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位置是上景市滩头，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十分。近日，上景市滩头漂浮大量死亡鱼虾，并伴随浓重异味，面对污染居民连连叫苦。连续几日的降雨也给清扫现场的工作人员带来了不便。据环保部门抽样检测，初步排除了开发区钢材企业的原因，具体情况将由环保局进一步调查。”
客厅里高声地播放着展眉今日的现场报道，污染两个字听上去犹如刀子反复磨过玻璃，在傍晚十分格外刺耳，窗外哗哗的雨声也盖不住。
这座城市已经被大雨冲刷了数日。
窗外，大朵大朵的乌云没了形状，沦为一片混沌，厚厚低低地压在半空。
若是在往日的平凡午后，展眉定会欣赏地说这是“黑云翻墨未遮山”，而此刻，她所想到的只有脏猪油糊了老天爷的眼。
屋内，展眉抱着电脑不知在敲些什么。
裴欢在房间里拿出一块毯子随手搭在展眉身上，“让你多穿件跟没听见似的，冻得你活该。”
展眉往上扯了扯毛毯，说：“哎呀，知道了哥。”
“你们单位也真是的，天天让你出去淋雨，出门的时候整整齐齐，回来就跟落汤鸡一样。”
展眉：“也不天天是我，有个同事生病了嘛，我顶他几天。”
裴欢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又想到了什么：“诶，我说展记者，污染的这么厉害，到底是哪边的问题？我今天下班专门绕到滩头看了看，好多工人围在那，漂上来发黑的鱼还没捞干净呢，臭的很。”
“把工人也是忙的不行，加班加点地干。”展眉微微侧过头颈，看似是转向裴欢，实则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屏幕，缓缓开口道：“哪边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提高环保意识刻不容缓。这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裴欢听着不禁笑出声，“我的好妹妹，虽然你言之有理，但不得不说，你现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啊。”
“这些套话说了千百遍，可还是防不住有人就是不听啊，搞得乌烟瘴气。”展眉说着招了招手，“哥，你过来，我给你看这个。”
裴欢得了便宜还卖乖，搬过一把椅子坐在电脑边，“嚯，你的工作机密现在也能给我看了？”
展眉好笑：“我谢谢你啊，这又不是机密电报，你真把我当特务啊！”说着把电脑屏幕推向裴欢，“你看，这是我上报成功的一个活动，很快就要发起了，我管它叫‘美景去漂流’计划。”
“美景…去漂流？”裴欢跟着轻声重复，“具体是做什么的？”
“一个环保公益活动，在官网报名，被抽中的人会收到活动专用包裹，然后拍下你心里认为很美丽或者很有意义的风景照片放进去，再以接力邮寄的方式传递给下一位网友。全国各个地区的网友我们都会抽到。里面的照片是公开的，每个接力者都能看。就让这个包裹绕中国漂流一圈，大家分享彼此眼中的美好，留住绿水青山。怎么样不错吧？”
裴欢两眼放光，“这个可以啊，我要报名，能不能走个后门让我做第一个啊，我明天就带咱爸妈去郊区的湿地拍几张照片。哎呀，我对那儿最有感情了，咱们上高中的时候——”
展眉得意道：“不行不行，你自己网上报名去吧，我发起的，我要做第一个装包裹的人。”
然而最后，在裴欢反复强调一家人不做两家事的情况下，展眉被迫和他一起把准备的照片装在了第一份漂流信封里。
裴欢美名其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做任何不利于家庭团结的事情。
随后活动步入正轨，展眉在大量ip中盲抽第1、2、3……n位漂友”。
她总说地球是个圆球，有缘分的人走走停停总会相逢。但她还不知道的是，忙碌工作中的随手一抽，直接推动了她生命里那颗小地球的转动。
漂流包裹被封箱，接力，漂走……
展眉预想过漂流计划应该能顺利推进，但没预料到会如此火爆。热情的参与和大量点击直接干瘫痪了系统。
亦是大家都不愿再做沉默的看客。
*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展眉是在一阵轰鸣声中被吵醒的。
展眉气的整个脸都皱在一起，嘟囔着：“谁呀，这才几点就装修啊，大早上让不让人睡觉啊。”努力撕开一只眼看了看手机，吓的腾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八点二十五！
！！！！
完蛋。
上班又迟到了。
展眉既无语又不可置信地打开闹钟查看，结果发现自己选好了时间但是没有打开。
一大早就被自己给蠢住。
好消息打开微信全是金享的信息轰炸，包括一连串叫起床电话和视频。
坏消息手机是静音。
展眉慌忙给金享回了一个“又起晚了，这就来”就赶紧换上衣服往单位冲。
展眉这次也没有走楼梯，破例坐了电梯下楼，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看早上吵醒她的那阵轰鸣声是谁家在装修。
赶到百舸日报门口，展眉掏出手机给金享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金享压着嗓子说：“哎呀我的祖宗，你——”
