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华姐弟俩缓步走在园子内，二人闲聊几句家常，避开了朝堂上政事。
“皇姐近年来身子骨弱了不少。”
纪灵淮看着纪灵华肩上的披风，关怀道：“我记得皇姐以前不怕冷，大冬天尚且穿件单衣在外面走。”
纪灵华走累了，找了个凉亭，捡了个凳子坐下，人上了年纪都是这样。
“皇姐风华正茂，何言老字呢？”
纪灵华笑笑，并未接话。
纪灵淮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纪灵华，按理说，纪灵华权势已达巅峰，本该意气风发，但是也不知是国事过于繁重还是怎的，纪灵华越发疲惫，好似精力已经在这十年用完了。比之同龄人，看着确实苍老很多，不是外貌，而是气质抑或是心。
“皇姐，你……”
似乎是预料到纪灵谁要说什么，纪灵华冲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
她知道纪灵淮此行的目的，也知道纪灵淮背后所做的事情，也就不再兜圈子，直言道
：“小汤圆，你们都长大了，皇姐也没法像小时候一样护着你们，你们做错了事，也不会有人冲出来包庇你们了，我只希望你们都记得，我们始终是亲人。”
纪灵淮顿了顿，“小汤圆”称呼太久远了，除了他母妃，只有纪灵华这么叫他。
“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过去十年，我疏于照顾你，失了做长姐的责任，现在也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给自己留个除夕与自己一同守岁的血亲。”
纪灵淮猛地抬头，但对上纪灵华双眼的瞬间，他的心又平静下来了。他这些年的动作未必瞒得过纪灵华，甚至于他背后的势力说不准也有受了纪灵华的命令而归顺于他的，他倒是不害怕，纪灵华忠于的是这个国家，这点他看得清楚，因此知晓纪灵华不会无条件站在纪灵盛那边。
但是，他也没办法断定纪灵华会选择他。虽然纪灵盛能力不济，可是说不准纪灵华会强迫纪灵盛早早诞下后代，抱着幼帝继续掌管朝政。抑或，纪灵华自己踏上那个位置。
他来之前是抱着试探的想法，担心纪灵华会阻拦，但现在看来，或许她选择，出京便是她的看法。
纪灵淮站在原地，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只道了一句“是。”
纪灵华笑了笑，起身“好了，去休息吧，给你的房间还留着呢，里面的陈设都没动。”
纪灵淮告退后，转身沿着记忆中的路回房间.
皇姐是个念旧之人，可以念旧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纪灵华冲一处阴影道：“出来吧，在那蹲着做什么。”
海音从石头后站起身，走到纪灵华身侧。
“你的两个弟弟要打起来了吗？”
听得这么直白的话，纪灵华揉了揉眉心。
“是啊，两个不省心的浑小子。”
海音认真道：“我的族人也会因为领地打起来。这都是正常的事情，证明自己比他更强，应该拥有更多更好的领土。”
纪灵华噎了一下，浅笑不语。
“明日带你出去走走。闷着这么久，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一辆马车行走在山林间，马车行得慢，但车上的二人不着急赶路，也没有在意。
纪灵华本想骑马，但海音着实不便上马，他不愿意让纪灵华抱着，说是有伤自己为鲛的尊严，纪灵华啼笑皆非，带着他上了马车。
路过一处瀑布，纪灵华拉了手中的缰绳，和身侧人，哦不，鲛下了车，瀑布不大，但环境足够清幽，纪灵华看了半晌，对一旁玩水的小鲛人道：“海边的海浪有多高？”
提起海，小鲛人眼睛亮了亮。
“很高，比房子还高，每当有浪时，我们就会在浪中穿行。”
他话头起了就没停，不停地说着，“晚上的时候，我们会坐在崖边，看着月亮唱歌。每年特定的时候，我们还会聚集在一起，认识族群新来的成员。我们鲛人较为孤僻，也只有那一段时间会聚集在一起。”
纪灵华坐在一旁的岩石上，耐心地听着。
在人前，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发号施令的一方，唯独在这小鲛人面前，她是倾听的一方。
两人并不长留于此，而是边走边聊，大部分时间都是海音在兴奋地叙说，而纪灵华在一侧听着，偶尔应和两句。
走着走着，纪灵华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沉的，乌云重得好似要垂下来。
就在她正想着是找个地方避雨还是返回马车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座楼，这楼来得突然，毕竟没有哪个做生意的会把铺子开到深山老林内。
纪灵华有些疑心是不是误入当地匪帮的聚集地了，但思量片刻，她还是带着海音上前了。
待她走近了看，楼上题了几字一山海茶楼。
虽说有个正经名字，可这里还是看上去着实像一个用来打劫的黑店。
纪灵华入内后扫了一眼店里陈设，店面不大，布置极为简单，胜在十分干净。
柜台处倚着一个男子，穿着一袭青衣，散着头发，懒洋洋地拨着算盘，这般懒散地动
由他做出来也带了几分风流，好似他不是在一家疑似黑店的茶楼里拨算盘，而是在众宾齐聚的宴席上挥墨。
看见来了人，这男子也只是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在海音身上顿了顿，随后又把目光放回这算盘上。
“客官来点什么。”
声音也是懒洋洋的，胜在音色好听，怠慢的态度也被这音色填平了。
但看着这目空一切的做派，纪灵华也能明白这店里这般冷清的原因之一。
对这态度，她也不生气。一部分是因着这男子感觉是个人物，对于有才之人，她总是带着几分欣赏，容忍他们的不羁之处。
正当她想要开口询问时，一道女声自内室传来。
“来客人了？”
纪灵华循声望去，声音的源头处站着一个女子，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看着年岁不大，但
身上却有着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矛盾却又有奇妙的和谐。
