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倒霉了呢。”

    晨间微光敞室,气氛轻而活洒。

    实话说,大家心情皆不错。

    史莱克以及四元素学院入列预选赛前五,接下来便是晋级赛。

    各院积分一经比对,不难算出他们今日的对手。

    “天水是老牌战队,先前赢过炽火学院,实力不可小觑。”栗色发尾的青年侃侃,停顿间有人接着问。

    “听说,天水学院都是女孩子,”泰隆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这怎么打。”

    “”,秦明耐心道,“别小看她们。”

    ……

    “要是以为这群女孩子好欺负,就大错特错了。”满席观众,神风的选手老神在在当看客,风笑天面罩扯下一半,站在青黑色调一众少年间,“想当初,我也只能勉强用风将她们吹下去。”

    他看了看。

    史莱克能在水冰儿如此控场下,坚持还手,已是不易了。

    台上。

    蓝银草藤蜿蜒,冰霜寸寸冻结。

    “冰封”之下,他们这方无疑是受制于人的。

    尤其,身于冰场,魂力备受削减。

    绛珠的治愈法阵险些不稳。

    队形中央的短发少年正欲出手,而后有数道破空音,翼然还洒。

    唐三这便知晓没事。

    一番零星箭雨,银色身影停落下来,冰雪覆台也无碍,反倒玉渍漓成,环簇于他。

    附庸皆风雅。

    六支寒玉箭矢分携在几人脚下,与“冰封”相抵,化解招数。

    水冰儿略一锁眉。

    “确有看头,”雪夜入座观摩,“朕对他有印象,炽火学院的攻击似乎由他不起作用。”

    “都是冰属性,也不知这场会如何。”

    宁风致但笑不语,左侧忝席的萨拉斯敲打着扶手,或有考虑。

    ……

    史莱克未上场的几人,见云咫动作,具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奥斯卡替他们捏了把汗,“戴老大都能被她第一魂技冻住。”

    “水冰儿对冰的控制不一般,”大师也围观,“小三这次,怕是遇到对手了。”

    宁荣荣看局势缓解,担心落了地,“话说,云咫赛前特意提了一嘴。”

    “还真给说中了。”马红俊举手附和,又有点不忿,“那他也不用管我叫‘自不量力’嘛,”

    他颇不服气,眼前也不得不信,“……凝水飞鸾,昂,好像确实七七八八吧。”

    凌依听得一人一句,微摇了摇头,眸光未挪。

    云咫这一上台,料想不会轻松。

    箭唳清鸣,雪色晶莹,亦掺杂纷乱攻击,两方人马各自交手,有来有往。

    譬如,蓝银草不时缠绕干扰,为队友架桥掩护,另一面,冰冻成棱,也在阻挡他们。

    某一刻。

    气温骤降。

    云咫眉目微掀,注意到琼台上积蓄的变化。

    不仅史莱克的几人手脚感到僵硬,观席宾客也不觉叫冷。

    飞雪竞至。

    唐三心道不好。

    水冰儿呵声,“控者,引势待发,视野中若有了焦点,自然就有了盲区。”

    “唐三,你还是大意了。”

    水月儿的技能发动之时,气流涌寒,盘桓整个赛道,斗魂场的人也启用保护罩,雾凇沆砀,景观依稀。

    怎么办。

    他会怎么做,云咫朝前望了眼,犹罹凝寒,少年银发渟渟,闲庭信步般,冷白指骨轻轻搭着弓弦,微有停滞。

    要不要帮他。

    唐三办法未穷,那枚黑色万年魂环光芒乍然,蓝银囚笼缔结,如闻迅雷,桎住对面四人。

    “沐白,白虎流星雨。”

    苍明拳影,势同流星,轰击在四方,连带漆红色的藤,将她们毫不客气地掀飞。

    无不哗然。

    有叫好声,“这法子,奇哉妙哉。”

    有惊叹,“反应着实厉害。”

    有漂移不定的话,“到底谁会赢?”

