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经场
“你这都信？”调整好了些的李轩茹看着方立：“那喇嘛能结婚生子你信不信？”
方立一脸不屑，转过头去：“你就别说话了，看你喘的那样。”
喇嘛能不能结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刚才就看到李轩茹喘着粗气，一声不吭的硬撑着，叫也叫不回去。
李轩茹羞红了脸：“才没有呢，我还能走！”
“实在不行要早说啊。”姜葳蕤吊儿郎当的抱起手看着李轩茹：“说的迟了，那就只能把你埋这色拉山上喽。”
姜葳蕤心里还有些气，这姑娘真是心大。
李轩茹却突然静静对着姜葳蕤笑：“也好。”
“真死了，埋山上，也挺好。”
一副静默了然大义赴死的样子。
姜葳蕤不高兴了，这只是逗话，她怎么还当真了？
方立也愣了一下：“李轩茹，这话可不兴说啊。”
“真的。”李轩茹顿了一下，抬手擦擦脸颊边的汗：“我男朋友没了，所以我在也没有什么意思。”
微湿的汗水让两根刘海轻贴在脸颊上，睁着小鹿般湿润的眼睛，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李轩茹楚楚可怜。
姜葳蕤听到这话，眉头锁得更紧，心里有些来火：“你要是想让我们可怜你，我劝你打住。”
她朝李轩茹走了一步，拳头微攥：“来西藏的，十个里面有六七个都有令人痛苦的原因。你是失恋也好，失去双亲也罢，就算你自杀死在我面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要诉苦，找错了人，为男人，更丢脸。”
姜葳蕤盯着李轩茹的眼睛，一字一句：
“安静的爬，爬到你撑不下去的那一刻。这是你自己要来的。”
沈从林看了看眼前有些恶狠狠的姜葳蕤，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狼。
他突然觉得，她还是不装比较可爱。
“对不起，姜姜姐。”李轩茹垂下眼去，眼眶里的眼泪花马上就要包不住：“大家都说我不该说这种话。”
姜葳蕤白了她一眼，真没出息。
她原以为李轩茹会大吵大闹，跟她理论一番，这样她就能骂她一顿。居然这样就“败下阵来”，倒显得她冷血无情上纲上线。
方立一看气氛不对，赶忙插进两人中间，嘿嘿笑着：“哎呀，多大点事儿，不聊就不聊，你们俩谁都没说错，谁都没错。”
方立转了个身，努力拉着两人的胳膊往辩经院子里走：“咱们继续走啊，马上里面能看辩经了。”
“我自己能走。”
姜葳蕤冷着脸轻挣开方立的手，快步走到了最前方。
她有点儿不爽，就像马上要吹好的气球被突然戳破，马上要沸腾的热水被强行冷却。
沈从林在一旁热闹看够了，走到李轩茹身边压低声音：“她这是喜欢你。”
李轩茹冷不登被走到身边小声说话的沈从林吓了一跳：“啊？喜欢……我？”
李轩茹满脸疑惑：“可是姜姜姐刚才，刚才那么凶。”
说起又嘟起嘴，一副可怜样：“以前也有人让我看开一点，但是都是好言相劝。”
沈从林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多说。正准备走到前面去，却又听见李轩茹蚊子般的声音：“你俩真像……”
像？他俩怎么会像？他可不虚伪。
李轩茹快速瞄了他一眼，又赶紧埋下头去。
“……爸妈。”
像一对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的父母。
爸妈？
沈从林眼皮跳了一下，本想走到姜葳蕤身边的步子还是慢了下来……
众人跨进院子里，再进一道门，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走在最后的李轩茹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前面：“哇！辩经是这样啊！”
整个院子是露天的，院子里栽了几颗树，大约有几十个僧人在辩，都穿着半露臂的红袍。
两人一组，一站一坐。
站着的人对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人一直辩，辩着辩着还会突然拍一掌。加上游客们叽叽喳喳，整个院子有些吵闹。
大家似乎都被这场面吸引到了，看了一会儿没人说话。最后方立问道：“打巴掌是什么意思？给自己助威吗？”
姜葳蕤点点头解释道：“可以这样理解。辩经时二手相击。主要有三层意思。”
吞了口水，余光看李轩茹也凑过来了，姜葳蕤继续说：“一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世间万物都是众缘合和的产物。二是掌声代表了无常，所有的光荣和失败都会消失。这第三层意思，是为了激起你心中的善与智，驱走心中的邪恶。”
李轩茹点点头道：“学到了，学到了。有点抽象。”
方立隔着沈从林偏头来问姜葳蕤：“好厉害啊姜老板，这你都知道。你是专业导游啊？”
姜葳蕤摆摆手：“这也是我随处看的，别的解释也有很多。”
不过是有时候随便翻翻的藏地杂志上这么写的，对不对她也不清楚。
