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和柏林闹绯闻的人里，最为人周知的，当属陈迟。
陈迟三十有二，有才有钱，早在年少时，就以一张白衬衫伸着长腿，坐在路边花坛和朋友聊天的随手拍照片，红遍了国内国外。
照片里一双深情眼，让很多人视他为梦中情人。
他倒也不负众望，这么些年统共两个前女友，每一个都是年纪相当的圈里人，在一起时不作妖不咋呼，两三个月就安静地和平分手。
陈迟对此也从不宣扬，恋爱被狗仔曝出不做回应，分手也是偶然媒体问起女方才知晓。
这般对感情事务隐秘处置的态度，众人算是习惯了，柏林又出现了。
陈迟毫不避讳对柏林的疼爱，当时柏林筹拍《巴黎眼》，多方都不看好，只有陈迟力排众议豪投上亿。
电影上映期间，只要有采访，他就从未吝啬对电影和柏林的赞美。
首映礼时，甚至还有人拍到正在埃及休假的陈迟站在台下给柏林鼓掌，一双深情眼里盛满了欣赏和溺爱。
至于在公开的社交平台对柏林大加夸赞、罕为人见的第一回为了女人回怼网友，就更不必再提。
沈谒知不知道这些事？
从沈一折那知道柏林要回国的时候，他查了《巴黎眼》。
那些电影相关的搜索下，他叫了三年的孟柏林名字，和一个男人的姓名并列相连。
那个人，就是陈迟。
柏林这会子已经看到了热搜。
没想到回国之后，她还有和陈迟这个名字一起出现在热搜的时候，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去看沈谒。
沈谒面无表情，泪痣低垂，目光落在屏幕上。
大概还不知道热搜上的事。
柏林莫名松了一口气，让屏幕暗下去，柏林扫了眼满面意想不到的陆欢，让她别说话，站起身，就瞥到了沈谒手机上的截图。
熟悉的界面，跟热搜上那张截图一样一样的。
柏林愣了愣，沈谒抬头，视线碰撞。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柏林一瞬间呆滞，才顺着沈谒下垂的眼皮发现是自己接到了电话。
424开头的号码，来自美国。
备注只有一个“迟”。
气温骤然有些冷，柏林伫立了半晌，咬了咬唇，转身往露台去。
在她拉上露台门之前，沈谒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柏林对陈迟的称呼。
——“哥哥”。
软软糯糯的语气，三分嗔六分柔，还有一分隐隐约约的恼怒。
像极了三年前因为她上学迟到，哀哀怨怨抱怨他的样子。
沈谒抬手按住了眉心那根一阵一阵跳得烦人的筋。
没一会儿柏林从露台上回来，就看见了沈谒这副模样。
柏林望着陆欢，陆欢摊手，摇了摇个头，又指了指她的手机，大概是想问陈迟搞什么事。
做了个口型表示没什么，柏林注意着沈谒，走过去小声问：“小叔叔不舒服吗？”
靠在沙发上的沈谒睁了眼，冰冰冷冷的眼神里掺杂着厌恶和暴戾，柏林吓了吓，沈谒一垂眼，开了腔：“你什么时候去首映礼？”
柏林看了眼时间，“我得先去化个妆，十点再过去。”
得去美容院。
沈谒颔首：“我送你。”
他大晚上来这柏林已经很意外加奇怪了，这下他还说要送她去美容院，柏林有点搞不懂。
“小叔叔。”柏林看着他，“你是有事才过来的吗？”
沈谒：“有。”
半晌，他继续道：“我想见你。”
陆欢举着钻石披肩正准备放进首饰箱里的双手一抖，末尾几颗水滴状的钻石磕在羊皮箱的边沿上，发出挺大一声响。
柏林怔了半天看过去，陆欢战战兢兢地瞧着她，脸左边写着“我要不先走吧”，右边写着“老板我可以走吗”，脑门上还挂着个横批“让我走吧”。
柏林的热感神经终于在目睹第三人的震惊后被重新唤醒了，耳根□□感温拔高，柏林结巴：“找我干嘛啊……”
她瓮声翁气地说话，语调听起来像是不大乐意他来。
沈谒轻哂：“哥哥的电话接得乐意，小叔叔来见你，就不行？”
柏林一愕，“你偷听我打电话？”
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计较起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
沈谒盯着柏林，眼眸低垂着。
像一滩要把人吞吃掉的浓黑沼泽。
柏林有些害怕了，沈谒偏首，手指很重地压了一下眉心：“你接电话的时候还没有关门，我没有偷听。”
许久，他忽然起身。
“我去楼下等你。”
