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谒的声音不严肃的时候低沉平和，在听筒里混着细微的电磁处理感，很撩人。
她的手指落在手机听筒上，就像按在了沈谒的喉结上听他说话一样。
柏林有点不自在，含含糊糊地回：“为什么不想。”
原先没了解过，现在知道他热度堪比顶流，要说一点儿要借他来做宣传的心思都没有，那就是骗人了。
《赤雪》不会是她回到国内拍的第一部电影，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部。
她想起个好头，让电影获得高票房和好评价，也希望能有更多人记住导演孟柏林的名字。
要达成这些，宣传、营销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沈谒很显然也知道她的心思，但以他的性格，愿意配合宣传早就让邺时的人安排下去了，根本不需要旁人提。
她打这通电话，本意也只是试试……
正想着，沈谒那边的纸笔声音停了。
“宣传可以，你打算怎么和我换？”
柏林一愣：“……嗯？”
自打她回国以后，她没一日不觉得自己魂穿了平行时空的自己。
清清冷冷的沈谒以前多不爱搭理她，现在就有多好说话。
要是让她回去，和三年前的柏林说有一天沈谒会像今天这样对她，那个孟柏林肯定觉得骗子的骗术越来越烂了。
失神了一小会儿，电话那头的沈谒叫了一声：“孟柏林。”
柏林眨眨眼。
也就这声孟柏林和以前一模一样了。
撇了撇嘴，柏林心知沈谒这个交换价格不菲，大概诸如又是到剧组参观或者怎么的。
反正只会是让她觉得随身携带了个世界级炸弹的事。
“是冯制片想要宣传。”
靠在凭栏上，柏林捏了捏包装纸：“我觉得有的话还是删掉比较好，今天热搜上沈太太们都在为你抱不平，我的评论区还被莫立辙的小妖精们攻陷了，你要是再宣传，我的小叔母们肯定要吃了我。”
刚想着要不要假模假式地抽噎抽噎，表示一下自己现在的瑟瑟发抖娇弱无助，沈谒那边陡然一静。
“小叔母？”
冷冷沉沉的语气。
柏林忽然记起来这个人不玩微博。
“就是你的老婆粉。”好心解释给他听，柏林很中肯地评价了一句：“战斗力很恐怖。”
那端静了静，传来某个人忍不住的噗嗤一声，听着挺耳熟，像莫立辙。
柏林也不知道哪里好笑，疑惑着，沈谒开了腔。
“孟柏林，”沈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之前的话，是在开玩笑？”
柏林睫毛一瑟。
良晌，柏林仍然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陆欢拉开了露台的门。
握着手机，陆欢看到她正在通话，微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柏林眼前。
“是陈总。”
电话还没接，可爱花体字的‘陈迟’，在页面上节奏规律的一下一下跳动。
陈迟的电话从来都会直接打给她，陆欢一般看见陈迟的来电也不会接，都是交给她通话。
回国之后她跟陈迟的联系并不少，看见陈迟来电，柏林猜得到是为了什么。
她将导演的下一部电影《亡命之徒》。
《赤雪》已经拍摄到尾声，《水蓝》从剧本到拍摄准备都需要很长时间，如果不开始接触工作，那么直到《赤雪》上映之前，她都会和很悠闲。
即使只负责一部电影直到电影下映是很多电影导演的常态，但柏林自认年轻经验不足需要历练，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休息下来。
而回国之前，她已经看中了一个剧本。
编剧王我的新作，《亡命之徒》。
王我在编剧圈的地位极高，即使在国际编剧圈子里也十分有名，他所写出的剧本，向来只有王我保留有价无市，没有拍不成的份。
而这回她看中的《亡命之徒》，就属于王我想要保留的剧本。
——那个时候她劝不动王我，就拜托了陈迟去替她交涉。
现在看来，是有消息了。
记挂着正事，柏林接过手机。
没察觉电话那头的人在陆欢打开门后再没出声，柏林简单说了一声有工作，挂断了电话。
*