    云咫松散些许,旋即又半搭拍子,配合的几箭,毫厘不差地拦下四处蔓延的冰封。

    霜玉曳地,寒色倏凝而不前。

    天水学院仍在蓄力。

    他觉察时皱了下眉。

    蓝银囚笼被挣开了。

    飞雪厚重,那对姊妹背对而站。

    “天水学院藏了这么久的武魂融合技,终于使出来了。”火无双佩服强大的手段,言语间料得史莱克赢不了。

    罩壁霜雪遍痕,模糊景象,凌依再看时,就只余他长弓一点淬洗的翎光。

    雨雪迷乱,因而白霾中,它分明无瑕。

    她想。

    他起码,不会跌自己的脸面。

    应当能破。

    两个魂宗的武魂融合技并不好捱,密密麻麻的寒霜刃影不停歇地袭卷,哪怕被蓝银囚笼挡掉,碎散,也赋赠岁寒,束手束脚。

    霜白落在身上,魂力不断耗减。

    唐三堪堪用蓝银草,虬劲甩却一片攻击,然不能一直这般,再拖下去,队友也会支撑不了。

    方寸之地,亦成枯寒。

    势态僵持间,水冰儿与水月儿的融合技施展后半段,淩淩冰锥沿序拢回,一圈复一圈环绕,盘桓的景致中,有禽鸣隐见。

    “冰雪飘零、冰凤凰。”

    到了寒意最为深浓之时。

    他们也终归明白,在云咫这里值得一提的事物,跟胖子的武魂不相上下,原来对手,拥有顶级兽武魂。

    她们的威力只怕不亚于一名魂帝。

    女牀山有鸟,状如翟而五彩文,名曰鸾。

    “鸾者,属类凤皇。你故意不说明白,”凌依悄声问过他,眸光滢滢,满盛欲言又止,“就算有心磨他们的本事,也……别让自己受伤。”

    是吧。

    除了他这个通过故人关联,而晓得的,还是卿有见识。

    他应了声,又浅浅凑近。

    “好在,有我们魂导师。”

    “与我想到一处呢。”

    ……

    唐三准备如何破解。

    第二武魂吗。

    云咫朝成形的凤鸟看去,略一抬眸,驳杂的冰雪实力瞧得清晰。

    若教他来,定然是硬碰硬,以战止戈的打法。

    将她们的魂技碎了。

    少年身影渟浄,本欲等着,待这群人黔驴技穷,他也就拦上一拦,潦草收个尾。

    还没有。

    凝寒间,诸人所受影响已不小,治愈权杖还余一点稀薄的光,七人阵型动了动,四前三后,戴沐白、唐三、泰隆以及,虞莺。

    “第三魂技,鱼丽之阵。”

    白鳍牙鱼在数层浪影堆迭下,涤荡升平。

    采腾鼎彝,连濠密布。

    遂同几人的支持,这种弥缝阙漏的防御稳稳当当地抗了……三秒。

    “所有人,退后。”唐□□而跨了一步。

    金雷气泽暗涌暗聚。

    见过一次的事物,况且不凡,凌依著有印象,便也知晓。

    这不是它出现的好时机。

    她眉眼轻颦,不知不觉中,亦熟络起来纯属于武魂的对峙。

    那种,武魂威灵并所有之人的比拼。

    与魂导师的切磋亦异曲同工之点。

    你领悟到多少,胜算可几分。

    一重罩障,隔绝里外。

    少女皓齿明眸,纤秾烟雨色,仿佛窥见结果。

    ……

    她们的武魂融合技酝出最强的一击,凤鸣于澶澶冰雪,扬展霜翅,俯唳而下。

    容华尾羽停萍半空。

    为另一道极清冽的气劲制约了。

    唐三到底敛收左手的动作,紫极魔瞳本在找其破绽,不禁扭头,半丈的距离,看向横弓牵掣住一切的人。

    “怎会?”水月儿面色大惊,“这不可能,阿姊。”

