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安县衙内,知县范程刚从外边回来没多久,这海捕通缉已然发了下去。如今看来就等着那个真凶到案便足可了。虽然说这凶犯很快就被确定了下来是一件好事,可在这范程的心里也并不怎么开怀。

    毕竟在自己的治下发生了这样的人命大案,对于自己的官考还是有损的。因此这一大清早的心情就不美好。

    可没成想的是,这令他更不愉快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当这位师爷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时,范程正喝茶呢。听这位师爷一说"不好了!"他这眼皮就一跳。

    "又怎么了?"

    "有人被杀了!又发生命案了!"

    "啊?!"范程真是奇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出门时哪条腿迈错了?怎么这么背?!

    "升堂!"

    "威——武——"

    当范程一身青色官服落座于上首位时,他一拍惊堂木"啪!"

    "何人告状?"

    大堂下,一名年约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哭哭啼啼的被官差给带上了堂来。这一跪下就是两行眼泪。

    "大人!求大人一定要为我爹爹做主啊!我爹他死的冤啊!大人……"

    他这在下面一通大哭,把范程给弄糊涂了"肃静!你且先莫要悲伤,把事情的经过详加告予本官。你姓字名谁,你父又是被何人所害,可有证据?"

    "唉!是,大人..."那年轻人这才狠抹了一把清泪,抬起了清秀的小脸"回大老爷的话,小人姓宋,叫宋庆辉,小人原是玉平村人士,小人的父亲宋老爹因早年在家排行为二,因此别人都称呼他为宋二叔..."

    "今晨,小人和以往一样前去父亲的房中叫他起来,不曾想,却、却发现……"话语至此,宋庆辉再难掩心中的悲愤,泪水滑落"却不曾想,我父,已经被人给杀害!连、连人头都不见了踪迹!"

    "大人!"宋庆辉叩首在地"求大人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我就家父这么一个亲人,却被人如此残忍的...大人!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大人……"

    "嘶——"范程倒抽了口冷气。又是一桩残忍的割头命案。会否和之前的那桩有关"你可认识孙成?张延?"

    那宋庆辉摇头,见此这范程也奇怪了。他挥手让人把状词拿到这少年人的面前让他画押,此案官府便算是接下了。

    "你且先回去等信吧。稍许仵作自会前去勘验。"

    然而当官差把那状词拿到这位少年的面前时,那少年却犹豫了"大人..."

    正在此时,衙门口处传来了一阵的喧闹使得原本并不甚热闹的官衙变得人声嘈杂了起来。围观的百姓们也越聚越多,指指点点议论不已。

    "怎么回事?!"范程一拍惊堂木,早有差人前去讯问,待到那衙差回来以后向师爷一禀报,连那师爷都不由得眉毛一挑。

    "到底怎么了?!"范县令现在的心里真好如油烹没一刻消停过。一见这师爷的那副模样"又有人死了?!"

    不会吧?!这么倒霉?!然而师爷却道:"不是。"

    "哦,那就好,"范知县这才长出了口气,然而这师爷还有下文"是有人来报案,说在长河村赵老六的地里发现了人头。"

    "哦?"这样一来,倒是和眼下的这个案子对上了"快把报案的人带上来!"

    "是。"

    稍许,便有差人把那报案的六个人给带上了公堂。这几位都是上了些岁数的老农户,怕官,这一上来就赶忙跪下来磕头。

    "草民叩见大老爷..."

    "叩见大老爷……"

    范知县往下面一看"就是你们几个发现了人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堂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孙二哥,还是你来吧!"

    "不、不行,刘老头你来!"

    "我这、嘴没牙,不行,三哥你来吧..."

    "不!还是你..."

    "行了!"

    "啪!"的一声,惊堂木一拍!把这几位给吓了一跳,范程脑门都疼"你们,谁是赵老六?不是说是在他家地里发现的人头吗?"

    "唉!是"却见在这几位其中有一位身着深蓝色粗麻布衣衫的老者,年约六旬左右,瘦瘦的个头也不高,叩首在地"小老儿便是赵老六。"

    "就你说吧,这人头是怎么回事?"

    "唉,是!这个……"赵老六这一生都为人老实,也没怎么见过官,此刻这让他回话便只觉得双腿都直抖"回、回大老爷的话...是、是这么回事..."

    便把他今晨是如何的在自家的地里挖出的人头颅的事给从头到尾磕磕巴巴的好赖给讲了一遍。

    知县范程听完,命人把人头拿过来。

    底下有差人拿着个布包,过来就要往桌案上放把范程给气的"谁让你放这儿了?!放地上、地上!"

    "哦!"那官差赶忙把那颗已经不滴血的人脑袋给放到了地上。范知县看了看那个打开的布包,因为乱发遮挡也瞧不清楚长相"那个...对了,那个你!"

    一指在旁边跪着的方才前来告状的少年"瞧瞧,是你父亲不?"

    "这……回大人,不是家父。"

    "你、你再仔细看看!"范程见他都没上前去一步心说这怎么能够看清楚呢?可那少年却很肯定"大人,这肯定不是家父。家父今年已六旬有余,发髻花白,这人头发乌黑,一看就不是……"

    "嗯..."范程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可是要真这样那问题就又来了,这颗人头是谁?

    一旁师爷想起来了"之前老爷不是让人画了那张延的画像让其他几县也帮忙留意着吗?"

    "对啊!"范程把这事忘了,赶忙命人把张延的画像取来和人头对比。可却不曾想,当那乱发撩开时众人这才发现这颗人头的面目早已全非,就是被人用刀给毁了容貌。

    这可怎么办?这下可把知县范程给为难住了。不过经过仵作的初步勘验比对,发现这颗人头较为瘦削,与日前才刚刚见过张延的人的描述不符。据那人言道,张延是圆脸且并不瘦。而这人脸型为尖,偏瘦,因此这颗人头应该并不是张延的。

    这下,更令县令大人为难了。他转目间看向了赵老六。刹时,惊堂目一拍"大胆赵老六!这人头你是从何处得来?莫不是你见哪个过路人,贪图人家的银钱,杀人劫财不成?!"

    "啊不不!"赵老六吓的"大老爷明察啊!小人可不敢坐那勾当啊!"

    "那这人头为何偏偏在你家地里发现?你敢说和你无关?!啊?!"

    "这、这...冤枉啊大老爷!"把赵老六吓得一个劲儿的磕头,一旁边,那位早已被遗忘了的宋家少年突然在这时插话了"那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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