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那天晚上在商场里的经历是个噩梦。
你很感谢赤苇后来并没有再说什么令人生气的话，研磨也没有过多纠缠。你们最后平安抵达了家。不过，研磨似乎仍有些生气，但这个孩子就算是生气也是闷闷的，不显露出来。你这次没有理睬他，因为，你觉得这次也不算是你的错。
研磨……友谊……好麻烦。为什么一段关系里的矛盾总是需要你去协调和解决呢？好不公平，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是很愿意花时间去迁就他的，可他却总是这样和你闹脾气。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只交一个朋友吧？你已经按照他的心意告诉他你最重要的朋友是研磨这件事了。可他还是不高兴，问他什么事，想要和他好好聊聊，研磨却总是不肯直视你，说话也温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等把你气的半死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他再用那种看下位者的眼神看你。
凭什么？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不好好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啊。
你不想要将新的礼物交给他了。人果然都是一样的，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研磨说什么他不需要很多爱——你真是傻瓜才相信了他的话。
他明明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怪物猫。
骗子研磨。不想要理他。
“优姬，你和研磨……最近吵架了吗？”黑尾犹豫的问。
因为黑尾家里爸爸经常加班，他常常会被托付到孤爪家里照看着和研磨作伴，两个小男孩大多数时间里是打游戏，偶尔也会出去练练排球——虽然你觉得那根本不算练球，研磨他连手臂都是懒洋洋的打不直，根本接不了几个球——也亏得黑尾可以忍受他。
“因为，我……我最近过来的时候优姬都没在研磨家。”黑尾磕磕绊绊的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你们的气氛真的怪怪的。”
研磨总是会偷瞟优姬，把视线余光长久的放在她身上，又在女孩发现前像受惊的猫一样快速收回去，来回的往复几次，有点像偷窥人的变态。对于这种情况，黑尾不知道该当做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最后鼓起勇气去质问研磨结果却得到了“你看错了吧”这样敷衍的答案，还被警告了“小黑不要做多余的事，当没看见就好了”……
而优姬对研磨也很冷淡，对研磨就好像是不得不招待的客人一样，没有再向第一次黑尾遇见他们时那么关照研磨了……黑尾想起他的父母，在离婚前他妈妈和爸爸也是像优姬和研磨这样的……
是在冷战吗？交谈时冷冷淡淡的，哪怕优姬说着和以前一样的话，可给人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的程序一样礼貌的关照研磨，但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
优姬和研磨会……换算成友谊之中的关系……就是，绝交吗？
……黑尾他，不想要他们那样。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尾隐隐有点被排斥在外的感觉，非常想要得到研磨和优姬的接纳，融入这个团队。可如果这种接纳是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不和，所以才都和他说话时间变得更多了的情况下发生的，却是黑尾不想要看到的。
所以他对你说:“朋友之间……说开了就好了。优姬，你不要生气，虽然研磨他其实做人有点笨笨的，还有点懒……但他其实是个好人！”
“……”
“我知道的。”你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不起，小黑。让你担心了吗……？其实我一直想找他解释这个事情，但研磨完全不听我说的。”
坐在另一边的研磨扭头:“别把错都怪在我身上，这次明明是小姬的问题。”
你露出体面的微笑:“是吗。那研磨就来说说我有什么问题吧。”
“……”
看着他又露出那种很讨厌的死人脸表情后的你简直怒火中烧。
你以前怎么会觉得这样的研磨很可爱？
如果有人想问镜子破碎是因为什么原因的话，那你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个镜子一定会破。
因为只要有“优姬给我买礼物是因为她想给赤苇买礼物”这样的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也就随之成立。
研磨，居然是那种，只要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就会不安的人。
你感到荒谬。
“为什么不说话？你想永远逃避吗？研磨，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呢？”
“……”
“啊，优姬……你别激动，研磨他肯定不是那个意思……这个……那个……你……你不要这样激动……”
黑尾被突如其来提高音量站起来的你吓得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说不出话了，把手里的游戏机放下，端端正正的把背挺直坐好，嘴唇紧抿。
他在害怕。
看着这个样子的黑尾，你重新坐下，憋了口气，“……抱歉。”
