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墨玦抱着顾卿舞上马车后看见蓝月也在车上,她脚力不行,只能在车上焦急地等待,这时看见顾卿舞的样子,更是难过,泪水不断地落下,颤抖地想为顾卿舞擦拭,却无从下手,生怕把顾卿舞弄疼了。

    蔺墨玦看向蓝月,对她说:“车里应该有水吧,把帕子拧湿给我。”

    蓝月点点头,慌忙去拿放在车上的水袋,把帕子淋湿后递给蔺墨玦,蔺墨玦接过帕子,覆盖在顾卿舞的额头上,只是没有一会儿帕子已然滚烫。

    蔺墨玦摘下帕子,递给蓝月,蓝月一摸这么烫,担忧地喊到:“殿下”。

    蔺墨玦不耐地吩咐她:“快换”。

    蓝月只能:“是,是,是”。

    蔺墨玦问蓝月,“此时,太医院还有几名太医?”

    蓝月回禀:“每日都有两名太医值勤,现在陛下与娘娘应该已经得知殿下遇刺的消息,想必所有太医都会被宣进宫吧。”

    蔺墨玦点点头,在无数次更换手帕后,马车已行至宫门口,正好听见前来请罪的京兆尹赵轲在递牌子。

    马车没有停,直奔安乐宫。

    安乐宫外,帝后听说顾卿舞找到了,早已等在门口,安时筱看着跪在地上的青竹问道:“你是怎么保护公主的,为何让公主独自迎战,还有你们,指了指地上的暗卫,本宫让你们跟在公主身边,是为了保护公主,不是让你们去保护其他人的。”

    此时顾卿媚哭哭啼啼地说道:“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乱跑,皇姐才让青竹去找我的。”

    安时筱一听就来气,气冲冲地往前迈了一步,“啪”给了她一巴掌,“又是你,你皇姐要是有事,你就去死吧。”

    青竹恭敬地回答安时筱:“禀陛下,娘娘,殿下对奴婢说过,她身为长姐,保护弟弟妹妹义不容辞,她曾说过,如果哪一个弟弟妹妹有事,她万死难辞。所以当奴婢并不愿意去找二公主的时候,殿下严厉命令奴婢去寻找二公主,并命令奴婢保护好二公主后再去寻她。殿下还说,陛下是大乾万民之主,殿下身为顾家女,既享了荣华富贵,就有责任为陛下保护每一位子民的性命,所以殿下才会派一些人去保护安家公子和小姐。后来殿下把自己逼入死角和桥上,只为了避免刺客不伤及无辜百姓。求陛下,娘娘明察,如果伤害了殿下想保护的人,殿下会伤心的。”

    此时顾元坤出声:“好,好,好,不愧是我顾家女,皇后,我们有个好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呢,就担了这么多责任,你就遂了她吧。朕听说落水前还受了箭伤,咱们女儿的性命堪忧,就别再让她心上添伤了。”

    安时筱只能同意:“是,陛下”,看向地上跪着的一众人:“都起来吧,待公主伤好以后再议”。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众人都把心提在了嗓子眼,翘首以盼的望着即将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先下来的是蓝月,她一脸担忧地看着后面下来的人。

    在众人担忧又期盼的眼神中,一个身着月牙白袍的男子抱着顾卿舞下马车,这男子约莫十七八岁,两人衣服和头发都是湿的,还在不断滴着水渍,衣服上的血迹斑斑,晕染一大片,就这样悲戚地出现在众人目光之下。

    “舞儿,我的舞儿。”皇后安时筱率先出声,跑到他们面前,看着顾卿舞苍白的脸,魂魄被吓的离身一样,大声哭出声来。

    兰姑上前劝说道:“娘娘,还是快些让太医诊治殿下要紧”。

    皇后这才有点回神,对她点点头,兰姑利落地安排着宫中的下人们准备一应物品。皇上对众太医道:“朕命令你们,务必小心诊治,保住公主的命,否则,朕绝不轻饶。”

    太医们马上如临大敌,直呼:“臣等必全力以赴。”

    顾元坤一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看。

    以孙院判为首的太医上前查看了一番,立马做出决定:“殿下的箭必须要立即拔出,先把殿下放在床榻上,后背朝上。拿把剪刀把衣服剪掉,伤口处漏出来。”

    安时筱厉声吩咐道:“还不快去。”

    蓝月快步跑去找来剪刀和新衣,蔺墨玦把顾卿舞放下后就默默退出了殿外。

    顾元坤看向他,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子?”

    蔺墨玦跪下行礼后,回答:“草民蔺墨玦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元坤挑了挑眉,“哦?蔺墨玦,你是那个排行第二的体弱公子?”

    蔺墨玦点头:“回陛下,正是草民。”

    顾元坤沉声说道:“朕听说,安乐落水后,你也跟着跳下去了,你身子可有事?”

    蔺墨玦规规矩矩地回答:“草民谢陛下体恤,草民无碍。”

    福来从外面进来,对皇上说:“陛下,京兆尹求见。”

    顾元坤问他:“人呢?”

