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言聿立在浴桶前出神。
浴桶冒着氤氲热气，水中漂浮着的药材被热水煮得散出阵阵药香。
言聿硬起头皮，动手除去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物，直到完全□□后便走入浴桶中坐下，接着又拿起案上一根白色丝带，将自己的眼睛严严实实地给蒙住了。
“商姑娘，好了。”
商陆从屏风后走出，来到□□的言聿背后，从桌上的针囊中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言聿的膈腧穴。
扎针时，商陆的指尖轻轻擦碰到了言聿的裸背，言聿感觉自己的身体下意识就绷紧了，背部更是起了一片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只能咬紧牙关，逼差点破口而出的□□必须在喉间消散。
胡思乱想之下，言聿打算默念清心咒。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背后十几个穴道接连被针刺中，下针之人毫不迟疑，手法娴熟至极，丝毫未受影响。
看来，是自己心神不定。商姑娘只是把他当成了病人。
言聿正暗暗自责，忽感到自己的左手被商陆轻轻拿起，顷刻间，中指指尖便传来被尖锐之物刺中划破的痛感。
“会很痛，忍着点。”
言聿疑惑：为何指尖被刺破之前不说？
然而下一瞬间，指尖却迅速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原来是提醒他现在会更痛。
言聿下意识想抽回手，手腕却被商陆紧紧挟制住。
指尖传来的感觉令言聿有些头皮发麻——破口处正在被什么东西舔舐着，那东西滑腻冰凉，正贪婪地吮吸着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
言聿感觉全身的精血都在向左手中指指尖涌去，涌出的精血很快就被一条细长黏腻的舌头卷走，大口吞入肚中。
竟有活物？
眼睛看不见，触感便会加倍强烈。被一个不知什么东西贪婪舔舐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甚至有点恶心，有点惊悚。
即便言聿此刻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水中，却还是忍不住背脊发凉。
“手不要动，张口。”
言聿听命张开口。一颗丸药被送入口中，言聿咽下，耳边又传来除去衣物时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极其微小，在此刻异常安静的房间中却像被放大了数倍。
怕商陆尴尬，言聿不自然地将头别向了另一边。
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她在慢慢向自己走近，言聿明明不想在意，却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有人入水，一片冰凉光滑的肌肤蹭到了自己放在浴桶边缘的右手指尖，言聿触电似的收回手，在水下握紧成拳，脖颈上却瞬间涌出一阵红晕。
握成拳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那手的温度即便是在如此滚烫的水中都无法温热起来。言聿的手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却被那只手抚开成掌，与之击掌相对。
“专心。按我说的调息运气。”
言聿闭上双目，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
“意守丹田，气从涌泉起，至冲门、百会，经曲泽，至劳宫，会至中冲。”
言聿集中意识于丹田，开始运气，却发现体内之气来到头顶百会穴时却再也无法前行，一来二去，刚汇聚起来的精气开始分散，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正当言聿痛苦不堪之时，一股气息挟着一丝清凉从两人相击的掌中传来，令他的灵台顿时一片清明，那股气息重新引导着他的精气重聚、前行，冲破了百会的阻碍，会至中冲。
更多的精血被这次运气逼到指尖外流出，迅速卷进了那个活物的口中。
流失了精血，本应疲惫，言聿却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甚至感到有一丝暖意从丹田升起，缓缓发散于全身。
半柱香之后，商陆的手收回，起身出了浴桶。
言聿听到她轻轻把身上擦干、穿上衣物，还听到她开门出去，然后低声对外面的人说话。
随后，长寿等人进来，服侍疲惫不堪的言聿更衣休息。