黑尾也松了口气，“没事的，别吵架就……”
“就是这样。”
研磨也放下游戏机，他垂下眼，说:“小姬……能不能别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研磨真的不知道怎么理解你了。世界上怎么有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人？明明是说好跟他一起出去的，却要绕着弯去给别的朋友买礼物，还骗他。
你总骗人。他还傻傻的相信你。如果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喜爱的话为什么要靠近他，小姬……是在玩什么galgame游戏吗？所以好听的话一箩筐的往外说，所以会每时每刻照顾到大家所有人的感受，所以连不熟的黑尾也会买礼物。好感度什么的……小姬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他真的很想用这些话来问你，可就是说不出口。为什么你不能像以前那样先说出口这些话呢？为什么，你对他……没有他对你的那种占有欲呢？
……很难过。可能真的还是小孩子，所以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情。
“我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研磨，你总是说这种是是而非、模拟两可的话。”
什么叫做别对其他人那么好？研磨是特殊的，一直在你们冷战前一直都是。为什么他不明白这一点？
你并没有对黑尾很好。也没有对赤苇很好。只对研磨好，最偏爱的就是研磨，最特殊的也是研磨，你还需要为他做什么呢？你不可能一辈子只和他说话，你不可能只看着研磨一个人，他不能用他的标准来强硬的要求你。
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他像你承认他一样承认你的独特性，就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你的确认为研磨很有趣。他是你见过的最有趣的人，也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可你环绕他不是宇宙的运转法则，你没有义务永远没有道理的站在他这一边，你不可能永远只为他发光。
“……那就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看着又陷入沉默的研磨，你冷静的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我怕我真的说出什么恶毒的话——研磨，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研磨一直没有抬头。黑尾有点不知所措，你向他抱歉的点点头，“我先告辞了。抱歉啊小黑。你也可以来我家找我玩的。”
“不……没有……我是说，我会去的！”
“……那太好了。请一定要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你在门口，停住。还是和在房间里没再说过话的男生做了告别，“……再见了，研磨。”
“……”
走出孤爪家时，你忍不住想。
如果研磨最后做了挽留，你会留下的。不管他说什么也好，你不想和他吵架。你都会留下的。
为什么不肯挽留你？
外面夏天的天空烫烫的，你感觉那片蓝色都被烫的快要流泪了。
感觉只是一厢情愿。也许，研磨心中的你并没有他在你心中来说那么重要。
对于所有人都一样的。他们永远希望你能提供情绪价值，不会管你的主观感受，你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什么呢？
觉得有趣想要攻略的目标？情绪的垃圾桶？照顾人的保姆？
本来，以为出去玩会很高兴的，都是遇见赤苇以后才……
不。可这也不是赤苇的错……那就算作是你的错吧，你不想责怪任何人。是你不懂得温柔和体谅。
如果阴暗的一面也能被别人包容就好了……
……以后，如果真的分开了，你还会再遇见像研磨这样的人吗？
好像不太可能了。因为像研磨这样有趣的人世界上只有一个。
所以才会想要被挽留。
……
“为什么……不挽留她呢？”黑尾看着研磨的脸色，悄悄问，“感觉优姬，其实心很软的……”
所以挽留了就会留下来。
研磨将脸埋进被子里，闷闷的，“小姬……模板太废了……没有攻击，只点了防御和治疗的天赋。”
所以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黑尾听的一头雾水。
“……”
研磨看着天花板，慢慢的思考。
他喜欢的是，具有攻击性的小姬、很温暖的小姬、有点疯狂的小姬。
不是现在这样，假笑的小姬、浮在水面上的小姬、说话完美无缺站在道德至高点审判别人的小姬。
……很过分。
他明确说过他不会被摧毁，他一直有在看着你，他已经知道你的性格里很恶劣的一部分了……所以，为什么小姬要表现的那么温顺，为什么要那么懂事，为什么要压抑怒火。
显得他们好像，很疏离。
研磨是，始终如一的。他已经不怎么生那一晚的气了。他也知道很没道理，没有逻辑，所以只是沉默，他平常也爱沉默，可那时候小姬会来没话找话和他说。可现在的问题是，小姬因为以为他生气了所以也生气了……然后不再像平时那样对待他了。
不再爱他了。不再和他分享快乐的事了。不再黏着他了。
……喜欢和友谊是这么容易放下的东西吗？
他也很累的。他感到烦躁，他不懂你为什么要对每个人好，为什么要又变得和刚见面时那个样子一样……他的攻略失败了吗？你为什么不能和他解释这些呢？只一个劲的让他解释他为什么生气……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也完全不想要对小姬生闷气，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所以当你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的讨厌眼神的时候他真的有被刺痛到。