同一时间，《A》杂志摄影棚里，本该进行访谈拍摄的摄影师和主编叶雯，全都齐刷刷地停了工，大气不敢出地望着沙发上的沈谒。
看着他把电话放下来，眼神里阴晴难定的卷着冷意，叶雯脸面上的凝滞换上僵硬的微笑，小心翼翼地问：“沈总，刚刚那是……？”
莫立辙扯唇：“听不出来？孟柏林。”
叶雯心说我当然知道，沈谒都直呼对方名字了，我还不知道是谁吗？我想知道的是孟柏林和沈谒什么关系。
叶雯现在心情古怪得很，她一大早起来，就知道了沈谒参演《赤雪》，和莫立辙惯着“新宠”孟柏林威胁沈谒的事。
看到莫立辙和沈谒一块进来的时候，她还想这事会不会影响两个人的兄弟关系，沈谒就中断了采访。
以为是工作的事，孰知沈谒是给孟柏林打电话。
可孟柏林不是和莫立辙有一腿？
望着莫立辙，叶雯现在满心的疑惑。
沈谒置若罔闻，睨着她：“你之前想问，我对今天那条热搜的回应，是么？”
叶雯颔首，旋即打哈哈道：“其实也是大家好奇我才有此一问，但我知道沈总从来不回应莫须有的传闻，已经删掉了。”
沈谒敛眼：“你现在可以恢复了。”
叶雯微愕，那条问题其实现在就躺在她手底下，虽然专人审核过重新打稿，但这个问题她实在太好奇，就还是留了下来。
但是谁想得到沈谒会留下一个和娱乐圈相关的问题？！
若城能和沈谒传绯闻的女人不多，可传了就是大新闻，不过沈谒对娱乐圈毫无关心，在这些事上亦从来不加理睬，上次借莫立辙回应傅现菱的绯闻已经是破天荒头一次了，这次还留了个娱乐圈相关的问题？！
而且第一次保留还是在她们杂志上！
叶雯懵了半晌，很快转过弯来，翻页在那条问题上标了个序号七，她看向沈谒：“那我们现在重新恢复采访吗？”
得了首肯，叶雯机灵开口：“那么，下一个问题——沈总对孟柏林威胁沈谒的热搜，有没有什么想做出的回应？”
沈谒抬眼，食指扫过手中手机的金属外壳边缘。
*
【从来不需要她威胁。】
【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
看着叶雯新微博里配上的杂志页拍摄图，“孟柏林”这个名字又一次上了热搜。
实时搜索热度一百六十九万，直接爆升第一。
叶雯莫立辙及孟柏林三方微博评论区，均被吃瓜群众及沈太太占领，柏林打开微博后台的时候硬生生卡了几十秒才勉强看到了一排留言。
“不准祸害沈总！！！！！”
“上帝在制造你的时候倒多了万人迷成份吗？！”
“严重怀疑孟柏林给沈总下了降头，不然怎么陈迟徐朗宁莫立辙之后沈总也？？”
“姐姐出斩男秘籍吗？我买十本！”
“孟九亿牛逼！沈总可是若城最值钱的男人！百亿到千亿破记录了！恭喜！”
“你到底是什 ，么玩意儿？你是钱吗怎么有钱的男人都喜欢你？”
“呜呜呜呜我完了我本来是想进来骂她的一翻相册我不忍心了……”
“你妈妈没教过你女孩子要自爱吗？演技那么好，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为什么你就要做菟丝花？”
“虽然我现在是沈谒的老婆粉又是孟柏林的妈妈粉(等等我在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说等等都冷静一点，你们没看到这条访问的下一条是什么吗？下一条的内容是关于电影的客串感受啊！老公都客串了，借回应引起话题度帮忙宣传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不要太大惊小怪啦。”
“赞同是老公帮忙宣传《赤雪》！”
“……”
再后面的柏林也看不到了，目光顿在菟丝花那条评论上，柏林罕见地又一次心里堵得慌。
把手机扔在桌上，柏林看着身边陆欢拿来的《巴黎眼》国内首映礼用的银色晚礼服，蜷着腿踩在沙发上，把额头贴近膝盖。
心气不顺。
《巴黎眼》她就遭受了很多质疑。
最开始，她跟别人辩论十天十夜甩剧本研读拍摄记录自证没有陈迟参与指导，到后来2C看不下去上陈迟行程，出声明，相关言论还是不断，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了。
谁知道，人心肉长，看到还是会刺一下。
捡起手机，柏林拉开回复框，陆欢就拎着装着首饰的箱子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沈谒。
