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天兰贵大朝,李金琪同林金奕上朝。

    朝会开始,礼部赵宇文率先出列,“君上,天君,臣有事汇报。”

    “奏。”

    “皇长子当年蒙冤离去,如今平冤归来,按天兰贵礼制当恢复宗籍身份。”赵宇文大胆参奏着,虽然这事国君没有授意,但李弘有恩于他,有恩于相府,他愿意为他一赌。

    李金琪听了赵宇文的话微有惊讶,他倒没想过这么快就有人为李弘出头。

    朝臣也小声议论着,当年发生那样的事,谁都没有怀疑过李弘是死是活,听闻江湖上那赫赫有名的李无忧就是李弘,带着一身刑伤都能逃出宁远,还凭一己之力响彻江湖,他确实有本事。

    “天兰贵已有少主,他…”李金琪话没说完,麟恪突然开口,“本宫愿意让出少主之位。”

    李金琪看着麟恪,嗔怪道,“你凑什么热闹?”

    “大哥当年为救百姓陷入不义之地,不得已杀了姐姐和苏姨,伯伯你将大哥打到濒死,得知他逃走了也不闻不问,让他险些命丧江湖人手中。”麟恪指责完李金琪,又反馈自己,“麟儿当年被杀戮蒙了心,认为大哥无情冷性,死了活该,直到麟儿救了那个未被毒死的死卫,他告诉麟儿真相,只可惜大哥已下落不明,这些年麟儿做这个少主实在是良心不安,求伯伯成全。”

    听了李弘的话,威严差点笑场,幸得一旁的白晔掐了他一把。

    “郡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木坷辞小声道。

    威严清了清嗓子,用着周围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少主当年被天君从暗阁带了出来,你是没看到那一身刑伤,和凌迟简直没什么区别,有些地方那是白骨森森啊,天君带少主包扎了伤口,想带他去歇息,少主说想出宫吃顿饭,天君由着他去了,这一去人就跑了,你猜他跑哪去了?岚昕阁!”

    “几位皇子还真是情深意重。”

    朝臣小声议论,李金琪呵斥道,“安静。”

    “丞相,你说这事该如何?”李金琪将难题甩给赵霆。

    “少主既有心,臣以为此事可行。”麟恪愿意为了李弘让位,他们这些臣子有什么理由阻拦,李弘无罪,这少主之位本就属于他。

    “臣以为不妥,当年君上称杀了皇长子,如今皇长子又回归,传到各地岂非有损皇威,再者皇长子未经审判就肆意杀害景缘郡主和两位皇嗣,触犯天兰贵国法,按律当定罪。”刑部侍郎苏亦眠道。

    依依有无参与当年的事尚且不知,他不仅杀了依依,连李之晗都不放过,着实心狠手辣。

    苏亦枫和黄悠扬也附和着,朝廷顿时变了风向,李弘虽无辜,但他当着国君的面杀人,压根没把国法放在眼里。

    “李弘触犯国法,长平君上按律法处置,判了两百鞭,暗阁也用了刑罚,此罪五年前已定,李弘也已受过,不必再提。”林金奕面色很淡,对于苏家的不满并不在意。

    李金琪看着众臣,又看着麟恪,他也不知这孩子是真心要让出少主之位还是试探,玉兰婷也没有提及要恢复李弘少主之位,“此事容后再议。”

    工部见机,即刻提出修建水利一事,因为神界作乱,多处建筑被毁,年后就要春种,得快速修筑好水利。

    朝臣各自提出自己要奏报的事,商讨之时,又有不少事意见不同,争吵不断。

    朝会快结束时,玉兰婷来到朝堂,称李弘为天兰贵嫡皇长子,天兰贵少主依旧由玉兰麟恪担任。

    对于玉兰婷的抉择,朝廷议论纷纷,有人甚至怀疑李弘命不久矣,天尊想给他一个身份才这样做决定。

    下朝后,李金琪快速回到寝殿,见李弘和玉兰初言在一块对弈,颇为新奇。

    “怎么起来了。”李金琪解下身上的披风为李弘披着。

    “天天躺床上,没病都要躺出病来。”李弘说完,又落下一枚黑子。

    初言看了看棋局,也落下一子,李金琪当即挑眉,“言儿,你这样下就变劣势了。”

    李弘又落下一子,见李金琪还想给初言指点,不满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爹不说了,你们继续。”

    李金琪走后,李弘棋势锋利起来,三两下就将初言杀的毫无退路,被迫认输。

    “大哥棋艺越来越好了。”初言将棋子捡回,看李弘的眼中带了崇拜。

    “嗯,在外结识了一位老翁,他最大的兴趣就是下棋,闲暇无事就种些花草树木。”想起那位恩人,李弘嘴角都带了笑容。

    “大哥可否将老翁请到宁远,言儿想学棋。”初言眼中晶亮,他尤为崇拜专注于同一件事的人。

    李弘摇头,“他病故了,你若想学棋就找娘亲和舅舅,他们下棋很厉害。”