可你什么也不和他说。虽然他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些什么……可他就是没办法说出他关于这些想法。他是一个有点胆小的人，小姬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研磨对喜欢还是很认真的。哪怕淋着雨也要去买期盼已久的游戏卡，哪怕不喜欢堂食也会在不二家的店里吃新出的限量甜品……
对你也是这样。厌烦的时候生气的时候，也有在听你说话，他没有办法每句话都给出回应，但的确是认认真真听完了。不像小姬，很随意，不想晨跑的时候就不去晨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和其他人说笑个不停，有时候放学给他随便留张便条就去和其他同学参加学生会的活动了……
真的有好好的坚持喜欢这种东西吗？
他不是你真正意义上养的猫。你不能在想逗他的时候才来逗他。你不能在心情好的时候就对他好，在心情坏的时候就对他坏。
他是独立的个体，是个人。如果做不到在不想喜欢他的那一天还像平时一样喜欢他，做不到永远用真正的面目来见他，那这种喜欢就会变成很麻烦的事情。
他才……不需要。
心脏钝钝的，有点痛。研磨想，可能是刚才游戏机玩的太久了，所以眼睛有点沙沙的，很不舒服。
不会猝死吧……
“研磨……”黑尾打破房间里的寂静，“其实，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
他挠挠头，说起另一件件事，“就是，你看，平时你在电视上看排球比赛的时候，对那些战术说的井井有条的不是吗？”
“我就想，之前我不是加入了排球部吗？我们缺一个二传……”
“……”
“不是想让研磨加入排球部的意思……！虽然你如果能来我会很高兴啦……呃，就是，最近我们音驹有一场练习赛，但我们部里凑不够人，研磨不是很有天赋吗？……要来吗？二传是不用怎么跑动的位置，只要抬抬手用脑子思考把球传到哪边就好了。”
“……”
“嗯……我记得优姬在学生会负责的这次领域……好像是有关于体育社团的宣传活动！到时候，我们邀请优姬来观战就好了，她妈妈不是二传吗，看到研磨也打二传的位置，大概会很亲切吧？”
“然后，就会和好了啊！化学不是有学吗……？运动之后激素会持续升高一段时间，研磨借着那个什么肾上激素告诉优姬你的想法就好了，没问题的！”
“……”
“二传……真的不用怎么跑动吗？”研磨问。
“真的！研磨看电视上也是吧！他们跑动很少的。”
“……”
那可以考虑一下。研磨想。不是因为心脏太痛了害怕猝死所以想要去和小姬和好，只是因为当一把现实中的指挥官和司令塔法师太有趣了，才会去答应黑尾的邀请的。
“……不过，我没怎么打过比赛。输了别赖我。”
“怎么会！”黑尾兴奋的说，“你能来就太好了。”
你很感谢赤苇后来并没有再说什么令人生气的话，研磨也没有过多纠缠。你们最后平安抵达了家。不过，研磨似乎仍有些生气，但这个孩子就算是生气也是闷闷的，不显露出来。你这次没有理睬他，因为，你觉得这次也不算是你的错。
研磨……友谊……好麻烦。为什么一段关系里的矛盾总是需要你去协调和解决呢？好不公平，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是很愿意花时间去迁就他的，可他却总是这样和你闹脾气。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只交一个朋友吧？你已经按照他的心意告诉他你最重要的朋友是研磨这件事了。可他还是不高兴，问他什么事，想要和他好好聊聊，研磨却总是不肯直视你，说话也温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等把你气的半死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他再用那种看下位者的眼神看你。
凭什么？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不好好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啊。
你不想要将新的礼物交给他了。人果然都是一样的，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研磨说什么他不需要很多爱——你真是傻瓜才相信了他的话。
他明明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怪物猫。
骗子研磨。不想要理他。
“优姬，你和研磨……最近吵架了吗？”黑尾犹豫的问。
因为黑尾家里爸爸经常加班，他常常会被托付到孤爪家里照看着和研磨作伴，两个小男孩大多数时间里是打游戏，偶尔也会出去练练排球——虽然你觉得那根本不算练球，研磨他连手臂都是懒洋洋的打不直，根本接不了几个球——也亏得黑尾可以忍受他。
“因为，我……我最近过来的时候优姬都没在研磨家。”黑尾磕磕绊绊的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你们的气氛真的怪怪的。”
研磨总是会偷瞟优姬，把视线余光长久的放在她身上，又在女孩发现前像受惊的猫一样快速收回去，来回的往复几次，有点像偷窥人的变态。对于这种情况，黑尾不知道该当做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最后鼓起勇气去质问研磨结果却得到了“你看错了吧”这样敷衍的答案，还被警告了“小黑不要做多余的事，当没看见就好了”……
而优姬对研磨也很冷淡，对研磨就好像是不得不招待的客人一样，没有再向第一次黑尾遇见他们时那么关照研磨了……黑尾想起他的父母，在离婚前他妈妈和爸爸也是像优姬和研磨这样的……
