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回到院中发现蔺墨铮在院中等待,“铮儿,怎么了?”

    蔺墨铮一脸严肃:“母亲”,看向后面跟着的蔺国栋,“父亲,儿子有事找您。”

    蔺国栋看他一眼,“你要是说你那点破事儿,就不必说了,老子和你娘很累,需要休息。”

    蔺墨铮严肃认真地说:“父亲,您没察觉到有问题吗?”

    蔺国栋提步往屋内走,走到门口时说:“进来。”

    蔺国栋进屋后就沉默不语,蔺墨铮关上门后,对蔺国栋说:“法佛寺佛像杀人案,公主殿下捡到一枚墨甲军令牌。今日公主殿下是因为对比武奖品好奇,才在比武台停留后遇刺,而比武奖品却是墨甲军校尉一职。每次的事都与墨甲军有关,实则是与蔺家有关。”

    蔺国栋说:“有大理寺查案,你操心什么,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蔺墨铮严肃地说:“父亲,蔺家因为手持墨甲军金色令牌而在朝堂立于不败之地,陛下即位后对父亲的打压,我们都看在眼里。若有心之人利用墨甲军生事,墨甲军的令牌势必要还回去。”

    蔺国栋瞪他一眼:“慎言,还回去就还回去,大不了老子卸甲归田。”

    蔺墨铮着急地说道:“父亲,您卸甲归田是您的想法,别人能信吗,圣上能信吗?”

    柳氏听出来了,她颤抖地说:“铮儿,你是说,你是说……”

    蔺墨铮点点头:“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大家都懂,圣上更懂。”

    蔺国栋问蔺墨铮,“这会不会是公主殿下的谋划?”

    蔺墨铮一脸无奈地说:“父亲,公主殿下拿命赌的计谋吗?这两次的事情都不足以把大将军府连根拔起,公主殿下会做下让自己丧命而蔺家安稳不动的赔本买卖吗?”

    蔺国栋一巴掌呼在蔺墨铮头上:“那你快说是谁?还让老子猜吗?”

    蔺墨铮说:“明日谁在朝堂上弹劾您,谁就有嫌疑,您明日等着看吧,而且,孩儿猜,这只是开始。”

    蔺国栋长叹一声:“先帝,臣该怎么办?”

    蔺墨铮对蔺国栋说:“父亲,您醒醒吧,陛下不是先帝。依孩儿看,您不妨考虑一下公主殿下,如果殿下此次化险为夷,她是不会让蔺家出事的。”

    蔺国栋问:“为何如此肯定?”

    蔺墨铮肯定地说:“今日那般危急关头,殿下最先考虑的是亲人朋友,考虑的是百姓,而她却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地方,连性命都不顾,殿下这样的人最能看清楚谁人能保大乾子民。儿子言尽于此,您考虑一下吧,夜已深,儿子不打扰父亲母亲休息了。”说完就提步离开了。

    蔺国栋看他的背影,沉思道:“他能有这般见地?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说完就看向自己的夫人。

    柳氏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听他这么问也奇怪,“是啊,这是谁跟他说了什么。不过,我觉得他说的有理,夫君,你不能只一味把先帝的嘱托当成你的使命,你还有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一旦有事,那其他族人都要跟着我们一起遭罪啊。”

    蔺国栋瞪大眼睛看她:“你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柳氏也急了:“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要我的儿子们活着,要你活着,要我们大家都活着。”说完再也不看他,起身往里屋走去。

    蔺国栋抬眼看向窗外,喃喃低语:“先帝,陛下,哎。”

    此时,御书房内,京兆尹和大理寺卿跪在地上不敢吱声。顾元坤对京兆尹厉声问道:“朕把京城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维护京城治安的吗?连朕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要你有何用。”

    京兆尹俯身,头低沉下去,与地面相贴,“陛下赎罪,臣实在不知殿下出宫了。臣若知道……”

    顾元坤:“呵,公主出宫还要告知你不成?”

    京兆尹抖了抖身体:“陛下,臣,臣,臣知错。”

    这个赵轲是顾元坤做太子时就跟随的人,顾元坤登基后,寻了个错处拔除了以前的京兆尹,并一手提拔他做了京兆尹,所以顾元坤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对他说:“行了,人抓到了吗?”

    赵轲说:“回陛下,还留了几个活口,被宋大人带走了。”

    顾元坤眼睛看向大理寺卿,“宋卿,你带走了?”