柏林怔了怔，转头，用眼角余光看着沈谒落座。
陆欢拿着把整套钻石首饰取出来，看见样式光泽，迟疑问：“沈总，这套好像跟我们最开始借的那套首饰，不太一样……”
柏林刚回国，从上一部电影赚的钱又拿去投资了下一部电影，自己手里着实没剩下什么资金。
良陈本来是想给她拿一套首饰，但是柏林唯恐抢了电影风头拒绝了。
现在扫了一眼陆欢手里的东西，柏林看着那V字型下坠的一片钻石披肩，“……”
“掉了我不赔。”柏林闷闷道，“你最好换回来。”
她垂首，盯着手机打字。
一副不想理沈谒的模样。
沈谒盯着她：“你又在生什么气？”
柏林：“我没有。”
顿了顿，她抬头，“就怪小叔叔乱说话，现在整个微博上都在说我是菟丝花。”
柏林垂着眼，低低道：“明明是我自己做到的。”
明显被伤了心。
沈谒伸手，“给我看看。”
手机落到手里，还带着她手心的余温。
评论区已经刷新过一遍了，现在的评论里一半是认为沈谒帮助宣传电影，一半认为柏林的成就全靠男人。
而那些男人里，都逃不掉一个陈迟。
沈谒抿唇：“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你没有威胁我。”
柏林扬起眼，沈谒缓缓道：“因为你不需要。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包括我。”
包括他。
柏林眼波徐晃，愣了会儿，她偏开视线：“我当然知道不是小叔叔的错……我只是，讨厌那些人。”
声音里又染了点幽怨，瞧过去，小姑娘乌黑的眼珠像沉进水里的夜幕，有些哀哀戚戚的空。
她伸手把手机拿回去，看样子又打开了微博，手指拉着界面，没一会儿那些空旷里多了些东西。
“——嗯？”
柏林疑惑，陆欢的脚步声蹭蹭从露台处传来，沈谒手机屏幕微亮，微信消息冒出。
莫立辙：【截图】。
莫立辙：还慌徐朗宁，我看你是慌得太早了/微笑。
沈谒点开，截图里，名为ChenChi的用户发了一条新INS。
INS里是叶雯今天发出的访谈截图。
陈迟配文：
【勇气可嘉。】
沈谒的声音不严肃的时候低沉平和，在听筒里混着细微的电磁处理感，很撩人。
她的手指落在手机听筒上，就像按在了沈谒的喉结上听他说话一样。
柏林有点不自在，含含糊糊地回：“为什么不想。”
原先没了解过，现在知道他热度堪比顶流，要说一点儿要借他来做宣传的心思都没有，那就是骗人了。
《赤雪》不会是她回到国内拍的第一部电影，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部。
她想起个好头，让电影获得高票房和好评价，也希望能有更多人记住导演孟柏林的名字。
要达成这些，宣传、营销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沈谒很显然也知道她的心思，但以他的性格，愿意配合宣传早就让邺时的人安排下去了，根本不需要旁人提。
她打这通电话，本意也只是试试……
正想着，沈谒那边的纸笔声音停了。
“宣传可以，你打算怎么和我换？”
柏林一愣：“……嗯？”
自打她回国以后，她没一日不觉得自己魂穿了平行时空的自己。
清清冷冷的沈谒以前多不爱搭理她，现在就有多好说话。
要是让她回去，和三年前的柏林说有一天沈谒会像今天这样对她，那个孟柏林肯定觉得骗子的骗术越来越烂了。
失神了一小会儿，电话那头的沈谒叫了一声：“孟柏林。”
柏林眨眨眼。
也就这声孟柏林和以前一模一样了。
撇了撇嘴，柏林心知沈谒这个交换价格不菲，大概诸如又是到剧组参观或者怎么的。
反正只会是让她觉得随身携带了个世界级炸弹的事。
“是冯制片想要宣传。”
靠在凭栏上，柏林捏了捏包装纸：“我觉得有的话还是删掉比较好，今天热搜上沈太太们都在为你抱不平，我的评论区还被莫立辙的小妖精们攻陷了，你要是再宣传，我的小叔母们肯定要吃了我。”
刚想着要不要假模假式地抽噎抽噎，表示一下自己现在的瑟瑟发抖娇弱无助，沈谒那边陡然一静。
“小叔母？”
冷冷沉沉的语气。
柏林忽然记起来这个人不玩微博。
“就是你的老婆粉。”好心解释给他听，柏林很中肯地评价了一句：“战斗力很恐怖。”