是在冷战吗？交谈时冷冷淡淡的，哪怕优姬说着和以前一样的话，可给人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的程序一样礼貌的关照研磨，但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
优姬和研磨会……换算成友谊之中的关系……就是，绝交吗？
……黑尾他，不想要他们那样。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尾隐隐有点被排斥在外的感觉，非常想要得到研磨和优姬的接纳，融入这个团队。可如果这种接纳是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不和，所以才都和他说话时间变得更多了的情况下发生的，却是黑尾不想要看到的。
所以他对你说:“朋友之间……说开了就好了。优姬，你不要生气，虽然研磨他其实做人有点笨笨的，还有点懒……但他其实是个好人！”
“……”
“我知道的。”你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不起，小黑。让你担心了吗……？其实我一直想找他解释这个事情，但研磨完全不听我说的。”
坐在另一边的研磨扭头:“别把错都怪在我身上，这次明明是小姬的问题。”
你露出体面的微笑:“是吗。那研磨就来说说我有什么问题吧。”
“……”
看着他又露出那种很讨厌的死人脸表情后的你简直怒火中烧。
你以前怎么会觉得这样的研磨很可爱？
如果有人想问镜子破碎是因为什么原因的话，那你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个镜子一定会破。
因为只要有“优姬给我买礼物是因为她想给赤苇买礼物”这样的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也就随之成立。
研磨，居然是那种，只要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就会不安的人。
你感到荒谬。
“为什么不说话？你想永远逃避吗？研磨，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呢？”
“……”
“啊，优姬……你别激动，研磨他肯定不是那个意思……这个……那个……你……你不要这样激动……”
黑尾被突如其来提高音量站起来的你吓得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说不出话了，把手里的游戏机放下，端端正正的把背挺直坐好，嘴唇紧抿。
他在害怕。
看着这个样子的黑尾，你重新坐下，憋了口气，“……抱歉。”
黑尾也松了口气，“没事的，别吵架就……”
“就是这样。”
研磨也放下游戏机，他垂下眼，说:“小姬……能不能别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研磨真的不知道怎么理解你了。世界上怎么有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人？明明是说好跟他一起出去的，却要绕着弯去给别的朋友买礼物，还骗他。
你总骗人。他还傻傻的相信你。如果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喜爱的话为什么要靠近他，小姬……是在玩什么galgame游戏吗？所以好听的话一箩筐的往外说，所以会每时每刻照顾到大家所有人的感受，所以连不熟的黑尾也会买礼物。好感度什么的……小姬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他真的很想用这些话来问你，可就是说不出口。为什么你不能像以前那样先说出口这些话呢？为什么，你对他……没有他对你的那种占有欲呢？
……很难过。可能真的还是小孩子，所以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情。
“我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研磨，你总是说这种是是而非、模拟两可的话。”
什么叫做别对其他人那么好？研磨是特殊的，一直在你们冷战前一直都是。为什么他不明白这一点？
你并没有对黑尾很好。也没有对赤苇很好。只对研磨好，最偏爱的就是研磨，最特殊的也是研磨，你还需要为他做什么呢？你不可能一辈子只和他说话，你不可能只看着研磨一个人，他不能用他的标准来强硬的要求你。
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他像你承认他一样承认你的独特性，就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你的确认为研磨很有趣。他是你见过的最有趣的人，也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可你环绕他不是宇宙的运转法则，你没有义务永远没有道理的站在他这一边，你不可能永远只为他发光。
“……那就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看着又陷入沉默的研磨，你冷静的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我怕我真的说出什么恶毒的话——研磨，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研磨一直没有抬头。黑尾有点不知所措，你向他抱歉的点点头，“我先告辞了。抱歉啊小黑。你也可以来我家找我玩的。”
“不……没有……我是说，我会去的！”
