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们，刚才太冲动，态度有点不好。”林阳轩打圆场，“其实没多大点事，不至于伤了和气，都是兄弟班。”
刘老师：“知道做得不对，就跟人家道个歉。”
“应该的，应该的。”林阳轩拍着宋森垣的肩膀，爽快地道歉，“我代表我们班人，向你们班道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文实班这一生一师配合得天衣无缝，林阳轩主动道歉，看似是放低姿态，实则是在教导主任和所有人面前展现他们班人的风度，以退为进。
换以前，迟冉可能不会这么快看透。
“没事，拌几句嘴就过去了。”宋森垣不可能不给对方台阶下。
现在两个班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白妍过去和陈萌道歉。
陈萌怔了一下，摇摇头：“没事。”
罗晓茹和迟冉不约而同冒出念头：文实班真是一群人精。
“李老师，我们真的没动手，现在也没事了。”林阳轩坦然自若地对教导主任道。
教导主任不高兴：“一群人挤在楼道里，吵吵闹闹像什么话，按理说你们都是成年人了。”
“是，老师，我们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林阳轩点头，谦卑有礼。
刘老师适时插话：“回去都给我写检查！”
文实班人一个个点头，纷纷表示配合，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少不了自罚三杯的意味。
“李老师，学生们拌几句嘴，难免的情况。”刘老师和教导主任说情，“孩子们平时学习挺辛苦的，压力大，这次就算了吧。”
文实班的学生没怎么让老师操过心，教导主任对他们的印象是乖巧懂事，加上事情已经解决，他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教导主任严肃脸。
文实班学生们嬉笑着摇头：“老师，我们肯定不会了。”
教导主任临走前，顺手一指：“还有你们文三班，都老实点，学习上多向人家实验班看齐。”
事情终于解决，站在旁边的文三班学生，从头到尾像木头似的，目睹一场大型“作秀”。
刘老师：“罗老师，没事了，我等会儿好好说说他们。”
文实班一通操作行云流水，事已至此，迟冉还能再说什么，拉了下嘴角说：“好。”
“你们都给我回教室好好反思去！”刘老师面对自班学生，马上变脸，“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们了？”
这种斥责表面凶，实则是爱护。
旁人懂，学生们更懂：“知道啦，老师。”
两拨人分开，文实班跟着刘老师往教室走，有个男生突然转回身喊：“兄弟班的同学们，祝你们学业有成，为校争光！”
末尾拉长音调：“——唔——”
传来稀稀落落的笑声，谁都懂那其中的反讽。
林阳轩走在最后，回身懒懒地抬起手，露出看似友好的笑，有一种文雅的痞气。
在刚才的争执中，两班不相上下，谁也没输谁。
但这一刻，文三班输了。
罗晓茹仔细品味那群离去的背影：狂妄的，傲慢的，不可理喻的。
雷轩几个简直想骂人，要不是“罗晓茹”在这里，他们可能会毫无顾忌。
“这群孙子。”谭琦磨着牙小声道。
文三班的学生们似乎有些沮丧，他们看向“罗晓茹”，局促不安，期待她说点什么，却也清楚无力的事实——
学校喜欢学习好的学生，会在一定范围内，最大程度偏袒他们。如果今天换文三班是明显的过错方，学校未必会轻易善罢甘休。
文实班更清楚这个道理，他们恃宠而骄。
迟冉将目光从那群嚣张的背影上收回，淡声说道：“大家先回教室吧。”
同学们听话地往教室走，不少人耷着脑袋，犹如战败的士兵，有人抱怨了一句：“咱们真就‘爹不疼妈不爱’呗。”
回到教室，大家都没什么扯闲话的心思。
管航刚睡醒，撑了个懒腰，看到自班同学各个垮着脸进教室，他处于懵然。紧接着，他看见“罗晓茹”，不由一怔。
他不记得下节是什么课，但肯定不是语文。
“罗晓茹”心事重重，情绪低落。
“发生什么事了？”管航小声问前排同学。
前排同学：“咱班差点和文实班的人打起来。”
管航更加茫然，他才眯了十几分钟，竟然出了这么大事？难怪大家看起来不高兴。
罗晓茹看了一圈，心里不是滋味。
迟冉站在教室门口，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生气吗？当然气，就像每次面对江鹏的贬低，恨不能用最有力的方式还击。
不同的是，以前文三班面对江鹏一个人的羞辱，今天文三班面对的是一群“江鹏”，当着众多师生的面，他们的自尊被扔在地上踩踏。
