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姜离看着手里的白玉簪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何尝又不是为了你,至少我可以欺骗自己要为你活。

    袁姜离默默看着窗外的月色,手中紧握着白玉簪,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姜离摇摇头,不想再想下去,起身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入睡。

    第二日清晨,她起身梳洗完毕,准备早朝,结果却听飓风说梁王一夜未眠,如今还在宫中等候。

    袁姜离微愣,梁王怎么会在宫中等候?她有些疑惑。

    飓风道:“听说是请求皇上割让土地,就像当年先帝割帝求和。”

    袁姜离微愣,他怎么会提到先帝割帝求和?难道梁王是想要效仿当年先帝割地求和

    袁姜离怒道:“割让土地,如同当年先帝割地求和,他怎么还好意思提这件事?”

    飓风:“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如今梁王就跪在宫中,不知皇上如何决断。”

    袁姜离转身离开大殿,去往御书房,她倒是要看看梁王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来到御书房,只见梁王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见袁姜离进来,抬头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袁姜离冷冷开口:“梁王此前来见陛下,是为了国事还是私事?”

    梁王不卑不亢:“自当是国事,如今北堰战乱我又有心同陛下私谈私事,大宛人都要攻打到家门口了,割地求和,又有什么不对?不知郡主为何一直加以阻拦?”

    袁姜离冷笑:“当年先帝割地求和,引得外族入侵,尸横遍野,国破家亡,如今梁王竟然还想效仿?”

    他看着袁姜离厉声道:“你可知北堰兵力已不如三年前?现在大宛铁骑有二十万,中晋十二万,还有新征的兵,我们此时不割地求和,请问郡主还可以有什么办法?”

    袁姜离咬牙切齿道:“当年外族入侵,先帝割地求和,后来大宛人卷土重来,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如今又要效仿,不知陛下怎么想?”

    梁王怒道:“袁姜离你不要一意孤行,只要将你三年前收复的平山,和名都割让给大宛和中晋,方可保我北堰安危。”

    孝文帝开口道:“昭依,梁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若能割地求和换北堰安危,也不是不能一试。”

    孝文帝面色苍白,他知道梁王所言非虚,大宛铁骑实力雄厚,更何况还有二十万兵力,若不割地求和,北堰定会覆灭。

    袁姜离怒道:“陛下若是想要割地求和,臣等无话可说,但请陛下想想,若是割地求和,往后北堰再无宁日,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这样做,值得吗?”

    孝文帝沉默不语,脸色苍白,眼底满是愧疚,他知道袁姜离所说句句属实。

    梁王面色铁青:“郡主难道要看大宛攻破离京吗?此时除了割地别无其他办法。”

    袁姜离对着梁王一笑,平静道:“中晋此前还和我军联手击退大宛,按照他们的兵力攻破青州易如反掌,可知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梁王紧紧盯着袁姜离,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神情变化:“那你倒说说为何?”

    “大宛在等,在耗我们的兵马未动粮草,青州为北堰守住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他们执意攻打必势和我北堰鱼死网破,可为何中晋迟迟没有动静?无非是等坐收渔翁之利,若此时割地,梁王你猜猜是大宛人会不会先攻离京?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活着?”

    梁王面色骤变。

    袁姜离冷声道:“梁王还不明白吗?北堰如今只是个小国,对于大国来说不过弹丸之地,他们想要灭掉北堰轻而易举,若是割地,就是把自己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孝文帝愧疚道:“郡主所言不错,若是真的割地求和,中晋必定会坐收渔翁之利,北堰不保,百姓受苦,于百姓来说,确实得不偿失。”

    孝文帝叹气:“我北堰承先祖遗愿,励精图治,为百姓谋福祉,如今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怎舍得将北堰拱手让人?”说完,就踏出了御书房的门。

    待孝文帝走远后,梁王冷声继续质问道:“郡主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国破了,敌军会不会先抓走皇后娘娘去享乐?”

    袁姜离听到这话,心底一惊,她知道梁王并非危言耸听,只要自己死了,阿姐就会被敌军抓走,成为他们享乐工具。

    袁姜离冷声道:“梁王这是在威胁我?若您有本事,不如替我想出全的法子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梁王跪在原地,沉默不语。

    在她走后,梁王跪在原地很久,望着袁姜离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人上前,扶起梁王。

    梁王沉声道:“有袁姜离这个绊脚石,要想让皇帝割地,简直是难上加难。”

    那人开口:“我们的探子来禀报说,郡主这些时日总会停留在城中医馆。”

    梁王低声道:“她停留医馆作甚?莫不成是......”

    梁王眯起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最近袁姜离有和什么人联系过?可让她的心腹去过汝南城或中晋?”