    水冰儿一言未出,双掌蓄力一压,到了这一步,罢休不得。

    冰凤凰浑身荡起浓重的霜气,刺骨寒滨,直直铺袭。

    离近的人,也要被这般力量冻成冰雕。

    唐三接连体内运转两遍玄天功,才情况尚好,其余几人皆由戴沐白的白虎护身罩遮挡,他活络着僵节,目光仰前。

    银发少年身影稳若,漫天飞雪不妨他一分,他就骛然在曚昧冷雾中,握着翎弓,积石如玉,不见丝毫动容。

    似乎再寒再幽的物候,也会为他的嶙峋骨气所折。

    或者,他应该是倨傲的。

    但没有。

    一片瞳昽间,唯他不染。

    尽管天水姐妹的强大技能,浩渺的魂力连同冰雪飘零,抨于弓身,意图掀开他,也办不到。

    云咫全然包揽攻击,紊乱的风雪渐次归寂,貌似平衡,冰鸾难过,他亦脱不开身。

    对面在施压,他也暗自攒招。

    “喂,”刚好唐三在旁边,他好整以暇,嗓音干净,“可别告诉我,除了那柄锤子,你没法子对付。”

    “……有。”短发少年眼眸蕴紫,不疾不徐道,“额心,它的薄弱处。”

    “行。”他应了一句。

    “借点魂力。”

    一面是雾霭沉沉,一面是清雪湔湔,几乎无人敢敲定输赢。

    云咫轻轻勾了勾唇。

    薄透的雪旋舞与他,无痕流转,琼白的魄力无声涌流。

    如若对方还只将他当个平平魂尊……

    少年寡淡地撩了下眼皮,皙玉指骨渐然搭弦,烟寒云冷,月色蒙胧。

    第二魂环、第三魂环一并昭昭。

    而这一箭。

    淬成,露锋。

    径去凤首。

    直待飞雪四散,群众叹观。

    ……

    云咫绕过廊道,是想回房歇晌。

    消耗确也不小。

    “你等等。”女声从身后传来,来人脚步略迟疑,不过一瞬,又朝他过来。

    啧。

    云咫慢自侧眸,眉目疏冷。

    “怎么,想再过招?”

    水冰儿道,“非是如此,有事和你谈,可否聊两句。”

    “还是上回那些,便不必了。”少年话音告罄,抬脚欲离开。

    “何不先听我说完。”她解释,“要知道,若没有你出手,史莱克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天水学院邀请过他,也见识过他的脾气。

    软硬不吃,生人勿近。

    利薮诱惑无从入手。

    然,哪有不往高处之人呢。

    如此资质,天水只会更加珍视。

    “史莱克不足成为你的倚靠……”

    少年于是开口,“还以为。”

    “你有几分聪明,不成想,观人看事与先前来人一样愚知。”

    他眸色轻讽,懒得再听。

    侧颜无瑕,轮廓极浄,说话一如不讲情面。

    “你方才所言,无一字是事实。”

    水冰儿脸色略怔,“什么?”

    她跟了两步,“你把话。”

    一道清明镜光挡在她近前。

    “他既无意与你们为伍,天水学院,不应纠葛于人了。”凌依出声泠泠,随意倚在阑边,纤云弄巧,莲衣葳蕤。

    云咫眼底微恍。

    两个时辰后,一帮人听着秦明作结。

    少年清隽修雅的身形懒懒,陷在椅靠,指间缓继把玩一只袖珍型的琉璃瓶。

    彩覆瓶身,满盛糖豆。

    像一捧浅尝的蜜意。

    确也让他,心谐且愉。

    凌依复又垂下眼帘。

    宁荣荣悄声问她,“堂堂天水,几次三番挖人墙角,你怎么不予些教训。”

    “两个刚下擂台的,”凌依似是无言,“我也没必要,跟小姑娘计较。”

    水冰儿不会蠢到讨打。

    更何况。

    凌依眸光微狭,天水学院若真想不开来招惹他们。

    她也不吝回敬,掀了那一亩三分。

    “我从爸爸那里听闻,明里暗里有不少盯上三哥,还有云咫。你的位置在雪夜大帝和七宝琉璃宗过了明路,他二人不一样,”宁荣荣努努嘴,音调压低说,“你和小舞千万把人看住了。”

    凌依后知后觉,无可辩驳,索性认可。

    她点了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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