她知道大家心里不舒服，也许连她自己都会产生“学习不好就是废物吗”的疑问。
绝不应该如此。
上课铃打响，这节是政治课，政治老师带着课本走来文三班，迟冉和他商量：“贾老师，我想占用你的课一会儿，和学生说几句话。”
贾老师同意：“行，我先回办公室，你完事叫我。”
迟冉深吸一口气，果断地走上讲台，望着一张张沮丧的面孔，她义正辞严道：“我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班的，我无法改变他们的态度，我更不会要求你们做出改变。”
“因为在我心里，就算你们学习不好也没关系，真诚、善良、有趣同样是宝贵的优点。”
迟冉一直都这样认为，她庆幸自己是文三班的一份子。
同学们安静地听她讲，眼神中流露出将信将疑，担心这只是班主任安慰他们的话。
“学习绝对不是通往罗马的唯一途径。”迟冉顿了下，“雷轩，你游戏打得很好，或许将来你会成为电竞界的大神。”
“崔漫，你喜欢看小说，富于幻想，我觉得你很适合当一名小说家。”
“王博，你二胡拉得很好，但你觉得丢人，不希望别人知道。二胡虽然是小众乐器，但它在我国流传已经有上千年，将优秀的传统文化传承下去，是一件很酷的事。”
“陈璐，你很会搭配衣服，对时尚敏感，如果你喜欢，你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服装品牌顾问。”
“管航，你梦想成为军人，保家卫国，我很敬佩你的想法。”
……
迟冉和大家同窗近两年，熟知每一位同学的特长喜好，包括她自己，即使她学不好数理化，也不影响她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
被她点到名字的同学，先是一惊，随后眼里闪耀欢喜。
罗晓茹这才知道，文三班卧虎藏龙。
迟冉：“至少在我看来，你们是这个世上最可爱最有趣的人，你们有独特的存在意义。”
“世界很大，允许我们有无数种方式发光发热，请不要气馁，加油！”
讲完这些，迟冉如释重负，笑容洒脱地离开教室。
她不可能拿着喇叭，声嘶力竭告诉全校“文三班才不是废物”，她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但她很开心，终于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对同学们讲出她憋在心底的话。
这一刻的我，也在发光吧。
等文三班的同学们回过神后，讲台上已经空荡荡，否则这一刻教室里该有如雷般的掌声。短短十分钟，从被轻视到被认可，他们的情绪经历一番跌宕。
和前几次不同，班里没有迅速恢复活跃，大家依然沉默。
罗晓茹想，迟冉的确有当老师的天赋。
她有些欣慰，又想到文实班学生刚才那些言行，罗晓茹紧眉，笔杆流利地绕着手指打转。
目中无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下了政治课，罗晓茹起身往外走，崔漫在后面叫她：“冉冉，你去哪里啊？”
“有点儿事。”罗晓茹回她，“很快回来。”
她直奔文实班，刚打铃不久，多数同学还没有从教室出来，看见“迟冉”，他们班人怔了怔。
“同学，你有事？”文实班有个学生语气冷淡地问。
罗晓茹略一扬下巴，大声反问：“年级第一很难考吗？”
她话音刚落，教室里所有目光齐聚过来，罗晓茹淡然自若，以前这群学生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求知，此刻却是似笑非笑的嘲讽。
“什么？”有同学故意再问一遍。
罗晓茹提高嗓门：“我问你们，年级第一很难考吗？”
周围稀稀落落的笑声，他们目光中的讽刺更加明显，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同学，你说呢？”有人阴阳怪气，“别说年级第一，你们班有人考过年级前五十吗？”
罗晓茹面不改色：“要是下回考试，我能考年级第一呢？”
听了她的话，文实班学生们静止几秒，紧接着爆发轰然大笑，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段子。
“同学，你是来搞笑的吧？”
罗晓茹双手抱胸，平和地看着他班学生。
“同学，我知道你想为你们班争口气，但大话不是这么说的。”文实班某学生毫不留情道，“别搞笑了好吧？”
“就是，我们都很忙的，没空听你在这吹牛。”
“回吧回吧。”
……
文实班人自然不信她有那个本事，嘲讽奚落不断，尽是轻视之意，他们当“迟冉”来自取其辱。
