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冰帝围棋社。
平川社长一走进围棋社，就看到青木在放置棋谱的地方翻找着什么。
周围的社员也都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好像青木本就是社团的一员，更有甚者在和青木约指导棋，
青木一边翻找着围棋周刊，一边全都应了下来。
平川看得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去把青木手里的书抽走。
“指导你个大头鬼！你给我先专心职业考试啊！”
青木回了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毕竟考试的人是佐为而不是她。
她只能对平川转述佐为的话。
“没关系的啦，反正预赛已经结束了，正式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呢。”
平川恨不得拿书拍到青木脑袋上：“不要觉得你胜券在握了啊！！”
“先不说这个了，你这里难道没有最新的围棋周刊吗？”青木四下张望了一下，“我想看看手合赛的进程。”
“你不会自己去买一本吗？”平川没好气地抱怨道。
她从一叠书的中间把周刊抽了出来拍到青木的手上。
“你看手合赛做什么？要参加的话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想看看那位叫进藤光的棋士什么时候回去比赛，我要去棋院找他。”青木翻动着期刊，“我看看……唔，后天啊，下一场比赛。”
“没想到你是那位进藤棋士的棋迷。”平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过我可不管你找他做什么，今天你来了我这里，不和我下一盘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此话一出，还不等青木开口，社团里面一片怨声载道。
“社长太狡猾了啦！”
“明明是我们先和青木约战的！”
“社长你这是滥用职权！”
平川拍桌子。
“社长就是说一不二的！你们什么时候赢过我了就让你们和青木下！”
真好啊，真青春啊。
青木在心底感慨道，在平川的面前坐了下来。
“学姐先放子吧。”
“不要把让子这种事对前辈说得理所当然！”
“好的好的！那就请前辈执黑先行吧！”
“啊啊啊啊青木你要气死我啊！！”
佐为和平川的棋局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
旁观了这么多次对局，青木也开始渐渐可以看出一些玄机。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确信了佐为的强大，开始体会到了围棋的玄妙，这种感觉令人振奋不已。
最后青木被拉着下了好几局，离开冰帝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佐为好奇地左顾右盼：“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啊？”
“在那之前，要先去个地方。”
佐为眼睛一亮：“哪里哪里？”
“去我老师那里。”青木抿了下唇，嘴角带着微笑，“他超有趣的哦，在那里的师兄也是。”
“哇，是小瞳绘画上的老师吗？好期待！”
“啊，到了，就是这儿。”
青木在一栋独院面前停了下来，按了下门铃，对着屋里喊了一声：“三上老师！我是青木。”
过了不一会，一个头发凌乱的青年打着哈欠走出来替青木开门。
他白色的衣服上沾染了各色颜料，实在是惨不忍睹。
青木目不忍视，微微侧开视线：“白石前辈，你不会又和酒井姐大打出手了吧……”
青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要揭我短了，先进来。”
说着他帮青木拉开了铁门。
两人一边走在铺着碎石的小道上，一边闲聊着。
“平时不是周末晚上才来吗，今天是怎么了？”
“急着要个画框，来不及去订做了，我寻思直接找老师要一个。”
“哦哦，跟你爸那边还是老样子？”
“一整个学期没找过我，你知道的。”
“搞不懂，你明明很有天赋的，家里条件也不差，为什么一直要阻止你学艺术。”
白石说的这事，其实青木本人也搞不懂。
她没再接话，两人一路沉默着走进屋里。
白石先走一步推开和室的门，里面的三上老师并没有在作画，而是捧着茶杯在和另外几个学生在聊着些什么。
看到二人进来，三上老师点点头：“青木今天也来了啊。”
“嗯，有几天没来了，老师这儿有没有现成的画框，想要一个。”
“画带了吗，给我看看。”
青木点点头，把之前在画室画的佐为拿出来放到了老师面前。
“……”
没想到一向亲和的老师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却沉默了下来，这让青木有些紧张。
“老师？”
“是人物画啊，青木你平时更喜欢画风景吧？”
“这倒是没错……”
“再仔细一看这幅画的笔触也和青木你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啊？”
“因为表现的内容不太一样……”
“明明是平安时代的人物，却是现代的背景啊。”