临睡前，池长老抑制不住好奇问了言聿一句：“可知商姑娘是用何法解毒？”
言聿摇头，说自己被蒙住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被针灸了一些穴道，还放了血，又在商姑娘的导引下调息运气。
池长老有些惋惜，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那为何商姑娘看起来反而比你还要疲累？”
言聿心中疑惑，但刚解完毒，头昏脑涨得厉害，很快便什么都想不起，眨眼睛便睡着了。
一夜好梦。
言聿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那么香了。
早上用过膳，长寿端来汤药，说是按照商姑娘给的方子熬制的。
喝了二十年汤药，已经习惯了苦味，言聿慢慢将汤药喝完，放下药碗后见长寿面带笑意地望着自己，便有些不解。
“望着我做什么？”
长寿兴奋道：“王爷，商姑娘的方法真是神了！您气色比前两日好多了。”
言聿想了想，确实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
一会儿后，长寿领商姑娘进来诊脉，言聿蓦地一怔：她的面色怎会如此苍白？
商陆诊完脉，嘱咐两句继续喝药，注意清淡饮食等，便打算起身回房，却被言聿关切叫住。
“商姑娘为何面色苍白？是休息得不好吗？”
商陆摇摇头，淡淡回道：“无事，多谢王爷关心，民女告退了。”
言聿还想再说些什么，商陆却已起身离开。
下午，车队继续赶路。长寿说得尽快赶到下一城，好让王爷按时药浴。
如今长寿对商陆再无初见时的敌意，反而奉若神明般百般夸赞，还嘱咐跟着商陆的两个侍女尽心侍奉，任何需要都尽快满足。
长寿本打算为商陆安排一辆马车留她专门乘坐，好过骑马风吹日晒，可商陆放心不下那匹唤作“首乌”的黑马，坚持骑行。几番盛情邀请后，商陆思索片刻，才终于答应。
临出发时，首乌交由专人照顾，跟在队尾。
长寿本要先去安排商陆坐了马车再去安排自家王爷，但言聿听完他的话后，用着膳淡淡道：“此次出使东梁，来回路上都有探子监视，我看商姑娘为人低调，定是不喜招摇，再单独增设一辆马车太过显眼，不如就与我同乘一辆吧。”
今日王爷胃口好转，已多用了半碗饭，长寿此刻已经开心得想不到那话里还有其他含义，一口应下，随后就跑出去找商陆重新商量出行计划。
一旁的池长老笑眯眯望着言聿道：“这样更好，老夫正可趁此机会，问问商姑娘的来历。”
浴桶冒着氤氲热气，水中漂浮着的药材被热水煮得散出阵阵药香。
言聿硬起头皮，动手除去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物，直到完全□□后便走入浴桶中坐下，接着又拿起案上一根白色丝带，将自己的眼睛严严实实地给蒙住了。
“商姑娘，好了。”
商陆从屏风后走出，来到□□的言聿背后，从桌上的针囊中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言聿的膈腧穴。
扎针时，商陆的指尖轻轻擦碰到了言聿的裸背，言聿感觉自己的身体下意识就绷紧了，背部更是起了一片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只能咬紧牙关，逼差点破口而出的□□必须在喉间消散。
胡思乱想之下，言聿打算默念清心咒。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背后十几个穴道接连被针刺中，下针之人毫不迟疑，手法娴熟至极，丝毫未受影响。
看来，是自己心神不定。商姑娘只是把他当成了病人。
言聿正暗暗自责，忽感到自己的左手被商陆轻轻拿起，顷刻间，中指指尖便传来被尖锐之物刺中划破的痛感。
“会很痛，忍着点。”
言聿疑惑：为何指尖被刺破之前不说？
然而下一瞬间，指尖却迅速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原来是提醒他现在会更痛。
言聿下意识想抽回手，手腕却被商陆紧紧挟制住。
指尖传来的感觉令言聿有些头皮发麻——破口处正在被什么东西舔舐着，那东西滑腻冰凉，正贪婪地吮吸着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
言聿感觉全身的精血都在向左手中指指尖涌去，涌出的精血很快就被一条细长黏腻的舌头卷走，大口吞入肚中。
竟有活物？
眼睛看不见，触感便会加倍强烈。被一个不知什么东西贪婪舔舐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甚至有点恶心，有点惊悚。
即便言聿此刻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水中，却还是忍不住背脊发凉。
“手不要动，张口。”
