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探长街
凤烛年留下的第二句唇语，指明了一个时间与见面的地点：“戌时城西长街口，从右数第二与第三间房之间。来找我，告诉你此行的原因。”
距离戌时还有半柱香的时间，箫凤暄换了一身易于隐藏的黑色劲装，悄悄的潜入了夜色之中。躲开了打更人，来到约定好的地方。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侧身隐于墙角的阴影之中。因着此处长街靠近码头，许多在码头做工的外乡人，都会选择在此处落脚。除此之外，生活困苦的，因着旁边就是码头，再加上此地租金比其他地方都要低廉，久而久之便都聚集在此巷之中。
入了夜，这里没有人愿意点灯耗油，整条街除了高悬于空的一轮圆月之外没有丝毫光亮。
“凤烛年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为什么要约我来此？”安静的等待中，箫凤暄不禁分出一丝心神去思考凤烛年的用意。
这些年里，凤烛年很少让他接触外界的事，哪怕他想打听些什么，也因着隐居之地远离城镇，手下也没有可用之人。周围都由凤烛年的人护卫着，而没有机会了解外面的事情。
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凤烛年，是不是不想履行当初的约定。可他又不愿意直接将这问题摆在台面之上。毕竟，那并非易事。一个不小心，别说是他了，就连凤烛年和她身后的不知名的势力也会被卷入漩涡，撕裂碾碎也未可知。
却不成想，今日会再次听到她说：“时候到了”。
那种自内心深处涌起的震撼，自己多久没有经历过了？
“只不过为什么时至今日，才肯吐露一点口风呢？”
想得入神，箫凤暄忽略了从身后悄悄靠近的身影。一只手骤然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扣住箫凤暄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悄无声息的将他整个人拖入了房后狭小的墙逢里。
“ 嘘！”
箫凤暄大惊，刚想出声，嘴就被一双纤细有力的手给捂住了。温软的唇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别怕，别出声。要开始了。”
凤烛年？！
她的声音及时止住了箫凤暄想要挣扎的动作。
可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然而刚想扒开凤烛年的手，就听见一段隐隐约约的歌声，从巷口处传来。
箫凤暄的挣扎瞬间一顿。之见下一刻，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闲庭信步的从长街那头入了这巷子之中。其中那高而劲瘦的男子，低声唱着的正是白日里凤烛年刚刚唱过的那首歌谣：“铜花钱铸市……鹤唳、惊魂。”
哪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箫凤暄也敏锐的从这暗夜的空气之中察觉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肃杀之意。他瞬间握紧了腰侧的长剑，全身戒备着，准备随时出手战斗。
而在他的身后，凤烛年的额头抵上了他的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隐藏在黑暗之中妖异的闪烁着疯狂的火光。本就自带笑意的唇角，此时缓缓化开一抹更加疯狂的笑容。
“鱼儿，上勾了！”
下一瞬，几波黑衣高手自他们头顶的房檐上飞掠而过。凤烛年将箫凤暄又往黑暗中带了带，原本捂着他防止他发出声音的手，此时也摸上了腕间的暗器。这虽然是她设的局，可引来的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相反，若是一个不甚，最后鹿死谁手也说不太好。
而此时长街之上，那二人即将路过凤烛年他们藏身的房屋。只听凤烛年突然低低的轻“咦？”了一声，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箫凤暄好奇，被她挡在身后也丝毫不影响他仗着身高探头出去，可还没看清个所以然呢，只听一声长哨，周围的民屋中霎时发生了异变。
几声，数十声乃至上百声或闷哼或重物落地声几乎同时响起。在这暗夜之中，声音格外清晰的被传播到远处。而与此同时，一泼暗色的液体泼洒在凤烛年二人躲藏之屋的后窗之上，哪怕听不见他们恐慌与惨叫，箫凤暄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血！
那些黑衣人将长街中的百姓尽数杀害了！
