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这么像一个坑呢？”
凌七七环顾这个奇怪的巨大山谷，心中生疑。脚下的黄土地虽是抖坡之势，却十分平缓工整，若不是她修为在身，非同常人，只怕也不会察觉到他们现在是在下坡。
且观地面平整，尽是泥尘土块，没有坑洼之处，也不见石峋，看着不太像自然形成的样子，反而像人或者妖打斗后弄出来的坑。
她仰头观望两旁高山，见它们山尖犹有青翠，只是山腰两侧仿佛被削去一般，平滑的凹陷进去一个球面，露出山石黄泥。
越看越不安。
感觉像是有人生生挖下了中间的山体……
走了许久，天色已变得乌青，是将要下雨的征兆。
不经意间，风卷黄土，薄尘乱飞，渐渐迷了人的眼睛。四野漫漫一片黄，在这变化突兀的荒凉之地中，没有人出声，所有人不自觉地屏气凝神，谨慎前行。
凌七七眼神凝重，直直盯着前方。
不知为何，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这样往前走，好像自投罗网般走进坑底……
忽然，她的手臂被一个温热的东西抓住了。
凌七七心中狂跳，倏然转头！
“……”
看清抓她手的人，她一阵无语又无奈。
跟崇洲下山这么久了，她也感觉到了，别看崇洲平时装得稳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样子，但其实他挺胆小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跑得飞快，要么就不动声色躲她身后。
现在，他感觉到不对，就靠过来紧贴着她，紧紧抓着她手臂，怎么也不放。
凌七七能怎么办？摊上这么个废材道侣，还是前世命定的那种，甩也没法甩，只能赏他一个白眼，随他抓了。
想到当初师尊带他到她面前时，跟她说什么以后要同心修炼，合力对外云云，再想想下山后一路种种，她真想跑到师尊面前狠狠控诉他诈骗！
平时倒还好，也算挺能干的，一遇事就不行，打架全靠她自己，她还得顾着他……
唉，长这么一张俊美至极的脸，怎么就没有一丁点修行的天赋呢？
胡思乱想一阵，不知不觉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前方蒙蒙沙土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鲜艳一抹红色，忽明忽动。
“那是，……什么东西？”
凌七七和小五，一个是宗门中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女，一个是生来妖力强横血脉高贵的冷矜之妖，这故弄玄虚的飞尘还糊不了他们的眼睛，是以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前路诡异出现的红色。
“什么？哪里有什么东西？”女黛好奇心重，听到声音，下意识睁大眼睛去看，下一秒就被土尘吹疼了眼，上蹿下跳地揉眼睛。
这当头，凌七七也分不出心来骂她傻了，一阵狂风吹过，黄沙漫天，他们不得不抬手掩袖，又以灵力遮拦，暂时抵挡扑面的飞尘。
正风狂沙卷之时，蓦然一道柔媚酥骨的女声飘荡在空谷中，百转低吟，在呼呼冷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幽怨哀婉，但人听了却寒毛竖起，只觉毛骨悚然：
“碧血哀哀缘此躯，香魂黯黯永不离……”
在这荒凉的不毛之地中，突然出现一道诡异声音，所有人心慌神凛，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凌七七和小五并排挡在前，崇洲则紧紧攥着凌七七，和女黛一起躲在他俩身后，只剩阿扶站在最后。
他们防备地站在一起，那诡异女声却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灌入他们每个人的耳中，回响不绝：
“痴情总是君语……”
“恨梦不与君遇……”
声音妖魅而又有愁怨，又似含着无限情痴：
“……叶枯复绿，燕散还聚。何日春相续……”
念到“续”字时，慢吟的女声又好似带上了无尽的春思与期待：
“……合柳生欢，满月在水，问君归否……”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风骤然停了。
四野死一般静寂。
凌七七放下衣袖，看清楚的那刻，她愣住了。
前方飘渺的那一抹红色，在扑扑黄土中越见清晰，渐渐显出一道消瘦的人影。
那明显是个女人的身影，正背对他们孤零零地站在前面，看不清脸。只看到她长发如墨，一根红色飘带在发尾末端散漫地系了个结，覆在如血的红裙上。
她凝望前方，似在等人一般，恒久地站立，好像并没有发现她身后的人。
凌七七戒备之下，犹疑地看着这不明人影，悄声问小五：“这，好像是你的同族？”
