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渠和李冉曦讲好之后直往侯老夫人的簪音阁去,李青渠和祖母交代了一下进宫和敲打二妹的事情。老夫人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儿:“皎皎,你真的成长了。”

    老夫人和李青渠说:“如今多事之秋,你母亲与顾夫人关系颇好,现在要是你母亲避而远之,反而叫人家看了笑话。”

    李青渠拿过丫鬟的扇子,边给祖母扇风边道:“祖母说的是,孙儿晓得。”

    近来京城中人心不定,顾少将军未能秉承顾老将军遗志更是意难平。

    李青渠和母亲在房间夜谈,两母女相对而坐,李青渠询问母亲:“母亲,女儿听说,这二公主甚是喜欢顾少将军,为何圣上不顺水推舟将兵权放到顾家,把公主嫁过去?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侯夫人早就想到这一问题,给自己的女儿娓娓道来:“如今陛下如此绝情,连昔日受宠的淑妃娘娘都冷落下来。恐怕二驸马另有其人。”

    皇宫中,钟灵宫。

    二公主宁俏看到过了好几个月,自己内心认定的驸马并没有承袭将军位,在贵妃宫中生闷气,对着身边的丫鬟又打又骂。

    她也曾去找到父皇,但是那一次,父皇对他从未有过地凶,给宁俏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她忘不掉脑海中那句“宁俏,后宫不问前厅事,这些还需要朕教你吗?”正因为那次,母妃和自己都被罚了紧闭。

    贵妃刚进自己的女儿的房间,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媚儿,公主怎么了?”

    媚儿瑟瑟发抖,不敢看二公主的眼睛,细言细语地回答:“公主正围着顾少将军的事情烦恼。”

    贵妃其实也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她本意不是来教训女儿的,拉着公主坐下,双手握着公主的手:“俏儿,你何故惹恼你父皇。”

    二公主直接扑进贵妃怀中,眼泪哗哗往下流:“母妃,京中众人皆知儿臣喜欢顾少将军,如今,难道要儿臣嫁与一个八品少将军吗?那我不是被六皇妹踩上一头?”

    贵妃将女儿抱在怀里,语气坚定地说:“不会的,母妃不会让你被压一头的,以前,这个顾凛倒也还算不错,手中有兵权,你嫁到顾府,自是对你皇兄大有裨益,如今,你万万不可再想着他了。”

    宁俏听了自家母妃的话,从母妃怀中出来,惊讶地看着母妃:“母妃,是你们告诉儿臣儿臣以后要成为顾家人的,如今却又让儿臣放弃,我不愿。”

    贵妃摆出为难的滋色:“那你愿意去和亲?”

    宁俏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母妃:“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贵妃心疼自家公主,但她也别无他法:“好俏儿,你就听母妃安排吧。”

    受这件事冷落的,不只是贵妃母女,更冷的是南晓宫,淑妃一身白纱,微微躺在美人榻上,与平常不同,此时更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文帝刚走进来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前几天,他不肯见她,他觉得自己愧对于她。

    虽然顾蔚心已经不年轻,而且宫中每年都有无数年轻貌美的宫女,可是顾蔚心的气质仍深深吸引着文帝。那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但却渴望她的热情。

    文帝没让下人通报,他想看见淑妃见自己的欢喜。

    顾蔚心早就知道文帝会来,假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接着凭借早就酝酿了无数遍的情绪,泪水浸湿眼眶。

    文帝看着如此情形,赶紧坐到淑妃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心儿,朕有点过分,这几天,朕不是故意不见你的。”

    顾蔚心在皇上怀里哭起来:“陛下,臣妾不曾怪,只是、只是,臣妾想求一道赐婚,将李家嫡女赐婚给季浊可好?”

