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打趣：“可能吧，毕竟咱车上坐着女明星。享子你这个保镖的做的，防范意识这么差？”
金享一乐呵：“得，我真该反省。可千万别炒了我呀。”
孙磊：“会不会是这边不好超车，他一直跟在后面呀？”
展眉又盯着后视镜仔细看了一眼。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后面那辆车。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看到那个熟悉车标，还是会有股莫名的情绪。
孙磊：“别说，那车还挺酷。”
是啊，那车多酷啊，不然当年也不会这么喜欢。
孙磊说完又摸了摸脑袋，“我得啥时候才能拿下这车啊。”
金享笑了：“拿下这车？弟弟，你还是先拿下驾照吧。”
听见这话展眉没忍住笑出了声，刚刚还有些落寞的情绪被一扫而光。
“嘿嘿，好像也是。”孙磊傻傻挠了挠头。
开到目的地，天色已经渐黑。
一下车，村里的负责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短发女人，衣着简单整洁，气质干练。
“你好你好，我是山泉村的主任陈红梅，您就是展记者吧？”
展眉：“您好陈主任，叫我小展就行了。这两位是我的同事，金享和孙磊。”
“一路舟车劳顿，饿了吧？我带大家简单吃点东西。”
寒暄一通后，陈红梅安帮他们把行李搬进了房间。随后带着他们三个人去吃了顿饭。
饭后天色已晚，展眉简单布置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场地。回去路上金享拉着展眉：“我刚忘记说了，那个车不会真的跟着我们的吧？我看也拐进了这家民宿了。”
展眉略感疑惑：“我怎么没看到啊？”
金享忧心忡忡地描述：“哎呀，一下车陈主任就过来跟你说话了，你哪还能注意的到这些。那辆车进来就被指引着停到后院了，没和我们停在一块。你说不会是哪家黑心企业知道我们来调查污水的事情，故意跟踪我们吧？”
孙磊赶紧站了出来，说：“姐姐们别担心，我当保镖，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我练过泰拳。”
说完自己还比划了几下。
看着一脸正义又憨厚的年轻弟弟，她俩被逗笑了。
展眉拍了拍金享肩膀：“就是，我们还有专业人士保护呢。别多想了，我们前脚刚出来他们后脚就跟过来了，哪家黑心企业消息这么灵通呀？不会有啥事的。你们先上去收拾收拾吧，我去买点饮料，喝什么？”
金享听她这么一说放心了一半，点了点头：“你随便看着买吧。”
“我都行，姐姐们喝什么我喝什么。”
展眉走进了旁边的超市，种类太多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干脆直接拿了三瓶度数很低的酒。
展眉拎着塑料袋进来民宿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脚步，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后院。
一眼瞟过去，果真是在盘山公路上的那辆车。她慢慢走近，在车前停住了脚步。
瞧了又瞧，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喜欢。
她又想，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这车早已该买下来了吧。
“不是，我又想这些干什么呀，吃饱了撑的。”展眉自然自语道。她摇了摇头把这可恶的想法赶走，转过身大步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展眉打开手机录像给金享拍自己买的东西。
“猜猜买的什么，这个你肯定爱喝，我也好久没——”
视频没录完电梯就开了。
电梯里有人。
是个男人。
在打电话。
展眉欲抬脚迈入，听着打电话的声音倏地察觉到了什么，只感觉心咚咚咚地跳到了嗓子眼。
她机械地转过头看着电梯里的人。
周围空气好像都凝住了。
电梯的顶光打在他的帽檐上，脸上被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在阴影里，似乎又看到了他浅棕色的瞳孔和眉眼间的那颗痣。
是和她对称的那颗痣。
人的大脑会轻易被一些突发状况刺激，紧接着大脑皮层迅速做出一系列反应，有的人表现为情绪激动，有的人是血压升高，而之后的很多年里，展眉都还能清楚记得这天她的反应是几近失语。
一个从小到大就能说会道的话匣子，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话涌到嘴边吐不出，又咽不下。
但面前的人平静地抬起头，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平静到让展眉甚至以为不是他，而是千千万万路人中的一个。
可她怎么可能认错呢？
展眉从来没有认错过阚青山。
所以她立刻明白了，他不是没认出她，而是装作不认识她。
这让展眉心里控制不住有些发闷，这种感觉像是在野外溜冰，却被人突然推进了一个提前凿好的大冰窟窿里，而最可恶的是，凿下冰窟窿的和推人入窟窿的，竟是同一个人。在冰水里下坠之余，还能清楚地看到这个杀手定定地站在岸边，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面无表情，眼神里看不到诧异，木然，甚至悲悯。
阚青山就是这个杀手。
展眉差点忘了，合格的杀手都是冷酷的，才不会悲悯杀掉的任何人。而展眉也庆幸自己没有得到阚青山悲悯的眼神，否则这会刺痛并提醒她，你此时的敏感错愕真像一个蠢蛋。
可她是展眉啊，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凭什么做蠢蛋？
她才不要做蠢蛋！
电梯里面的人没有走出来，也没有任何动作，宛如一座雕塑。