她闻到了，跟小五完全不同的另一股妖气，不太明显，却无处不在。
小五却说：“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小五一如既往地话少：“她死了。”
“你的意思是……？”
这是一只死了的妖？
怎么可能？
众所周知，妖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死，第一种，妖丹被毁散，妖自然会消亡世间，上天入地再找不出第二个它；第二种，妖丹被抢夺后，没有被毁灭，依然完好无损，但妖体重伤濒危，挺不到修出新的妖丹，便也会死。
死了的妖，还能出现在天地间，除非……
除非这只妖生前十分强大，至少有上万年的修为，且死时执念极为深重，才能在死后留下一道意识，久久不散……
这样强大的妖死在这里，是谁杀了她？
她没有猜错，这里果然是一个坑，是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后被毁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只妖不知何年何月被杀死在这里，因为执念过重，徒留下一抹意识残存世间。而她的执念，或许便是她所吟的诗中，那位让她久等不归的“君”。
“七七，什么意思？妖死了不是会消散么？”崇洲微弯腰凑近她，小声问。
“是啊，七七姐，她怎么还在？”女黛也凑过来。
站在最后面的阿扶虽没有动，但眼睛也看着她。
凌七七：……
她看了眼身旁凝视前方的小五，想到他冷漠地性子，不可能会开口回答。没办法，只好由她悄声跟身后三个脑袋长来只会问“为什么”“怎么办”的人简单解释一下。
“一抹意识？”崇洲听了，长眉一凝，正色问，“七七，有危险么？”
“有危险吗～”女黛眨巴大眼睛，跟在崇洲后面重复一遍。
凌七七：……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啊！这种情况非常稀少的好不好！连书上都很少记有，现实中根本碰不到。
而且，又是风又是沙，还突然念诗吓人，有没有危险还用问？没看旁边这个大冰块一动不动，眼神冷厉直直盯着前方女人的背影？
她懒得说话了，递给崇洲一个眼神，崇洲便明白一般，默默把他手上拿着的剑递过来。
看到这把无名铁剑，她思索一秒，摇头。崇洲就将它收回去，换了她用惯的宗门道剑。
先准备着吧，若是这道意识还如生前那般强大……
凌七七握紧手中剑，肃了神色。
不知何时，萧瑟野风又起，悄无声息吹动，尘土飘扬中，令人胆寒的妩媚女声再次响起，重复低吟：
“碧血哀哀缘此躯，香魂黯黯永不离。
痴情总是君语，恨梦不与君遇。
叶枯复绿，燕散还聚。何日春相续？
合柳生欢，满月在水，问君归否？”
……
一遍遍，百转千回，亘古不息。
“别听！”
“这声音有问题！”
小五和凌七七倏然发声，却早有人遭殃。
凌七七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飘飘忽忽，身形不定：
“归……”
看到崇洲眼神涣散，失魂般往前走，凌七七瞳孔一缩，并指一动，用灵力及时封住他嘴巴。
关键字眼没说完，崇洲控制不住，眼神挣扎，最后眼一闭，晕倒在凌七七怀中。
“崇道长……”女黛眼神惊讶，她自小修有白族心法，凝神定性，向善而分恶，虽不容易被妖魅迷惑，但也不能与正经修士相比。怎么崇道长比她还中招快？
凌七七焦心地半抱起失了意识的崇洲，入手才发觉崇洲这身材看着不壮，居然这么重。她诶诶几声，最后被压得根本抱不住，和崇洲一起一屁股坐倒在黄土中。
手上铁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发出闷响。
但凌七七却没有心思注意，她有点慌张地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崇洲，试探地摇了摇他，喊：“喂？喂？”
正不知所措时，她才发现，那低吟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到了难忘的一幕。
黄尘漫漫，那个女人身上的红裙在风中没有方向地飞舞，看起来格外地伤感无助，风不只眷顾她的纱裙，还卷起她泼墨的长发，卷起她朱红的发带……
在这悲伤的、寂寥的背景中，红衣黑发的她缓缓回头，眼似桃花，面若杏李，只一眼，艳丽勾魂，妩媚夺魄。
满目荒芜，色彩单调，她是此间唯一绝色。
风抚尘笼，她勾人的眼睛穿过风沙，牢牢地锁定在他们身上，神色异常认真地张口，那低吟声复又响起，却只重复最后一句：
“问君归否……”
“君归否……”
“归否……”
“否……”
满山回荡。
那声音由低到高，由期待到失望，渐渐变成凄厉的质问，声声带着愤怒、怨憎与不甘，爱恨纠缠，如此执着：
“归否……归否……”
倏然，她突兀一笑，极致的惊艳后，她眼角蓦地流下两道诡异又恐怖的血泪，使得那张本来妩媚至极的绝美脸庞顿时显得极为可怕！
问君归否？