罗晓茹笑不及眼底：这群没礼貌的小朋友。
“要是我真考了第一怎么办？”她问。
有个男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是真……真能考第一，我直播吃翔！”
罗晓茹嫌弃脸：“我没兴趣看这个。”
那个男生愣住，有些恼意：“你有病吧？”
“你想怎么样？”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是林阳轩，他从座位上走过来，态度客气地问。
罗晓茹对他还算有些好印象，不论什么情况下，林阳轩至少可以保持表面的客套体面，以大局为重，沉得住气。
“如果我能考第一，我要你们班每一个人发“文三班最NB”的朋友圈，一学期不能删。”罗晓茹毫不客气提出要求。
又是一波不屑的笑声，他们似乎想说“你真敢想啊”。
林阳轩眼尾卷着笑，他也觉得这很荒谬，但没有表现出令人不舒服的态度。他退后一步，将视线从“迟冉”身上移向班里的同学们：“各位，既然是兄弟班的同学，我们要不要给个面子？”
“随便喽，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文实班的学生普遍给林阳轩面子，另一方面，他们抱有看笑话的心态。
无人相信“迟冉”有这个本事。
“同学，那你要是没考第一怎么办？”有人问。
罗晓茹回得痛快：“我考不了第一，条件随你们班开。”
他们班看笑话似的，眼里不免有同情，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有人不屑道：“别说年级第一，你就是能考年级前五十，我们都算你赢。”
罗晓茹淡笑：“不用，说第一就是第一。”
那人摇摇头，觉得她无药可救。
林阳轩客气道：“行，就这么说定了。”
“OK，说话算话。”罗晓茹最后环视一圈文实班的学生，潇洒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嘲笑与质疑，他们毫不避讳还未走远的罗晓茹，高声道：“咱们得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看文三班的笑话。”
“她是嫌自己班还不够丢人吗？”
“她就是上次怼咱们江老师那个女生吧？真以为会背个历史就能考年级第一了？”
……
刘老师：“知道做得不对，就跟人家道个歉。”
“应该的，应该的。”林阳轩拍着宋森垣的肩膀，爽快地道歉，“我代表我们班人，向你们班道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文实班这一生一师配合得天衣无缝，林阳轩主动道歉，看似是放低姿态，实则是在教导主任和所有人面前展现他们班人的风度，以退为进。
换以前，迟冉可能不会这么快看透。
“没事，拌几句嘴就过去了。”宋森垣不可能不给对方台阶下。
现在两个班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白妍过去和陈萌道歉。
陈萌怔了一下，摇摇头：“没事。”
罗晓茹和迟冉不约而同冒出念头：文实班真是一群人精。
“李老师，我们真的没动手，现在也没事了。”林阳轩坦然自若地对教导主任道。
教导主任不高兴：“一群人挤在楼道里，吵吵闹闹像什么话，按理说你们都是成年人了。”
“是，老师，我们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林阳轩点头，谦卑有礼。
刘老师适时插话：“回去都给我写检查！”
文实班人一个个点头，纷纷表示配合，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少不了自罚三杯的意味。
“李老师，学生们拌几句嘴，难免的情况。”刘老师和教导主任说情，“孩子们平时学习挺辛苦的，压力大，这次就算了吧。”
文实班的学生没怎么让老师操过心，教导主任对他们的印象是乖巧懂事，加上事情已经解决，他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教导主任严肃脸。
文实班学生们嬉笑着摇头：“老师，我们肯定不会了。”
教导主任临走前，顺手一指：“还有你们文三班，都老实点，学习上多向人家实验班看齐。”
事情终于解决，站在旁边的文三班学生，从头到尾像木头似的，目睹一场大型“作秀”。
刘老师：“罗老师，没事了，我等会儿好好说说他们。”
文实班一通操作行云流水，事已至此，迟冉还能再说什么，拉了下嘴角说：“好。”