“你好，欢迎来到山海茶楼。”
“皇姐近年来身子骨弱了不少。”
纪灵淮看着纪灵华肩上的披风，关怀道：“我记得皇姐以前不怕冷，大冬天尚且穿件单衣在外面走。”
纪灵华走累了，找了个凉亭，捡了个凳子坐下，人上了年纪都是这样。
“皇姐风华正茂，何言老字呢？”
纪灵华笑笑，并未接话。
纪灵淮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纪灵华，按理说，纪灵华权势已达巅峰，本该意气风发，但是也不知是国事过于繁重还是怎的，纪灵华越发疲惫，好似精力已经在这十年用完了。比之同龄人，看着确实苍老很多，不是外貌，而是气质抑或是心。
“皇姐，你……”
似乎是预料到纪灵谁要说什么，纪灵华冲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
她知道纪灵淮此行的目的，也知道纪灵淮背后所做的事情，也就不再兜圈子，直言道
：“小汤圆，你们都长大了，皇姐也没法像小时候一样护着你们，你们做错了事，也不会有人冲出来包庇你们了，我只希望你们都记得，我们始终是亲人。”
纪灵淮顿了顿，“小汤圆”称呼太久远了，除了他母妃，只有纪灵华这么叫他。
“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过去十年，我疏于照顾你，失了做长姐的责任，现在也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给自己留个除夕与自己一同守岁的血亲。”
纪灵淮猛地抬头，但对上纪灵华双眼的瞬间，他的心又平静下来了。他这些年的动作未必瞒得过纪灵华，甚至于他背后的势力说不准也有受了纪灵华的命令而归顺于他的，他倒是不害怕，纪灵华忠于的是这个国家，这点他看得清楚，因此知晓纪灵华不会无条件站在纪灵盛那边。
但是，他也没办法断定纪灵华会选择他。虽然纪灵盛能力不济，可是说不准纪灵华会强迫纪灵盛早早诞下后代，抱着幼帝继续掌管朝政。抑或，纪灵华自己踏上那个位置。
他来之前是抱着试探的想法，担心纪灵华会阻拦，但现在看来，或许她选择，出京便是她的看法。
纪灵淮站在原地，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只道了一句“是。”
纪灵华笑了笑，起身“好了，去休息吧，给你的房间还留着呢，里面的陈设都没动。”
纪灵淮告退后，转身沿着记忆中的路回房间.
皇姐是个念旧之人，可以念旧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纪灵华冲一处阴影道：“出来吧，在那蹲着做什么。”
海音从石头后站起身，走到纪灵华身侧。
“你的两个弟弟要打起来了吗？”
听得这么直白的话，纪灵华揉了揉眉心。
“是啊，两个不省心的浑小子。”
海音认真道：“我的族人也会因为领地打起来。这都是正常的事情，证明自己比他更强，应该拥有更多更好的领土。”
纪灵华噎了一下，浅笑不语。
“明日带你出去走走。闷着这么久，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一辆马车行走在山林间，马车行得慢，但车上的二人不着急赶路，也没有在意。
纪灵华本想骑马，但海音着实不便上马，他不愿意让纪灵华抱着，说是有伤自己为鲛的尊严，纪灵华啼笑皆非，带着他上了马车。
路过一处瀑布，纪灵华拉了手中的缰绳，和身侧人，哦不，鲛下了车，瀑布不大，但环境足够清幽，纪灵华看了半晌，对一旁玩水的小鲛人道：“海边的海浪有多高？”
提起海，小鲛人眼睛亮了亮。
“很高，比房子还高，每当有浪时，我们就会在浪中穿行。”
他话头起了就没停，不停地说着，“晚上的时候，我们会坐在崖边，看着月亮唱歌。每年特定的时候，我们还会聚集在一起，认识族群新来的成员。我们鲛人较为孤僻，也只有那一段时间会聚集在一起。”
纪灵华坐在一旁的岩石上，耐心地听着。
在人前，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发号施令的一方，唯独在这小鲛人面前，她是倾听的一方。
两人并不长留于此，而是边走边聊，大部分时间都是海音在兴奋地叙说，而纪灵华在一侧听着，偶尔应和两句。
走着走着，纪灵华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沉的，乌云重得好似要垂下来。
就在她正想着是找个地方避雨还是返回马车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座楼，这楼来得突然，毕竟没有哪个做生意的会把铺子开到深山老林内。
纪灵华有些疑心是不是误入当地匪帮的聚集地了，但思量片刻，她还是带着海音上前了。
待她走近了看，楼上题了几字一山海茶楼。
虽说有个正经名字，可这里还是看上去着实像一个用来打劫的黑店。
纪灵华入内后扫了一眼店里陈设，店面不大，布置极为简单，胜在十分干净。
柜台处倚着一个男子，穿着一袭青衣，散着头发，懒洋洋地拨着算盘，这般懒散地动
由他做出来也带了几分风流，好似他不是在一家疑似黑店的茶楼里拨算盘，而是在众宾齐聚的宴席上挥墨。
看见来了人，这男子也只是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在海音身上顿了顿，随后又把目光放回这算盘上。
“客官来点什么。”
声音也是懒洋洋的，胜在音色好听，怠慢的态度也被这音色填平了。
但看着这目空一切的做派，纪灵华也能明白这店里这般冷清的原因之一。
对这态度，她也不生气。一部分是因着这男子感觉是个人物，对于有才之人，她总是带着几分欣赏，容忍他们的不羁之处。
正当她想要开口询问时，一道女声自内室传来。
“来客人了？”
纪灵华循声望去，声音的源头处站着一个女子，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看着年岁不大，但
身上却有着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矛盾却又有奇妙的和谐。
“你好，欢迎来到山海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