君不归。
凌七七环顾这个奇怪的巨大山谷，心中生疑。脚下的黄土地虽是抖坡之势，却十分平缓工整，若不是她修为在身，非同常人，只怕也不会察觉到他们现在是在下坡。
且观地面平整，尽是泥尘土块，没有坑洼之处，也不见石峋，看着不太像自然形成的样子，反而像人或者妖打斗后弄出来的坑。
她仰头观望两旁高山，见它们山尖犹有青翠，只是山腰两侧仿佛被削去一般，平滑的凹陷进去一个球面，露出山石黄泥。
越看越不安。
感觉像是有人生生挖下了中间的山体……
走了许久，天色已变得乌青，是将要下雨的征兆。
不经意间，风卷黄土，薄尘乱飞，渐渐迷了人的眼睛。四野漫漫一片黄，在这变化突兀的荒凉之地中，没有人出声，所有人不自觉地屏气凝神，谨慎前行。
凌七七眼神凝重，直直盯着前方。
不知为何，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这样往前走，好像自投罗网般走进坑底……
忽然，她的手臂被一个温热的东西抓住了。
凌七七心中狂跳，倏然转头！
“……”
看清抓她手的人，她一阵无语又无奈。
跟崇洲下山这么久了，她也感觉到了，别看崇洲平时装得稳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样子，但其实他挺胆小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跑得飞快，要么就不动声色躲她身后。
现在，他感觉到不对，就靠过来紧贴着她，紧紧抓着她手臂，怎么也不放。
凌七七能怎么办？摊上这么个废材道侣，还是前世命定的那种，甩也没法甩，只能赏他一个白眼，随他抓了。
想到当初师尊带他到她面前时，跟她说什么以后要同心修炼，合力对外云云，再想想下山后一路种种，她真想跑到师尊面前狠狠控诉他诈骗！
平时倒还好，也算挺能干的，一遇事就不行，打架全靠她自己，她还得顾着他……
唉，长这么一张俊美至极的脸，怎么就没有一丁点修行的天赋呢？
胡思乱想一阵，不知不觉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前方蒙蒙沙土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鲜艳一抹红色，忽明忽动。
“那是，……什么东西？”
凌七七和小五，一个是宗门中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女，一个是生来妖力强横血脉高贵的冷矜之妖，这故弄玄虚的飞尘还糊不了他们的眼睛，是以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前路诡异出现的红色。
“什么？哪里有什么东西？”女黛好奇心重，听到声音，下意识睁大眼睛去看，下一秒就被土尘吹疼了眼，上蹿下跳地揉眼睛。
这当头，凌七七也分不出心来骂她傻了，一阵狂风吹过，黄沙漫天，他们不得不抬手掩袖，又以灵力遮拦，暂时抵挡扑面的飞尘。
正风狂沙卷之时，蓦然一道柔媚酥骨的女声飘荡在空谷中，百转低吟，在呼呼冷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幽怨哀婉，但人听了却寒毛竖起，只觉毛骨悚然：
“碧血哀哀缘此躯，香魂黯黯永不离……”
在这荒凉的不毛之地中，突然出现一道诡异声音，所有人心慌神凛，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凌七七和小五并排挡在前，崇洲则紧紧攥着凌七七，和女黛一起躲在他俩身后，只剩阿扶站在最后。
他们防备地站在一起，那诡异女声却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灌入他们每个人的耳中，回响不绝：
“痴情总是君语……”
“恨梦不与君遇……”
声音妖魅而又有愁怨，又似含着无限情痴：
“……叶枯复绿，燕散还聚。何日春相续……”
念到“续”字时，慢吟的女声又好似带上了无尽的春思与期待：
“……合柳生欢，满月在水，问君归否……”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风骤然停了。
四野死一般静寂。
凌七七放下衣袖，看清楚的那刻，她愣住了。
前方飘渺的那一抹红色，在扑扑黄土中越见清晰，渐渐显出一道消瘦的人影。
那明显是个女人的身影，正背对他们孤零零地站在前面，看不清脸。只看到她长发如墨，一根红色飘带在发尾末端散漫地系了个结，覆在如血的红裙上。
她凝望前方，似在等人一般，恒久地站立，好像并没有发现她身后的人。
凌七七戒备之下，犹疑地看着这不明人影，悄声问小五：“这，好像是你的同族？”
她闻到了，跟小五完全不同的另一股妖气，不太明显，却无处不在。
小五却说：“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小五一如既往地话少：“她死了。”
