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云深岩隐过轻舟
年味在不知不觉间悄然逝去，沿途景色终于也从黑白二色转为了初春的嫩绿。尽管早春寒风依然凌冽，白鹤鸣站在武当山山门前的时候依然很期待。
这是她第一次来武当派。
源于幼时的渊源，白鹤鸣本就对武当有诸多想象，再加上沿途时不时读着俞岱岩的信，心中难免更是期待亲自登门武当的那天。考虑到俞岱岩给她送了盒糕点，她也在上山前特地在山下村镇的集市上多逗留了一日，看看有没有适合回赠给俞岱岩的礼物。
只是山民淳朴，集市上大多是些简朴的吃食和用具，自用无妨，但要是拿来送礼，就难免显得有些朴素了。
思前想后，白鹤鸣还是没想到要回赠给俞岱岩什么比较好。好在她路过一个木匠铺，那木匠正在雕一把万寿如意的太师椅。白鹤鸣疑心这把椅子会不会是武当某个弟子送给张三丰张真人今年九十大寿的礼物，就多看了几眼。那木匠见白鹤鸣为好奇的样子，便和她攀谈起来。
白鹤鸣临走前，木匠随手捡起一个木块递给她，说道：“小姑娘，老夫与你着实投缘，看到你总想起我那早逝的大女儿。只是老头身无长物，上次有贵人找我定制，剩下一小块紫檀木，你若是还看得上，便拿去吧。”
白鹤鸣怕老人家伤心，便接过那块木头。只是没想到她一拿到那木头，脑海里就突然想起俞岱岩信中所说到的那颗长在院子里的橘子树。
用这块木头给俞岱岩雕一个小橘子吧。
比起俞岱岩送给白鹤鸣的那把剑，倚天剑作为一把神兵利器显然要锋利得多，此刻用起来正是趁手。白鹤鸣虽然从未尝试过木雕，但她一手峨眉剑法已经使得出神入化，削木头也是有如神助。不提细节刻画，她至少能削出一个像橘子的椭圆形。
倚天剑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作为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有朝一日也会被用来刻木头。
白鹤鸣递了拜帖，带着这个小橘子和峨眉赠的青松插屏上山，领她进这山门的竟是另一位熟人。
不过两三月不见，俞莲舟看起来清瘦了些，脸上表情也严肃了许多，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些许微笑，随即又板正起脸来。白鹤鸣疑心是他身在武当，从旁辅助宋大侠管理诸多弟子，所以才得摆出这幅脸色。而为了不让他在弟子面前破功，她也装出一副礼貌客气的样子，拱手道：“多谢俞二侠引荐。”
俞莲舟带她进门见了张真人。白鹤鸣此前听闻张真人已经不怎么管理派内事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天都在闭关修炼，领悟武学。今日上了武当山，她才感觉这传言多半是真的，因为张真人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得道成仙的模样——和十几年前救她的时候相比，张三丰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鹤鸣。”
听闻她来到的消息，张三丰今日特地梳洗漱沐，换过衣巾。只是一想到当年那个倔强瘦削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位好的剑客，他心头难免升起了一些感慨。
张三丰捋须一笑，说道：“这世间万事万物，缘起缘灭真是奇妙不已。我真是没想到，多年以后，你还能和岱岩，和莲舟再相遇，我也还能再见你一面。”
白鹤鸣见着张三丰是绝不敢放肆的。论起亲和力来说，张三丰绝对比她的师父灭绝师太要开明和气得多，但不知怎么着，她对这位老人心感亲热之余，也莫名从心底感到敬畏。
“我也未曾想到我能有机会上武当山。”白鹤鸣笑道。她也没忘了正事，一边与张三丰攀谈，一边双手将那青松插屏奉上，低头道：“贵派赠与的礼物，峨眉已经收到。这青松插屏便是我派的回礼。恰逢新年，晓芙和几个师姊妹绣了三四个月这插屏才成。您是殷六侠的师父，这也是她对您的一番心意。”
峨眉派以女子为主，对外送女红，也是情谊重的表现。
张三丰本是面带笑意，只是俞莲舟发现师父接过这屏风的时候，却有一阵走神。他顺着师父眼神仔细看了下那画屏，绣的是峨眉山岭俊秀，青松屹立。