扔下这么一句话，沈谒出了门。
柏林来不及说什么，只看见他双眉深深地紧拧，人就越过了她，走到了门前。
感应灯亮之前的一霎那，沈谒没在黑暗中，像是天然一体。
冷厉又幽深。
*
沈谒今天换了辆车，在车库里是称得上低调的路虎。
放心地上了车，柏林把钻石耳环戴上，看着后视镜里戴着口罩的沈谒，几次想要说话，都是话到舌尖又咽了下去。
相对无言地到了万宇影城，《巴黎眼》的主角雅尔妮斯已经在后台等了她好一阵。
巴黎眼说的是在战争后期军官和他的情人相逢的故事，这次国内首映的时间点，不巧男主角柯斯需要进行踝骨手术，就只来了女主角雅尔妮斯做宣传。
和许久不见的雅尔妮斯互相寒暄了好一会儿，雅尔妮斯问了《赤雪》相关的事后答应上映帮忙宣传，就看向了坐在沙发上回消息的沈谒。
露出了古怪的眼神，雅尔妮斯把柏林拉近，用德语问：“柏林，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吗，你和陈迟分手了？陈迟今天就是因为他吃醋的吗？”
雅尔妮斯是美德混血，柏林因为母亲曾想去德国柏林进修的缘故，把那所学校也同样作为自己目标院校学了一段时间的德语。
蓦然听懂，柏林扫了一眼身后沙发上没有异样的沈谒，反问道：“你从哪里听说我和迟有关系？”
雅尔妮斯疑惑地撇嘴：“每个人都这么说。”
顿了顿，雅尔妮斯摆手：“我知道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不希望传谣，但很多人都说你是因为生陈迟的气才回到中国，我又很不巧地碰见过你在2C的会议室里和陈迟吵架，呃，就在巴黎眼得奖的那个周三，我真的只是路过。”
雅尔妮斯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把网上的内容给柏林看：“你瞧，就连图利安也这么说。”
图利安是2C的副总，在雅尔妮斯呈给她的短信内容里，雅尔妮斯给图利安发了很多条关于她的谣言询问图利安是否真有此事，图利安之前的每一条都是大写的“NO”，到了关于她生陈迟的气那一条，才回了一条：“YES，OK？”
更像是对雅尔妮斯不厌其烦。
柏林叹了一口气，雅尔妮斯，是影后也是傻白甜啊。
柏林把手机递回去：“他骗你的。”
雅尔妮斯不快地瞅着她说：“图利安不可能骗我的。”
宝蓝色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柏林：“我们是朋友，你应该说实话。”
柏林无语，图利安用了很多天体会到的感受，她今天明白了。
无奈地点了点头，柏林转移话题：“你下一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雅尔妮斯给图尔斯发消息控诉柏林说谎，头也不抬：“明年三月。”
柏林：“……”
柏林：“那我们不是对手吗，你要怎么替我宣传？”
雅尔妮斯呆了呆，“那我不宣传赤雪，我替你宣传下一部。图尔斯说，你的下一个工作，可能会是《亡命之徒》？”
提到这个柏林就脑瓜仁一疼。
《亡命之徒》就算让陈迟出马，洽谈也并不顺利，王我这个人对女导演有点偏见，觉得女导演拍不好电影。一听说陈迟是她求来帮忙的，他立刻就一口拒绝了。
柏林打算亲自见见王我，他觉得女性导演拍不好电影，总得给她说出个一二三四五的理由来。
如果是单纯的歧视，她也不会上赶着去拍垃圾人的作品。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柏林也还有别的人需要接待，最后吐槽了一下王我就去和影院的负责人说话了。
首映礼惯例是在零点开始，柏林一直忙到开幕式的前二十分钟才休息。
陆欢递了杯水给她，柏林喝了一口，看向空空如也地沙发，环顾了一圈，才压低声音问：“小叔叔呢？”
陆欢把杯盖拧上，道：“在电影院的角落站着，人挺多的，没人看见他。”
柏林想了想他挤在粉丝里的样子，问：“站哪儿了？”
陆欢皱脸：“就左边那个角落，在中段的位置。”
柏林掀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沈谒站在人群中间，鸭舌帽黑口罩，衣服也是黑的。
但即使如此，他身形挺拔，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里还是很突出，加上一身凛冽的气场，扎眼到了极致。