“……那太好了。请一定要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你在门口，停住。还是和在房间里没再说过话的男生做了告别，“……再见了，研磨。”
“……”
走出孤爪家时，你忍不住想。
如果研磨最后做了挽留，你会留下的。不管他说什么也好，你不想和他吵架。你都会留下的。
为什么不肯挽留你？
外面夏天的天空烫烫的，你感觉那片蓝色都被烫的快要流泪了。
感觉只是一厢情愿。也许，研磨心中的你并没有他在你心中来说那么重要。
对于所有人都一样的。他们永远希望你能提供情绪价值，不会管你的主观感受，你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什么呢？
觉得有趣想要攻略的目标？情绪的垃圾桶？照顾人的保姆？
本来，以为出去玩会很高兴的，都是遇见赤苇以后才……
不。可这也不是赤苇的错……那就算作是你的错吧，你不想责怪任何人。是你不懂得温柔和体谅。
如果阴暗的一面也能被别人包容就好了……
……以后，如果真的分开了，你还会再遇见像研磨这样的人吗？
好像不太可能了。因为像研磨这样有趣的人世界上只有一个。
所以才会想要被挽留。
……
“为什么……不挽留她呢？”黑尾看着研磨的脸色，悄悄问，“感觉优姬，其实心很软的……”
所以挽留了就会留下来。
研磨将脸埋进被子里，闷闷的，“小姬……模板太废了……没有攻击，只点了防御和治疗的天赋。”
所以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黑尾听的一头雾水。
“……”
研磨看着天花板，慢慢的思考。
他喜欢的是，具有攻击性的小姬、很温暖的小姬、有点疯狂的小姬。
不是现在这样，假笑的小姬、浮在水面上的小姬、说话完美无缺站在道德至高点审判别人的小姬。
……很过分。
他明确说过他不会被摧毁，他一直有在看着你，他已经知道你的性格里很恶劣的一部分了……所以，为什么小姬要表现的那么温顺，为什么要那么懂事，为什么要压抑怒火。
显得他们好像，很疏离。
研磨是，始终如一的。他已经不怎么生那一晚的气了。他也知道很没道理，没有逻辑，所以只是沉默，他平常也爱沉默，可那时候小姬会来没话找话和他说。可现在的问题是，小姬因为以为他生气了所以也生气了……然后不再像平时那样对待他了。
不再爱他了。不再和他分享快乐的事了。不再黏着他了。
……喜欢和友谊是这么容易放下的东西吗？
他也很累的。他感到烦躁，他不懂你为什么要对每个人好，为什么要又变得和刚见面时那个样子一样……他的攻略失败了吗？你为什么不能和他解释这些呢？只一个劲的让他解释他为什么生气……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也完全不想要对小姬生闷气，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所以当你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的讨厌眼神的时候他真的有被刺痛到。
可你什么也不和他说。虽然他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些什么……可他就是没办法说出他关于这些想法。他是一个有点胆小的人，小姬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研磨对喜欢还是很认真的。哪怕淋着雨也要去买期盼已久的游戏卡，哪怕不喜欢堂食也会在不二家的店里吃新出的限量甜品……
对你也是这样。厌烦的时候生气的时候，也有在听你说话，他没有办法每句话都给出回应，但的确是认认真真听完了。不像小姬，很随意，不想晨跑的时候就不去晨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和其他人说笑个不停，有时候放学给他随便留张便条就去和其他同学参加学生会的活动了……
真的有好好的坚持喜欢这种东西吗？
他不是你真正意义上养的猫。你不能在想逗他的时候才来逗他。你不能在心情好的时候就对他好，在心情坏的时候就对他坏。
他是独立的个体，是个人。如果做不到在不想喜欢他的那一天还像平时一样喜欢他，做不到永远用真正的面目来见他，那这种喜欢就会变成很麻烦的事情。
他才……不需要。
心脏钝钝的，有点痛。研磨想，可能是刚才游戏机玩的太久了，所以眼睛有点沙沙的，很不舒服。
不会猝死吧……
“研磨……”黑尾打破房间里的寂静，“其实，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
他挠挠头，说起另一件件事，“就是，你看，平时你在电视上看排球比赛的时候，对那些战术说的井井有条的不是吗？”
“我就想，之前我不是加入了排球部吗？我们缺一个二传……”
“……”
“不是想让研磨加入排球部的意思……！虽然你如果能来我会很高兴啦……呃，就是，最近我们音驹有一场练习赛，但我们部里凑不够人，研磨不是很有天赋吗？……要来吗？二传是不用怎么跑动的位置，只要抬抬手用脑子思考把球传到哪边就好了。”
“……”
“嗯……我记得优姬在学生会负责的这次领域……好像是有关于体育社团的宣传活动！到时候，我们邀请优姬来观战就好了，她妈妈不是二传吗，看到研磨也打二传的位置，大概会很亲切吧？”
“然后，就会和好了啊！化学不是有学吗……？运动之后激素会持续升高一段时间，研磨借着那个什么肾上激素告诉优姬你的想法就好了，没问题的！”
“……”
“二传……真的不用怎么跑动吗？”研磨问。
“真的！研磨看电视上也是吧！他们跑动很少的。”
“……”
那可以考虑一下。研磨想。不是因为心脏太痛了害怕猝死所以想要去和小姬和好，只是因为当一把现实中的指挥官和司令塔法师太有趣了，才会去答应黑尾的邀请的。
“……不过，我没怎么打过比赛。输了别赖我。”
“怎么会！”黑尾兴奋的说，“你能来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