“这个也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三上老师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能看出来是你用心的作品，这就很好。”
青木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谢老师。”
看着青木这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和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就连佐为也没忍住，拿着扇子掩面轻笑。
青木不觉脸红，开始抓狂。
“老师就算了，酒井姐，白石前辈，还有你！加藤！你们怎么能跟着笑我！”
而且还有藤原先生！！
酒井仗着自己身高优势，揉了揉青木的头发：“没那回事啦！我来帮你把画框装上吧。”
“好的！谢谢酒井姐。”青木抱着画站起身来。
白石不由得多问了一句：“这么着急，你是要送人吗？”
“啊，是的，准备送人。”
加藤此时正仰趟在榻榻米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青木前辈你也太过分了吧！之前还说艺术品是要花钱的绝不送人，现在就要破例了！”
说着说着他就手脚并用地爬到青木面前：“既然这样！前辈那幅我肖想了好久的《天空》能不能送给我啊！”
“这次是例外。”青木虚敲一下加藤的头，“你要是这么想要我的画就付钱来买吧！”
“我要是有钱我早就买了！”加藤抱头，“之前考得太差了，我妈把零用钱全部扣光了呜呜呜！！”
“哇，好惨啊！”幸灾乐祸的青木阴阳怪气道。
“前辈，你的同情心呢……”
两人一边胡扯，酒井也一边帮青木把画装了起来。
青木带着画和众人道了别准备离开，三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青木。
“听说你现在周末还是在料理店打工？”
青木回过头，有些不解：“没错，现在还是，怎么了吗老师？”
“我有个朋友最近成立了工作室，不过是做珠宝设计的。你要是有兴趣，就把料理店的工作辞了去那里帮忙？”
“诶？”
这一切来得有点突然，青木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哽咽。
“谢谢老师。不过，我本来就打算去把兼职辞了的，老师的好意请容我拒绝。”
三上“哦？”了一声：“是有什么事吗？”
青木点了点头：“之后的周末可能会去下棋，所以……”
“那也好。今天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说着三上指了指加藤和白石，“喂，你们两个，谁送青木去车站。”
两人茫然对视了一会，白石最后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还是我去吧，加藤他自己都不靠谱。”
“那就谢谢白石前辈啦！”
青木眨眼，把东西全部递给了白石。
白石苦哈哈地对加藤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跟着青木走出了三上家。
他不愧是好师兄的典范，安全地把青木送到家门口才停下。
青木对他做了个鬼脸：“周末见啦白石前辈！”
白石背着身摆摆手，青木也站在街边冲他大力挥手。
佐为看了好一会，突然感慨道，“小瞳在画室的样子和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啊。”
没想到佐为会发出这种感慨，青木有些错愕地回头去看他。
青木想了想：“可能是和他们相处久了，比较放松吧。”
“其实现在小瞳也可以再放轻松一些的？”
“我现在挺轻松的……”青木打开门锁，“藤原先生，请进来吧。”
“看吧！又这样了！”
“啊？”
青木有点茫然，她没搞懂佐为突然生气的原因。
佐为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我叫你小瞳的时候，你还是叫我藤原先生的吧？”
“……”
“明明在我问你能不能叫你‘小瞳’的时候，你只要补一句‘那我也能叫藤原先生的名字吗’不就好了吗！而且你还一直用很疏远的敬称！”
青木这下子彻底无语了。
“那个，难不成……”
藤原先生，是在闹别扭吗……？
“那么，”青木孩子气地偏了一下头，“佐为先生？”
正在耍小性子的佐为突然愣住了，没想到青木这么直接。
这让佐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把脸埋到了宽大的袖子里：“呜呜呜……”
“佐为先生好可爱。”青木眉眼弯弯，“我第一次叫别人的名字，所以说，佐为先生，很特别，对我而言。”
“诶？”
佐为偷偷把脸从袖子里露了出来，对上了青木的笑容。
“好了，佐为先生快点进来吧，我给你打印棋谱……话说我该去买个棋盘吧，你说是吧，佐为先生？”
“嗯嗯嗯！！买棋盘买棋盘！！下棋下棋下棋！！”
青木呆呆地看了会上蹿下跳的鬼魂先生，突然笑出声来。
“佐为先生，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小瞳讲的话都不觉得是什么好话！”
“是喜欢你的话啦。”
“对啦对啦，小瞳要把画送给谁呀，那可是画的我呢！我呢！”
“佐为先生明天就知道了，现在我先保密哦！”青木做了个“嘘”的动作。
佐为打滚：“啊啊啊啊啊小瞳坏！”