人群里已经有好几个小女生注意到了他，眼神一下一下地偷偷瞄他，时不时交头接耳，其中一个捏着手机，不知说了什么就满面通红，她身边的小女生们见此更加骚动，像一窝叽叽喳喳地小鹌鹑。
柏林也猜得到她们的交谈内容，因为她喜欢上沈谒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最开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来开始明白和沈谒之间横陈的沟壑里，到底充满了多少东西之后，她开始对别的东西有了欲望。
比如电影，一开始，她只是单纯地想成为妈妈那样闪闪发光的人。
但遇到沈谒后，她开始有了贪心。
“如果沈谒不看向我，那我就站到他避不开视线的地方去。”
与他并肩的时候，他就不能再忽略她。
跟沈一折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她期待着有一天沈谒坐在观众席上只看向她，她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如愿以偿。
假如知道，她那一天，一定不会听说沈谒相亲就跟去想要搅局。
但是，但是……
柏林缓缓呼吸，应承了主持人的欢迎，登上高台。
掌声如雷，柏林看着沈谒鼓掌，偏首，开始进行电影介绍。
介绍完主创主演和电影创作历程，雅尔妮斯先接受采访，柏林坐在椅上，时不时顺着雅尔妮斯的提起轻轻微笑附和，就轮到了她。
几个问题之后，主持人点了一个孕妇起来提问。
孕妇敦实，人也一副和善貌，柏林喝了口水等她，她就掏出了一本笔记本。
是娱记。
想法在心里一滑，孕妇清嗓：“我得到一些消息，知道了良陈是陈迟导演在国内特地为孟导建立的经纪公司，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孟导，陈迟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导是否真的参与过巴黎眼的执导？”
和柏林闹绯闻的人里，最为人周知的，当属陈迟。
陈迟三十有二，有才有钱，早在年少时，就以一张白衬衫伸着长腿，坐在路边花坛和朋友聊天的随手拍照片，红遍了国内国外。
照片里一双深情眼，让很多人视他为梦中情人。
他倒也不负众望，这么些年统共两个前女友，每一个都是年纪相当的圈里人，在一起时不作妖不咋呼，两三个月就安静地和平分手。
陈迟对此也从不宣扬，恋爱被狗仔曝出不做回应，分手也是偶然媒体问起女方才知晓。
这般对感情事务隐秘处置的态度，众人算是习惯了，柏林又出现了。
陈迟毫不避讳对柏林的疼爱，当时柏林筹拍《巴黎眼》，多方都不看好，只有陈迟力排众议豪投上亿。
电影上映期间，只要有采访，他就从未吝啬对电影和柏林的赞美。
首映礼时，甚至还有人拍到正在埃及休假的陈迟站在台下给柏林鼓掌，一双深情眼里盛满了欣赏和溺爱。
至于在公开的社交平台对柏林大加夸赞、罕为人见的第一回为了女人回怼网友，就更不必再提。
沈谒知不知道这些事？
从沈一折那知道柏林要回国的时候，他查了《巴黎眼》。
那些电影相关的搜索下，他叫了三年的孟柏林名字，和一个男人的姓名并列相连。
那个人，就是陈迟。
柏林这会子已经看到了热搜。
没想到回国之后，她还有和陈迟这个名字一起出现在热搜的时候，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去看沈谒。
沈谒面无表情，泪痣低垂，目光落在屏幕上。
大概还不知道热搜上的事。
柏林莫名松了一口气，让屏幕暗下去，柏林扫了眼满面意想不到的陆欢，让她别说话，站起身，就瞥到了沈谒手机上的截图。
熟悉的界面，跟热搜上那张截图一样一样的。
柏林愣了愣，沈谒抬头，视线碰撞。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柏林一瞬间呆滞，才顺着沈谒下垂的眼皮发现是自己接到了电话。
424开头的号码，来自美国。
备注只有一个“迟”。
气温骤然有些冷，柏林伫立了半晌，咬了咬唇，转身往露台去。
在她拉上露台门之前，沈谒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柏林对陈迟的称呼。
