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儿一听这话,还来不及发作的时候,在起身的一瞬间头晕目眩地晕了过去。

    敖青情揉着自己发痛的太阳穴,摆着手道:“我想等我脑子清醒了再谈这件事吧!”

    白果唤来几个佣人把占喜儿抬回她自己的院子,又送走了敖青情后,对着重姿无可奈何地笑:“你这丫头真是把人整得半死不活。”

    重姿彻底卸下紧绷的神经,整个人垮了下来,精神涣散地道:“三娘,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白果摸了摸她的脑袋,怜爱地对一旁的桃桃道:“好好照顾她,赶紧给她拿点吃的垫垫肚子再好好睡一觉。”

    桃桃连连点头地扶住重姿,带她往住处走去:“大小姐,我准备了一些点心,你吃完就好好睡觉。”

    耳边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全然听不见了。一双脚像不落地飘着,觉得自己像个幽灵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桃桃,你也睡。”重姿硬撑着吩咐完这一句,一头扎在床上睡死了过去。桃桃妥帖地藏好了账本,趴在她床边守着睡了过去。

    睡梦中重姿看到一张张模糊的牌在眼前晃,麻将碰撞的噼里啪啦声震得耳膜发痛。她被丢入麻将的大海,在里面垂死挣扎着,最后被越来越多的麻将淹没了。

    “啊!”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桃桃早已候在床边,喂她吃一碗温热的粥:“大小姐,方才金先生托人传口信来了。”

    重姿自己拿过碗来,直接几口灌完了:“他说了什么?”桃桃走到桌前,在汤盅里盛第二碗粥递给她:“半月后的商会主席选举就要开始了,问大小姐准备地怎么样了。”

    “二太太她们那边怎么样了?都醒了吗?”重姿转移话题地喝完第二碗粥,桃桃面露难色地道:“都醒了,在老爷那边闹呢!说是大小姐你讹诈,那些都不能作数。”

    重万金坐在自己书房的椅子里,面如死灰地听着眼前三个女人痛哭流涕地哭诉:“老爷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牌是你们打的,钱是你们输的。我能做什么?谁让你们去招惹她的呀!”重万金已经从饭厅逃到了书房,却还是躲不过三个女人的阴魂不散。

    “愿赌服输,请问你们有什么委屈的?”重姿一把推开书房的门,重万金看到希望般地道:“姿儿,你跟她们谈,我先撤退了。”

    重姿拦住要走的重万金:“爹,你是一家之主,这件事你来做个定夺。”

    “哟!这时候就说你爹是一家之主了?你抢走重府生意的时候,有考虑过你爹的颜面吗?”占喜儿插着腰,颇有气势的以姨娘的名字教训着她。

    重姿任由她说完,皮笑肉不笑地问:“我抢走重家的生意?二娘大可以问店里的伙计,我成天忙着整理陈年旧账,怎么到头来变成了白眼狼?”

    “你欺骗我们!你与金雁飞狼狈为奸,做局让我们赔钱!”敖青情站了出来,控诉着输牌的事情。

    “我今个儿才听说梁太太,付太太等人在传咱们家的丑闻,爹你要不要听一听?”重姿没有正面回应敖青情,反而聊起几位富太太的事,吸引了重万金的注意。

    重万金大惊失色,直接急得站起身来:“这些个贵太太可是咱们服装店的老主顾了,我们哪里惹到他们了?”

    他这话一问出口,三位太太缄默不语地面面相觑。重万金察觉大事不妙,指着她们呵斥着道:“还不快如实说了!该怎么赔罪道歉我都认了。”

    “我们就。。。。。。”占喜儿瞪着重姿,一张脸完全像霜打的茄子,嘴巴不依不饶地道:“我们三为了赚点钱,就合伙打麻将讹钱。”

    “你你你!”重万金捂住疼痛的心口,滑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道:“我是少你们吃的还是穿的,这种缺德事传出去了,让我们重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敖青情被占喜儿瞪着,不情不愿地出言:“自从姿儿接管了生意,我们不都讨不到零花钱了吗?那些例钱不太够用,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了这种错。”

    “明明是你们合伙讹诈,起了贪心诈到我头上,以为我愚笨好哄骗,逼着我打了整夜的麻将。如今输了钱不认账,倒成了我的过错。”

    重姿有理有据地反驳着她们,让占喜儿百口莫辩,只得狡辩地道:“你明明不会麻将,怎么后面赢了我们那么多钱?!这不是有诈是什么?”