见张真人似乎在认真端详这插屏，白鹤鸣默不做声，老老实实地等着。说起来，灭绝师太曾经和她们说过峨眉派和武当派的渊源。当年峨眉祖师郭襄郭女侠拜访河南少林寺时，阴差阳错之间，与张三丰张真人都从觉远大和尚处听到了九阳真经的秘籍，二人各自将自己所听到的九阳真经残段发扬光大，便成了峨眉和武当二派。
所以张真人应该认识郭襄，说不定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
一片寂静之中，白鹤鸣胡乱猜测道：“该不会是张真人看到这插屏想起了郭襄女侠吧？”
正当此时，只见张三丰终于放下那青松插屏，顿了顿，道：“纪姑娘真是有心了。我总共只上过峨眉山一次，便是那次送你山上的时候。只是当时有要事在身，送了你我便和莲舟匆匆下山了，没能见着峨眉的美景。眼下有了这插屏，我便可一窥峨眉山之秀丽了。”
白鹤鸣正要回话，便听得他接着道：“我本该叫梨亭出来见见他未来媳妇儿送的礼物的，只是前段日子元兵频频骚扰山下百姓，我便让他去教训这群鞑子一番，没料他去的如此之久，竟错过了你上山的日子。”
白鹤鸣刚刚也在奇怪怎么没见着殷六侠本人。
她可是打算好好帮晓芙给看看这人的。虽然武当门风正派，她认识的俞岱岩、俞莲舟都可称得上是堂堂正正的江湖大侠，但谁说一个好的门派里面就一定全是好人呢？万一这人有什么别人没发现的坏习惯、坏脾气被她发现了，或许也能帮晓芙避免一场痛苦的婚姻呢！
要是灭绝师太知道白鹤鸣心里还有这种念头，肯定就不会派她来武当送礼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殷六侠恰好被山下元兵莫名给耽搁住了，白鹤鸣见都没见到他，自然也没法给他任何评价。
张三丰不知道白鹤鸣来自现代，自然也是想不到她的念头。他还记得此前岱岩曾经提过白鹤鸣与纪晓芙这对师姊妹之间关系甚笃，不亚于他们兄弟，便以为白鹤鸣定是想替师妹来相看一下梨亭。
想到岱岩，张三丰不免进一步想到当时这个徒弟悄悄拜托他的事，脸上浮现出笑意来。
“我记得你与岱岩也是相识。”张三丰有心成全自己这三徒弟，捋须笑道，“只是可惜前一段日子福建有个无恶不作，戕害百姓的大盗，年一过完我便让岱岩去了结了他。他的信前几日刚到，说是这剧盗颇为狡猾，不知道从何处听来了消息，此刻已经躲了起来，岱岩还正在找他。”
一听得俞岱岩年初便离开了，白鹤鸣心中顿时有点失望。
其实当时灭绝也是年初便给了她来武当的任务的，只是她自觉不着急，师父也未催她，她便拖延到了年过完才下山，更兼路上耽搁了好些天。要是她当时直接领了任务就走，说不定还能赶在俞岱岩下山之前见他一面。
听得张三丰如此和自己解释，白鹤鸣也只得道：“那也是确实不凑巧。俞三侠此前感谢我救了他，给我送了谢礼，我这次还准备了回礼呢！”
听得此话，俞莲舟眼睛一眨，想道：“鹤鸣此前收了三弟的剑，腾出空来便想着回礼。这有来有回，看来两人之间关系也是不错。”
念及三弟，他难免会回忆起师父八十八寿宴上俞岱岩的眼神。
若是天意使然，白鹤鸣心中也有意，她与三弟说不定有幸能结为夫妻，自己到时候也会……
想到这里，俞莲舟莫名思绪一顿。
他正走神，忽然听到师父对自己道：“莲舟啊，你且领着鹤鸣去你三弟院子里逛一逛吧。”
俞莲舟一愣。
见他愣神，张三丰以为是他没听懂，也不怪他，耐心地重复道：“按理来说，礼物当是由送礼之人亲自交给本人最好。但是眼下也不知岱岩何时才能回来，鹤鸣难得上一次武当山，她身上还有灭绝师太给的其他担子，也不能过多逗留。你平日与岱岩要好，便带鹤鸣去岱岩院子里逛逛吧。”
白鹤鸣听到张三丰这么说，想到自己就算见不到俞岱岩，也能见到他在信中所描写的种种趣景，脸上的失望便一扫而空。她笑着道：“多谢张真人！俞三侠在信中说自己院子里有棵他自小种下的橘子树，我便削了个木头橘子给他。我手艺欠佳，只希望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必见怪。”
张三丰看那橘子雕得古拙可爱，捋须笑道：“他若是怪你，那我可要怪他了！这橘子我看着也是有趣的很呢。”
二人交谈融洽，竟不像是武林顶尖高手与小辈，反而更像是忘年交一般。气氛正热，俞莲舟忽然道：“那我便带白鹤鸣去三弟院子里走走。”
他话突然插入，却和他平时本性无二。张三丰念及俞莲舟平时也是事务繁多，有时不亚于远桥，便道：“你带鹤鸣去岱岩院子里看看吧。若是山里还有什么事，你让你弟子带着也行。平时也不要太过劳累了。”
俞莲舟拱手道：“不过弟子分内之事，怎敢称累呢？”