平川社长一走进围棋社，就看到青木在放置棋谱的地方翻找着什么。
周围的社员也都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好像青木本就是社团的一员，更有甚者在和青木约指导棋，
青木一边翻找着围棋周刊，一边全都应了下来。
平川看得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去把青木手里的书抽走。
“指导你个大头鬼！你给我先专心职业考试啊！”
青木回了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毕竟考试的人是佐为而不是她。
她只能对平川转述佐为的话。
“没关系的啦，反正预赛已经结束了，正式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呢。”
平川恨不得拿书拍到青木脑袋上：“不要觉得你胜券在握了啊！！”
“先不说这个了，你这里难道没有最新的围棋周刊吗？”青木四下张望了一下，“我想看看手合赛的进程。”
“你不会自己去买一本吗？”平川没好气地抱怨道。
她从一叠书的中间把周刊抽了出来拍到青木的手上。
“你看手合赛做什么？要参加的话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想看看那位叫进藤光的棋士什么时候回去比赛，我要去棋院找他。”青木翻动着期刊，“我看看……唔，后天啊，下一场比赛。”
“没想到你是那位进藤棋士的棋迷。”平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过我可不管你找他做什么，今天你来了我这里，不和我下一盘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此话一出，还不等青木开口，社团里面一片怨声载道。
“社长太狡猾了啦！”
“明明是我们先和青木约战的！”
“社长你这是滥用职权！”
平川拍桌子。
“社长就是说一不二的！你们什么时候赢过我了就让你们和青木下！”
真好啊，真青春啊。
青木在心底感慨道，在平川的面前坐了下来。
“学姐先放子吧。”
“不要把让子这种事对前辈说得理所当然！”
“好的好的！那就请前辈执黑先行吧！”
“啊啊啊啊青木你要气死我啊！！”
佐为和平川的棋局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
旁观了这么多次对局，青木也开始渐渐可以看出一些玄机。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确信了佐为的强大，开始体会到了围棋的玄妙，这种感觉令人振奋不已。
最后青木被拉着下了好几局，离开冰帝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佐为好奇地左顾右盼：“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啊？”
“在那之前，要先去个地方。”
佐为眼睛一亮：“哪里哪里？”
“去我老师那里。”青木抿了下唇，嘴角带着微笑，“他超有趣的哦，在那里的师兄也是。”
“哇，是小瞳绘画上的老师吗？好期待！”
“啊，到了，就是这儿。”
青木在一栋独院面前停了下来，按了下门铃，对着屋里喊了一声：“三上老师！我是青木。”
过了不一会，一个头发凌乱的青年打着哈欠走出来替青木开门。
他白色的衣服上沾染了各色颜料，实在是惨不忍睹。
青木目不忍视，微微侧开视线：“白石前辈，你不会又和酒井姐大打出手了吧……”
青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要揭我短了，先进来。”
说着他帮青木拉开了铁门。
两人一边走在铺着碎石的小道上，一边闲聊着。
“平时不是周末晚上才来吗，今天是怎么了？”
“急着要个画框，来不及去订做了，我寻思直接找老师要一个。”
“哦哦，跟你爸那边还是老样子？”
“一整个学期没找过我，你知道的。”
“搞不懂，你明明很有天赋的，家里条件也不差，为什么一直要阻止你学艺术。”
白石说的这事，其实青木本人也搞不懂。
她没再接话，两人一路沉默着走进屋里。
白石先走一步推开和室的门，里面的三上老师并没有在作画，而是捧着茶杯在和另外几个学生在聊着些什么。
看到二人进来，三上老师点点头：“青木今天也来了啊。”
“嗯，有几天没来了，老师这儿有没有现成的画框，想要一个。”
“画带了吗，给我看看。”
青木点点头，把之前在画室画的佐为拿出来放到了老师面前。
“……”
没想到一向亲和的老师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却沉默了下来，这让青木有些紧张。
“老师？”
“是人物画啊，青木你平时更喜欢画风景吧？”
“这倒是没错……”
“再仔细一看这幅画的笔触也和青木你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啊？”
“因为表现的内容不太一样……”
“明明是平安时代的人物，却是现代的背景啊。”
“这个也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三上老师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能看出来是你用心的作品，这就很好。”