——“哥哥”。
软软糯糯的语气，三分嗔六分柔，还有一分隐隐约约的恼怒。
像极了三年前因为她上学迟到，哀哀怨怨抱怨他的样子。
沈谒抬手按住了眉心那根一阵一阵跳得烦人的筋。
没一会儿柏林从露台上回来，就看见了沈谒这副模样。
柏林望着陆欢，陆欢摊手，摇了摇个头，又指了指她的手机，大概是想问陈迟搞什么事。
做了个口型表示没什么，柏林注意着沈谒，走过去小声问：“小叔叔不舒服吗？”
靠在沙发上的沈谒睁了眼，冰冰冷冷的眼神里掺杂着厌恶和暴戾，柏林吓了吓，沈谒一垂眼，开了腔：“你什么时候去首映礼？”
柏林看了眼时间，“我得先去化个妆，十点再过去。”
得去美容院。
沈谒颔首：“我送你。”
他大晚上来这柏林已经很意外加奇怪了，这下他还说要送她去美容院，柏林有点搞不懂。
“小叔叔。”柏林看着他，“你是有事才过来的吗？”
沈谒：“有。”
半晌，他继续道：“我想见你。”
陆欢举着钻石披肩正准备放进首饰箱里的双手一抖，末尾几颗水滴状的钻石磕在羊皮箱的边沿上，发出挺大一声响。
柏林怔了半天看过去，陆欢战战兢兢地瞧着她，脸左边写着“我要不先走吧”，右边写着“老板我可以走吗”，脑门上还挂着个横批“让我走吧”。
柏林的热感神经终于在目睹第三人的震惊后被重新唤醒了，耳根□□感温拔高，柏林结巴：“找我干嘛啊……”
她瓮声翁气地说话，语调听起来像是不大乐意他来。
沈谒轻哂：“哥哥的电话接得乐意，小叔叔来见你，就不行？”
柏林一愕，“你偷听我打电话？”
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计较起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
沈谒盯着柏林，眼眸低垂着。
像一滩要把人吞吃掉的浓黑沼泽。
柏林有些害怕了，沈谒偏首，手指很重地压了一下眉心：“你接电话的时候还没有关门，我没有偷听。”
许久，他忽然起身。
“我去楼下等你。”
扔下这么一句话，沈谒出了门。
柏林来不及说什么，只看见他双眉深深地紧拧，人就越过了她，走到了门前。
感应灯亮之前的一霎那，沈谒没在黑暗中，像是天然一体。
冷厉又幽深。
*
沈谒今天换了辆车，在车库里是称得上低调的路虎。
放心地上了车，柏林把钻石耳环戴上，看着后视镜里戴着口罩的沈谒，几次想要说话，都是话到舌尖又咽了下去。
相对无言地到了万宇影城，《巴黎眼》的主角雅尔妮斯已经在后台等了她好一阵。
巴黎眼说的是在战争后期军官和他的情人相逢的故事，这次国内首映的时间点，不巧男主角柯斯需要进行踝骨手术，就只来了女主角雅尔妮斯做宣传。
和许久不见的雅尔妮斯互相寒暄了好一会儿，雅尔妮斯问了《赤雪》相关的事后答应上映帮忙宣传，就看向了坐在沙发上回消息的沈谒。
露出了古怪的眼神，雅尔妮斯把柏林拉近，用德语问：“柏林，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吗，你和陈迟分手了？陈迟今天就是因为他吃醋的吗？”
雅尔妮斯是美德混血，柏林因为母亲曾想去德国柏林进修的缘故，把那所学校也同样作为自己目标院校学了一段时间的德语。
蓦然听懂，柏林扫了一眼身后沙发上没有异样的沈谒，反问道：“你从哪里听说我和迟有关系？”
雅尔妮斯疑惑地撇嘴：“每个人都这么说。”
顿了顿，雅尔妮斯摆手：“我知道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不希望传谣，但很多人都说你是因为生陈迟的气才回到中国，我又很不巧地碰见过你在2C的会议室里和陈迟吵架，呃，就在巴黎眼得奖的那个周三，我真的只是路过。”
雅尔妮斯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把网上的内容给柏林看：“你瞧，就连图利安也这么说。”
图利安是2C的副总，在雅尔妮斯呈给她的短信内容里，雅尔妮斯给图利安发了很多条关于她的谣言询问图利安是否真有此事，图利安之前的每一条都是大写的“NO”，到了关于她生陈迟的气那一条，才回了一条：“YES，OK？”
更像是对雅尔妮斯不厌其烦。
柏林叹了一口气，雅尔妮斯，是影后也是傻白甜啊。
柏林把手机递回去：“他骗你的。”