若是三弟和鹤鸣二人能够玉成其美……他便是累了也是甘心的吧。
这是她第一次来武当派。
源于幼时的渊源，白鹤鸣本就对武当有诸多想象，再加上沿途时不时读着俞岱岩的信，心中难免更是期待亲自登门武当的那天。考虑到俞岱岩给她送了盒糕点，她也在上山前特地在山下村镇的集市上多逗留了一日，看看有没有适合回赠给俞岱岩的礼物。
只是山民淳朴，集市上大多是些简朴的吃食和用具，自用无妨，但要是拿来送礼，就难免显得有些朴素了。
思前想后，白鹤鸣还是没想到要回赠给俞岱岩什么比较好。好在她路过一个木匠铺，那木匠正在雕一把万寿如意的太师椅。白鹤鸣疑心这把椅子会不会是武当某个弟子送给张三丰张真人今年九十大寿的礼物，就多看了几眼。那木匠见白鹤鸣为好奇的样子，便和她攀谈起来。
白鹤鸣临走前，木匠随手捡起一个木块递给她，说道：“小姑娘，老夫与你着实投缘，看到你总想起我那早逝的大女儿。只是老头身无长物，上次有贵人找我定制，剩下一小块紫檀木，你若是还看得上，便拿去吧。”
白鹤鸣怕老人家伤心，便接过那块木头。只是没想到她一拿到那木头，脑海里就突然想起俞岱岩信中所说到的那颗长在院子里的橘子树。
用这块木头给俞岱岩雕一个小橘子吧。
比起俞岱岩送给白鹤鸣的那把剑，倚天剑作为一把神兵利器显然要锋利得多，此刻用起来正是趁手。白鹤鸣虽然从未尝试过木雕，但她一手峨眉剑法已经使得出神入化，削木头也是有如神助。不提细节刻画，她至少能削出一个像橘子的椭圆形。
倚天剑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作为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有朝一日也会被用来刻木头。
白鹤鸣递了拜帖，带着这个小橘子和峨眉赠的青松插屏上山，领她进这山门的竟是另一位熟人。
不过两三月不见，俞莲舟看起来清瘦了些，脸上表情也严肃了许多，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些许微笑，随即又板正起脸来。白鹤鸣疑心是他身在武当，从旁辅助宋大侠管理诸多弟子，所以才得摆出这幅脸色。而为了不让他在弟子面前破功，她也装出一副礼貌客气的样子，拱手道：“多谢俞二侠引荐。”
俞莲舟带她进门见了张真人。白鹤鸣此前听闻张真人已经不怎么管理派内事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天都在闭关修炼，领悟武学。今日上了武当山，她才感觉这传言多半是真的，因为张真人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得道成仙的模样——和十几年前救她的时候相比，张三丰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鹤鸣。”
听闻她来到的消息，张三丰今日特地梳洗漱沐，换过衣巾。只是一想到当年那个倔强瘦削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位好的剑客，他心头难免升起了一些感慨。
张三丰捋须一笑，说道：“这世间万事万物，缘起缘灭真是奇妙不已。我真是没想到，多年以后，你还能和岱岩，和莲舟再相遇，我也还能再见你一面。”
白鹤鸣见着张三丰是绝不敢放肆的。论起亲和力来说，张三丰绝对比她的师父灭绝师太要开明和气得多，但不知怎么着，她对这位老人心感亲热之余，也莫名从心底感到敬畏。
“我也未曾想到我能有机会上武当山。”白鹤鸣笑道。她也没忘了正事，一边与张三丰攀谈，一边双手将那青松插屏奉上，低头道：“贵派赠与的礼物，峨眉已经收到。这青松插屏便是我派的回礼。恰逢新年，晓芙和几个师姊妹绣了三四个月这插屏才成。您是殷六侠的师父，这也是她对您的一番心意。”
峨眉派以女子为主，对外送女红，也是情谊重的表现。
张三丰本是面带笑意，只是俞莲舟发现师父接过这屏风的时候，却有一阵走神。他顺着师父眼神仔细看了下那画屏，绣的是峨眉山岭俊秀，青松屹立。
见张真人似乎在认真端详这插屏，白鹤鸣默不做声，老老实实地等着。说起来，灭绝师太曾经和她们说过峨眉派和武当派的渊源。当年峨眉祖师郭襄郭女侠拜访河南少林寺时，阴差阳错之间，与张三丰张真人都从觉远大和尚处听到了九阳真经的秘籍，二人各自将自己所听到的九阳真经残段发扬光大，便成了峨眉和武当二派。