    “伯伯也很厉害。”就刚才李金琪提点的一句,他就明白大哥不是伯伯的对手。

    “我不否认。”李弘下棋是李金琪所教,他自是知道李金琪的水平。

    “大哥可不可以讲一讲在外发生的事,我听他们说无忧公子很厉害,凭一己之力单挑十几个帮派还不落下风,更是将各地官员耍的团团转。”

    初言不愿习武,也无心入朝,玉兰婷特许他做个游手好闲的王郡,但朝廷机密不允许他知晓,偏偏林金奕不允许他出远门,他对外边的一切都很好奇。

    “你可以去香茗酒楼,那里边有个讲故事的老头,你给银子,让他讲什么都行。”李弘说着,敲了敲棋盘,“再来一局,你赢了大哥给你讲故事,你输了就给大哥画一幅画。”

    “大哥让我三子。”玉兰初言说着,率先落下一子。

    “祖父!”嘹亮的声音响起,李弘和初言同时看向门口。

    李琛见到李弘吓得后退两步,祖父都没打过他,这个伯伯竟然让人打他板子。

    “他在浴房,不在这里。”李弘喜欢孩子,但李琛他是真喜欢不起来,敢当着他和李金琪的面直言当年之事,不知是嚣张跋扈过了头,还是有意而为。

    “琛儿,叔叔这来。”初言朝李琛伸出手。

    李琛看着嘴角带笑的李弘,不敢上前。

    “李琛,那些话是谁教你的?你爹?还是你娘?”李弘无心再下棋,李金琪护着他和李渐离,自然不会告诉李琛这些事,他离开这些年李琛备受李金琪宠爱,有人想借他的手来处置这个孩子。

    李琛小跑到初言身边,怯怯的站在他身后,“祖父说的。”

    “说谎话可是要挨板子的,你再说一遍,谁告诉你的?”李弘语气凌厉,看向小孩的目光中充满了胁迫。

    李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刘婆婆,她说你是坏人,你害死祖母和姑姑,还害爹爹吃苦受罪。”

    初言抱着李琛,轻声哄着,“琛儿乖,不哭了,伯伯不会打你。”

    “那是什么人?”

    “照顾琛儿的一个奶娘,伺候过苏姨,去年因为偷拿宫中的物件被撵了出去,想来是对你有不满,在琛儿面前抱怨了几句。”初言看着还挂有泪珠的小孩,郑重道,“你不再这些年伯伯对琛儿宠爱至极,你回来伯伯几乎都守着你,小孩子占有欲很强,肯定对你不满。”

    “倒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李渐离护不住他。”李弘言罢,起身走到床边躺下,“言儿,这局算你赢了,过来大哥给你讲故事。”

    故事尚未开始,披散着发丝的李金琪步入殿中,“弘儿过来,爹看看你的棋艺如何。”

    李弘饶有兴致的看着李金琪,“爹,你发尖还在滴水。”

    “无事。”李金琪走到衣橱边,拿过一方毛帕放在肩头。

    “天寒地冻的,你肯定也想生病。”李弘走近李金琪,拿过毛帕替他擦着头发。

    李琛看着李金琪和李弘,眼中全是羡慕,爹爹对他很严格,鲜少抱他,祖父虽宠他,到底没用过如此慈爱的眼神看他。

    擦干头发,李弘才和李金琪对坐,各执一棋。

    起初李金琪小看了李弘,让他占尽了优势,随着他力挽狂澜,棋局僵着,李金琪看着棋盘,为了赢李弘有些不择手段。

    “这些年,在外苦吗?”

    “没有你的鞭子,我过得很好。”李弘见李金琪有些伤怀,不再多言。

    李金琪心不在焉,李弘很快将他杀得片甲不留,颇为得意的看着李金琪,“你输了。”

    “你开心就好。”李金琪将棋子放回,将李琛抱了起来。

    “这小孩不读书吗?”他三岁启蒙,这孩子起码都有五岁。

    “渐离不想逼孩子太紧,课业很松懈。”李金琪只想培养子辈,孙辈自有下一代去教养。

    “可别学了我,除了斗鸡走狗什么都不会。”李弘当年被李金琪宠着,在学院什么都没学到,灵力也没激发,十二岁才识文断字。

    “别贫嘴了,说说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见解。”李金琪谈到正事,将李琛交给初言,示意他们去别处。

    殿门关上,脚步声远去,李弘才道,“神界为了打压极灵不择手段,若是不制止,将会死很多人。”

    “你想怎么做?”

