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10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因为我在众人眼里真的死去。
但在死去的60多年里，我日日受着煎熬。
我看着父母老去，看着同事阵亡，看着祖国回归，但却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们说当天参加饭局的人都被毒死了，但只有我知道，他没有死。
我是恨他的，他一身才华却甘为汉奸，害的我孤立无援，七年的爱恋终为幻影；但我也爱他，笔记本里的他生动张狂，才华横溢，热血肝胆，所以我给他了他同等剂量的解药。
回了聊城，我终于试着面对过往，但我再也没有找到他。
我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家人身边同事身边学生身边飘荡。从他们那里我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一个让我感叹造化弄人的版本。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跟同事说过喜欢我了，“卿卿吾爱，魂牵梦萦，唯愿相守，永结同心。”
不知是他们刻意为之，还是我们有缘无分，这些话最终没有传到我这里。
原来，我们早就相爱，可在战争年代，相爱，竟也成了原罪。
他心中有我，但更有男儿的肝胆热血。他一心想着学会日语就能传递消息，总会派上用场的。在城市被沦陷的那几年，他真的窃取了不少机密，转而和奔赴前线的同事取得联系。他怕跟我走得太近给我招来骂声，索性做什么都不解释，但却私下和我的父母时有通信。
他瞒着我护我周全，而这些我通通不知道，多么可悲。
在大胜利的前夕，日军溃逃，我翻遍了日本人待过的所有屋子，在散落的文件里发现了死者名单和我的笔记本，名单上他的名字赫然在内，秘密枪决，死于我离开的第二天。
这故事太过沉重，让我一下子难以消化，但我隐隐觉得，这之间必然有关联，“所以，你怀疑操场上可能翻出来的尸体，是他？”
“是的。”姜希点了点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我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学校从败落到如今，我看在眼里，它的一草一木我再熟悉不过，没有别的可能了……”
“挖出尸体学校肯定会报警的，等官方通报消息出了我告诉你。”我只能这样安慰姜希，但连我都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尸体能不能盖棺定论都未可知。
兴许是姜希的情绪影响了我，我第一次觉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再是诗词里的爱情，而是真真存在的，他们明明相爱，却直到最后都没有坦承心意。
我转身离开，却忍不住为姜希难过，为他遗憾，刚关上天台门，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恰巧碰到小八的时候，我的眼睛应该还是红红的的。
“你怎么了？”小八把我拉到老师看不到的拐角。“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闷闷地不想理他，听到小八的声音，心里的酸涩更像是要溢出来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嘛？”我低着头，努力压抑着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水，但小八一点也没有眼色，还一个劲地试图挑起我的脸。
“没事。”
“那我陪你去水房坐一会？”
我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因为我在众人眼里真的死去。
但在死去的60多年里，我日日受着煎熬。
我看着父母老去，看着同事阵亡，看着祖国回归，但却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们说当天参加饭局的人都被毒死了，但只有我知道，他没有死。
我是恨他的，他一身才华却甘为汉奸，害的我孤立无援，七年的爱恋终为幻影；但我也爱他，笔记本里的他生动张狂，才华横溢，热血肝胆，所以我给他了他同等剂量的解药。
回了聊城，我终于试着面对过往，但我再也没有找到他。
我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家人身边同事身边学生身边飘荡。从他们那里我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一个让我感叹造化弄人的版本。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跟同事说过喜欢我了，“卿卿吾爱，魂牵梦萦，唯愿相守，永结同心。”
不知是他们刻意为之，还是我们有缘无分，这些话最终没有传到我这里。
原来，我们早就相爱，可在战争年代，相爱，竟也成了原罪。
他心中有我，但更有男儿的肝胆热血。他一心想着学会日语就能传递消息，总会派上用场的。在城市被沦陷的那几年，他真的窃取了不少机密，转而和奔赴前线的同事取得联系。他怕跟我走得太近给我招来骂声，索性做什么都不解释，但却私下和我的父母时有通信。
他瞒着我护我周全，而这些我通通不知道，多么可悲。
在大胜利的前夕，日军溃逃，我翻遍了日本人待过的所有屋子，在散落的文件里发现了死者名单和我的笔记本，名单上他的名字赫然在内，秘密枪决，死于我离开的第二天。
这故事太过沉重，让我一下子难以消化，但我隐隐觉得，这之间必然有关联，“所以，你怀疑操场上可能翻出来的尸体，是他？”
“是的。”姜希点了点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我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学校从败落到如今，我看在眼里，它的一草一木我再熟悉不过，没有别的可能了……”
“挖出尸体学校肯定会报警的，等官方通报消息出了我告诉你。”我只能这样安慰姜希，但连我都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尸体能不能盖棺定论都未可知。
兴许是姜希的情绪影响了我，我第一次觉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再是诗词里的爱情，而是真真存在的，他们明明相爱，却直到最后都没有坦承心意。
我转身离开，却忍不住为姜希难过，为他遗憾，刚关上天台门，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恰巧碰到小八的时候，我的眼睛应该还是红红的的。
“你怎么了？”小八把我拉到老师看不到的拐角。“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闷闷地不想理他，听到小八的声音，心里的酸涩更像是要溢出来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嘛？”我低着头，努力压抑着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水，但小八一点也没有眼色，还一个劲地试图挑起我的脸。
“没事。”
“那我陪你去水房坐一会？”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