    那人摇头,回道:“没有,郡主的心腹没出过离京,梁王依小的看来,这其中会不会必有诈。”

    那人继续说道:“梁王走后,小的便一直密切关注着城中医馆。”

    梁王沉声道:“再找些人盯紧她,若有异常,立刻禀报我,按计划进行,调兵进宫以保护名义扣押袁午幼。袁姜离的兵很多斗死在了青州外围,她身边除了飓风,没多少人可用。”

    那人拱手道:“是,小的这就去办。小的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能派出的暗卫都派出去了,皇上那边暂时不会察觉。”

    到了地方后,飓风掀开车帘,发现袁姜离闭着眼睛,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飓风不忍心吵醒她,又轻轻的放下车帘。

    不久后,车夫停下马车,她伸手掀开车帘,袁姜离睁开眼睛,从马车上走下来。

    望雀楼的侍女,极其有眼神地为袁姜离带路。

    将人引进雅间后,婢女立刻恭敬道:“郡主这些日子医馆附近的暗卫变多了,有些,还想去医馆套话。”

    袁姜离闭目养神,平静道:“不必理会,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婢女恭敬应声后,转身离开,带上房门。

    袁姜离又开口:“飓风同我出去走走吧,马车上颠簸,坐久了有些闷。”

    袁姜离沉默不语,飓风也不敢多问,只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离京的东街走去。

    飓风担忧道:“郡主是为何事烦心?”

    袁姜离神色淡然:“我能有什么烦心事?不过是梁王想割地求和一事。”

    飓风低声道:“中晋要是大宛交锋,我们些许还能拖延,梁王为何要在这时割地求和?”

    袁姜离淡淡道:“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他的利益,三月前中晋太子领兵直攻三元川,大宛直接围将人堵在青州外围,大宛二十万,中晋十二万,都围在青州,而我的兵只剩下六万。”

    飓风沉声道:“这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役,况且青州城外又是沼泽,根本无法做到全面支援,青州主将又不会领兵打仗,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大宛灭掉。”

    袁姜离叹气:“青州若是守不住,离京也别想独活。

    飓风愤愤不平:“这种时候,割地求和简直是愚蠢至极。”

    袁姜离默不作声。

    飓风低声道:“郡主为何不以身诱温且臣现身,他对郡主情深意重,说不定会带领汝南城的兵击退大宛,保青州平安。”

    袁姜离轻笑道:“三年前我利用他的事太多了,他又怎么会原谅我,出兵帮我?换作是我,也不愿的。”

    飓风继续道:“可是郡主,如今三军对垒,大宛和中晋谁也不肯先出兵,梁王如今想割地,无非是在城破前留个好照头.......”

    “梁王见不得我身居高位把控权利,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三年他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严重些,想利用我啊姐和我鱼死网破,城门破了那天至少也有个挡箭牌。”袁姜离神情微妙了一下,继而道:“而我,只有一次机会能救下他们母女二人。”

    飓风担忧道:“郡主这是想孤身前往青州?”

    袁姜离看着飓风意味不明道:“我这具身体那会有精力一人独去?这次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飓风压低声音:“郡主的意思是......”

    袁姜离笑道:“我将啊姐和她女儿托付给你,会想办法让她们离京,你将阿姐送去凌家庄避难,那个时候我已无后顾之忧,我会用所有的兵力和我的命来阻挡大宛与中晋。”

    飓风压低声音:“郡主这是要用你的命去换北堰百姓平安?”

    袁姜离眼中有些痛苦,苦笑道:“飓风眼下我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飓风瞬间红了眼眶:“郡主,飓风愿意用这条性命来换您活着回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袁姜离一怔,避而不答:“飓风我很久没有尝过北街的桃花酥了,陪我去尝尝可好?”

    只有飓风知道,每当袁姜离去了北街桃花酥的铺子总会停留许久,买了一大堆糕点,却未曾入口,也只是说一句,他爱吃的。

    袁姜离带着飓风走向北街,一路上眼神复杂,飓风也看得出来,郡主是有心事的。

    袁姜离刚到北街的铺子,便看见男子抱着桃花酥仔细品尝模样,那眼睛七分像温且臣的,她恍惚一瞬间。

    两人在铺子里坐了许久,飓风看到袁姜离手中的糕点都凉了,也不动筷子,反而有些心疼起郡主来。

    许音婉开口道:“郡主喜欢这个男子?若是喜欢就收回你府中做男宠如何?”

    袁姜离给了个眼色飓风,那男子被飓风打的直不起腰,许音婉弄不懂她的喜怒无常。

    袁姜离冷声道:“梁王妃如此闲,不如多给你家王爷纳几名妾,而不是在这揣测我的心思。”

    许音宛冷笑道:“我只是看郡主相思一人,特地多处打听过让你相思的人长什么样,如今我为你寻的个七分像的,怎么如此不领情?”

    袁姜离吃了几块糕点,面无表情,眼神有些悲伤,像是被说中心事,更像是被魇住了,想不通一般。

    许音婉继续道:“郡主别恼,我为你寻了两人样貌都与温且臣相似,若是你喜欢,定会愿意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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