那端静了静，传来某个人忍不住的噗嗤一声，听着挺耳熟，像莫立辙。
柏林也不知道哪里好笑，疑惑着，沈谒开了腔。
“孟柏林，”沈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之前的话，是在开玩笑？”
柏林睫毛一瑟。
良晌，柏林仍然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陆欢拉开了露台的门。
握着手机，陆欢看到她正在通话，微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柏林眼前。
“是陈总。”
电话还没接，可爱花体字的‘陈迟’，在页面上节奏规律的一下一下跳动。
陈迟的电话从来都会直接打给她，陆欢一般看见陈迟的来电也不会接，都是交给她通话。
回国之后她跟陈迟的联系并不少，看见陈迟来电，柏林猜得到是为了什么。
她将导演的下一部电影《亡命之徒》。
《赤雪》已经拍摄到尾声，《水蓝》从剧本到拍摄准备都需要很长时间，如果不开始接触工作，那么直到《赤雪》上映之前，她都会和很悠闲。
即使只负责一部电影直到电影下映是很多电影导演的常态，但柏林自认年轻经验不足需要历练，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休息下来。
而回国之前，她已经看中了一个剧本。
编剧王我的新作，《亡命之徒》。
王我在编剧圈的地位极高，即使在国际编剧圈子里也十分有名，他所写出的剧本，向来只有王我保留有价无市，没有拍不成的份。
而这回她看中的《亡命之徒》，就属于王我想要保留的剧本。
——那个时候她劝不动王我，就拜托了陈迟去替她交涉。
现在看来，是有消息了。
记挂着正事，柏林接过手机。
没察觉电话那头的人在陆欢打开门后再没出声，柏林简单说了一声有工作，挂断了电话。
*
同一时间，《A》杂志摄影棚里，本该进行访谈拍摄的摄影师和主编叶雯，全都齐刷刷地停了工，大气不敢出地望着沙发上的沈谒。
看着他把电话放下来，眼神里阴晴难定的卷着冷意，叶雯脸面上的凝滞换上僵硬的微笑，小心翼翼地问：“沈总，刚刚那是……？”
莫立辙扯唇：“听不出来？孟柏林。”
叶雯心说我当然知道，沈谒都直呼对方名字了，我还不知道是谁吗？我想知道的是孟柏林和沈谒什么关系。
叶雯现在心情古怪得很，她一大早起来，就知道了沈谒参演《赤雪》，和莫立辙惯着“新宠”孟柏林威胁沈谒的事。
看到莫立辙和沈谒一块进来的时候，她还想这事会不会影响两个人的兄弟关系，沈谒就中断了采访。
以为是工作的事，孰知沈谒是给孟柏林打电话。
可孟柏林不是和莫立辙有一腿？
望着莫立辙，叶雯现在满心的疑惑。
沈谒置若罔闻，睨着她：“你之前想问，我对今天那条热搜的回应，是么？”
叶雯颔首，旋即打哈哈道：“其实也是大家好奇我才有此一问，但我知道沈总从来不回应莫须有的传闻，已经删掉了。”
沈谒敛眼：“你现在可以恢复了。”
叶雯微愕，那条问题其实现在就躺在她手底下，虽然专人审核过重新打稿，但这个问题她实在太好奇，就还是留了下来。
但是谁想得到沈谒会留下一个和娱乐圈相关的问题？！
若城能和沈谒传绯闻的女人不多，可传了就是大新闻，不过沈谒对娱乐圈毫无关心，在这些事上亦从来不加理睬，上次借莫立辙回应傅现菱的绯闻已经是破天荒头一次了，这次还留了个娱乐圈相关的问题？！
而且第一次保留还是在她们杂志上！
叶雯懵了半晌，很快转过弯来，翻页在那条问题上标了个序号七，她看向沈谒：“那我们现在重新恢复采访吗？”
得了首肯，叶雯机灵开口：“那么，下一个问题——沈总对孟柏林威胁沈谒的热搜，有没有什么想做出的回应？”
沈谒抬眼，食指扫过手中手机的金属外壳边缘。
*
【从来不需要她威胁。】
【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
看着叶雯新微博里配上的杂志页拍摄图，“孟柏林”这个名字又一次上了热搜。
实时搜索热度一百六十九万，直接爆升第一。
叶雯莫立辙及孟柏林三方微博评论区，均被吃瓜群众及沈太太占领，柏林打开微博后台的时候硬生生卡了几十秒才勉强看到了一排留言。