“你的意思是……？”
这是一只死了的妖？
怎么可能？
众所周知，妖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死，第一种，妖丹被毁散，妖自然会消亡世间，上天入地再找不出第二个它；第二种，妖丹被抢夺后，没有被毁灭，依然完好无损，但妖体重伤濒危，挺不到修出新的妖丹，便也会死。
死了的妖，还能出现在天地间，除非……
除非这只妖生前十分强大，至少有上万年的修为，且死时执念极为深重，才能在死后留下一道意识，久久不散……
这样强大的妖死在这里，是谁杀了她？
她没有猜错，这里果然是一个坑，是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后被毁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只妖不知何年何月被杀死在这里，因为执念过重，徒留下一抹意识残存世间。而她的执念，或许便是她所吟的诗中，那位让她久等不归的“君”。
“七七，什么意思？妖死了不是会消散么？”崇洲微弯腰凑近她，小声问。
“是啊，七七姐，她怎么还在？”女黛也凑过来。
站在最后面的阿扶虽没有动，但眼睛也看着她。
凌七七：……
她看了眼身旁凝视前方的小五，想到他冷漠地性子，不可能会开口回答。没办法，只好由她悄声跟身后三个脑袋长来只会问“为什么”“怎么办”的人简单解释一下。
“一抹意识？”崇洲听了，长眉一凝，正色问，“七七，有危险么？”
“有危险吗～”女黛眨巴大眼睛，跟在崇洲后面重复一遍。
凌七七：……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啊！这种情况非常稀少的好不好！连书上都很少记有，现实中根本碰不到。
而且，又是风又是沙，还突然念诗吓人，有没有危险还用问？没看旁边这个大冰块一动不动，眼神冷厉直直盯着前方女人的背影？
她懒得说话了，递给崇洲一个眼神，崇洲便明白一般，默默把他手上拿着的剑递过来。
看到这把无名铁剑，她思索一秒，摇头。崇洲就将它收回去，换了她用惯的宗门道剑。
先准备着吧，若是这道意识还如生前那般强大……
凌七七握紧手中剑，肃了神色。
不知何时，萧瑟野风又起，悄无声息吹动，尘土飘扬中，令人胆寒的妩媚女声再次响起，重复低吟：
“碧血哀哀缘此躯，香魂黯黯永不离。
痴情总是君语，恨梦不与君遇。
叶枯复绿，燕散还聚。何日春相续？
合柳生欢，满月在水，问君归否？”
……
一遍遍，百转千回，亘古不息。
“别听！”
“这声音有问题！”
小五和凌七七倏然发声，却早有人遭殃。
凌七七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飘飘忽忽，身形不定：
“归……”
看到崇洲眼神涣散，失魂般往前走，凌七七瞳孔一缩，并指一动，用灵力及时封住他嘴巴。
关键字眼没说完，崇洲控制不住，眼神挣扎，最后眼一闭，晕倒在凌七七怀中。
“崇道长……”女黛眼神惊讶，她自小修有白族心法，凝神定性，向善而分恶，虽不容易被妖魅迷惑，但也不能与正经修士相比。怎么崇道长比她还中招快？
凌七七焦心地半抱起失了意识的崇洲，入手才发觉崇洲这身材看着不壮，居然这么重。她诶诶几声，最后被压得根本抱不住，和崇洲一起一屁股坐倒在黄土中。
手上铁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发出闷响。
但凌七七却没有心思注意，她有点慌张地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崇洲，试探地摇了摇他，喊：“喂？喂？”
正不知所措时，她才发现，那低吟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到了难忘的一幕。
黄尘漫漫，那个女人身上的红裙在风中没有方向地飞舞，看起来格外地伤感无助，风不只眷顾她的纱裙，还卷起她泼墨的长发，卷起她朱红的发带……
在这悲伤的、寂寥的背景中，红衣黑发的她缓缓回头，眼似桃花，面若杏李，只一眼，艳丽勾魂，妩媚夺魄。
满目荒芜，色彩单调，她是此间唯一绝色。
风抚尘笼，她勾人的眼睛穿过风沙，牢牢地锁定在他们身上，神色异常认真地张口，那低吟声复又响起，却只重复最后一句：
“问君归否……”
“君归否……”
“归否……”
“否……”
满山回荡。
那声音由低到高，由期待到失望，渐渐变成凄厉的质问，声声带着愤怒、怨憎与不甘，爱恨纠缠，如此执着：
“归否……归否……”
倏然，她突兀一笑，极致的惊艳后，她眼角蓦地流下两道诡异又恐怖的血泪，使得那张本来妩媚至极的绝美脸庞顿时显得极为可怕！
问君归否？
君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