电梯不会等他们，僵持之际，电梯在缓缓关闭。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起来。像几年前她看着阚青山的眼睛等他开口一样漫长。
但她明白漫长的从不是时间。
装作不认识也挺好，他们之间本来就该如此。展眉让宕机的大脑快速恢复，她盯着它只剩一条缝时，抬手在门外又按了一下。
门开了。
她抬着灌了铅的腿走进电梯，双腿是沉重的，但神色却展现出自如，看上去并没有很犹豫。
她心想，不出去拉倒，就当门神站着吧。装不认识谁不会呀。
展眉当做眼前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没看见那样，按了数字12，又按了关门。
阚青山抬眸淡淡看了一眼数字，依旧没出声，任凭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着急：“喂，人呢？听见了没，出啥事了么？”
“没事，你接着说。”阚青山伸出手轻轻挡了一下电梯门，让它重新打开，抬腿往外走。
高大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电梯缝里，也消失在展眉的视线里。
电梯门关闭，展眉终于叹出一口气。“装不认识谁不会呀。”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了孙磊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把东西递给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把酒和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头倒在床上。
“回来了？”金享听见声响，刷着牙从浴室走出来。
“没买饮料，没忍住买的酒，当成饮料喝吧。”
金享拿起酒瓶看了看，随后注意到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嘴里含着牙膏，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你怎么还开着后置摄像头呢？录视频呢？”
“啊？哦，可能忘了关了。”展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楼下录视频根本没想起来关掉，“你猜我遇见谁了刚才。”
金享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好的预感，跑去浴室漱了漱口，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谁呀，怎么了呀？我就说你怎么回来有点不对劲。是不是真有人跟踪咱呀？”
“没人跟踪咱。”展眉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着金享，犹豫几秒，一字一句说道：“阚青山，遇见阚青山了。”
不出展眉意料，金享听见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惊得两眼瞪老大，一脸疑惑表现的比展眉还要明显。
“谁，你再说一遍遇见谁？
不等展眉张口再回答一遍，金享就嚷道：“阚青山！怎么会遇见他？他在这干什么啊？”
“谁知道。”
金享嘴里不停念叨着：“天呐，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诈尸啊？”
“他应该是也住这儿，不然这大半夜怎么会出现。”
“老天爷，你别说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来这大山里头出差都能遇见。”金享一屁股坐在床上，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他不会就是黑心企业来跟踪我们的吧？”
展眉噗呲笑出声，用两个手晃了晃金享的脑袋：“你脑袋瓜子到底装的什么呀？怎么成天胡思乱想。”
“不是，那他来做什么。”金享有些想不通，随后她侧坐着晃起了展眉的胳膊，“他有说什么吗？快告诉我，你们有说话吗？”
“没有，他装不认识我。不过也对，我和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一句话都没有？”
“一句话都没有！”
展眉起身把手机拿来，打开相册视频，“你看嘛，本来是想给你拍个视频，结果他就突然出现了。”
视频中只有一个镜头一闪而过照到了阚青山，就是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但仅仅也是下半张脸。
“服了，见了鬼了，还真是他。”金享语重心长地说：早知道我就陪你一块去超市了，你刚才肯定慌死了，乱了阵脚了吧？。”
“谁跟你说的我慌了？”
金享瞪了她一眼：“跟我还在这装呢？你浑身上下就嘴嘴硬。你刚一提遇见他，我都快惊掉下巴了，更别说你了。咱俩十几年的姐妹我还不了解你。也就是当年我在外地上学和你们离得太远了，不然你看我不锤爆阚青山。”
“那得多痛快呀？真是太可惜了，没看到你手撕他。”展眉跳起来比划几下孙磊打泰拳的招式，“我金姐是打算要这样锤爆他吗？快看我，这样这样。”
金享被她逗笑，看着她还能欢快地蹦哒，一些话欲言又止，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也怕让她想起过去的事情而徒增烦恼。
毕竟过去回忆的太多，会压着人没法前行，而她只希望展眉能够一直明媚开朗。
金享开了瓶盖又拿来杯子：“不说他了，酒都买来了咱姐妹俩不得小酌几杯。”
展眉小跑抢过酒瓶，弯着腰：“得嘞，这就给您满上。”
山泉村的夜晚安静又明亮。
不同于市中心的灯火彻夜长明，这亮是静谧的月光洒在沉睡的村庄，照的人心里柔和又踏实。
展眉迷迷糊糊之际看到金享要把窗帘拉上了，她撑开眼皮，用湿漉漉的眼神又看了一眼窗外静悄悄的月光。
