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京接到电话让他去一趟警局,关于昨晚的事,张景远报了警,发誓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他洗漱完夏幼还没起床,他发信息留了言就出门走了。

    十点多,夏幼睁开眼皮,昨晚睡了个好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乌云笼罩,微风吹动树干,她打了个哆嗦在床上翻找手机,屏幕上是两个小时前祁斯京发来的消息。

    祁:“我有事出去一趟,你饿了话就先点外卖将就一下,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夏幼没多想,回了个“OK”的表情包就去了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她无精打采,眼眶布满血丝,还有些发涩,她眨巴眨巴眼睛,磨得眼球生疼。

    简单洗了个脸后重回卧室,想起昨晚夏母打电话时说的话——解约。其实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也不缺钱,当初进公司也只是为了乐趣。

    她看着手机发呆,犹豫着要不要解约,要怎么跟盛威江说这件事,毕竟前段时间才刚签了续约合同,转眼就变了卦,放在谁身上都说不过去。

    对于代言这份工作,她没什么感情,也只是跟着公司流程一步步走。夏幼先拟了一份解约稿,又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后在最底部填上名字日期。

    夏幼拖着脑袋,手指轻敲在键盘上,鼠标停留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按下去,她还有些犹豫,违约金倒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宋荣说这件事。

    她拿起手机拨通宋荣电话,响了几声后接听,那边传来医院的播报声,安静了几秒钟后,宋荣才缓缓开口:“幼幼,怎么了?”

    夏幼咽了咽口水,把重要的事抛在一边,电话那头吵吵闹闹,“你生病了吗?”

    宋荣从容面对,掩饰真相:“没有,我来陪我朋友看病呢,怎么了?”

    夏幼松了口气,步入正题,以开玩笑的方式暗示本意:“我想开一家酒吧,想问问你的意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有走路的“哒哒”声,两分钟过后是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隔绝了外界的噪音。

    “你是想解约了?”宋荣皱着眉,语气正经道。

    夏幼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她选择沉默不语。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宋荣叹了口气,可能是昨晚的事让她失望了,所以才有了解约的想法,毕竟在那种场合什么样的人都有,他怪自己那天就不应该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就像祁斯京说的那样,如果喜欢她,就应该照顾好她。

    “行。”宋荣淡淡道。

    一个字让夏幼松了口气,电话挂断后,她把拟好的解约稿通过邮件发给盛威江。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紧张心慌,心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可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直到中午亦是如此。

    夏幼点了闪送,买了一份虾仁粥和蟹黄包,她坐在餐桌前追着剧吃着饭,卧室里的手机亮着,因为是静音所以她没听到。午饭过后,她也没第一时间回卧室,而是给阳台的花花草草浇水。

    下午三点,夏幼泛起了困意,回到卧室准备补个觉,这才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未接电话,全是谢简喻打来的,二十多个,还有几条消息:

    “祁斯京出事了。”

    “张景远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他了。”

    “给你发位置,赶紧过来一趟。”

    ……

    前天晚上夏幼记得临走前张景远的话,没想到他来真的,不过走廊监控肯定有拍到,是张景远先骚扰的她,祁斯京是见义勇为,大概率不会有什么事,可一天过去了,祁斯京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一条消息也没发,这不像他的格调。

    夏幼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听,从谢简喻口中得知,那个监控视频被人删了,至于有没有备份他们并不知道,而且工作人员也被买通,一致表示是祁斯京先动的手,祁斯京百口莫辩,认了栽。

    夏幼换了身衣服匆忙下楼,驾车去了警局,在附近找了空车位停下,一路小跑过去。如果不是为了救她,祁斯京现在一定好好在家待着,哪里会被张景远那条狗牵着鼻子走。

    “夏幼。”

    闻声,夏幼刚迈进警局的步伐退了回来,身体僵了一下才回过头,一个男人正靠在墙上抽着烟,一腿弓着,像个没事人似的。

    夏幼迅速跑了过去,一脸震惊地抬眸看他,见他无事才松了半口气,她调整好气息,夺过祁斯京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事情处理完了吗?就在这儿抽烟?”

    祁斯京忽地笑了,肩膀也跟着颤抖着,胸口起起伏伏,下意识地想去揉她的脑袋,后知后觉才收回了手。

    “你昨晚占我便宜还没还回来,我怎么舍得出事啊。”他散漫道:“谁让你过来了?”

    夏幼一拳打在他胳膊上,他吃痛地“嘶”了一声,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谢简喻发来的消息,祁斯京无声吐了句脏话,不知是该笑这个女人傻,还是笑自己因为一场误会换来了一次真心实意的担心。

    “你不知道先给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啊?”祁斯京双手插兜,不正经地笑。

    谢简喻拿着两瓶冰可乐走了过来,看见夏幼后还在装模作样地演戏,说祁斯京这辈子完了,要在里面度过下半生了,为了演的真一点,他还特意摆出一副舍不得的表情。

    祁斯京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滚蛋,盼我点好的成不?”