    “制衡,魔界被打压后一蹶不振,六界平衡被打破,神界独大,妖界和佛界必须和神界制衡。”李弘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主动出击最好,妖界位于平行世界中,扶持佛门就是是不错的法子。

    “若是不受控制三方联盟该如何?”

    李弘浅笑,“尚且没想到对策。”

    “你小子,说了一堆废话。”李金琪望着李弘,陪着他一起笑,“弘儿,五年前我们就打算设计离开,你的离开打乱了计划,你娘想陪你一段时日就执行计划,近日你先接触国事和暗阁,不必忙着接见朝臣,有不懂就问,年后爹带你巡防各地校场。”

    “好。”

    “你和皇甫萌的婚事想怎么举办?她都能接受,你呢?”

    “年前办了吧,一切从简,省些银钱。”李弘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他并非那种为爱颠倒乾坤的人。

    又下了两局棋,李弘困乏,李金琪扶着他到床边躺下,随后兴致勃勃去了太承殿。

    冬月二十,李金琪昭告全国,嫡皇长子于本月底迎娶应天贵女皇甫萌为妻,将于天启殿举办大婚,玉兰婷借机对三位皇嗣赐婚,玉兰麟恪迎娶永安郡主之女玉兰灵,玉兰汐招新武将军黄景瑜为婿,玉兰初言迎娶伴读刘瑑为妻。

    赐婚一事传出,朝廷和江湖都沸腾起来,不少势力又在蠢蠢欲动。

    下了朝,李弘和皇甫萌裹着厚重的斗篷站在檐下,看着一众官员从议政殿走出。

    朝臣见到李弘,恭敬唤了殿下。

    官员散去,玉兰婷和李金琪迟迟没出来,李弘只得牵着皇甫萌向殿内走去。

    殿中还有十来位官员,麟恪和玉兰汐坐在椅子上,颇有国君的仪态,一旁的李渐离坐姿端正,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殿下。”一群官员识趣的向李弘行礼,且不说国君对他的偏爱,这位皇长子凭一己之力将江湖搅的一团乱,着实不容小觑。

    “弘儿来的正好,麟儿和渐离要出使佛界,明日起你和小汐处理国事。”玉兰婷将一枚印章递给李弘。

    看着刻有长宁天尊的印章,李弘实在不好拒绝,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安排。

    朝臣又商议了一阵,才各自忙碌。

    玉兰婷见李弘面色泛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微烫,“弘儿风寒还没好?”

    “旧伤太多,这病反反复复。”李弘不敢让几位长辈知道他身子到底有多差,唐心唐琳受他胁迫不敢乱说,李金琪多年不学医,也摸不准他的情况,能瞒多久算多久,他也没指望能活到百八十岁。

    “无尘,把唐冰叫过来给他瞧瞧身子。”玉兰婷这些时日忙着军中事务,唐心和唐琳都说李弘没有什么大碍,她早就有所怀疑,今日无事,索性陪陪几个孩子。

    李弘听到玉兰婷的话,眼眸顿时沉了下去,一言不发。

    太和殿的布置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李弘躺在侧殿的床上,唐冰匆忙挎着药箱进殿,看到李弘面露惊讶,“给他看?”

    “对。”玉兰婷坐到椅子上,叮嘱道,“好好给他检查一下,你女儿说他没事,没事怎么会反复高热。”

    唐冰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放了一个脉枕在衾被上,“弘儿把手伸出来。”

    李弘有些犹豫,玉兰婷见他的动作,心底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唐冰搭上李弘手腕,面色逐渐沉重,而后又换了只手,怔怔的看着玉兰婷,良久才道,“他受过很多致命伤,身体衰败的厉害,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什么!”玉兰婷一脸震惊。

    “五年前我就替他把过脉,当时他情况就不是很好,我想告诉你,他用心儿的前程威胁我,我哪敢说,当年发生那种事,你也没告诉我他还活着呀。”唐冰最近都在唐门教导弟子,今早才来宁远,时隔这么久,她一时间也没记起李弘。

    “怎么治!”玉兰婷走到床边,唐冰识趣的让位,不曾想玉兰婷俯身将李弘的衣领拽着,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唐冰将李弘护着,脸上挂着笑容,“不要劳心劳力,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再喝点补药,应该可以多活几年。”

    “给他开药,皇甫萌,去趟天膳司,让他们做些有营养的菜送过来,不要太油腻。”玉兰婷说着又看向玉兰汐,“汐儿辛苦些,把国事全揽了。”

    “娘,我没事。”李弘脑袋晕乎乎的,不禁感叹玉兰婷手劲真大。

    玉兰婷看了眼李弘,扭头离去。

    “大哥你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真不怕死啊!”玉兰汐走近李弘,这大哥真不让人省心。

    “我之前身体那么差劲,爹娘还不是照打不误,说出来除了徒增伤感,又有什么意义。”

