文三班学生教训到无法反驳，那些教师理论知识，他隐隐有印象。
无论如何，“迟冉”的行为让他下不来台，江鹏心里正窝火，对方的话却还没说完。
罗晓茹：“江老师，我们有很多次机会，搜集您不妥的言论，将您举报出去，但没有人这样做，因为您的确教学水平出众，学生们再有埋怨，也不愿毁了您，更不愿让自己的学校陷入舆论风波。”
于情于理，文三班学生对江鹏仁至义尽。
江鹏正在心里酝酿反击的话语，听到这里，突然感到喉咙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箍住。
“还有一句话，我想送给您。”罗晓茹停顿两秒，“打击学生的自信心，是老师最大的犯罪。”
说完，她坐下。
空气瞬间静止，下一秒，文三班传来铺天盖地的喧嚣，惊呼声，鼓掌声，拍桌面的声音，像一场举世瞩目的赛事赢得最后的胜利，他们为之欢呼、喝彩。
压抑到极致的释放。
江鹏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如同泄气的皮球，蔫了。
无言以对。
罗晓茹无疑为文三班的学生们出了口恶气，听到大家欢呼，她心里如释重负，和他们一样高兴。
其实她早该这么做的。
江鹏：“说一下百家争鸣形成的原因。”
这个问题不算难答，但难住孙博伟绰绰有余，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江鹏扬了扬眉毛，又问：“那你说说我国古代科技发展的特点。”
孙博伟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保险的答案：“……比较落后。”
然后，没了。
要不是讲台上站着江鹏，班上一半人都得笑出声，包括罗晓茹。
“落后？呵，这还用得着你说？”江鹏表达鄙视的时候，习惯性抖肩膀，“你等两千年以后回看现在，现在落不落后？净会说废话！”
江鹏：“你晃一晃自己的脑袋，听听是不是全是水！”
孙博伟丧着脸，心里骂了句“傻.逼”。
“你快坐下吧，那么高个子杵那，我看着都心烦。”江鹏皱眉嫌弃的样子。
大家低头看书，默默祈祷不要叫到自己，以江鹏的尿性，绝对要把人问到不会为止，以彰显他的高贵优越。
江鹏扫视一圈，又一次与管航对上视线，少年眼里的无畏和淡漠令他不爽，只是他最终并没有叫管航，冷笑着移开视线。
无声地传达“老子都不想管你，没救了”。
管航毫不在意：你算个屁。
“谭琦。”江鹏点名下一个人。
谭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宋森垣和雷轩都为他捏了把汗，江鹏叫他，绝对是为了羞辱他，以疏解刚才的怨气。
“历史背了没？”江鹏没有直接提问。
“老……老师，我背了，就是我记性不太好。”谭琦的求生欲极强。
江鹏掸了掸裤子上的粉笔灰：“那就挑你会背的说。”
“啊？”谭琦一下没明白。
“会背什么说什么，不为难你吧？”江鹏反问。
谭琦摇头：“不为难，不为难……”
江鹏直勾勾盯着他，谭琦心里越发虚，满脑子只剩“江鹏一定想整死我”，哪还有多余的思绪想背什么。他的眼珠转来转去，愣是想不到背过什么。
“澳门回归于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香港回归于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谭琦想到什么说什么。
旁边的罗晓茹无力吐槽。
“连小学生都知道的事，你也好意思说？”江鹏似笑非笑，“谭琦，我问问你，你今年多大了？七岁？十岁？”
谭琦低头不语，准备迎接暴风雨到来。
江鹏：“我问问你，我是不是就教了你这么点东西？”
谭琦摇头。
江鹏：“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每天来学校干啥的？你学什么了？”
“还上我的课是‘上坟’，来你给我磕个头看看。”江鹏不再遮掩，当面怼谭琦。
这下罗晓茹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了，倒霉孩子。
谭琦尴尬地解释：“江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鹏根本不听他解释，话语连珠：“我还没委屈呢，你们倒委屈上了！也不看看有哪个老师愿意带你们班，我看校领导为难，我就说我来吧。”
“也就是我负责任，你们知不知道，带你们这种学生，少说折寿十年！”江鹏冒火，“看看人别的班学生来学校干什么，再看看你们，有几个心思在学习上的？一天天净整歪门邪道，以后能干什么，危害社会？”
“你们啥啥不行，完了脾气还大，也就在学校老师看你们不懂事，让着你们，以后就你们这种，少不了挨社会的毒打。”
江鹏要笑不笑，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敢放话，你们班已经废了！”
文三班的学生真的很讨厌听到这种话，尤其反感江鹏唯我独尊的自负，已经有人想怼他了。
管航咬了咬牙，看到书上写的那句话时，才极力克制住骂江鹏的冲动。
为了约束自己，他在历史书上写了一句“不要给她惹麻烦”。
他不想让罗晓茹难做。
“我能看出来你们不服，想骂我对不对？”江鹏挑眉，“你们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我为什么骂你们班？因为我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你们要是说一个个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我吃饱了撑的招惹你们！”
“想要被人尊重，首先你们得做出让人尊重的事情！”江鹏自认占理，“你们谁要是说‘老师我历史都背会了’，那你就是骂我，我都笑着让你骂！”
江鹏说到这，自己先笑了，他知道毫无可能，他笃定地拍讲桌：“我敢说，你们班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没有一个人。”他再次强调。