李轩茹找准机会，挤开人群，走到姜葳蕤身边，勾勾她的袖口，小心翼翼道：“姜姜姐，我口渴～”
她觉得姜葳蕤很帅，而且是大好人，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好人。
姜葳蕤本不想搭话，又觉得刚才好像是有点凶，顿了两秒，看她一眼还是败下阵来，往背包里掏出一瓶葡萄糖水。把水重重放在李轩茹手心：“呐，拿好了。”
李轩茹看着手里姜葳蕤给她准备的葡萄糖水，又嘿嘿看着她傻笑起来。
姜葳蕤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立用手臂碰碰沈从林：“沈哥，这些喇嘛在说什么呢？”
沈从林：“听不太懂，应该是佛教里的一些术语。”
仔细又听了一下，还是一知半解。
“沈大哥还能听懂藏语呢？这么厉害？”李轩茹一脸惊讶的看着沈从林：“你学过藏语吗？”
方立把一只手搭在沈从林肩上，挑挑眉，一脸骄傲道：“我们沈哥可是百里挑一的藏汉混血！帅吧！”
李轩茹很给面子的捧起场来：“哇！藏族和汉族的混血啊！帅！非常帅！”
旁边有些女路人也投来一些别样的目光。
方立继续补充：“妈妈是拉萨人，爸爸是北京人。”
李轩茹走到沈从林跟前，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沈从林：“哇哦，很少见哦。怪不得沈大哥眉眼深邃五官立体，皮肤也是小麦色。”
方立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前半句说得还挺对。但他黑是因为骑行啊，沈哥以前挺白的。”
李轩茹又点点头：“原来你们是骑行的。”
姜葳蕤就纳闷了：“那你们干嘛找我当导游？干嘛住我客栈？”
如果母亲是拉萨人，怎么会不熟悉拉萨？怎么会要住客栈？在拉萨没有家？
“因为他……”
“因为我愿意。”
沈从林抢过方立的话，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姜葳蕤：“我付了钱，我就得住，你就得带路。”
姜葳蕤冷笑一声，却又马上堆起笑脸：“是啊，你是大爷呗。”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又凶起来了。
这一幕落在李轩茹眼里又不一样了。
李轩茹把方立拉倒一旁。借着辩经场的嘈杂悄咪咪问他：“沈大哥是不是喜欢姜老板？”
方立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沈从林，看他还全神贯注的盯着辩经的喇嘛，应该是没听见。方立又转过头来：“瞎说，为啥这么说？”
李轩茹清了清嗓子，一副大侦探的样子：“沈大哥不住家里偏偏要住姜老板的客栈，还说“我愿意”，这不是有意思这是啥？”
方立无语，这姑娘脑子里咋净是些情情爱爱：“他俩昨天才认识，沈哥生在北京，没咋来过西藏，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啊。”
说完还勾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李轩茹瘪起嘴：“怎么会没咋来西藏呀？妈妈不是西藏人吗？就算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觉得他俩很配。你不觉得吗？”
方立眯起眼刚想反驳，却又突然思索起来，沈哥也确实老大不小了……
李轩茹看他的神情，觉得马上就要找到共鸣了，又继续动摇他：“你觉不觉得他俩走在一起有点像史密斯夫妇？”
而且早上快出发的时候，一个叮嘱她检查她的装备，一个给她准备吃的和药。一唱一和，很是搭。
刚才……也是。
方立又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吧，emmm……”
“觉得什么？”李轩茹提起神来。
方立心底暗暗有了想法，却还是给了她一个脑崩：“你想的太多。”
李轩茹一下泄了气，“切。”
从辩经场出来，太阳还是晃得厉害。紫外线太强，姜葳蕤找了处路边的阴凉石阶安排大家坐下休息。
方立怕大家尴尬，又开始找话，也想帮沈哥套套话：“姜老板，你在拉萨开几年客栈啦？”
“一年。”
“哦哦，那客栈里另外一个男生是你的？”
只要不是对象，咱沈哥就有希望了啊！刚才李轩茹说的时候，他也突然感受到了他俩的磁场。
姜葳蕤喝了口水：“你说江杉啊。”
听到名字，方立却突然愣住了，停下了喝水的动作，记忆中开始浮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眉头紧锁：“哪个江……他是你，弟弟吗？”
你们是一个姜？
姜葳蕤嗤笑了一声：“他算哪门子弟。”
那……应该是亲弟弟，方立心想。
李轩茹听到这话就想笑，方立刚才还说他们俩不配，现在又开始暗搓搓问姜老板。
“怎么了？”
姜葳蕤见他手指摩挲着登山包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方立回过神来，脸上有令人难以察觉的细微愤怒：“他……他喜欢登山吗？他怎么没来？”
