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

    退堂以后,在向弘治皇帝禀报了一些事情的经过以后,弘治帝便回了贵阳楼,而许世宗则回到了驿站。

    许顺在为老爷倒茶时有些事情压在心底许久了,这才得以问出"您是怎么知道这偷东西的贼能作为此案的证人的?"

    这一点许达也想知道,那日老爷突然说让他拿着帖子去昆山县拜见昆山县令,说要提审惯偷冯硕时,他就觉得奇怪,今天才知道是用在这里。

    其实要说起这事,许世宗还要谢谢那几位衙差不可"在那之前,我听了许顺的话便一直想不通,按理说,范砚平有此案的作案动机,也确实行为怪异,几次相见他言语闪烁其词,如不出意外,他应就是此案的凶手无异。但却因那日你带来的证词而令我烦恼。"

    "同一个人是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两地的,此一事件说明证实了许文玉的清白,可却也为范砚平证明了他的无辜。我几乎以为是我的判断失误,毕竟至此时也未及出现真正有力的物证,人证等。"

    "直到那一天……"许世宗一笑,当他无意中苦思此事不解而来到衙门的班房门前时,当他听到了那屋内几人肆无忌惮的谈议起最近在这几县连续出现的惯盗时,许世宗便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同一时间有人在酉时雨停发现范家门前有人影关门,又为什么一向对秋闱屡屡参考的范砚平这次却无故缺席。

    因为那个人影,那一夜案发正在他嫁祸他人时出现在范家门前的,并不是范砚平。而是贼。

    就是这么的简单,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范砚平没有去参加科考。也许是因为他不能去,因为钱?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许世宗知道,范砚平之所以没有报官也定然是因为心虚。于是乎,他派人前去询问,不想却正是那人,他把那个惯盗给提审至此,不但了解了事实的人证,还得到了足以反驳那个人的物证,一张考凭。

    "事实就是这样。"听老爷说完,许顺不由得感叹"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桩案子,事隔数月,老爷几日就给查清了,可那吴天江县令却硬是置若罔闻,不去细查,好悬就冤枉了好人!"

    "是啊!"不过许达认为"还是老爷厉害!几日就破了案子!"

    "那是!连皇上都亲自令您查察此案,可见老爷断案的本领!"

    对于他二人的恭维,许世宗也只是一笑置之。其实他并不是厉害,而是比旁人更能够设身处地的去想,去思考别人的感受。能够不以一时的主观来臆断黑白,也能够听得进去,无论是受害的一方还是犯人的证言。并愿意付出一倍甚至几倍的时间,虽繁琐却还是不厌其烦的去证实。

    只因为,人命关天。做官,便要对得起良心二字。

    那是几年以后,那时的许文玉也早已经从这一次的磨难中走了出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许文玉也已然和纪文兰奉旨成亲。红烛新房,相视而笑间,万间的感慨也不若此一番深情,地久天长。

    三年后的科考,许文玉考中举人,并在次年得中会元。殿试中得赐进士出身,自此踏入仕途。

    当数年以后,许世宗再见到他时,那时正是许文玉前去上任县令。这本令他奇怪,因为凭许文玉的出身本可在京谋一官职,不必外放。而在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对方主动向上请命为之时,许世宗不由得叹之。

    "我明白,你能有此心,实属难得。"许世宗看着他"希望你能像当年在你落难时能够昭雪这般的心情来为他人平冤。为官之道,不求留清名于世,但求无愧于'良心'二字,便足矣。"

    那个年轻人是否也会成为如许世宗一样的官员不得而知。但这都是后话,也许多年以后,他们还会遇到。也未可知。

    此一案后,弘治帝大赞许世宗,查案有道,为官清正,特将他从一介小小的常州县令一举提拔为广平府的知府。下辖九县,距离京城不远,以便圣御随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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