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金享一乐呵：“得，我真该反省。可千万别炒了我呀。”
孙磊：“会不会是这边不好超车，他一直跟在后面呀？”
展眉又盯着后视镜仔细看了一眼。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后面那辆车。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看到那个熟悉车标，还是会有股莫名的情绪。
孙磊：“别说，那车还挺酷。”
是啊，那车多酷啊，不然当年也不会这么喜欢。
孙磊说完又摸了摸脑袋，“我得啥时候才能拿下这车啊。”
金享笑了：“拿下这车？弟弟，你还是先拿下驾照吧。”
听见这话展眉没忍住笑出了声，刚刚还有些落寞的情绪被一扫而光。
“嘿嘿，好像也是。”孙磊傻傻挠了挠头。
开到目的地，天色已经渐黑。
一下车，村里的负责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短发女人，衣着简单整洁，气质干练。
“你好你好，我是山泉村的主任陈红梅，您就是展记者吧？”
展眉：“您好陈主任，叫我小展就行了。这两位是我的同事，金享和孙磊。”
“一路舟车劳顿，饿了吧？我带大家简单吃点东西。”
寒暄一通后，陈红梅安帮他们把行李搬进了房间。随后带着他们三个人去吃了顿饭。
饭后天色已晚，展眉简单布置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场地。回去路上金享拉着展眉：“我刚忘记说了，那个车不会真的跟着我们的吧？我看也拐进了这家民宿了。”
展眉略感疑惑：“我怎么没看到啊？”
金享忧心忡忡地描述：“哎呀，一下车陈主任就过来跟你说话了，你哪还能注意的到这些。那辆车进来就被指引着停到后院了，没和我们停在一块。你说不会是哪家黑心企业知道我们来调查污水的事情，故意跟踪我们吧？”
孙磊赶紧站了出来，说：“姐姐们别担心，我当保镖，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我练过泰拳。”
说完自己还比划了几下。
看着一脸正义又憨厚的年轻弟弟，她俩被逗笑了。
展眉拍了拍金享肩膀：“就是，我们还有专业人士保护呢。别多想了，我们前脚刚出来他们后脚就跟过来了，哪家黑心企业消息这么灵通呀？不会有啥事的。你们先上去收拾收拾吧，我去买点饮料，喝什么？”
金享听她这么一说放心了一半，点了点头：“你随便看着买吧。”
“我都行，姐姐们喝什么我喝什么。”
展眉走进了旁边的超市，种类太多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干脆直接拿了三瓶度数很低的酒。
展眉拎着塑料袋进来民宿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脚步，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后院。
一眼瞟过去，果真是在盘山公路上的那辆车。她慢慢走近，在车前停住了脚步。
瞧了又瞧，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喜欢。
她又想，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这车早已该买下来了吧。
“不是，我又想这些干什么呀，吃饱了撑的。”展眉自然自语道。她摇了摇头把这可恶的想法赶走，转过身大步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展眉打开手机录像给金享拍自己买的东西。
“猜猜买的什么，这个你肯定爱喝，我也好久没——”
视频没录完电梯就开了。
电梯里有人。
是个男人。
在打电话。
展眉欲抬脚迈入，听着打电话的声音倏地察觉到了什么，只感觉心咚咚咚地跳到了嗓子眼。
她机械地转过头看着电梯里的人。
周围空气好像都凝住了。
电梯的顶光打在他的帽檐上，脸上被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在阴影里，似乎又看到了他浅棕色的瞳孔和眉眼间的那颗痣。
是和她对称的那颗痣。
人的大脑会轻易被一些突发状况刺激，紧接着大脑皮层迅速做出一系列反应，有的人表现为情绪激动，有的人是血压升高，而之后的很多年里，展眉都还能清楚记得这天她的反应是几近失语。
一个从小到大就能说会道的话匣子，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话涌到嘴边吐不出，又咽不下。
但面前的人平静地抬起头，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平静到让展眉甚至以为不是他，而是千千万万路人中的一个。
可她怎么可能认错呢？
展眉从来没有认错过阚青山。
所以她立刻明白了，他不是没认出她，而是装作不认识她。
这让展眉心里控制不住有些发闷，这种感觉像是在野外溜冰，却被人突然推进了一个提前凿好的大冰窟窿里，而最可恶的是，凿下冰窟窿的和推人入窟窿的，竟是同一个人。在冰水里下坠之余，还能清楚地看到这个杀手定定地站在岸边，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面无表情，眼神里看不到诧异，木然，甚至悲悯。
阚青山就是这个杀手。
展眉差点忘了，合格的杀手都是冷酷的，才不会悲悯杀掉的任何人。而展眉也庆幸自己没有得到阚青山悲悯的眼神，否则这会刺痛并提醒她，你此时的敏感错愕真像一个蠢蛋。
可她是展眉啊，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凭什么做蠢蛋？
她才不要做蠢蛋！
电梯里面的人没有走出来，也没有任何动作，宛如一座雕塑。
电梯不会等他们，僵持之际，电梯在缓缓关闭。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起来。像几年前她看着阚青山的眼睛等他开口一样漫长。