姜葳蕤回道：“爬山？你傻啦，他得看店啊。”
“哦哦，也是。”
原本站着靠在一旁的沈从林觉得不对劲，走过来悄然坐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跟你姐有关？”
方立点了点头：“可能。”
沈从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再说。”
……
休息够了，众人又绕到色拉山后山去。
整个色拉山看起来比较单调，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植被，只有山顶的黄色建筑跟褐色山体形成鲜明对比。
姜葳蕤指着山顶醒目的色拉寺说：“那里是山顶，我们今天爬到那儿就行。”
李轩茹抬头望去，色拉寺看起来不远，但她知道，看着山体爬升只有100米，其实徒步要走几公里，这下有的她好受。
真正动身起来，李轩茹还是能感受到姜葳蕤刻意让队伍放慢了脚步，沈从林和方立也很配合。
她非常感激，也不想拖大家后腿。但走了两公里后，李轩茹还是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肚子咕噜咕噜叫的越来越响，步子越来越迈不开，脑袋越来越沉重。
终于爬到半山腰与大路接壤的平台。
沈从林做骑行领队的经验让他总是习惯去观察众人的状态。他最先注意到嘴唇苍白的李轩茹，刚开始只是喘，现在精神都有些涣散，慢慢蹲在地上不走了。
沈从林掉头过来扶起李轩茹：“现在什么感觉？”
李轩茹喘着气：“感觉头上在被针扎，想吐，胸闷。”
沈从林把她背包取下，再扶到路旁的大石头上坐下，站在她面前挡住刺眼的阳光。然后把她包侧的葡萄糖水取出，就着几颗药喂下。最后掏出手机，不知道在屏幕上划拉着什么。
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方立一脸不屑，转过头去：“你就别说话了，看你喘的那样。”
喇嘛能不能结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刚才就看到李轩茹喘着粗气，一声不吭的硬撑着，叫也叫不回去。
李轩茹羞红了脸：“才没有呢，我还能走！”
“实在不行要早说啊。”姜葳蕤吊儿郎当的抱起手看着李轩茹：“说的迟了，那就只能把你埋这色拉山上喽。”
姜葳蕤心里还有些气，这姑娘真是心大。
李轩茹却突然静静对着姜葳蕤笑：“也好。”
“真死了，埋山上，也挺好。”
一副静默了然大义赴死的样子。
姜葳蕤不高兴了，这只是逗话，她怎么还当真了？
方立也愣了一下：“李轩茹，这话可不兴说啊。”
“真的。”李轩茹顿了一下，抬手擦擦脸颊边的汗：“我男朋友没了，所以我在也没有什么意思。”
微湿的汗水让两根刘海轻贴在脸颊上，睁着小鹿般湿润的眼睛，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李轩茹楚楚可怜。
姜葳蕤听到这话，眉头锁得更紧，心里有些来火：“你要是想让我们可怜你，我劝你打住。”
她朝李轩茹走了一步，拳头微攥：“来西藏的，十个里面有六七个都有令人痛苦的原因。你是失恋也好，失去双亲也罢，就算你自杀死在我面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要诉苦，找错了人，为男人，更丢脸。”
姜葳蕤盯着李轩茹的眼睛，一字一句：
“安静的爬，爬到你撑不下去的那一刻。这是你自己要来的。”
沈从林看了看眼前有些恶狠狠的姜葳蕤，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狼。
他突然觉得，她还是不装比较可爱。
“对不起，姜姜姐。”李轩茹垂下眼去，眼眶里的眼泪花马上就要包不住：“大家都说我不该说这种话。”
姜葳蕤白了她一眼，真没出息。
她原以为李轩茹会大吵大闹，跟她理论一番，这样她就能骂她一顿。居然这样就“败下阵来”，倒显得她冷血无情上纲上线。
方立一看气氛不对，赶忙插进两人中间，嘿嘿笑着：“哎呀，多大点事儿，不聊就不聊，你们俩谁都没说错，谁都没错。”
方立转了个身，努力拉着两人的胳膊往辩经院子里走：“咱们继续走啊，马上里面能看辩经了。”
“我自己能走。”
姜葳蕤冷着脸轻挣开方立的手，快步走到了最前方。
她有点儿不爽，就像马上要吹好的气球被突然戳破，马上要沸腾的热水被强行冷却。
沈从林在一旁热闹看够了，走到李轩茹身边压低声音：“她这是喜欢你。”
李轩茹冷不登被走到身边小声说话的沈从林吓了一跳：“啊？喜欢……我？”
李轩茹满脸疑惑：“可是姜姜姐刚才，刚才那么凶。”
说起又嘟起嘴，一副可怜样：“以前也有人让我看开一点，但是都是好言相劝。”
沈从林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多说。正准备走到前面去，却又听见李轩茹蚊子般的声音：“你俩真像……”
像？他俩怎么会像？他可不虚伪。
李轩茹快速瞄了他一眼，又赶紧埋下头去。
“……爸妈。”