“不准祸害沈总！！！！！”
“上帝在制造你的时候倒多了万人迷成份吗？！”
“严重怀疑孟柏林给沈总下了降头，不然怎么陈迟徐朗宁莫立辙之后沈总也？？”
“姐姐出斩男秘籍吗？我买十本！”
“孟九亿牛逼！沈总可是若城最值钱的男人！百亿到千亿破记录了！恭喜！”
“你到底是什 ，么玩意儿？你是钱吗怎么有钱的男人都喜欢你？”
“呜呜呜呜我完了我本来是想进来骂她的一翻相册我不忍心了……”
“你妈妈没教过你女孩子要自爱吗？演技那么好，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为什么你就要做菟丝花？”
“虽然我现在是沈谒的老婆粉又是孟柏林的妈妈粉(等等我在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说等等都冷静一点，你们没看到这条访问的下一条是什么吗？下一条的内容是关于电影的客串感受啊！老公都客串了，借回应引起话题度帮忙宣传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不要太大惊小怪啦。”
“赞同是老公帮忙宣传《赤雪》！”
“……”
再后面的柏林也看不到了，目光顿在菟丝花那条评论上，柏林罕见地又一次心里堵得慌。
把手机扔在桌上，柏林看着身边陆欢拿来的《巴黎眼》国内首映礼用的银色晚礼服，蜷着腿踩在沙发上，把额头贴近膝盖。
心气不顺。
《巴黎眼》她就遭受了很多质疑。
最开始，她跟别人辩论十天十夜甩剧本研读拍摄记录自证没有陈迟参与指导，到后来2C看不下去上陈迟行程，出声明，相关言论还是不断，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了。
谁知道，人心肉长，看到还是会刺一下。
捡起手机，柏林拉开回复框，陆欢就拎着装着首饰的箱子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沈谒。
柏林怔了怔，转头，用眼角余光看着沈谒落座。
陆欢拿着把整套钻石首饰取出来，看见样式光泽，迟疑问：“沈总，这套好像跟我们最开始借的那套首饰，不太一样……”
柏林刚回国，从上一部电影赚的钱又拿去投资了下一部电影，自己手里着实没剩下什么资金。
良陈本来是想给她拿一套首饰，但是柏林唯恐抢了电影风头拒绝了。
现在扫了一眼陆欢手里的东西，柏林看着那V字型下坠的一片钻石披肩，“……”
“掉了我不赔。”柏林闷闷道，“你最好换回来。”
她垂首，盯着手机打字。
一副不想理沈谒的模样。
沈谒盯着她：“你又在生什么气？”
柏林：“我没有。”
顿了顿，她抬头，“就怪小叔叔乱说话，现在整个微博上都在说我是菟丝花。”
柏林垂着眼，低低道：“明明是我自己做到的。”
明显被伤了心。
沈谒伸手，“给我看看。”
手机落到手里，还带着她手心的余温。
评论区已经刷新过一遍了，现在的评论里一半是认为沈谒帮助宣传电影，一半认为柏林的成就全靠男人。
而那些男人里，都逃不掉一个陈迟。
沈谒抿唇：“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你没有威胁我。”
柏林扬起眼，沈谒缓缓道：“因为你不需要。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包括我。”
包括他。
柏林眼波徐晃，愣了会儿，她偏开视线：“我当然知道不是小叔叔的错……我只是，讨厌那些人。”
声音里又染了点幽怨，瞧过去，小姑娘乌黑的眼珠像沉进水里的夜幕，有些哀哀戚戚的空。
她伸手把手机拿回去，看样子又打开了微博，手指拉着界面，没一会儿那些空旷里多了些东西。
“——嗯？”
柏林疑惑，陆欢的脚步声蹭蹭从露台处传来，沈谒手机屏幕微亮，微信消息冒出。
莫立辙：【截图】。
莫立辙：还慌徐朗宁，我看你是慌得太早了/微笑。
沈谒点开，截图里，名为ChenChi的用户发了一条新INS。
INS里是叶雯今天发出的访谈截图。
陈迟配文：
【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