但她明白漫长的从不是时间。
装作不认识也挺好，他们之间本来就该如此。展眉让宕机的大脑快速恢复，她盯着它只剩一条缝时，抬手在门外又按了一下。
门开了。
她抬着灌了铅的腿走进电梯，双腿是沉重的，但神色却展现出自如，看上去并没有很犹豫。
她心想，不出去拉倒，就当门神站着吧。装不认识谁不会呀。
展眉当做眼前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没看见那样，按了数字12，又按了关门。
阚青山抬眸淡淡看了一眼数字，依旧没出声，任凭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着急：“喂，人呢？听见了没，出啥事了么？”
“没事，你接着说。”阚青山伸出手轻轻挡了一下电梯门，让它重新打开，抬腿往外走。
高大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电梯缝里，也消失在展眉的视线里。
电梯门关闭，展眉终于叹出一口气。“装不认识谁不会呀。”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了孙磊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把东西递给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把酒和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头倒在床上。
“回来了？”金享听见声响，刷着牙从浴室走出来。
“没买饮料，没忍住买的酒，当成饮料喝吧。”
金享拿起酒瓶看了看，随后注意到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嘴里含着牙膏，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你怎么还开着后置摄像头呢？录视频呢？”
“啊？哦，可能忘了关了。”展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楼下录视频根本没想起来关掉，“你猜我遇见谁了刚才。”
金享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好的预感，跑去浴室漱了漱口，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谁呀，怎么了呀？我就说你怎么回来有点不对劲。是不是真有人跟踪咱呀？”
“没人跟踪咱。”展眉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着金享，犹豫几秒，一字一句说道：“阚青山，遇见阚青山了。”
不出展眉意料，金享听见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惊得两眼瞪老大，一脸疑惑表现的比展眉还要明显。
“谁，你再说一遍遇见谁？
不等展眉张口再回答一遍，金享就嚷道：“阚青山！怎么会遇见他？他在这干什么啊？”
“谁知道。”
金享嘴里不停念叨着：“天呐，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诈尸啊？”
“他应该是也住这儿，不然这大半夜怎么会出现。”
“老天爷，你别说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来这大山里头出差都能遇见。”金享一屁股坐在床上，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他不会就是黑心企业来跟踪我们的吧？”
展眉噗呲笑出声，用两个手晃了晃金享的脑袋：“你脑袋瓜子到底装的什么呀？怎么成天胡思乱想。”
“不是，那他来做什么。”金享有些想不通，随后她侧坐着晃起了展眉的胳膊，“他有说什么吗？快告诉我，你们有说话吗？”
“没有，他装不认识我。不过也对，我和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一句话都没有？”
“一句话都没有！”
展眉起身把手机拿来，打开相册视频，“你看嘛，本来是想给你拍个视频，结果他就突然出现了。”
视频中只有一个镜头一闪而过照到了阚青山，就是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但仅仅也是下半张脸。
“服了，见了鬼了，还真是他。”金享语重心长地说：早知道我就陪你一块去超市了，你刚才肯定慌死了，乱了阵脚了吧？。”
“谁跟你说的我慌了？”
金享瞪了她一眼：“跟我还在这装呢？你浑身上下就嘴嘴硬。你刚一提遇见他，我都快惊掉下巴了，更别说你了。咱俩十几年的姐妹我还不了解你。也就是当年我在外地上学和你们离得太远了，不然你看我不锤爆阚青山。”
“那得多痛快呀？真是太可惜了，没看到你手撕他。”展眉跳起来比划几下孙磊打泰拳的招式，“我金姐是打算要这样锤爆他吗？快看我，这样这样。”
金享被她逗笑，看着她还能欢快地蹦哒，一些话欲言又止，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也怕让她想起过去的事情而徒增烦恼。
毕竟过去回忆的太多，会压着人没法前行，而她只希望展眉能够一直明媚开朗。
金享开了瓶盖又拿来杯子：“不说他了，酒都买来了咱姐妹俩不得小酌几杯。”
展眉小跑抢过酒瓶，弯着腰：“得嘞，这就给您满上。”
山泉村的夜晚安静又明亮。
不同于市中心的灯火彻夜长明，这亮是静谧的月光洒在沉睡的村庄，照的人心里柔和又踏实。
展眉迷迷糊糊之际看到金享要把窗帘拉上了，她撑开眼皮，用湿漉漉的眼神又看了一眼窗外静悄悄的月光。
轻声说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