    一直默不作声的桃桃,举着手里的账本,气得哽咽着道:“几位太太好没有道理,明明你们说每一局翻倍,骗我们大小姐是牌桌规矩,又拉着她打了一整晚。怎么变成大小姐讹诈了?”

    白果见形式已经明朗了,垂了几滴泪,替重万金揉捏着肩膀:“确实是我贪恋所致。我早知道姿儿聪慧,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麻将上手也快。我愿赌服输了,姿儿你想我们怎么办吧!”

    占喜儿和敖青情对于白果的见风使舵,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但她们还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她指着重姿道:“我们不可能输了那么多,你肯定使诈了。”

    “每一场胡牌都有太太们的签字,若是太太们对翻倍金额有误解,可以喊咱们府里的账房先生当场验证。”

    “必须来验证!”占喜儿不信邪地看着那账本,不多时就喊来了抱着算盘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在书桌前算了约莫半刻钟,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老爷,夫人们,大小姐,这账确实算错了。”

    “老爷!你听!”敖青情露出欣慰的笑容,与占喜儿相视一笑。账房先生摇着脑袋,用不成器的语气盯着桃桃:“你这丫头少算了两轮复利,明明是六年半的例钱。”

    欢欣的表情从她们脸上褪去,桃桃尴尬脸红地收起账本,对着重姿道:“大小姐,对不起,是我太糊涂了。”

    重万金早已被她们烦得眼冒金星,摆着手对重姿道:“我认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私底下解决,姿儿你想她们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家里支出你接管吧!”

    他心急气恼地往外面走,操心着几位富太太那边要怎么上门道歉,对三位太太求助的眼神无动于衷,甚至压根不再给她们一个眼神。

    “下月起你们不用拿例钱了。吃穿用度全部按照府上佣人来。”重姿的话像一道惊雷劈了下来,三人脸色煞白着,久久不能言语。

    还是白果挤出笑容打趣着问:“哎呀!姿儿,何必这么认真呢!有没有什么办法别这样啊!还钱的事我做牛做马都行,你别做得那么绝啊!”

    说着她去搂重姿的肩膀套近乎,惹得占喜儿和敖青情满脸鄙夷。

    重姿的脸色倒是好了许多,兴许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同样笑着对白果道:“三娘,你这么会说话,不如去咱们家店铺做做销售吧!”

    “抛头露面啊?”白果脸上有了不乐意,占喜儿和敖青情有点幸灾乐祸偷笑着。

    重姿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对她说:“底薪与店员一致,提成按利润的一个点给你。你看怎么样?”

    “一个点?”做过账务敖青情眼睛都直了,白果儿心中默算了一会儿,立马答应着:“我马上就可以上班。”

    “姿儿,我。。。。。。”敖青情伸出手想跟她打招呼,却又放不下面子,僵在那里两人互相对望着。

    重姿叹了一口气:“四娘不适合销售了,但我看你平日谨小慎微,药材铺的账务交由你处理。若每月账务无差错,供应商和客户的账单都能对上,我也给你利润一个点的提成。”

    “谢谢姿儿!”敖青情控制不住地绽放笑颜,未出嫁前她便是管账的一把好手,如今回到旧业,她心里控制不住的激动。

    眼见着白果和敖青情都有了分配,自己被孤零零的落下来了。占喜儿敛了半天的怒气,挤出一个笑:“姿儿,你看我怎么安排?”

    “你。。。。。。”重姿犹豫了好一会儿:“重府的烂账很多,却不是收不回来。二娘你嘴皮子泼辣又敢说,这收账的事就交给二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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