“你们都给我回教室好好反思去！”刘老师面对自班学生，马上变脸，“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们了？”
这种斥责表面凶，实则是爱护。
旁人懂，学生们更懂：“知道啦，老师。”
两拨人分开，文实班跟着刘老师往教室走，有个男生突然转回身喊：“兄弟班的同学们，祝你们学业有成，为校争光！”
末尾拉长音调：“——唔——”
传来稀稀落落的笑声，谁都懂那其中的反讽。
林阳轩走在最后，回身懒懒地抬起手，露出看似友好的笑，有一种文雅的痞气。
在刚才的争执中，两班不相上下，谁也没输谁。
但这一刻，文三班输了。
罗晓茹仔细品味那群离去的背影：狂妄的，傲慢的，不可理喻的。
雷轩几个简直想骂人，要不是“罗晓茹”在这里，他们可能会毫无顾忌。
“这群孙子。”谭琦磨着牙小声道。
文三班的学生们似乎有些沮丧，他们看向“罗晓茹”，局促不安，期待她说点什么，却也清楚无力的事实——
学校喜欢学习好的学生，会在一定范围内，最大程度偏袒他们。如果今天换文三班是明显的过错方，学校未必会轻易善罢甘休。
文实班更清楚这个道理，他们恃宠而骄。
迟冉将目光从那群嚣张的背影上收回，淡声说道：“大家先回教室吧。”
同学们听话地往教室走，不少人耷着脑袋，犹如战败的士兵，有人抱怨了一句：“咱们真就‘爹不疼妈不爱’呗。”
回到教室，大家都没什么扯闲话的心思。
管航刚睡醒，撑了个懒腰，看到自班同学各个垮着脸进教室，他处于懵然。紧接着，他看见“罗晓茹”，不由一怔。
他不记得下节是什么课，但肯定不是语文。
“罗晓茹”心事重重，情绪低落。
“发生什么事了？”管航小声问前排同学。
前排同学：“咱班差点和文实班的人打起来。”
管航更加茫然，他才眯了十几分钟，竟然出了这么大事？难怪大家看起来不高兴。
罗晓茹看了一圈，心里不是滋味。
迟冉站在教室门口，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生气吗？当然气，就像每次面对江鹏的贬低，恨不能用最有力的方式还击。
不同的是，以前文三班面对江鹏一个人的羞辱，今天文三班面对的是一群“江鹏”，当着众多师生的面，他们的自尊被扔在地上踩踏。
她知道大家心里不舒服，也许连她自己都会产生“学习不好就是废物吗”的疑问。
绝不应该如此。
上课铃打响，这节是政治课，政治老师带着课本走来文三班，迟冉和他商量：“贾老师，我想占用你的课一会儿，和学生说几句话。”
贾老师同意：“行，我先回办公室，你完事叫我。”
迟冉深吸一口气，果断地走上讲台，望着一张张沮丧的面孔，她义正辞严道：“我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班的，我无法改变他们的态度，我更不会要求你们做出改变。”
“因为在我心里，就算你们学习不好也没关系，真诚、善良、有趣同样是宝贵的优点。”
迟冉一直都这样认为，她庆幸自己是文三班的一份子。
同学们安静地听她讲，眼神中流露出将信将疑，担心这只是班主任安慰他们的话。
“学习绝对不是通往罗马的唯一途径。”迟冉顿了下，“雷轩，你游戏打得很好，或许将来你会成为电竞界的大神。”
“崔漫，你喜欢看小说，富于幻想，我觉得你很适合当一名小说家。”
“王博，你二胡拉得很好，但你觉得丢人，不希望别人知道。二胡虽然是小众乐器，但它在我国流传已经有上千年，将优秀的传统文化传承下去，是一件很酷的事。”
“陈璐，你很会搭配衣服，对时尚敏感，如果你喜欢，你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服装品牌顾问。”
“管航，你梦想成为军人，保家卫国，我很敬佩你的想法。”
……
迟冉和大家同窗近两年，熟知每一位同学的特长喜好，包括她自己，即使她学不好数理化，也不影响她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
被她点到名字的同学，先是一惊，随后眼里闪耀欢喜。
罗晓茹这才知道，文三班卧虎藏龙。
迟冉：“至少在我看来，你们是这个世上最可爱最有趣的人，你们有独特的存在意义。”
“世界很大，允许我们有无数种方式发光发热，请不要气馁，加油！”
讲完这些，迟冉如释重负，笑容洒脱地离开教室。
她不可能拿着喇叭，声嘶力竭告诉全校“文三班才不是废物”，她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但她很开心，终于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对同学们讲出她憋在心底的话。