    “回陛下,在御书房外。”

    顾元坤没好脾气:“哼,让他等着。”

    此时,殿内传来一阵嘈杂,但依然能从嘈杂声中分辨出些许声音:“殿下,流血,止血。”

    顾元坤坐立难安,在殿外不安地踱步,也忘了喊蔺墨玦起身。

    蔺墨玦已经跪的酥麻,他却全然不顾,只心系殿内的那个小姑娘。

    珠帘晃动,有人从里面出来,顾元坤见是安时筱,着急地问:“如何了?”

    安时筱用手帕扶去眼泪,带着细碎的哭声说:“箭已经取出来了,血已经止住了,幸好未伤及心脉,太医说只差一寸就没命了。”

    顾元坤着急,“别哭了,到底怎么样了?”

    安时筱说:“孙太医说失血过多,又落了水,有蔓延到其他部位的可能,只待明日,若天亮之前能退烧就有生还的可能,呜呜呜,陛下,我们的舞儿怎么办,她还没有及笄。”

    顾元坤拍了拍安时筱的肩膀,即便平日两人没有什么温情可言,此时此刻却有一样的心情,心中牵挂的是同一个人,顾元坤大手一揽把安时筱揽入怀中安慰,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福来说:“福来,朕记得平王去年进献过一味赤色的益气养血丹,有补血功效,朕让你收起来了。”

    福来连忙说:“回陛下,正是,奴才放在养心殿。”

    顾元坤说,“去拿来交给孙太医,看是否能用。”

    “是,奴才这就去。”

    安时筱感动地看着顾元坤,说:“臣妾替安乐谢过陛下。”

    顾元坤拍了拍她的后背,“谢什么呢,舞儿是朕的掌上明珠,朕不会让她有事。”

    福来回来的很快,把药丸交给孙太医,孙太医大为惊喜,直说这枚丹药能吊住公主殿下的气,能帮助殿下挺到退烧。

    福来对皇上小心说道:“陛下,大理寺宋大人求见。”

    安时筱适时地退出皇上的怀抱,对顾元坤劝说:“陛下,安乐服了药肯定会没事的,臣妾在此守着就好,宋大人深夜来此想必是为了刺客,别让大人等急了。”

    说完,安时筱递给兰姑一个眼神,兰姑去殿内端出一个托盘,安时筱对顾元坤说道:“陛下,这是从舞儿身上拔出来的箭,陛下英明,定能找出凶手,为我们的舞儿报仇。”

    顾元坤点头:“自是如此。福来。”

    福来上前接过托盘,顾元坤迈着步伐出安乐宫,安时筱以及殿内的所有人全部跪下:“臣妾恭送陛下。”

    安时筱起来后看向蔺墨玦:“听说是你随公主跳河救起来的公主,公主待你很不一般。”

    蔺墨玦答道:“回娘娘,草民能和殿下相谈一二,却是殿下抬爱”。

    安时筱却质问他:“只是相谈一二吗,那为何,安乐刚才在叫你的名字。”

    蔺墨玦面不改色地回答:“草民惶恐。”实则,内心已翻滚起来,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她在叫他。

    安时筱看他一点惶恐不安都没有,对他说:“天色已晚,宫门应该下钥了,本宫让兰姑拿令牌送你出宫。”

    蔺墨玦内心极其不愿离开,但是后宫不留外男是恒古不变的规矩,他只能默默接受:“草民谢娘娘体恤,草民告退。”

    蔺墨玦回去后,当夜就发高热,把柳氏吓的不轻,大夫安慰柳氏道:“夫人不必担忧,二公子没有引发旧疾,用两次药就能好。”

    蔺墨玦看柳氏又开始抹泪,宽慰柳氏:“娘,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孩儿好的很,没那么容易死。”

    柳氏听他叫自己娘,这种儿时的称呼,就内心一阵柔软,“娘听说你跳下河里,担心的要命,你自己的身子你不知道吗,那么多人在那儿,你逞能什么。”

    蔺国栋却斥责她:“简直是无稽之谈,殿下是君,他一介臣民,理应保护君主。”

    柳氏怒了:“愚忠,你要把我的儿子都放在刀尖上吗?”

    蔺国栋怒极,“你给老子闭嘴。”

    蔺墨玦对柳氏说:“娘,儿子是心甘情愿跳下河的,当时想不了那么多。”

    柳氏还想说什么,蔺墨玦阻止道:“娘,我好困,想睡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自己的双亲。

    蔺国栋见状,对柳氏说:“行了,我们回去吧,他刚喝了药,就让他睡吧。”

    柳氏为蔺墨玦掖了掖被角,跟在蔺国栋后面出去,轻声关上门,柳氏问蔺国栋:“他刚才说是心甘情愿跳下去的,是什么意思?”

    蔺国栋满意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儿子,不错,救自己的君主自然要心甘情愿。”

    柳氏被噎的无语,不再跟这个头脑简单的人交流,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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