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色的上衣，搭配上淡粉色的裙子，这套袄裙穿在重姿的身上，令她不自在地转了一圈。衣袖有点宽大，裙子虽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但没有裤子方便。
桃桃以为她是紧张今天的商会大选，按着她坐在镜子前道：“大小姐放心，一定会没问题的。”
“半个月前托人送去奇府的东西，那边收到后有什么回话吗？”重姿任凭着桃桃替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在发鬓处夹上珍珠的饰品。
“送去了。但是奇夫人外出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桃桃打开桌面上的首饰盒，一对圆润小巧的珍珠耳环躺在里面。
桃桃把它们戴在了重姿的耳朵上，不解地询问着她：“金先生专程送来商会的衣服鞋子和首饰，是觉得咱们大小姐的日常服饰上不了台面吗？”
重姿弯腰把脚塞入裸色的高跟鞋里，扣上搭扣道：“随他吧！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一切依他的来。”
听到外面的车喇叭不断地响着，重姿站起身来，适应着脚上的新鞋子对桃桃道：“今天我可能回来的比较晚，你早点休息。”
“大小姐！”桃桃担忧地看向她：“商会那些人也不乏黑吃黑的，你要多加小心。”
重姿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桃桃。今天你可以去陪一陪阿秋，或者回家看望你的母亲。阿荣会帮你安排车子的。”
车喇叭不仅唤出了重姿，更是将府里的一堆佣人唤来，他们张望着车内的人物，揣测着大小姐又认识什么达官贵人。
金雁飞西装革履地正襟危坐着，目不斜视地望着车子前方，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没来？”
“来了！你就比我大几岁而已，装什么长辈！”重姿坐进车内，大力地合上了车门：“那么早去做什么？干瞪眼还是发呆？咱们压轴，先去街口吃点馄饨再过去。”
重姿拍着驾驶座的椅背，非常自然地使唤着司机。坐在司机旁的秦道，不满和嫌弃堆积在眼里，别过头看向她：“这不是你的专人司机。”
“听她的。先去街口的馄饨铺子。”金雁飞发了话，抬了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早，来得及。”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重姿盯着他的手腕道：“金先生，你这块表一看就很贵。”金雁飞白了她一眼，将手抬起来躲着她：“怎么？要我给你啊？！”
“我是乞丐吗？”重姿亮晶晶的眼眸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把衣袖拉起来，把名表露出来。”
她用指导性的眼神打量了金雁飞好一会儿：“衣服不要穿得这么正正经经，衬衫扣子松两颗，西服扣子解开。”
金雁飞用不信任的目光盯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重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商人嘛！总希望自己带出去的人是规规矩矩的，但是自己要多松散就要多松散。这样才能显得气定神闲，宠辱不惊。”
“金先生你平日里与他们打交道甚少，其实他们跟你平时接触的那些地痞无赖无异。”重姿喋喋不休地传授着经验，金雁飞默默地按着她说的，一点点地改造着自己的穿着。
当他们要走入商会大楼时，金雁飞迟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秦道不明所以地陪他站着，给重姿使了个眼神。
“你不用紧张。当他们是背叛你的小弟好了。”重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做派：“我知道你很看重这次商会选举，担心他们拿你的过去攻击你。可是你要想想，既然都决定要做主席了，就得把那些过往踩在脚下。”
金雁飞抿了抿嘴唇，瞟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比较适合当商会主席的。”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一时间让她分不清是讽刺还是真情实感。
“我比较适合当金先生的秘书。”重姿收了收腹，做出请的姿势道：“金会长，我们进去吧！”
金雁飞踏入会场的那一刹那，原本叽叽喳喳喧嚣的会场，顿时一片死寂起来。一道道冰冷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寒剑扎到他的身上。