这一刻的我，也在发光吧。
等文三班的同学们回过神后，讲台上已经空荡荡，否则这一刻教室里该有如雷般的掌声。短短十分钟，从被轻视到被认可，他们的情绪经历一番跌宕。
和前几次不同，班里没有迅速恢复活跃，大家依然沉默。
罗晓茹想，迟冉的确有当老师的天赋。
她有些欣慰，又想到文实班学生刚才那些言行，罗晓茹紧眉，笔杆流利地绕着手指打转。
目中无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下了政治课，罗晓茹起身往外走，崔漫在后面叫她：“冉冉，你去哪里啊？”
“有点儿事。”罗晓茹回她，“很快回来。”
她直奔文实班，刚打铃不久，多数同学还没有从教室出来，看见“迟冉”，他们班人怔了怔。
“同学，你有事？”文实班有个学生语气冷淡地问。
罗晓茹略一扬下巴，大声反问：“年级第一很难考吗？”
她话音刚落，教室里所有目光齐聚过来，罗晓茹淡然自若，以前这群学生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求知，此刻却是似笑非笑的嘲讽。
“什么？”有同学故意再问一遍。
罗晓茹提高嗓门：“我问你们，年级第一很难考吗？”
周围稀稀落落的笑声，他们目光中的讽刺更加明显，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同学，你说呢？”有人阴阳怪气，“别说年级第一，你们班有人考过年级前五十吗？”
罗晓茹面不改色：“要是下回考试，我能考年级第一呢？”
听了她的话，文实班学生们静止几秒，紧接着爆发轰然大笑，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段子。
“同学，你是来搞笑的吧？”
罗晓茹双手抱胸，平和地看着他班学生。
“同学，我知道你想为你们班争口气，但大话不是这么说的。”文实班某学生毫不留情道，“别搞笑了好吧？”
“就是，我们都很忙的，没空听你在这吹牛。”
“回吧回吧。”
……
文实班人自然不信她有那个本事，嘲讽奚落不断，尽是轻视之意，他们当“迟冉”来自取其辱。
罗晓茹笑不及眼底：这群没礼貌的小朋友。
“要是我真考了第一怎么办？”她问。
有个男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是真……真能考第一，我直播吃翔！”
罗晓茹嫌弃脸：“我没兴趣看这个。”
那个男生愣住，有些恼意：“你有病吧？”
“你想怎么样？”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是林阳轩，他从座位上走过来，态度客气地问。
罗晓茹对他还算有些好印象，不论什么情况下，林阳轩至少可以保持表面的客套体面，以大局为重，沉得住气。
“如果我能考第一，我要你们班每一个人发“文三班最NB”的朋友圈，一学期不能删。”罗晓茹毫不客气提出要求。
又是一波不屑的笑声，他们似乎想说“你真敢想啊”。
林阳轩眼尾卷着笑，他也觉得这很荒谬，但没有表现出令人不舒服的态度。他退后一步，将视线从“迟冉”身上移向班里的同学们：“各位，既然是兄弟班的同学，我们要不要给个面子？”
“随便喽，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文实班的学生普遍给林阳轩面子，另一方面，他们抱有看笑话的心态。
无人相信“迟冉”有这个本事。
“同学，那你要是没考第一怎么办？”有人问。
罗晓茹回得痛快：“我考不了第一，条件随你们班开。”
他们班看笑话似的，眼里不免有同情，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有人不屑道：“别说年级第一，你就是能考年级前五十，我们都算你赢。”
罗晓茹淡笑：“不用，说第一就是第一。”
那人摇摇头，觉得她无药可救。
林阳轩客气道：“行，就这么说定了。”
“OK，说话算话。”罗晓茹最后环视一圈文实班的学生，潇洒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嘲笑与质疑，他们毫不避讳还未走远的罗晓茹，高声道：“咱们得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看文三班的笑话。”
“她是嫌自己班还不够丢人吗？”
“她就是上次怼咱们江老师那个女生吧？真以为会背个历史就能考年级第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