所以张真人应该认识郭襄，说不定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
一片寂静之中，白鹤鸣胡乱猜测道：“该不会是张真人看到这插屏想起了郭襄女侠吧？”
正当此时，只见张三丰终于放下那青松插屏，顿了顿，道：“纪姑娘真是有心了。我总共只上过峨眉山一次，便是那次送你山上的时候。只是当时有要事在身，送了你我便和莲舟匆匆下山了，没能见着峨眉的美景。眼下有了这插屏，我便可一窥峨眉山之秀丽了。”
白鹤鸣正要回话，便听得他接着道：“我本该叫梨亭出来见见他未来媳妇儿送的礼物的，只是前段日子元兵频频骚扰山下百姓，我便让他去教训这群鞑子一番，没料他去的如此之久，竟错过了你上山的日子。”
白鹤鸣刚刚也在奇怪怎么没见着殷六侠本人。
她可是打算好好帮晓芙给看看这人的。虽然武当门风正派，她认识的俞岱岩、俞莲舟都可称得上是堂堂正正的江湖大侠，但谁说一个好的门派里面就一定全是好人呢？万一这人有什么别人没发现的坏习惯、坏脾气被她发现了，或许也能帮晓芙避免一场痛苦的婚姻呢！
要是灭绝师太知道白鹤鸣心里还有这种念头，肯定就不会派她来武当送礼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殷六侠恰好被山下元兵莫名给耽搁住了，白鹤鸣见都没见到他，自然也没法给他任何评价。
张三丰不知道白鹤鸣来自现代，自然也是想不到她的念头。他还记得此前岱岩曾经提过白鹤鸣与纪晓芙这对师姊妹之间关系甚笃，不亚于他们兄弟，便以为白鹤鸣定是想替师妹来相看一下梨亭。
想到岱岩，张三丰不免进一步想到当时这个徒弟悄悄拜托他的事，脸上浮现出笑意来。
“我记得你与岱岩也是相识。”张三丰有心成全自己这三徒弟，捋须笑道，“只是可惜前一段日子福建有个无恶不作，戕害百姓的大盗，年一过完我便让岱岩去了结了他。他的信前几日刚到，说是这剧盗颇为狡猾，不知道从何处听来了消息，此刻已经躲了起来，岱岩还正在找他。”
一听得俞岱岩年初便离开了，白鹤鸣心中顿时有点失望。
其实当时灭绝也是年初便给了她来武当的任务的，只是她自觉不着急，师父也未催她，她便拖延到了年过完才下山，更兼路上耽搁了好些天。要是她当时直接领了任务就走，说不定还能赶在俞岱岩下山之前见他一面。
听得张三丰如此和自己解释，白鹤鸣也只得道：“那也是确实不凑巧。俞三侠此前感谢我救了他，给我送了谢礼，我这次还准备了回礼呢！”
听得此话，俞莲舟眼睛一眨，想道：“鹤鸣此前收了三弟的剑，腾出空来便想着回礼。这有来有回，看来两人之间关系也是不错。”
念及三弟，他难免会回忆起师父八十八寿宴上俞岱岩的眼神。
若是天意使然，白鹤鸣心中也有意，她与三弟说不定有幸能结为夫妻，自己到时候也会……
想到这里，俞莲舟莫名思绪一顿。
他正走神，忽然听到师父对自己道：“莲舟啊，你且领着鹤鸣去你三弟院子里逛一逛吧。”
俞莲舟一愣。
见他愣神，张三丰以为是他没听懂，也不怪他，耐心地重复道：“按理来说，礼物当是由送礼之人亲自交给本人最好。但是眼下也不知岱岩何时才能回来，鹤鸣难得上一次武当山，她身上还有灭绝师太给的其他担子，也不能过多逗留。你平日与岱岩要好，便带鹤鸣去岱岩院子里逛逛吧。”
白鹤鸣听到张三丰这么说，想到自己就算见不到俞岱岩，也能见到他在信中所描写的种种趣景，脸上的失望便一扫而空。她笑着道：“多谢张真人！俞三侠在信中说自己院子里有棵他自小种下的橘子树，我便削了个木头橘子给他。我手艺欠佳，只希望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必见怪。”
张三丰看那橘子雕得古拙可爱，捋须笑道：“他若是怪你，那我可要怪他了！这橘子我看着也是有趣的很呢。”
二人交谈融洽，竟不像是武林顶尖高手与小辈，反而更像是忘年交一般。气氛正热，俞莲舟忽然道：“那我便带白鹤鸣去三弟院子里走走。”
他话突然插入，却和他平时本性无二。张三丰念及俞莲舟平时也是事务繁多，有时不亚于远桥，便道：“你带鹤鸣去岱岩院子里看看吧。若是山里还有什么事，你让你弟子带着也行。平时也不要太过劳累了。”
俞莲舟拱手道：“不过弟子分内之事，怎敢称累呢？”
若是三弟和鹤鸣二人能够玉成其美……他便是累了也是甘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