浓稠到令人窒息的腥臭味在月夜里悄然弥散开来。长街之上，因着此地夜间湿润迟滞的空气，令人仿佛是置身在了血泊之中。走在前方的高瘦之人仿佛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般，享受的扬起了头。而他的身旁，那矮胖的男子则是一脸鄙夷的从袖中掏出的绢帕捂在了口鼻之处。
这一相悖的举动也落入了凤烛年的眼中，她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处。长街上的味道不至于让她生出什么反应，只是当箫凤暄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时，凤烛年才回过了神。
箫凤暄现在就想冲出去，冲去救人或是杀了那些将人命看作草芥的“大人物”。
可是他的想法被凤烛年提前察觉，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她一把将箫凤暄扣住。
“冷静！现在还不是冲出去的机会！你给我冷静下来！”她低声斥着，箍着箫凤暄的双手施加了巧劲令他挣脱不开。
对于箫凤暄的反应，凤烛年并不惊讶。相反，若今日他看见此情此景却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凤烛年可能会直接将人带回客栈，永远不让他再出世也是有可能的。眼下虽然控制住他稍微有些费力，但凤烛年还是欣慰的。
“如果你想现在就去见你的父母，我不拦你。这条街上任意一间房里都有可以送你去见他们的人，你自可以选一间进去。但是你若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就收起你那毫无意义的怜悯，跟我追上那两人。我告诉你这次来渔村的原因。”
凤烛年的话让箫凤暄逐渐冷静下来。
在察觉到凤烛年因为用力压制他而微微又些颤抖时，箫凤暄才忽然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心下懊悔，他不在挣扎垂下头轻声说了句：“抱歉。”
凤烛年松了口气，她没有责备什么，只是转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后先一步朝那二人追去。
凤烛年的功夫诡谲妖异。在这黑暗的巷中她仿如翩然蝴蝶影一般，悄然无声的避过所有耳目，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巷子深处一座隐蔽在黑暗中的屋檐之上。在她藏好身形后，箫凤暄也悄然攀上了此处，学着她的模样也蹲伏下来。
这七年间凤烛年虽不让他接触外界，但该教的却是一样都没有落下。特别是武功，堪称变态一般的训练，现下看来还是有用的。
长巷之中，那一高一矮的两人依旧不紧不慢的朝巷子最深处走去。恰逢此时云层露出一个空隙，一缕月光洒下，照亮了那二人的身影。
那瘦且高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的打扮，腰间一柄过分窄长的长刀明示这他非同凡响的身手。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从那人悄无声息的脚步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鸷气场，不难猜测出此人的身份——当是暗卫或是杀手一类。
而另一个稍矮的胖子，却是与先前那人大不相同。尽管天色昏暗也隐约能从反射的月光中窥见此人身着华服锦袍。臃肿的身材使得这人脚步声很是沉重，在这静夜里由显突兀。来自上位世族的傲慢与轻蔑，仅从他的步伐中便可窥见一二。更何况这二人在这长巷中漫步仿是走在无人处一般，并不遮掩的聊着眼前的事物。
“容楼主手下之人可算的上是办事不利了。一个小卒而已，这么些日子都没处理干净，还累的本官跑了这么一趟。若消息是假，可别怪本官不顾以往的交情，如实同主上汇报。”那矮胖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绢帕又往鼻子下递了递。
这街上肮脏与血腥气味混杂弥散，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可以在这容楼主面前表演个原地坐化。心中埋怨与鄙薄瞬间高涨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越发的不客气了。
然而被唤作容楼主的那人却像是完全听不出他话中的鄙薄一般。只淡淡回了一句：“那人的身份本座早已查清上报给主上过目了。”
“至于是不是大人口中那所谓的小卒，单看他这一个月屡屡从我璇天楼精锐的手下逃脱，大人就不该如此轻易的下判断。”那容楼主一顿之后又补充说道。