    玉兰汐听着他的话,只觉得难受。

    很快,李金琪就像阴风似的刮了进来,沉着脸一言不发,玉兰汐行了一礼,唐冰叮嘱了两句,和玉兰汐一同离开。

    “李弘,你是在报复我吗?”李金琪坐到床边,拿过两个大枕头垫在他背后。

    “没有。”李弘看不清李金琪的面容,对方语气急促,似乎很生气,他又接着道,“我在魔界和青冥的遭遇你都看到了,我身体一直不好,你都知道。”

    李金琪哑言,他知道李弘身体不好还是让他接受高强度的训练,甚至打骂刑讯他。

    “好好养着,国事不急。”李金琪起身离开,派了几个人进殿照顾。

    唐冰并未离开,又挎着药箱进了殿内,小声道,“我骗他们的,你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好好配合治疗,我能保证你活到五十岁。”

    “不怕娘亲把你砍了。”李弘笑着,唐冰还真有意思。

    “怎么会,我可是能救你命的人。”唐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拧开瓶塞倒出两粒药丸,“把这个吃了,能补心肺,可能会有些副作用,要是哪不舒服就告诉君上,让他用灵力帮你压制,这是他欠你的。”

    李弘身体抱恙,不仅国事交给了玉兰汐,就连婚事都延后,天气寒冷,他每日都在太和殿养身体,配合天医司的治疗,几乎足不出户。

    朝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各地的反动势力在一夜之间如春笋一般冒了出来,闹出的动静不算大,却扰得人不得安宁,去往佛界的麟恪和李渐离更是以肆意屠杀佛门子弟的罪名被扣押,妖界为表明态度,发兵佛界,打的热火朝天,神界的人时常在妖佛战场观望,颇有意料之中的感觉。

    腊月初旬,地均和也被牵扯了进来,不服南宫辰安的地方官员炮轰安护府,伙同天兰贵的仇家进攻利州,局势越来越不利,各地百姓惶惶不安。

    兜兜转转过了一月,天气越来越冷,屋内一直燃着地龙,除却沐浴和去西房,李弘整日待在殿内,又妻儿和朋友相伴,倒也不觉得无趣。

    随着日子的逝去,时常来看他的李金琪和林金奕不见踪影,玉兰婷也未曾出现,林彦深那几个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每日来看他的只有皇甫萌和两个女儿,以及不论天气多恶劣都会准时到达的唐冰。

    殿门推开,李弘放下手中书籍,看到来人很是不解,“怎么是你?”

    楚馨朝李弘行了一礼,解释道,“皇甫家出事,少夫人回了应天,宫里人都有事,君上派臣女来照顾殿下。”

    “出什么事了?”李弘起身,玉兰婷和李金琪什么都不告诉他,弟弟妹妹许久都没出现,太和殿又设了结界,他根本走不出去。

    楚馨简单讲了最近发生的事,逐一将餐盒里的汤药和饭食拿出,验过后才将碗筷递给李弘。

    意料之外,李弘只是安静的吃饭喝药,也不再多问,楚馨待他吃完后收拾餐盘退了出去。

    唐冰又在李金琪规定的时间来了侧殿,放下药箱后拿出针灸包,匆匆道,“弘儿快点,城外还有好多人等着救治。”

    “又发生什么了?”李弘解开上衣,坐着等待治疗。

    “有恐怖分子袭击宁远,上千人受伤,宫里的医师大都调到宫外了。”

    银针入穴,饶是被扎了千百回,李弘还是疼的一颤,随即就是唐冰不曾变过的话,“弘儿别动,针断了更疼。”

    “宁远有事,唐姨当以百姓为重,我一天不扎针也不会有事。”

    “那怎么能行,你爹娘把你交给我,唐姨就要对你负责,宁远大夫那么多,几个能治你的病。”唐冰话音落下,又扎了针,李弘再度咬紧牙关。

    扎完针,唐冰又准备艾条,李弘服食的药导致他体内湿气很重,须得每日除湿,莫不然关节处的旧伤会很严重。

    弄完一切,李弘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你待会自己洗洗,唐姨先忙。”唐冰说完,给他喂了两粒药丸。

    李弘看着湿透的衣衫,唤了人进来。

    苍穹之上,向映月领着以威严为首的三千无心人,但凡遇到拦路之人,通通杀掉。

    宁远城中,玉兰婷看着被抓的一群人,下令就地处决。

    瀚海之下,被困在海水中的麟恪和李渐离奋力挣扎着,奈何身上的缚灵网裹得太紧,他们费尽心思也逃脱不得。

    就在他们绝望之际,一道金光闪过,束缚他们的铁链和缚灵网被砍断,一个长须老者将向下沉的他们接住,向海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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