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澍宋显二人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回了太虚观,恰巧宜铭和流云方要出观来;

    他二人见了二人平安回来是又惊又喜,忙问到底是如何了;

    宜铭心急如焚,没料到才不过短短几日时间竟是又有人找上了毋澍。

    毋澍低声道:

    “师父,我能否见一见师祖他老人家?”

    宜铭有些意外,人既然回来了便是了,为何还要去见师父他老人家?但还是应了。

    “流云,阿显,你们二人先去歇息片刻,我且先带你们师妹去寻师祖一趟。”

    流云宋显应是,宜铭便带着毋澍往祠堂去了。

    师徒二人方进了祠堂的正殿内,恰巧玉阳子从内间出了来,二人向玉阳子行礼。

    “师父;”

    宜铭正要将前因后果说将出来;玉阳子却抬手示意不必多言,接着又上前提醒毋澍伸出手来;

    毋澍将左手袖子捏起往上捋了一捋,玉阳子两指轻触上她的脉搏,道:

    “嗯,确实无解。”

    “解?解何物?师父?”宜铭吃惊地看向玉阳子。

    毋澍早知那人并不是吓唬吓唬而已,否则不会轻易放她归观;只是玉阳子也如此快地就下了结论是她不曾想过的。

    “这这,徒儿啊?这究竟是……是如何一回事啊?”宜铭双手紧紧攥在了一处。

    毋澍叹口气道:“师父,此事说来话长。”

    她不知该如何讲清,毕竟她自己都不是完全清楚,便从那黑衣人要杀她慢慢讲起。

    宜铭听罢:“你是说,他们要你身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石头?师父,你老人家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玉阳子喝了一口热茶,嗔怪道:

    “这中毒我都看不出来?何谈其他。”

    毋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所以,他老人家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宜铭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看看面前这二人,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交出去?还是等死?其实在她看来,交出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沉默片刻,玉阳子突道:

    “这石头与你身世有关,定是不能随意交出去的。”

    她是怕这石头那些人拿了怕会引起何祸端,毕竟芹娘临死之前说过不能交予他人;

    那人既说她父母亲已不在人世,若真相如此,怕是这石头于她而言确是无用之物了;

    又听玉阳子向宜铭道:

    “你且先去把慧娘请来一看。”

    慧娘懂医药,但她并未听慧娘说过她是解毒的个中高手;可玉阳子如此说,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师祖,不知老祖他?”她试探性看向玉阳子。

    玉阳子斜倪了她一眼:“他老人家自来是不插手凡尘俗事的,此刻怕是在研究些其余的。”

    她只好打消了方才的念头,识趣地闭上了嘴;交还是不交?这是一个关乎于生死的难题……心中正天人交战之际;宜铭带着慧娘来了。

    她见慧娘两手空空,心中一凉。

    慧娘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澍儿,到底是遇上了何人?给你下如此罕见之毒?竟连观主都未见过?”面上焦急之色难掩。

    她道:“我也不知,那些人似乎知晓我的身世,但也未说出有用的消息,只说要我一样物什。” 她也不知为何,面对慧娘竟然就不受控制般生出了些委屈来。

    “我先看看。”

    慧娘先是替毋澍诊脉,又查看了脖颈两边,后脑,天灵,最后将毋澍的眼睛用手撑开了上下左右细细观察;

    她察觉到慧娘眼中焦急之色渐渐变了,变成了一潭沉沉的水一般。

    慧娘收回了手,转头对玉阳子道:

    “他们说过不会再来的,他们答应过行霄师祖的。”泽霄道长便是玉阳子和出尘子的师父。

    慧娘的语气有些冷,仿若对那些人十分不齿。

    玉阳子平静地看着慧娘:“即使他还顾念着当年之诺,但他手下的那些人就未必了。”

    毋澍一头雾水,不知二人在打什么谜语,又看向自己师父,宜铭倒像是早已习惯了似的,作洗耳恭听状。

    慧娘定定地望着她道:

    “澍儿,你是中了毒,但不是什么奇毒,乃是苗疆的蛊毒。”