胖子并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还不是仗着自己手上的那份名单？搭上那旧部的线想要保命，殊不知，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了他当年做的那些事，第一个死的也只会是他。”
容楼主：“名单？”
那胖子轻蔑的说：“主上就是太过小心才会落下那封信和名单。要我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当年那府都被灭门了朝廷也没说什么，如今不过是份有关之人的名单罢了，京城里的那位还真能为了些死人将勉强维系的平衡打破了？”
“照这样说，那传闻是真的不成？”容楼主带着试探的问道。
“容楼主就不要在这里与本官装样子了。”胖子嗤笑出声，掩着口鼻的绢帕都遮掩不住他讥讽的唇角：“当年若不是得楼主助力，本官如今也不会同容楼主一同来到这里收拾烂摊子了。”
“……”
容楼主不在接话，只一双宛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盯向面前的房子。
闲聊间，这二人已经来到了巷子最深处的民宅前。屋子里似是听见了他二人都对话，有人慌乱之下碰翻了什么，叮叮咣咣的一阵瓷器碰撞之声。
躲在不远处的箫凤暄，此时望向那屋子，突然一阵背脊发凉。
“所以，你说的原因是他？”他伸手指向那二人停留的民宅低声问道：“那里住着的周工头不过是十日前才来到此处码头做短工，而你在28天之前就已经得知，并提前来到这里蛰伏了这么久？”
虽是疑问，但箫凤暄能从凤烛年这些日子来的态度中察觉到，她来此处的原因定是与那工头有关。而眼下的这二位，或许，正是她用“饵”钓来的“鱼”。至于那边走边聊的二人说的是什么，箫凤暄并不清楚。可那被称为容楼主的男子，箫凤暄却是不知为何，对他从心底生出一束莫名的战栗出来。
恐惧有之，仇恨有之，而最令他所在意的是那一抹不知名的熟悉之感。
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与他见过一般。
屋门口，那容楼主也不讲究，直接踹开木门就冲了进去，然而下一秒便听他在内大喊一声：“退！”。然而与之同时，一声爆炸声响起，那周工头住着的屋子“轰”的一声被整一个炸上了天。
凤烛年留下的第二句唇语，指明了一个时间与见面的地点：“戌时城西长街口，从右数第二与第三间房之间。来找我，告诉你此行的原因。”
距离戌时还有半柱香的时间，箫凤暄换了一身易于隐藏的黑色劲装，悄悄的潜入了夜色之中。躲开了打更人，来到约定好的地方。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侧身隐于墙角的阴影之中。因着此处长街靠近码头，许多在码头做工的外乡人，都会选择在此处落脚。除此之外，生活困苦的，因着旁边就是码头，再加上此地租金比其他地方都要低廉，久而久之便都聚集在此巷之中。
入了夜，这里没有人愿意点灯耗油，整条街除了高悬于空的一轮圆月之外没有丝毫光亮。
“凤烛年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为什么要约我来此？”安静的等待中，箫凤暄不禁分出一丝心神去思考凤烛年的用意。
这些年里，凤烛年很少让他接触外界的事，哪怕他想打听些什么，也因着隐居之地远离城镇，手下也没有可用之人。周围都由凤烛年的人护卫着，而没有机会了解外面的事情。
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凤烛年，是不是不想履行当初的约定。可他又不愿意直接将这问题摆在台面之上。毕竟，那并非易事。一个不小心，别说是他了，就连凤烛年和她身后的不知名的势力也会被卷入漩涡，撕裂碾碎也未可知。
却不成想，今日会再次听到她说：“时候到了”。
那种自内心深处涌起的震撼，自己多久没有经历过了？
“只不过为什么时至今日，才肯吐露一点口风呢？”
想得入神，箫凤暄忽略了从身后悄悄靠近的身影。一只手骤然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扣住箫凤暄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悄无声息的将他整个人拖入了房后狭小的墙逢里。
“ 嘘！”
箫凤暄大惊，刚想出声，嘴就被一双纤细有力的手给捂住了。温软的唇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别怕，别出声。要开始了。”
凤烛年？！
她的声音及时止住了箫凤暄想要挣扎的动作。