展眉急急忙忙说：“ 享子我到门口了，现在进去会不会被吴敏姐撞个正着啊。”
金享两眼朝四周扫了一圈，又压着嗓子对电话那头说：“我没看着她，应该不会，你趁现在进来。”
似乎是上一秒刚挂掉电话，下一秒展眉就出现在了金享身后。
金享见怪不怪地笑了：“看来今天睡得挺好啊。”
“幸好没让吴敏姐撞着。哎呀可别提了，闹钟没打开。”展眉喘了口粗气：“这个裴欢，他是真过分，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也没想着叫我，连早饭竟然都没给我留，我还饿着呢现在。”
金享憋着笑附和她：“就是，都赖他，怪他太听你的话，五点多钟起床都不敢吵醒你，真是太可恶了吧，回去可得好好数落他。”
展眉口干舌燥，仰起头灌了一大口水，随后放下杯子开玩笑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不一个姓还是不行。我跟不是他亲妹似的。享子你以后有了孩子可跟我家这样，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
“睁着眼说瞎话，你哥对你再好还有？”金享推着她往桌子旁走，“快去把包放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起晚了，早饭给你放桌子上了。”
“我说啥呢，我就知道还是你疼我。”展眉一脸喜悦，往金享身上蹭了蹭，“咱俩天下第一好。”
“展眉，进来一下。”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后面冷不丁传来。
………………
是吴敏。
展眉闻声脚步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看向金享。眼神里满满写着都是“中国有句古话——癞蛤蟆躲端午”。
金享用眼神回她下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展眉转头看向吴敏，生硬地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诶，来了吴主任。”
展眉硬着头皮走进了吴敏办公室，轻轻的将门把手带上。然后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一直在办公室呢，应该不知道我来晚了，找我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吴敏：“今天来挺晚啊，小展。”
…………
好吧，姜还是老的辣，就知道躲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展眉只得站在那尴尬地笑了笑。
“坐吧。”吴敏拉过来一个椅子。
“不用了吴主任，我不累，站一会就行。”
“行了，别这么拘谨，搞得我好像苛待年轻下属一样。”吴敏还是拉着她让她坐在了椅子上，“找你不是因为迟到，有正事。”
展眉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早说呀，给人整的怪紧张。”
“你说什么？”吴敏确实没有听清。
“啊？没，没什么吴主任，有什么正事您说吧，是关于‘美景去漂流’计划吗？”
吴敏点点头：“也差不多吧，和它有关。漂流活动确实反响不错，今天接到了一个关于水污染的举报，在山泉村，具体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漂流计划就是关于环境保护，一直都是你负责的，山泉村的事也交给你，把有始有终，跟进到底嘛。”
展眉没有犹豫就应下了，“好，没问题。出外勤这次都安排的谁呀？”
吴敏：“暂时还没定下，你有人选吗？”
*
山泉村顾名思义依山而建，泉水涌动。几十年前这里交通闭塞，经济落后，一进一出经常要走半个多月。大部分村民困在山里一辈子是常态。
要想富先修路，建国后这里终于修出了第一条有模有样的路，也让山民们的生活有了新的出路。
山泉村贵在泉水甘甜明净，空气幽新，景色秀美。在政府的支持下，信号进了大山，一条条蜿蜒深邃的盘山公路让这里和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近几年更是吸引了不少投资商们前来打造度假庄园。
展眉一行人开着车来到了山脚下。
“路咋这么陡。”金享看了眼陡峭曲折的盘山公路，又看了眼展眉，担忧地说：“这……能行吗？”
和金享一起坐在后排的实习生孙磊略有些懊恼：“要不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考下来驾照，说啥也不会让展眉姐一个人开这么远这么危险的路。展眉姐在这么多新人里选择带我出来，我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阿磊，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驾照也不好使啊，你看我敢开吗？”金享说着又掏出来手机准备打电话，“展眉，要不还是找人来帮忙吧，这路看着还怪吓——”
“晚了。”
展眉一脚油门开上了盘山公路，“这路我开过，心放肚子里。”
快到目的地时，孙磊和山泉村负责人通了电话，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民宿并发过来了定位。