    她大觉倒霉,她上一世对蛊毒的认识还停留在前朝皇帝的那些“罪状”里;

    大兖开国皇帝特地差人拟了一册子关于盈康帝的数条罪状,其中就是纵容天下间不同流派的术士大肆炼药炼丹,间接导致了百姓被荼毒、谋害,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有记载的暴动数不胜数。

    里面详细记载了其中一派,就是苗疆毒渊毒祖一脉中也有人参与其中,手法极其残忍。

    慧娘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不过,你不必太过于忧心,这蛊毒我还是能牵制得住它一时半会儿的。”

    毋澍看着慧娘的面庞,是了,她一直觉得慧娘生得不似中原人,原来她竟来自苗疆。

    可当年敬武帝登基后,对术士下达的驱逐令,极其严格,但凡涉及亡国丹祸者,举报者有证据确凿的重赏,被揭露者均斩立决。

    她回过神,点了点头道:

    “多谢慧娘。”

    玉阳子喟叹道:“当年之事早已尘埃落定,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此时找上门来,也不知还会在中原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慧娘摇了摇头道:“当年,盈康帝昏庸至极,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如今大兖河清海晏,百姓安居,兴年有余,士气强盛,岂是他们凭一己私欲便可轻易撼动的?”

    玉阳子道:“不怕来势汹汹,只怕蓄谋已久,伺机而动,此番也许便是对方的一个试探。”

    毋澍心道:看来前朝末年很多隐情她们这些后人尚不得而知,如今她无故卷入其中,也不知到底今后自己的命运该走向哪一面;

    重生以来轨迹完全变化了,面对未来的重重未知,她一时间又感到了万分迷茫。

    慧娘把毋澍带去了她处,给她喝了一碗对味道极其怪异的黑褐色粘稠的液体,不是中药那种顺滑的由水组成的药;

    这药可以暂缓体内蛊虫的活动,慧娘还需要时间找出克制蛊毒的法子。

    这黏腻的感觉让毋澍想起了隔壁房间里的瓶瓶罐罐,慧娘不会是也在养那些东西吧?

    她有些想干呕,她之前流浪之时饿急了连馊饭都吃过,但还没吃过虫子尸体浸泡的液体;

    但最后,她在呕吐与活命之中还是选择了后者,只是喝完后连灌了三大碗水。

    慧娘翻箱倒柜不知在寻些什么,又怕慧娘白忙活,她道:

    “慧娘……那人说……说这毒只有他可解,旁人不可能解得。”

    哪知慧娘腾地起身高声问道:“他果真如此说的?”

    她连忙点头,这话有何不对的吗?原本是想让慧娘少操劳几分,不成想慧娘竟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慧娘登时面上就有了几丝喜意,解释道:

    “蛊虫分几种,有的是由养蛊者统一用药饲养的,有的是用养蛊者自身的精血所养;前者方法饲养的蛊虫,种类太多,所以我无法确定这蛊毒需要用何种引子将其引将出来,得再慢慢一个个试探,这需要很长的时日。”

    毋澍懵懂地颔首。

    “可你说这蛊只有那下蛊之人能解,此事就简单多了,此蛊乃是他用经血精心养成,解铃换需系铃人。”

    她听见前面半句觉得信心大增,可这最后岂不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无解?

    慧娘看见她失望的表情又急忙补充道:

    “澍儿不必慌张,要引出这蛊,我们只需要那人指间的血足矣!”

    “果真?可这要是如此简单,那人怎会如此胸有成竹?”她心里打鼓。

    慧娘有些庆幸地道:“那人似乎是笃定了太虚观中,不,是如今整个中原都没有能解他蛊之人。”

    “我当初自愿留在此处是想继续研究药理,顺便救扶些百姓,是想赎些罪过罢了,谁知竟与澍儿你如此有缘?”

    她好奇问道:“慧娘,你为何要主动留在中原?还有你方才与观主所说的他们答应过不再来,又是何意?”

    “此事啊,说来话长……”

    慧娘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章节目录

吉时佑则上上签(重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几许潇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几许潇然并收藏吉时佑则上上签(重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