可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然而刚想扒开凤烛年的手，就听见一段隐隐约约的歌声，从巷口处传来。
箫凤暄的挣扎瞬间一顿。之见下一刻，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闲庭信步的从长街那头入了这巷子之中。其中那高而劲瘦的男子，低声唱着的正是白日里凤烛年刚刚唱过的那首歌谣：“铜花钱铸市……鹤唳、惊魂。”
哪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箫凤暄也敏锐的从这暗夜的空气之中察觉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肃杀之意。他瞬间握紧了腰侧的长剑，全身戒备着，准备随时出手战斗。
而在他的身后，凤烛年的额头抵上了他的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隐藏在黑暗之中妖异的闪烁着疯狂的火光。本就自带笑意的唇角，此时缓缓化开一抹更加疯狂的笑容。
“鱼儿，上勾了！”
下一瞬，几波黑衣高手自他们头顶的房檐上飞掠而过。凤烛年将箫凤暄又往黑暗中带了带，原本捂着他防止他发出声音的手，此时也摸上了腕间的暗器。这虽然是她设的局，可引来的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相反，若是一个不甚，最后鹿死谁手也说不太好。
而此时长街之上，那二人即将路过凤烛年他们藏身的房屋。只听凤烛年突然低低的轻“咦？”了一声，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箫凤暄好奇，被她挡在身后也丝毫不影响他仗着身高探头出去，可还没看清个所以然呢，只听一声长哨，周围的民屋中霎时发生了异变。
几声，数十声乃至上百声或闷哼或重物落地声几乎同时响起。在这暗夜之中，声音格外清晰的被传播到远处。而与此同时，一泼暗色的液体泼洒在凤烛年二人躲藏之屋的后窗之上，哪怕听不见他们恐慌与惨叫，箫凤暄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血！
那些黑衣人将长街中的百姓尽数杀害了！
浓稠到令人窒息的腥臭味在月夜里悄然弥散开来。长街之上，因着此地夜间湿润迟滞的空气，令人仿佛是置身在了血泊之中。走在前方的高瘦之人仿佛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般，享受的扬起了头。而他的身旁，那矮胖的男子则是一脸鄙夷的从袖中掏出的绢帕捂在了口鼻之处。
这一相悖的举动也落入了凤烛年的眼中，她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处。长街上的味道不至于让她生出什么反应，只是当箫凤暄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时，凤烛年才回过了神。
箫凤暄现在就想冲出去，冲去救人或是杀了那些将人命看作草芥的“大人物”。
可是他的想法被凤烛年提前察觉，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她一把将箫凤暄扣住。
“冷静！现在还不是冲出去的机会！你给我冷静下来！”她低声斥着，箍着箫凤暄的双手施加了巧劲令他挣脱不开。
对于箫凤暄的反应，凤烛年并不惊讶。相反，若今日他看见此情此景却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凤烛年可能会直接将人带回客栈，永远不让他再出世也是有可能的。眼下虽然控制住他稍微有些费力，但凤烛年还是欣慰的。
“如果你想现在就去见你的父母，我不拦你。这条街上任意一间房里都有可以送你去见他们的人，你自可以选一间进去。但是你若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就收起你那毫无意义的怜悯，跟我追上那两人。我告诉你这次来渔村的原因。”
凤烛年的话让箫凤暄逐渐冷静下来。
在察觉到凤烛年因为用力压制他而微微又些颤抖时，箫凤暄才忽然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心下懊悔，他不在挣扎垂下头轻声说了句：“抱歉。”
凤烛年松了口气，她没有责备什么，只是转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后先一步朝那二人追去。