    文帝皱起眉头:“心儿,你说过不干预朝政的。”

    顾蔚心沉默了一会,接着道:“陛下,这只是朝政吗?季浊他是臣妾的侄儿,臣妾无字,对他上了心。”

    文帝听到没有孩子这几个字,短短几秒戳痛了他的心。

    文帝同淑妃吃完晚饭就去和太后说了这件事。永安侯没有实权,即使声明在外,对顾凛的帮助微乎其微,而且,可以以此断绝二公主的念想。经过和太后商议,皇上很快在几天后就颁发赐婚圣旨。

    当夜,淑妃复宠,后宫掀起风云。

    皇后得知二公主喜欢的顾凛不得承袭将军位,兵权也没了,太子的优势也更加充足,即使淑妃复宠,她也没怎么在意。

    紧接着,皇后又得知赐婚消息。她前两天见过那永安侯府嫡女,不过尔尔。但是,她还是派人召六公主。

    皇后问六公主:“韵儿,你一向与永安侯府嫡女,可知赐婚是什么事情?”

    六公主近来在研究绿菊的养护,没有太注意皎皎的事情,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后。

    皇后一看自己的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什么也不知道,调侃一下她:“韵儿,你伴读都要成亲了,你也快到年纪了,有无看上的世家公子,可与母后说说。”

    六公主惊讶地问自家母后:“啊?儿臣尚未及笄呢。”

    正月二十,李家嫁女,顾府迎亲,北街一阵喧闹。

    马上少年将军,褪去战袍,翩迁公子然,温润如风,风清月朗。

    新妇下轿,堂前几拜,众宾欢已。轩邈阁,李青渠很是淡然,虽然自己的母亲与顾夫人有私交,可自己对少年将军的了解少之又少。细细算来,这件婚事配不上自己半点。

    昔日,顾府声名显赫,如今圣上明显是不会把兵权交给顾凛的,他也没有机会去建功立业,况且京城人传顾凛是纨绔子弟,如此一来,这桩婚事对自己半点价值也无。

    顾凛早就听过李家嫡女,美丽温婉,知书达理,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姑姑和母亲都喜欢,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虽然自己不会喜欢她,只要她安分守己,他就会一心一意对她好。

    夜色渐暗,众宾散去,顾凛走回新房。他本以为自己的新婚妻儿已然入睡,却见她还是端庄地坐在床沿。

    “李青渠”顾凛叫着她的名字,李青渠心中一惊,许久未听见有人这样郑重地喊着自己的大名。她回了一句:“顾凛。”

    顾凛应下。

    顾凛还是不适应,他并不想娶任何人,在现实中,他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为什么穿过来就要成婚,但是他不敢说,这个世界太陌生,不能如此莽撞。

    他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李青渠。远看着她的时候偷着高贵,现在近处看着,是秾丽,还有点俏生生的。

    李青渠平日脸皮虽厚,然这样被一个男子盯着,一点也不适应。好在顾凛没有盯着看太久。他将她的头冠褪下,所有饰物都放下,李青渠感到奇怪,因为顾凛将她的长发都散下了,往日她也不完全将头发散下,毕竟盘发还是麻烦的。但是她也不敢直接顶撞。

    这两个对彼此不了解的人都在探索对方的性格。

    顾凛吩咐门外:“有人吗?送点水过来,还带点心。”

    门外的人和李青渠感到奇怪,按照流程,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叫水的呀。

    顾凛和李青渠道:“李青渠,你累吗?”

    李青渠脑子轰鸣,想起话本,同是洞房花烛,夫君嫌弃新嫁娘,正因为新嫁娘,夫君无法娶心爱之人,所以对新嫁娘不喜。她不像话本那样回答“夫君,吾不累,吾来伺候夫君。”而是说:“累呀!”

    顾凛:“那我叫人给你洗个热水澡,这样会轻松不少。”

    李青渠更加震惊了,想不到顾少将军如此会照顾人。她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或许这个夫君并不差。

    顾凛李青渠双双洗完澡之后,吃了糕点,就平躺在床上,今天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李青渠久久睡不着,她也不敢乱动,她就觉得这件事与她想像的差太多,脱离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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