文三班的学生气啊，气江鹏的洋洋得意，也懊恼自己确实做不到。雷轩恨不得把历史书嚼进肚子里，能扬眉吐气回答江鹏所有的提问，然后狠狠骂江鹏，让他打自己的脸！
大家只能在脑海里过过爽文的瘾。
江鹏双手一背，甚是得意的嘴脸。
“江老师，我来试试吧。”
班里传来一道干脆的嗓音，所有人诧然望去，看到“迟冉”站起身。
江鹏面上闪过讶异，盯了“迟冉”两秒，完全没料到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来叫板，他自然不相信她能把所有知识点背熟。
他带了文三班两年，很清楚每个学生的情况，在之前的考试中，“迟冉”的历史成绩不过中等偏上。
江鹏：“迟冉，这学期你出了不少风头啊。”
他指迟冉写小作文内涵班主任，还有她满楼道跑骂校长是猪。
大家为“迟冉”捏了把汗，崔漫着急加不理解，好朋友干嘛要自己往枪.口上撞。
罗晓茹立正站直，从容不迫面对江鹏。
江鹏点头：“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先说说郡县制和分封制的不同点。”
“分为三方面，首先基础不同，一个以血缘为基础，一个按地域划分；其次是权利不同……”罗晓茹完整作答。
“嗯。”
江鹏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他认为这纯属侥幸，文三班其他学生也是相同的看法。
历史书上那么多内容，谁能都记住啊！况且江鹏一定会故意刁难。
“你再说说唐太宗是如何处理民.族关系的。”江鹏继续问。
“他采取开明的民.族政策，加强各民.族之间联系……”罗晓茹再一次作答。
“讲讲辛.亥.革.命的意义。”江鹏仍没有太大的反应，觉得这不过是概率问题，她撑不了多久。
罗晓茹：“辛.亥.革.命是推翻封.建势力的政.治代表，建立了我国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政.府……”
回答思路清晰，逻辑完整。
文三班的学生们目瞪口呆，江鹏皱了皱眉，随后翻开历史课本，专门找知识点：“《临时约法》的主要内容。”
罗晓茹不假思索地给出完整回答。
江鹏直起身子，重新审视“迟冉”，心里的滋味逐渐复杂，并且伴随不甘心，不相信。他接连问出几个问题，任他如何刁钻地提问，“迟冉”全部对答如流，甚至没有遗漏任何知识点。
最后，江鹏不知道还能问什么，这已经不再是概率问题。
陷入短暂的沉默，江鹏似乎在怀疑人生。
一时间，全班同学对“迟冉”肃然起敬，他们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知识就是力量，头发直立身上起鸡皮疙瘩那种。
以为是个青铜，原来是个王者。
罗晓茹淡之若素。
半晌后，江鹏恢复冷静，赞了一句：“不错。”
再多余的赞美，便也没有了，江鹏随手翻书，不再看“迟冉”。以他的心高气傲，不会大度到被挫了锐气还能若无其事。
文三班的同学们心照不宣：他们胜利了，真正的胜利。
格外解气。
他们更没想到，事情没有就此结束。
“你坐下吧。”江鹏态度冷淡。
“江老师，请问您是哪一年考的教师资格证？”罗晓茹没有坐下，而是向江鹏抛出疑问。
江鹏重新看向她，神情惊讶不解。
周围落针可闻，大家都被“迟冉”的问题惊到。
罗晓茹清楚，江鹏大学毕业的年代，师范院校都是直接发教师资格证。不等江鹏反应过来，罗晓茹继续往下说：“不知道相关内容您还记得多少。”
江鹏脸上的不可思议逐渐放大。
罗晓茹不慌不忙，继续往下说：“新课改下的学生观，明确强调学生是发展的人，学生是独特的人，学生是具有独立意义的人，也就是说，您绝不该以成绩作为评判学生价值的标准，更不该将自己主观的看法强加在学生身上。”
班上除她之外的所有人怔住。
罗晓茹还没说完：“另外，老师与学生是人格上的平等关系，道德上相互促进的关系，而您的做法显然不妥。”
“学生享有人格尊严权，您屡次对我们班同学出言不逊，不仅侵犯了我们的人身权，而且您的做法严重违背教师职业道德中‘关爱学生’‘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要求。”
“最后是法律层面，根据我国的《教师法》第三十七条规定，老师如果有品行不良、侮辱学生的行为，可由教育行政部门给予行政处分或者解聘。”
罗晓茹流畅地一口气说出如上话语，心绪平静。
江鹏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正被巨大的震惊冲击。
其余同学像在看陌生人，这是他们认识的迟冉吗？无人不想说一句“牛.逼”，有同学憨憨地翻课本，怀疑这些话是不是印在某个隐秘的角落。
江鹏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被自己瞧不起的文三班学生教训到无法反驳，那些教师理论知识，他隐隐有印象。
无论如何，“迟冉”的行为让他下不来台，江鹏心里正窝火，对方的话却还没说完。
罗晓茹：“江老师，我们有很多次机会，搜集您不妥的言论，将您举报出去，但没有人这样做，因为您的确教学水平出众，学生们再有埋怨，也不愿毁了您，更不愿让自己的学校陷入舆论风波。”
于情于理，文三班学生对江鹏仁至义尽。
江鹏正在心里酝酿反击的话语，听到这里，突然感到喉咙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箍住。
“还有一句话，我想送给您。”罗晓茹停顿两秒，“打击学生的自信心，是老师最大的犯罪。”
说完，她坐下。
空气瞬间静止，下一秒，文三班传来铺天盖地的喧嚣，惊呼声，鼓掌声，拍桌面的声音，像一场举世瞩目的赛事赢得最后的胜利，他们为之欢呼、喝彩。
压抑到极致的释放。
江鹏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如同泄气的皮球，蔫了。
无言以对。
罗晓茹无疑为文三班的学生们出了口恶气，听到大家欢呼，她心里如释重负，和他们一样高兴。
其实她早该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