孙磊打开导航：“展眉姐，那边说准备了晚饭给我们，咱直接过去先放行李吧。”
“好。”
金享指着后视镜：“后面那辆车是不是跟着咱们呢？”
客厅里高声地播放着展眉今日的现场报道，污染两个字听上去犹如刀子反复磨过玻璃，在傍晚十分格外刺耳，窗外哗哗的雨声也盖不住。
这座城市已经被大雨冲刷了数日。
窗外，大朵大朵的乌云没了形状，沦为一片混沌，厚厚低低地压在半空。
若是在往日的平凡午后，展眉定会欣赏地说这是“黑云翻墨未遮山”，而此刻，她所想到的只有脏猪油糊了老天爷的眼。
屋内，展眉抱着电脑不知在敲些什么。
裴欢在房间里拿出一块毯子随手搭在展眉身上，“让你多穿件跟没听见似的，冻得你活该。”
展眉往上扯了扯毛毯，说：“哎呀，知道了哥。”
“你们单位也真是的，天天让你出去淋雨，出门的时候整整齐齐，回来就跟落汤鸡一样。”
展眉：“也不天天是我，有个同事生病了嘛，我顶他几天。”
裴欢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又想到了什么：“诶，我说展记者，污染的这么厉害，到底是哪边的问题？我今天下班专门绕到滩头看了看，好多工人围在那，漂上来发黑的鱼还没捞干净呢，臭的很。”
“把工人也是忙的不行，加班加点地干。”展眉微微侧过头颈，看似是转向裴欢，实则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屏幕，缓缓开口道：“哪边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提高环保意识刻不容缓。这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裴欢听着不禁笑出声，“我的好妹妹，虽然你言之有理，但不得不说，你现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啊。”
“这些套话说了千百遍，可还是防不住有人就是不听啊，搞得乌烟瘴气。”展眉说着招了招手，“哥，你过来，我给你看这个。”
裴欢得了便宜还卖乖，搬过一把椅子坐在电脑边，“嚯，你的工作机密现在也能给我看了？”
展眉好笑：“我谢谢你啊，这又不是机密电报，你真把我当特务啊！”说着把电脑屏幕推向裴欢，“你看，这是我上报成功的一个活动，很快就要发起了，我管它叫‘美景去漂流’计划。”
“美景…去漂流？”裴欢跟着轻声重复，“具体是做什么的？”
“一个环保公益活动，在官网报名，被抽中的人会收到活动专用包裹，然后拍下你心里认为很美丽或者很有意义的风景照片放进去，再以接力邮寄的方式传递给下一位网友。全国各个地区的网友我们都会抽到。里面的照片是公开的，每个接力者都能看。就让这个包裹绕中国漂流一圈，大家分享彼此眼中的美好，留住绿水青山。怎么样不错吧？”
裴欢两眼放光，“这个可以啊，我要报名，能不能走个后门让我做第一个啊，我明天就带咱爸妈去郊区的湿地拍几张照片。哎呀，我对那儿最有感情了，咱们上高中的时候——”
展眉得意道：“不行不行，你自己网上报名去吧，我发起的，我要做第一个装包裹的人。”
然而最后，在裴欢反复强调一家人不做两家事的情况下，展眉被迫和他一起把准备的照片装在了第一份漂流信封里。
裴欢美名其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做任何不利于家庭团结的事情。
随后活动步入正轨，展眉在大量ip中盲抽第1、2、3……n位漂友”。
她总说地球是个圆球，有缘分的人走走停停总会相逢。但她还不知道的是，忙碌工作中的随手一抽，直接推动了她生命里那颗小地球的转动。
漂流包裹被封箱，接力，漂走……
展眉预想过漂流计划应该能顺利推进，但没预料到会如此火爆。热情的参与和大量点击直接干瘫痪了系统。
亦是大家都不愿再做沉默的看客。
*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展眉是在一阵轰鸣声中被吵醒的。
展眉气的整个脸都皱在一起，嘟囔着：“谁呀，这才几点就装修啊，大早上让不让人睡觉啊。”努力撕开一只眼看了看手机，吓的腾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八点二十五！
！！！！
完蛋。
上班又迟到了。
展眉既无语又不可置信地打开闹钟查看，结果发现自己选好了时间但是没有打开。
一大早就被自己给蠢住。
好消息打开微信全是金享的信息轰炸，包括一连串叫起床电话和视频。
坏消息手机是静音。
展眉慌忙给金享回了一个“又起晚了，这就来”就赶紧换上衣服往单位冲。
展眉这次也没有走楼梯，破例坐了电梯下楼，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看早上吵醒她的那阵轰鸣声是谁家在装修。
赶到百舸日报门口，展眉掏出手机给金享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金享压着嗓子说：“哎呀我的祖宗，你——”
展眉急急忙忙说：“ 享子我到门口了，现在进去会不会被吴敏姐撞个正着啊。”
金享两眼朝四周扫了一圈，又压着嗓子对电话那头说：“我没看着她，应该不会，你趁现在进来。”
似乎是上一秒刚挂掉电话，下一秒展眉就出现在了金享身后。
金享见怪不怪地笑了：“看来今天睡得挺好啊。”