像一对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的父母。
爸妈？
沈从林眼皮跳了一下，本想走到姜葳蕤身边的步子还是慢了下来……
众人跨进院子里，再进一道门，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走在最后的李轩茹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前面：“哇！辩经是这样啊！”
整个院子是露天的，院子里栽了几颗树，大约有几十个僧人在辩，都穿着半露臂的红袍。
两人一组，一站一坐。
站着的人对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人一直辩，辩着辩着还会突然拍一掌。加上游客们叽叽喳喳，整个院子有些吵闹。
大家似乎都被这场面吸引到了，看了一会儿没人说话。最后方立问道：“打巴掌是什么意思？给自己助威吗？”
姜葳蕤点点头解释道：“可以这样理解。辩经时二手相击。主要有三层意思。”
吞了口水，余光看李轩茹也凑过来了，姜葳蕤继续说：“一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世间万物都是众缘合和的产物。二是掌声代表了无常，所有的光荣和失败都会消失。这第三层意思，是为了激起你心中的善与智，驱走心中的邪恶。”
李轩茹点点头道：“学到了，学到了。有点抽象。”
方立隔着沈从林偏头来问姜葳蕤：“好厉害啊姜老板，这你都知道。你是专业导游啊？”
姜葳蕤摆摆手：“这也是我随处看的，别的解释也有很多。”
不过是有时候随便翻翻的藏地杂志上这么写的，对不对她也不清楚。
李轩茹找准机会，挤开人群，走到姜葳蕤身边，勾勾她的袖口，小心翼翼道：“姜姜姐，我口渴～”
她觉得姜葳蕤很帅，而且是大好人，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好人。
姜葳蕤本不想搭话，又觉得刚才好像是有点凶，顿了两秒，看她一眼还是败下阵来，往背包里掏出一瓶葡萄糖水。把水重重放在李轩茹手心：“呐，拿好了。”
李轩茹看着手里姜葳蕤给她准备的葡萄糖水，又嘿嘿看着她傻笑起来。
姜葳蕤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立用手臂碰碰沈从林：“沈哥，这些喇嘛在说什么呢？”
沈从林：“听不太懂，应该是佛教里的一些术语。”
仔细又听了一下，还是一知半解。
“沈大哥还能听懂藏语呢？这么厉害？”李轩茹一脸惊讶的看着沈从林：“你学过藏语吗？”
方立把一只手搭在沈从林肩上，挑挑眉，一脸骄傲道：“我们沈哥可是百里挑一的藏汉混血！帅吧！”
李轩茹很给面子的捧起场来：“哇！藏族和汉族的混血啊！帅！非常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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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继续补充：“妈妈是拉萨人，爸爸是北京人。”
李轩茹走到沈从林跟前，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沈从林：“哇哦，很少见哦。怪不得沈大哥眉眼深邃五官立体，皮肤也是小麦色。”
方立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前半句说得还挺对。但他黑是因为骑行啊，沈哥以前挺白的。”
李轩茹又点点头：“原来你们是骑行的。”
姜葳蕤就纳闷了：“那你们干嘛找我当导游？干嘛住我客栈？”
如果母亲是拉萨人，怎么会不熟悉拉萨？怎么会要住客栈？在拉萨没有家？
“因为他……”
“因为我愿意。”
沈从林抢过方立的话，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姜葳蕤：“我付了钱，我就得住，你就得带路。”
姜葳蕤冷笑一声，却又马上堆起笑脸：“是啊，你是大爷呗。”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又凶起来了。
这一幕落在李轩茹眼里又不一样了。
李轩茹把方立拉倒一旁。借着辩经场的嘈杂悄咪咪问他：“沈大哥是不是喜欢姜老板？”
方立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沈从林，看他还全神贯注的盯着辩经的喇嘛，应该是没听见。方立又转过头来：“瞎说，为啥这么说？”
李轩茹清了清嗓子，一副大侦探的样子：“沈大哥不住家里偏偏要住姜老板的客栈，还说“我愿意”，这不是有意思这是啥？”
方立无语，这姑娘脑子里咋净是些情情爱爱：“他俩昨天才认识，沈哥生在北京，没咋来过西藏，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啊。”