举着酒杯在人群中晃悠套近乎的重万金和占喜儿，看到重姿和金雁飞一起走进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瞬间晦暗起来，连话都忘记说了。
重姿寻觅到了贺老爷的身影，她漫不经心地挡在金雁飞身前，替他挡住那些不善意的目光，大声地喊着贺老爷：“贺老爷！你也来了啊！我们金先生正想跟您谈谈话呢！”
贺彦没料到重姿大声喊叫，惹得整个会场人的眼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定了定神，面不改色地朝着金雁飞和重姿走过去：“哎呀！你们两位还真是压轴出场啊！一起来喝杯酒水吧！”
见上一届的商会会长，客气地去招呼金雁飞这等货色，其他人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当金雁飞是来凑场子的。
金雁飞和重姿自然是从众人的眼神里，读懂了他们的意思。重姿用手挡住嘴巴，在他身旁低声笑道：“今晚他们知道你当选会长的话，怕是要疯了。”
“你怎么这么胸有成竹？不过我很喜欢你说的这番话。”金雁飞接过侍应送来的酒，拿着酒杯与贺老爷碰杯了：“贺老爷，今晚麻烦你多费心了。”
贺彦点头微笑着示意，将目光移到重姿身上：“你这丫头倒是胆子很大，当着你爹的面跟金雁飞一起入场，你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多谢贺老爷的提醒，不过我不打算听进去。”她礼貌地颔首了一下，混到人群里听着大家的议论，约莫心中有底了金雁飞的竞争对手是谁。
当她重新窜回到金雁飞身边的时候，他正有点烦躁地靠在窗台边，盯着良久还未开始的选举台，幽怨地东张西望着。
“急了？！”重姿不客气地直接问他，在金雁飞身边形影不离的秦道，抛给她一个小心说话的眼神。
重姿吐着舌头当做回怼他，然后认真地对金雁飞道：“我听他们的意向是选张湾。”金雁飞没有说话，眼神变得有点古怪。
“张湾你不知道吗？”重姿咳嗽了一声：“他铁路运输做得很不错呢！这上海所有的铁路运输，都有他的面子呢！”
“重姿。”金雁飞打断了她的话，正巧侍应端着托盘过来了。他将空酒杯置于托盘里，又拿了一杯酒捏在手中，点头示意着感谢着侍应。
眼见着侍应走远了，窗台这边仅剩下他们三人时，金雁飞才慢吞吞地吐出下面的话：“他是曾经买过我的人。”
重姿瞳孔震了震，搜寻到了张湾在人群中八面玲珑的身影，那个秃头掉牙却面容慈祥的五十岁老头，正运用着交际手腕，哄得身旁人哈哈大笑着。
“是吗？！那今天必须得赢了。”重姿收回厌恶的目光，抬头与金雁飞对视着道：“不可以输给这种人。”
桃桃以为她是紧张今天的商会大选，按着她坐在镜子前道：“大小姐放心，一定会没问题的。”
“半个月前托人送去奇府的东西，那边收到后有什么回话吗？”重姿任凭着桃桃替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在发鬓处夹上珍珠的饰品。
“送去了。但是奇夫人外出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桃桃打开桌面上的首饰盒，一对圆润小巧的珍珠耳环躺在里面。
桃桃把它们戴在了重姿的耳朵上，不解地询问着她：“金先生专程送来商会的衣服鞋子和首饰，是觉得咱们大小姐的日常服饰上不了台面吗？”
重姿弯腰把脚塞入裸色的高跟鞋里，扣上搭扣道：“随他吧！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一切依他的来。”
听到外面的车喇叭不断地响着，重姿站起身来，适应着脚上的新鞋子对桃桃道：“今天我可能回来的比较晚，你早点休息。”
“大小姐！”桃桃担忧地看向她：“商会那些人也不乏黑吃黑的，你要多加小心。”
重姿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桃桃。今天你可以去陪一陪阿秋，或者回家看望你的母亲。阿荣会帮你安排车子的。”
车喇叭不仅唤出了重姿，更是将府里的一堆佣人唤来，他们张望着车内的人物，揣测着大小姐又认识什么达官贵人。
金雁飞西装革履地正襟危坐着，目不斜视地望着车子前方，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没来？”
“来了！你就比我大几岁而已，装什么长辈！”重姿坐进车内，大力地合上了车门：“那么早去做什么？干瞪眼还是发呆？咱们压轴，先去街口吃点馄饨再过去。”
重姿拍着驾驶座的椅背，非常自然地使唤着司机。坐在司机旁的秦道，不满和嫌弃堆积在眼里，别过头看向她：“这不是你的专人司机。”
“听她的。先去街口的馄饨铺子。”金雁飞发了话，抬了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早，来得及。”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重姿盯着他的手腕道：“金先生，你这块表一看就很贵。”金雁飞白了她一眼，将手抬起来躲着她：“怎么？要我给你啊？！”