    谢简喻开着夏幼的黑色轿车,而夏幼上了祁斯京那辆奔驰。她坐在副驾驶上,抱着胳膊,一副“别招惹我”的模样。

    祁斯京得意的打转着方向盘,车里单曲循环放着一首粤语歌——真的爱你,偶尔还跟着哼几句,自在的不行。

    “解约了?”他突然开口问。

    “嗯。”

    祁斯京点了点头,等红绿灯时,他歪头看她,脸上的笑就没收过,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由于没有夏幼的银行卡号,他通过支付宝分批给她转了账一笔不小的金额,夏幼的手机响了几声,播报着收款金额。

    夏幼茫然地转头看他,看着余额里的一串数字发了呆,违约金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什么时候轮得着别人施舍了,她毫不犹豫地把钱一分不少退还给他,表示自己不缺钱,祁斯京只是笑笑不说话。

    因为昨晚的事,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祁斯京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他看着镜子里长得还不错的面孔,自恋地捋了一下头发,心想:我长得也不比宋荣差吧。

    浴室里传来水声,夏幼穿上慵懒风的衣服从卧室走出来,一想到自己被耍了就气得想把这两个大男人捏个粉碎,她经过卫生间门口时,脑袋里闪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夏幼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男人扯着嗓门让她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我就拿个东西,你把浴室门关上,我不就看不到了。”夏幼夹着嗓子说。

    祁斯京没多想,听话地把中间隔着的磨砂玻璃门关上,夏幼趁机装模作样的在洗漱台上翻找东西,还故意发出一点噪音取得他的信任。

    夏幼余光扫见磨砂玻璃后面男人模糊的身体线条,虽然不太清晰,但能大概看出男人病态白的皮肤和满满的荷尔蒙。

    她看直了眼,最后还是在祁斯京的催促下回过了神,眼神从磨砂玻璃转移到挂钩上挂着的换洗衣服,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迅速把衣服扯了下来,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还在洗澡的祁斯京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最后推开磨砂玻璃门的那一刻才彻底崩溃,他吐了句脏话,冲外面的女人大喊:“夏幼,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男人的衣服你随手就拿,还有没有你平日里高冷的风范了!”

    坐在客厅悠闲看剧的夏幼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前,假惺惺的道歉,“抱歉啊,我以为是要洗的衣服,就拿去扔洗衣机里了,你等会儿,我给你拿身干净的。”

    祁斯京这只单纯小狼狗信了她的话,结果等来的是一件黑色吊带短裙,他捏着衣角看了看,一脸怒气地冲门外的女人吼道:“你拿得什么衣服你自己看看,我一个大男人能穿吗?”

    夏幼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大丈夫能屈能伸,爱穿不穿。”

    话音刚落,她大摇大摆地走了。

    祁斯京又气又想笑,这女人果然不能招惹,不亏是母老虎,随时炸毛。他盯着手里的裙子看了看,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会穿女人的裙子。

    夏幼举着手机录制视频,两分钟过去,卫生间门被打开,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条黑色吊带短裙走出来,看着还挺合身,只是胸脯平了点。

    祁斯京抬头,正好撞上对着他的手机镜头,还有女人的嘲笑声,他捂着脸,顾不及阻止先跑进了卧室反锁了门。

    夏幼欣赏着男扮女装的祁斯京笑得瘫在沙发上,视频里的男人红着脸,一脸娇羞地从镜头前跑过。裙子下是一对细直白净的腿,比正常女人的腿还要漂亮。

    “夏幼!”

    卧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一个男人穿着睡衣气势汹汹地朝沙发上的女人走过来,抱着胳膊低眸俯视着她,“我内裤呢?”

    “都在洗衣机里,你要是不嫌弃拧干接着穿。”夏幼晒笑道,目光还停留在视频上,分不出一个眼神看他。

    祁斯京闭了闭眼,强忍着怒气,从她手里夺过手机,夏幼见状连忙起身抬胳膊去抢,奈何身高不够,她跳起来才能摸到一个角。

    “你还我。”夏幼嚷嚷道。

    “我不。”祁斯京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两人就这样你躲我抢,夏幼太清楚男人什么时候会放松警惕了,她停止争夺,把祁斯京推倒在沙发上,一腿撑着地面,一腿夹在他双腿中间。

    这招确实管用。

    祁斯京看着慢慢向他靠近的脸颊,咽了咽口水,喉结随着滚动,微抬下巴和夏幼对视上,那双夺人心的狐狸眼冲他眨眼睛,他的魂被她勾走,胳膊缓缓垂下,女人趁机抽走他手里的手机。

    夏幼拿到手机后就准备收手跑路,不料遇见了硬茬,一双温暖的手把她拉了回去,她惯性的身体往前仰,唇碰到了男人的鼻尖。

    祁斯京胳膊揽住她的腰往怀里搂,两人的身体几乎快贴在一起,他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和他对视,夏幼眼神闪出一丝惊慌,脸颊发烫。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瞬间变得微甜,夏幼整个身体被控制住动弹不得。祁斯京脸上露出一抹笑,笑得坏坏的,痞里痞气,眼神带着欲和挑逗。

    夏幼逐渐红了脸,看着男人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眸子,心跳加速,呼吸停止,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在骚动。

    “这种招式别轻易放出来,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知道吗?”祁斯京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像个魅惑人的狐狸精,“不然你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能屈能伸。”

    祁斯京松开了她,单手把她抱在一旁,随后进了卧室。

    空气中还弥漫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夏幼浑身发软的坐在沙发上,还没回过神来,那种感觉让她心神不定。

    祁斯京!你个骚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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