凤烛年的功夫诡谲妖异。在这黑暗的巷中她仿如翩然蝴蝶影一般，悄然无声的避过所有耳目，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巷子深处一座隐蔽在黑暗中的屋檐之上。在她藏好身形后，箫凤暄也悄然攀上了此处，学着她的模样也蹲伏下来。
这七年间凤烛年虽不让他接触外界，但该教的却是一样都没有落下。特别是武功，堪称变态一般的训练，现下看来还是有用的。
长巷之中，那一高一矮的两人依旧不紧不慢的朝巷子最深处走去。恰逢此时云层露出一个空隙，一缕月光洒下，照亮了那二人的身影。
那瘦且高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的打扮，腰间一柄过分窄长的长刀明示这他非同凡响的身手。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从那人悄无声息的脚步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鸷气场，不难猜测出此人的身份——当是暗卫或是杀手一类。
而另一个稍矮的胖子，却是与先前那人大不相同。尽管天色昏暗也隐约能从反射的月光中窥见此人身着华服锦袍。臃肿的身材使得这人脚步声很是沉重，在这静夜里由显突兀。来自上位世族的傲慢与轻蔑，仅从他的步伐中便可窥见一二。更何况这二人在这长巷中漫步仿是走在无人处一般，并不遮掩的聊着眼前的事物。
“容楼主手下之人可算的上是办事不利了。一个小卒而已，这么些日子都没处理干净，还累的本官跑了这么一趟。若消息是假，可别怪本官不顾以往的交情，如实同主上汇报。”那矮胖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绢帕又往鼻子下递了递。
这街上肮脏与血腥气味混杂弥散，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可以在这容楼主面前表演个原地坐化。心中埋怨与鄙薄瞬间高涨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越发的不客气了。
然而被唤作容楼主的那人却像是完全听不出他话中的鄙薄一般。只淡淡回了一句：“那人的身份本座早已查清上报给主上过目了。”
“至于是不是大人口中那所谓的小卒，单看他这一个月屡屡从我璇天楼精锐的手下逃脱，大人就不该如此轻易的下判断。”那容楼主一顿之后又补充说道。
胖子并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还不是仗着自己手上的那份名单？搭上那旧部的线想要保命，殊不知，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了他当年做的那些事，第一个死的也只会是他。”
容楼主：“名单？”
那胖子轻蔑的说：“主上就是太过小心才会落下那封信和名单。要我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当年那府都被灭门了朝廷也没说什么，如今不过是份有关之人的名单罢了，京城里的那位还真能为了些死人将勉强维系的平衡打破了？”
“照这样说，那传闻是真的不成？”容楼主带着试探的问道。
“容楼主就不要在这里与本官装样子了。”胖子嗤笑出声，掩着口鼻的绢帕都遮掩不住他讥讽的唇角：“当年若不是得楼主助力，本官如今也不会同容楼主一同来到这里收拾烂摊子了。”
“……”
容楼主不在接话，只一双宛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盯向面前的房子。
闲聊间，这二人已经来到了巷子最深处的民宅前。屋子里似是听见了他二人都对话，有人慌乱之下碰翻了什么，叮叮咣咣的一阵瓷器碰撞之声。
躲在不远处的箫凤暄，此时望向那屋子，突然一阵背脊发凉。
“所以，你说的原因是他？”他伸手指向那二人停留的民宅低声问道：“那里住着的周工头不过是十日前才来到此处码头做短工，而你在28天之前就已经得知，并提前来到这里蛰伏了这么久？”
虽是疑问，但箫凤暄能从凤烛年这些日子来的态度中察觉到，她来此处的原因定是与那工头有关。而眼下的这二位，或许，正是她用“饵”钓来的“鱼”。至于那边走边聊的二人说的是什么，箫凤暄并不清楚。可那被称为容楼主的男子，箫凤暄却是不知为何，对他从心底生出一束莫名的战栗出来。
恐惧有之，仇恨有之，而最令他所在意的是那一抹不知名的熟悉之感。
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与他见过一般。
屋门口，那容楼主也不讲究，直接踹开木门就冲了进去，然而下一秒便听他在内大喊一声：“退！”。然而与之同时，一声爆炸声响起，那周工头住着的屋子“轰”的一声被整一个炸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