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门口的黄白菊花越来越多,文杨医生救治过的患者纷纷赶来医院吊唁,白拂晓站在人群外面,冷得发抖,被人怀念,有人为你落泪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

    白拂晓没有再哭,在酒店里背书,季阔听了那么多遍都会背了,他心里认为白拂晓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文杨葬礼那天,季阔被经纪人接走去试新戏。两人告别后,白拂晓裹着羽绒服去了殡仪馆,站在文杨的遗照前面深深地鞠了个躬。

    “好遗憾啊文老师,没能成为你的研究生!”

    医院有人死亡就像石头沉入大海,刚出事那几天室友们还在骂骂咧咧的,接着就是吐槽期末考试,为各自的事情烦恼。

    但这件事情始终折磨着白拂晓,在医院她留意着每一个行为诡异的人,开始关注各地医闹事件,媒体对医闹事件的报道,脑子里想的东西多了,就会忽略外界的人和事。

    她的话越来越少,除了室友都不跟别人来往,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沉的,她就这样在医院待了两年。

    临近毕业跟季阔分了手,跑到人家里想复合也没见到人。

    灰溜溜地回到了岷水,下了高铁她拖着行李箱出了站,买了雪糕压胃里的热气,晕车的症状好一点后白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下车了吗?宝贝!”

    “下了老白,没晕车。”

    “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无聊的话就出国转转。”

    “ 好,我先去办个签证。”

    她到底是没去办签证,岷水的气候不如以前了,夏天的温度能飚到29度去,走在大街上像被火烤,以前最多也就27度了,树荫下就很凉快。

    来避暑的外地人很多,她家的民宿每天都是满房,她住在后面的一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顿午餐,开车上高速转一圈回来。

    这样颓废了一个星期,她终于待不住了,看到家附近卫生院招见习生,她简历都没准备一个就去面试。

    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又被询问了专业知识,她坐在面试官侃侃而谈,第二天拿了自己的毕业证和身份证来卫生院报道。

    被护士姐姐带着去二楼,“ 你今天跟着盛主任看诊,叫号打药方,给主任接水,跟你在名医堂实习的内容一样,会干吗?”

    “会的,老师!”

    “ 盛主任一三五的上午出诊,其他时间你去针灸科帮忙,扎针会不会?”

    “ 能找到穴位扎进去。”

    “ 拔针的时候要仔细检查,不要有遗留。”

    “好的老师!”

    “ 在这里你能学到很多东西,不要觉得自己学校名号响就牛逼了,本科学历在医学圈就是底层。”

    “学校厉害不代表你本人的能力。”

    “老师说的是。”

    护士姐姐瞥了她一眼,“ 药方不要打错,错了自己去跟患者解释,我不会给你们见习的擦屁股。”

    白拂晓连连点头,她拿着破旧的不知道转了几手的白大褂换上,在诊室的电脑上打药方。

    七点五十,住着拐杖的老头进来了,白拂晓起身问好,“盛主任,我是今天的医助白拂晓,您叫我小白就可以了。”

    “ 小白啊!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好勒主任!”

    她出来之后,有患者上前了,“医生,我是1号。”

    白拂晓看了她的医保卡说,“奶奶你先等一会儿,主任换好衣服就开始看诊,等会我叫你名字。”

    早上来看诊的人不多,白拂晓打了5个药方,写了门诊病历,跟她名医堂干得工作一样。

    诊室里盛主任摘了口罩,“小白,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 主任,我是A市中医大毕业的!”

    “没保上研吗?”

    “ 没有主任,想先积累一点临床经验。”

    “ 从岷水考出去的吗?”

    白拂晓点头,“ 主任我上的是师专附中!”

    “过早没?家住的远吗?”

    “ 吃过早饭,家就这在镇上,离卫生院十分钟的路程。”

    一问一答,气氛不算活跃,护士长推门进来,“盛主任,新来的医助配合的还好吗?”

    “ 挺认真的!”

    “ 小白主任点你呢!好好跟着盛主任学知道吗?”

    白拂晓觉得心好累,护士长逮到机会就要教育她两句,不肯消停。

    “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中午她没在食堂吃饭,回民宿吃了点水果,从网上下单了一件白大褂,下午去针灸科打下手去了。

    她白大褂装着两包棉签,手机记录着患者的扎针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拔针。

    扎针的人比看诊的人多太多了,五点半她都还在等着给人拔针。

    看诊拔针看诊拔针,就这么干了一个月,到手一千八。

    她开车到袁圆上课的私立学校门口,袁圆跟学生们一起出来的,上车后袁圆直接瘫在副驾驶上,高跟鞋脱到一边。

    “ 差点没给我气死这帮学生,一点学习态度都没有。”

    “ 你说我们读书的时候谁不是干劲十足的学校。”

    白拂晓说:“我们上的是公校。”

    “ 这个破学校,前身就是个培训机构,她们的教学方式真让人恶心,那个化学组的组长,贼TM针对我,把透题叫做押题,没到期末市内联考,考得跟屎一样。”

    白拂晓拿一千八怨气都没这么重,“ 好歹人还给你八千多的工资。”

    袁圆平静了一下,“八千多很多吗?天天被这么气,那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 我给你补补,你要吃什么,我开车过去!”

    “难为你了一千八还要请我吃饭!” 袁圆对她回卫生院上班的事情没说什么,这个不缺钱的主,就是失恋了回来养元气的。

    “牛蛙吃吗?”

    “不吃!”

    “鸭爪吃吗?”

    “不吃!”

    “ 自助吃吗?”

    “不吃!”

    袁圆瞪着她,“那你要吃什么你说!这不吃那不吃的,你不会打算请我吃碗炸洋芋吧!”

    “去一家私房菜吧!前几天认识的一个姐姐,长得挺好看的。”

    袁圆叹了一口气,“ 她好看那她做的菜好吃吗?好看你就去吃啊!”

    “嗯嗯,我颜控!”

    “那你咋跟你的大明星分了?” 袁圆被学校气惨了,有点口不择言。

    “ 当然是被甩了,还能因为什么,不然我傻啊!” 白拂晓淡淡的说。

    “ 少扯蛋了,你会让人甩了你吗?”

    “娱乐圈诱惑多嘛,长得好看的人都在那个圈子,也能理解。”

    “ 渍渍渍!” 袁圆摇头,“ 还是分了吧!不然你这个样子,我都怕你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私房菜老板娘前几天来卫生院扎针,临近下班点,针灸医生扎完就走,白拂晓等人拔针的时候就聊起天来,老板娘给了她名片说是可以打折。

    “你车上有平底鞋吗?我不想穿我那双。”

    “后座有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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