说完还勾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李轩茹瘪起嘴：“怎么会没咋来西藏呀？妈妈不是西藏人吗？就算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觉得他俩很配。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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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茹看他的神情，觉得马上就要找到共鸣了，又继续动摇他：“你觉不觉得他俩走在一起有点像史密斯夫妇？”
而且早上快出发的时候，一个叮嘱她检查她的装备，一个给她准备吃的和药。一唱一和，很是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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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什么？”李轩茹提起神来。
方立心底暗暗有了想法，却还是给了她一个脑崩：“你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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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怕大家尴尬，又开始找话，也想帮沈哥套套话：“姜老板，你在拉萨开几年客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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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那客栈里另外一个男生是你的？”
只要不是对象，咱沈哥就有希望了啊！刚才李轩茹说的时候，他也突然感受到了他俩的磁场。
姜葳蕤喝了口水：“你说江杉啊。”
听到名字，方立却突然愣住了，停下了喝水的动作，记忆中开始浮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眉头紧锁：“哪个江……他是你，弟弟吗？”
你们是一个姜？
姜葳蕤嗤笑了一声：“他算哪门子弟。”
那……应该是亲弟弟，方立心想。
李轩茹听到这话就想笑，方立刚才还说他们俩不配，现在又开始暗搓搓问姜老板。
“怎么了？”
姜葳蕤见他手指摩挲着登山包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方立回过神来，脸上有令人难以察觉的细微愤怒：“他……他喜欢登山吗？他怎么没来？”
姜葳蕤回道：“爬山？你傻啦，他得看店啊。”
“哦哦，也是。”
原本站着靠在一旁的沈从林觉得不对劲，走过来悄然坐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跟你姐有关？”
方立点了点头：“可能。”
沈从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再说。”
……
休息够了，众人又绕到色拉山后山去。
整个色拉山看起来比较单调，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植被，只有山顶的黄色建筑跟褐色山体形成鲜明对比。
姜葳蕤指着山顶醒目的色拉寺说：“那里是山顶，我们今天爬到那儿就行。”
李轩茹抬头望去，色拉寺看起来不远，但她知道，看着山体爬升只有100米，其实徒步要走几公里，这下有的她好受。
真正动身起来，李轩茹还是能感受到姜葳蕤刻意让队伍放慢了脚步，沈从林和方立也很配合。
她非常感激，也不想拖大家后腿。但走了两公里后，李轩茹还是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肚子咕噜咕噜叫的越来越响，步子越来越迈不开，脑袋越来越沉重。
终于爬到半山腰与大路接壤的平台。
沈从林做骑行领队的经验让他总是习惯去观察众人的状态。他最先注意到嘴唇苍白的李轩茹，刚开始只是喘，现在精神都有些涣散，慢慢蹲在地上不走了。
沈从林掉头过来扶起李轩茹：“现在什么感觉？”
李轩茹喘着气：“感觉头上在被针扎，想吐，胸闷。”
沈从林把她背包取下，再扶到路旁的大石头上坐下，站在她面前挡住刺眼的阳光。然后把她包侧的葡萄糖水取出，就着几颗药喂下。最后掏出手机，不知道在屏幕上划拉着什么。
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