雅尔妮斯不快地瞅着她说：“图利安不可能骗我的。”
宝蓝色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柏林：“我们是朋友，你应该说实话。”
柏林无语，图利安用了很多天体会到的感受，她今天明白了。
无奈地点了点头，柏林转移话题：“你下一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雅尔妮斯给图尔斯发消息控诉柏林说谎，头也不抬：“明年三月。”
柏林：“……”
柏林：“那我们不是对手吗，你要怎么替我宣传？”
雅尔妮斯呆了呆，“那我不宣传赤雪，我替你宣传下一部。图尔斯说，你的下一个工作，可能会是《亡命之徒》？”
提到这个柏林就脑瓜仁一疼。
《亡命之徒》就算让陈迟出马，洽谈也并不顺利，王我这个人对女导演有点偏见，觉得女导演拍不好电影。一听说陈迟是她求来帮忙的，他立刻就一口拒绝了。
柏林打算亲自见见王我，他觉得女性导演拍不好电影，总得给她说出个一二三四五的理由来。
如果是单纯的歧视，她也不会上赶着去拍垃圾人的作品。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柏林也还有别的人需要接待，最后吐槽了一下王我就去和影院的负责人说话了。
首映礼惯例是在零点开始，柏林一直忙到开幕式的前二十分钟才休息。
陆欢递了杯水给她，柏林喝了一口，看向空空如也地沙发，环顾了一圈，才压低声音问：“小叔叔呢？”
陆欢把杯盖拧上，道：“在电影院的角落站着，人挺多的，没人看见他。”
柏林想了想他挤在粉丝里的样子，问：“站哪儿了？”
陆欢皱脸：“就左边那个角落，在中段的位置。”
柏林掀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沈谒站在人群中间，鸭舌帽黑口罩，衣服也是黑的。
但即使如此，他身形挺拔，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里还是很突出，加上一身凛冽的气场，扎眼到了极致。
人群里已经有好几个小女生注意到了他，眼神一下一下地偷偷瞄他，时不时交头接耳，其中一个捏着手机，不知说了什么就满面通红，她身边的小女生们见此更加骚动，像一窝叽叽喳喳地小鹌鹑。
柏林也猜得到她们的交谈内容，因为她喜欢上沈谒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最开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来开始明白和沈谒之间横陈的沟壑里，到底充满了多少东西之后，她开始对别的东西有了欲望。
比如电影，一开始，她只是单纯地想成为妈妈那样闪闪发光的人。
但遇到沈谒后，她开始有了贪心。
“如果沈谒不看向我，那我就站到他避不开视线的地方去。”
与他并肩的时候，他就不能再忽略她。
跟沈一折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她期待着有一天沈谒坐在观众席上只看向她，她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如愿以偿。
假如知道，她那一天，一定不会听说沈谒相亲就跟去想要搅局。
但是，但是……
柏林缓缓呼吸，应承了主持人的欢迎，登上高台。
掌声如雷，柏林看着沈谒鼓掌，偏首，开始进行电影介绍。
介绍完主创主演和电影创作历程，雅尔妮斯先接受采访，柏林坐在椅上，时不时顺着雅尔妮斯的提起轻轻微笑附和，就轮到了她。
几个问题之后，主持人点了一个孕妇起来提问。
孕妇敦实，人也一副和善貌，柏林喝了口水等她，她就掏出了一本笔记本。
是娱记。
想法在心里一滑，孕妇清嗓：“我得到一些消息，知道了良陈是陈迟导演在国内特地为孟导建立的经纪公司，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孟导，陈迟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导是否真的参与过巴黎眼的执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