    大理寺卿跪在地上,对顾元坤解释道:“回陛下,公主殿下遇刺,兹事体大,臣连夜进宫,就是想求陛下恩准由大理寺审理此案。”

    顾元坤陈述一件事实,“现在的大理寺狱中已经灯火通明,开始审理了吧。”

    大理寺卿默不作声,顾元坤从鼻腔中哼出声,喊了声:“福来”,福来低头退下,不一会儿端着托盘呈现在大理寺卿面前,顾元坤说,“这是刚从安乐身上拔出来的,可见贼人有多可恨,你拿回去吧,查明此案,给朕和安乐一个交代。”

    大理寺卿跪下谢恩:“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

    顾元坤又对赵轲说:“赵爱卿,回去闭门反省,对你的处罚,明日会在早朝宣读。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出门后的赵轲对大理寺卿说:“宋大人,真是会捷足先登。”

    大理寺卿也不客气:“不及赵大人。”

    赵轲被怼了,没有好脾气,“那宋大人可好好审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握在手里,小心烫的血肉模糊。”

    大理寺卿:“不劳赵大人担心”,说完甩袖离去。

    顾卿舞这一夜的神魂一直在空中游离,她做了许多梦,大多都是前世发生的事,她梦到了蔺家被抄家灭族,梦到了顾焰皓自请去边城退敌,梦到自己去和亲,甚至梦到了前世自己没有看见过的场景,父皇母后自杀,梦到媚儿被权贵玩弄蹂躏,她陷入这种梦境中不能自拔,一直喃喃着:父皇,母后,皓儿,媚儿,晨儿,父皇,母后”,眼角落下泪来。

    皇后安时筱一直守在顾卿舞的床前,听到她的声音就叫来太医,孙太医上前查看后,“不好,公主没有求生意志,娘娘,老臣再开个药方,也劳烦娘娘多跟公主说说话。”

    皇后看他开出药方,对蓝月说说:“快去熬药。”

    安时筱摸了摸顾卿舞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哽咽地说道:“舞儿,母后在这儿,舞儿快醒来,别丢下母后。”

    顾卿舞依然喃喃自语,梦魇不断,她的意识里知道所有人都死了,她也没有活的必要,所以求生意志消沉,一心求死。

    安时筱吓坏了,看向跪在一旁的顾卿媚,“你来陪你皇姐说说话,算是你将功折罪。”

    顾卿媚早已泣不成声,她早就想上前看自己的皇姐,奈何母后在这儿,她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此时,顾卿媚听到皇后的吩咐,赶紧上前,轻握住顾卿舞的手,哽咽地说道:“皇姐,媚儿在这儿,都是媚儿不好,害皇姐受伤了,呜呜呜,皇姐,你醒来,要打要骂都行,媚儿害怕,呜呜呜”。

    蓝月把药喂下后,还不见好转,顾卿舞高烧不退,身体开始颤抖,蓝月害怕地喊到:“孙太医,殿下开始发抖了。”

    孙太医上前把脉后对皇后说:“娘娘,喊话声别停,殿下情况不好,臣给公主施一次救命针。”

    “舞儿”“殿下”“皇姐”,不同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皇后见她的情况还是不见好转,对兰姑吩咐道:“去皇子殿把晨儿抱来,再去冷宫把他叫过来。”

    兰姑回应:“是,奴婢这就去。”

    顾焰晨被抱来的时候还睡着,安时筱见状去他屁股后面狠狠拧了一把,顾焰晨的哭声响彻整个安乐宫。

    顾焰皓来的时候,见到殿内的情况也吓了一跳,他先给皇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安时筱也不看他,“嗯,来跟你皇姐说说话,你皇姐最在意你们。”说完,她就起身去了外殿。

    听到顾焰皓喊了一声皇姐,以及顾焰晨的哭声,安时筱瘫坐在椅子上,兰姑上前询问:“娘娘,殿下会没事的。”

    安时筱跟兰姑说:“兰姑,本宫很累”!她是真的累了,被迫嫁给顾元坤后就不得不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喜怒哀乐都不能表现出来,要应付顾元坤,还要提防后宫的其他女子,保证自己的地位,她为了儿女都忍下来了,可是现在,她的女儿危在旦夕,她坚持的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兰姑鼓慰安时筱:“娘娘,您可不能倒下,公主需要您,小皇子需要您,您要振作起来,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此时,殿内一阵疾呼:“皇姐”,安时筱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疾步往里面走去,“怎么回事?”

    顾卿媚脸上露出喜色,对安时筱道:“母后,皇姐醒了。”

    安时筱疾步走到床边,果然看到顾卿舞睁开了双眼,安时筱笑着哭出来:“舞儿,你吓死母后了”。

    顾卿舞动了动唇,叫出自己梦里想见的人:母后。

    安时筱喜极而泣:“哎,母后在这儿”。

    顾卿舞看向其他人,一一叫出口:“媚儿,皓儿”。

    顾焰皓的嗓音沙哑:“皇姐”。

    顾卿媚就不那么冷静了,哭着说:“皇姐,我好害怕你会离开我。”

    顾卿舞轻声说:“皇姐,听见了,你们,在叫我。”

    安时筱见状,直接制止道:“你刚醒来,先别说话了,孙太医,快来看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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