“我是乞丐吗？”重姿亮晶晶的眼眸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把衣袖拉起来，把名表露出来。”
她用指导性的眼神打量了金雁飞好一会儿：“衣服不要穿得这么正正经经，衬衫扣子松两颗，西服扣子解开。”
金雁飞用不信任的目光盯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重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商人嘛！总希望自己带出去的人是规规矩矩的，但是自己要多松散就要多松散。这样才能显得气定神闲，宠辱不惊。”
“金先生你平日里与他们打交道甚少，其实他们跟你平时接触的那些地痞无赖无异。”重姿喋喋不休地传授着经验，金雁飞默默地按着她说的，一点点地改造着自己的穿着。
当他们要走入商会大楼时，金雁飞迟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秦道不明所以地陪他站着，给重姿使了个眼神。
“你不用紧张。当他们是背叛你的小弟好了。”重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做派：“我知道你很看重这次商会选举，担心他们拿你的过去攻击你。可是你要想想，既然都决定要做主席了，就得把那些过往踩在脚下。”
金雁飞抿了抿嘴唇，瞟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比较适合当商会主席的。”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一时间让她分不清是讽刺还是真情实感。
“我比较适合当金先生的秘书。”重姿收了收腹，做出请的姿势道：“金会长，我们进去吧！”
金雁飞踏入会场的那一刹那，原本叽叽喳喳喧嚣的会场，顿时一片死寂起来。一道道冰冷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寒剑扎到他的身上。
举着酒杯在人群中晃悠套近乎的重万金和占喜儿，看到重姿和金雁飞一起走进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瞬间晦暗起来，连话都忘记说了。
重姿寻觅到了贺老爷的身影，她漫不经心地挡在金雁飞身前，替他挡住那些不善意的目光，大声地喊着贺老爷：“贺老爷！你也来了啊！我们金先生正想跟您谈谈话呢！”
贺彦没料到重姿大声喊叫，惹得整个会场人的眼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定了定神，面不改色地朝着金雁飞和重姿走过去：“哎呀！你们两位还真是压轴出场啊！一起来喝杯酒水吧！”
见上一届的商会会长，客气地去招呼金雁飞这等货色，其他人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当金雁飞是来凑场子的。
金雁飞和重姿自然是从众人的眼神里，读懂了他们的意思。重姿用手挡住嘴巴，在他身旁低声笑道：“今晚他们知道你当选会长的话，怕是要疯了。”
“你怎么这么胸有成竹？不过我很喜欢你说的这番话。”金雁飞接过侍应送来的酒，拿着酒杯与贺老爷碰杯了：“贺老爷，今晚麻烦你多费心了。”
贺彦点头微笑着示意，将目光移到重姿身上：“你这丫头倒是胆子很大，当着你爹的面跟金雁飞一起入场，你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多谢贺老爷的提醒，不过我不打算听进去。”她礼貌地颔首了一下，混到人群里听着大家的议论，约莫心中有底了金雁飞的竞争对手是谁。
当她重新窜回到金雁飞身边的时候，他正有点烦躁地靠在窗台边，盯着良久还未开始的选举台，幽怨地东张西望着。
“急了？！”重姿不客气地直接问他，在金雁飞身边形影不离的秦道，抛给她一个小心说话的眼神。
重姿吐着舌头当做回怼他，然后认真地对金雁飞道：“我听他们的意向是选张湾。”金雁飞没有说话，眼神变得有点古怪。
“张湾你不知道吗？”重姿咳嗽了一声：“他铁路运输做得很不错呢！这上海所有的铁路运输，都有他的面子呢！”
“重姿。”金雁飞打断了她的话，正巧侍应端着托盘过来了。他将空酒杯置于托盘里，又拿了一杯酒捏在手中，点头示意着感谢着侍应。
眼见着侍应走远了，窗台这边仅剩下他们三人时，金雁飞才慢吞吞地吐出下面的话：“他是曾经买过我的人。”
重姿瞳孔震了震，搜寻到了张湾在人群中八面玲珑的身影，那个秃头掉牙却面容慈祥的五十岁老头，正运用着交际手腕，哄得身旁人哈哈大笑着。
“是吗？！那今天必须得赢了。”重姿收回厌恶的目光，抬头与金雁飞对视着道：“不可以输给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