言聿听命张开口。一颗丸药被送入口中，言聿咽下，耳边又传来除去衣物时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极其微小，在此刻异常安静的房间中却像被放大了数倍。
怕商陆尴尬，言聿不自然地将头别向了另一边。
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她在慢慢向自己走近，言聿明明不想在意，却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有人入水，一片冰凉光滑的肌肤蹭到了自己放在浴桶边缘的右手指尖，言聿触电似的收回手，在水下握紧成拳，脖颈上却瞬间涌出一阵红晕。
握成拳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那手的温度即便是在如此滚烫的水中都无法温热起来。言聿的手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却被那只手抚开成掌，与之击掌相对。
“专心。按我说的调息运气。”
言聿闭上双目，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
“意守丹田，气从涌泉起，至冲门、百会，经曲泽，至劳宫，会至中冲。”
言聿集中意识于丹田，开始运气，却发现体内之气来到头顶百会穴时却再也无法前行，一来二去，刚汇聚起来的精气开始分散，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正当言聿痛苦不堪之时，一股气息挟着一丝清凉从两人相击的掌中传来，令他的灵台顿时一片清明，那股气息重新引导着他的精气重聚、前行，冲破了百会的阻碍，会至中冲。
更多的精血被这次运气逼到指尖外流出，迅速卷进了那个活物的口中。
流失了精血，本应疲惫，言聿却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甚至感到有一丝暖意从丹田升起，缓缓发散于全身。
半柱香之后，商陆的手收回，起身出了浴桶。
言聿听到她轻轻把身上擦干、穿上衣物，还听到她开门出去，然后低声对外面的人说话。
随后，长寿等人进来，服侍疲惫不堪的言聿更衣休息。
临睡前，池长老抑制不住好奇问了言聿一句：“可知商姑娘是用何法解毒？”
言聿摇头，说自己被蒙住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被针灸了一些穴道，还放了血，又在商姑娘的导引下调息运气。
池长老有些惋惜，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那为何商姑娘看起来反而比你还要疲累？”
言聿心中疑惑，但刚解完毒，头昏脑涨得厉害，很快便什么都想不起，眨眼睛便睡着了。
一夜好梦。
言聿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那么香了。
早上用过膳，长寿端来汤药，说是按照商姑娘给的方子熬制的。
喝了二十年汤药，已经习惯了苦味，言聿慢慢将汤药喝完，放下药碗后见长寿面带笑意地望着自己，便有些不解。
“望着我做什么？”
长寿兴奋道：“王爷，商姑娘的方法真是神了！您气色比前两日好多了。”
言聿想了想，确实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
一会儿后，长寿领商姑娘进来诊脉，言聿蓦地一怔：她的面色怎会如此苍白？
商陆诊完脉，嘱咐两句继续喝药，注意清淡饮食等，便打算起身回房，却被言聿关切叫住。
“商姑娘为何面色苍白？是休息得不好吗？”
商陆摇摇头，淡淡回道：“无事，多谢王爷关心，民女告退了。”
言聿还想再说些什么，商陆却已起身离开。
下午，车队继续赶路。长寿说得尽快赶到下一城，好让王爷按时药浴。
如今长寿对商陆再无初见时的敌意，反而奉若神明般百般夸赞，还嘱咐跟着商陆的两个侍女尽心侍奉，任何需要都尽快满足。
长寿本打算为商陆安排一辆马车留她专门乘坐，好过骑马风吹日晒，可商陆放心不下那匹唤作“首乌”的黑马，坚持骑行。几番盛情邀请后，商陆思索片刻，才终于答应。
临出发时，首乌交由专人照顾，跟在队尾。
长寿本要先去安排商陆坐了马车再去安排自家王爷，但言聿听完他的话后，用着膳淡淡道：“此次出使东梁，来回路上都有探子监视，我看商姑娘为人低调，定是不喜招摇，再单独增设一辆马车太过显眼，不如就与我同乘一辆吧。”
今日王爷胃口好转，已多用了半碗饭，长寿此刻已经开心得想不到那话里还有其他含义，一口应下，随后就跑出去找商陆重新商量出行计划。
一旁的池长老笑眯眯望着言聿道：“这样更好，老夫正可趁此机会，问问商姑娘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