青木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谢老师。”
看着青木这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和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就连佐为也没忍住，拿着扇子掩面轻笑。
青木不觉脸红，开始抓狂。
“老师就算了，酒井姐，白石前辈，还有你！加藤！你们怎么能跟着笑我！”
而且还有藤原先生！！
酒井仗着自己身高优势，揉了揉青木的头发：“没那回事啦！我来帮你把画框装上吧。”
“好的！谢谢酒井姐。”青木抱着画站起身来。
白石不由得多问了一句：“这么着急，你是要送人吗？”
“啊，是的，准备送人。”
加藤此时正仰趟在榻榻米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青木前辈你也太过分了吧！之前还说艺术品是要花钱的绝不送人，现在就要破例了！”
说着说着他就手脚并用地爬到青木面前：“既然这样！前辈那幅我肖想了好久的《天空》能不能送给我啊！”
“这次是例外。”青木虚敲一下加藤的头，“你要是这么想要我的画就付钱来买吧！”
“我要是有钱我早就买了！”加藤抱头，“之前考得太差了，我妈把零用钱全部扣光了呜呜呜！！”
“哇，好惨啊！”幸灾乐祸的青木阴阳怪气道。
“前辈，你的同情心呢……”
两人一边胡扯，酒井也一边帮青木把画装了起来。
青木带着画和众人道了别准备离开，三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青木。
“听说你现在周末还是在料理店打工？”
青木回过头，有些不解：“没错，现在还是，怎么了吗老师？”
“我有个朋友最近成立了工作室，不过是做珠宝设计的。你要是有兴趣，就把料理店的工作辞了去那里帮忙？”
“诶？”
这一切来得有点突然，青木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哽咽。
“谢谢老师。不过，我本来就打算去把兼职辞了的，老师的好意请容我拒绝。”
三上“哦？”了一声：“是有什么事吗？”
青木点了点头：“之后的周末可能会去下棋，所以……”
“那也好。今天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说着三上指了指加藤和白石，“喂，你们两个，谁送青木去车站。”
两人茫然对视了一会，白石最后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还是我去吧，加藤他自己都不靠谱。”
“那就谢谢白石前辈啦！”
青木眨眼，把东西全部递给了白石。
白石苦哈哈地对加藤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跟着青木走出了三上家。
他不愧是好师兄的典范，安全地把青木送到家门口才停下。
青木对他做了个鬼脸：“周末见啦白石前辈！”
白石背着身摆摆手，青木也站在街边冲他大力挥手。
佐为看了好一会，突然感慨道，“小瞳在画室的样子和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啊。”
没想到佐为会发出这种感慨，青木有些错愕地回头去看他。
青木想了想：“可能是和他们相处久了，比较放松吧。”
“其实现在小瞳也可以再放轻松一些的？”
“我现在挺轻松的……”青木打开门锁，“藤原先生，请进来吧。”
“看吧！又这样了！”
“啊？”
青木有点茫然，她没搞懂佐为突然生气的原因。
佐为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我叫你小瞳的时候，你还是叫我藤原先生的吧？”
“……”
“明明在我问你能不能叫你‘小瞳’的时候，你只要补一句‘那我也能叫藤原先生的名字吗’不就好了吗！而且你还一直用很疏远的敬称！”
青木这下子彻底无语了。
“那个，难不成……”
藤原先生，是在闹别扭吗……？
“那么，”青木孩子气地偏了一下头，“佐为先生？”
正在耍小性子的佐为突然愣住了，没想到青木这么直接。
这让佐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把脸埋到了宽大的袖子里：“呜呜呜……”
“佐为先生好可爱。”青木眉眼弯弯，“我第一次叫别人的名字，所以说，佐为先生，很特别，对我而言。”
“诶？”
佐为偷偷把脸从袖子里露了出来，对上了青木的笑容。
“好了，佐为先生快点进来吧，我给你打印棋谱……话说我该去买个棋盘吧，你说是吧，佐为先生？”
“嗯嗯嗯！！买棋盘买棋盘！！下棋下棋下棋！！”
青木呆呆地看了会上蹿下跳的鬼魂先生，突然笑出声来。
“佐为先生，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小瞳讲的话都不觉得是什么好话！”
“是喜欢你的话啦。”
“对啦对啦，小瞳要把画送给谁呀，那可是画的我呢！我呢！”
“佐为先生明天就知道了，现在我先保密哦！”青木做了个“嘘”的动作。
佐为打滚：“啊啊啊啊啊小瞳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