“幸好没让吴敏姐撞着。哎呀可别提了，闹钟没打开。”展眉喘了口粗气：“这个裴欢，他是真过分，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也没想着叫我，连早饭竟然都没给我留，我还饿着呢现在。”
金享憋着笑附和她：“就是，都赖他，怪他太听你的话，五点多钟起床都不敢吵醒你，真是太可恶了吧，回去可得好好数落他。”
展眉口干舌燥，仰起头灌了一大口水，随后放下杯子开玩笑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不一个姓还是不行。我跟不是他亲妹似的。享子你以后有了孩子可跟我家这样，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
“睁着眼说瞎话，你哥对你再好还有？”金享推着她往桌子旁走，“快去把包放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起晚了，早饭给你放桌子上了。”
“我说啥呢，我就知道还是你疼我。”展眉一脸喜悦，往金享身上蹭了蹭，“咱俩天下第一好。”
“展眉，进来一下。”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后面冷不丁传来。
………………
是吴敏。
展眉闻声脚步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看向金享。眼神里满满写着都是“中国有句古话——癞蛤蟆躲端午”。
金享用眼神回她下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展眉转头看向吴敏，生硬地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诶，来了吴主任。”
展眉硬着头皮走进了吴敏办公室，轻轻的将门把手带上。然后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一直在办公室呢，应该不知道我来晚了，找我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吴敏：“今天来挺晚啊，小展。”
…………
好吧，姜还是老的辣，就知道躲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展眉只得站在那尴尬地笑了笑。
“坐吧。”吴敏拉过来一个椅子。
“不用了吴主任，我不累，站一会就行。”
“行了，别这么拘谨，搞得我好像苛待年轻下属一样。”吴敏还是拉着她让她坐在了椅子上，“找你不是因为迟到，有正事。”
展眉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早说呀，给人整的怪紧张。”
“你说什么？”吴敏确实没有听清。
“啊？没，没什么吴主任，有什么正事您说吧，是关于‘美景去漂流’计划吗？”
吴敏点点头：“也差不多吧，和它有关。漂流活动确实反响不错，今天接到了一个关于水污染的举报，在山泉村，具体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漂流计划就是关于环境保护，一直都是你负责的，山泉村的事也交给你，把有始有终，跟进到底嘛。”
展眉没有犹豫就应下了，“好，没问题。出外勤这次都安排的谁呀？”
吴敏：“暂时还没定下，你有人选吗？”
*
山泉村顾名思义依山而建，泉水涌动。几十年前这里交通闭塞，经济落后，一进一出经常要走半个多月。大部分村民困在山里一辈子是常态。
要想富先修路，建国后这里终于修出了第一条有模有样的路，也让山民们的生活有了新的出路。
山泉村贵在泉水甘甜明净，空气幽新，景色秀美。在政府的支持下，信号进了大山，一条条蜿蜒深邃的盘山公路让这里和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近几年更是吸引了不少投资商们前来打造度假庄园。
展眉一行人开着车来到了山脚下。
“路咋这么陡。”金享看了眼陡峭曲折的盘山公路，又看了眼展眉，担忧地说：“这……能行吗？”
和金享一起坐在后排的实习生孙磊略有些懊恼：“要不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考下来驾照，说啥也不会让展眉姐一个人开这么远这么危险的路。展眉姐在这么多新人里选择带我出来，我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阿磊，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驾照也不好使啊，你看我敢开吗？”金享说着又掏出来手机准备打电话，“展眉，要不还是找人来帮忙吧，这路看着还怪吓——”
“晚了。”
展眉一脚油门开上了盘山公路，“这路我开过，心放肚子里。”
快到目的地时，孙磊和山泉村负责人通了电话，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民宿并发过来了定位。
孙磊打开导航：“展眉姐，那边说准备了晚饭给我们，咱直接过去先放行李吧。”
“好。”
金享指着后视镜：“后面那辆车是不是跟着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