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归》
文/绿不晚
2024.5.25
——————
“爹爹，当真是没有其他法子了吗？”陈舒窈眼眸含雾，硕大的泪滴像一颗颗珠子掉落，那可怜的模样直叫人疼惜。
“爹爹也是没有办法，如今陛下刚登基，后宫多空缺，秀女大选亦在情理之中。”陈忠别过眼神，无奈叹气，“爹爹知道你与顾家那小子有情，只是…圣命不可违，咱们都得认命。”
陈舒窈想用丝帕擦去脸颊的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尽。
“女儿明白了，女儿不会置家族于不顾的。”陈舒窈走到半路停下，烛火摇曳，弯月被乌云遮住了大半，她的背影倚在偌大的厅门旁显得格外瘦小。
“爹爹，若是你有缘碰见他。”朦胧中似有几声啜泣，“告诉他，今生缘分已尽，还望他莫念前尘往事。”
“窈儿…”陈忠这一唤，再无往日娇俏的回应，留给他的唯有不曾停歇的风声。
至明二年春，本朝举办首次秀女大选。凡年十四至十八的适龄女子皆需参选，或封妃、或赐予宗室、或入宫为婢，最不济的被撩牌子。
被撩牌子的，大多能恢复自由身。只是像陈舒窈这样的家世，即便不如宫门，想来也是要许给王公。
陈舒窈的父亲陈忠是老臣，为官数十年，历经三朝，位至尚书。陈舒窈的舅舅武逢春早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投靠在其门下，多次跟随出兵打仗。如今被封为御林军统领，武府的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武逢春有五个儿子，却一个女儿都没有。为此，对陈舒窈是宝贝得紧。有什么好的稀奇的，尽往陈舒窈的房里送，惹得几个庶出的妹妹是眼红嫉妒恨，却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流露半分。
陈舒窈回到房中，又哭又气，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
“小姐，别难过了。”丫鬟青釉奉上茶水，宽慰道，“入宫也未全然是坏事，多少人眼巴巴想侍奉皇上都不够资格呢。小姐若是一举封了妃，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现在也不缺钱嘛。”陈舒窈趴在紫檀原木桌上，眼圈红红的，“要是可以选，我肯定选顾遥之。我虽与他经常拌嘴，但他到底是真心待我…”
青釉知道陈舒窈舍不得顾遥之，但事情已然没有转弯的余地，她不得不提醒陈舒窈应该做什么。
“青釉，你说，若是我是寻常家女子，是不是就能嫁给顾遥之了。”
青釉摇摇头，为她褪去外衫说：“若小姐真是寻常人，那怕是连顾公子的面都见不着。”
“…也对哦。”
-
五月初十，秀女入延庆殿。
皇帝、太后与皇后端坐上方，一批又一批的入选秀女等待着他们最后的归宿。
陈舒窈站在偏殿，放眼望去，无一不是出落标致的美人。她想着想着出了神，若自己是皇上，定要将他们统统纳入后宫日夜宠幸，当一回昏君亦无妨。
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的陈舒窈被嬷嬷的嗓音唤醒，轮到她了。陈舒窈忙整理自己的裙装，跟着嬷嬷的指示来到正殿。
“礼部尚书陈忠之女陈舒窈，年十八——”
…
陈舒窈手心渗满了汗，脚步虚浮，感觉一切都不大真实。她的身体自动跟随其他秀女离开延庆殿，可脑海里却止不住地回荡着皇上的声音。
“陈家世代忠心，你又是逢春的侄女，朕断不会委屈了你。”他顿了顿，“郢亲王尚未婚娶，今日朕做主，赐你做他的王妃。”
郢亲王李槐是皇帝最小的弟弟，母妃出身不高，今年二十出头。他精通琴棋书画，又擅诗词歌赋，样样都好，唯独是与顾遥之不大对付。
顾遥之说：他啊心思可多着呢，不是什么好人。
为着给顾遥之出气，陈舒窈没少捉弄李槐，这下可叫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了。
陈忠自接到圣旨后，马不停蹄地为陈舒窈准备嫁娶事宜，备了满满百箱嫁妆。武逢春又着人添了五十箱，还送了许多铺面地契给陈舒窈。
陈舒窈被成堆的金银珠宝围着，但依旧闷闷不乐。几个妹妹来探望贺喜她，可眼睛都黏在金玉上，羡慕得紧。
“既然无事，你们便回去吧。”陈舒窈语气淡淡的，算不上好算不上不好。
陈舒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幼受尽宠爱。她与这几个庶出的妹妹说不太上话，来往也停留在表面。
把人赶走后，陈舒窈独自躲在榻上，从枕头底取出一只和田玉打的镯子。那是顾遥之和她打赌输给她的，让她随意在珍宝阁选个镯子。
恰逢当时珍宝阁入了批新货，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陈舒窈果断选了个最新、最贵的。
她还记得结账时顾遥之的嘴角气得直抽抽。
“不会是舍不得吧，顾公子～”陈舒窈故意拉长公子二字尾音，调侃道。
“怎么会，我家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商贾。一个镯子而已，能值多少钱。”顾遥之嘴硬反驳说，实际上肉疼死了。
虽说顾遥之家财万贯，奈何他爹就是守财奴，从来不在钱财上宽裕他。他平时挥霍的钱都是新年靠各个长辈给的压岁钱，否则早就被京城的富家公子踢出圈子了。
“这样啊，其实我瞧那金打的项坠也不错，上面还嵌了颗波斯的红宝石。要不然你换成项链送给我吧。”
那项链可比玉镯还要贵几百两。顾遥之一听这还得了，麻溜儿地把钱给结了。
“哎呀你要是早点说就好了，我钱都结过了。”顾遥之故作出副遗憾的样子，摊开双手说道。
珍宝阁的规矩，货物一旦售出，非质量问题不退不换。
陈舒窈常来珍宝阁，跟掌柜徐三娘混得可熟。没等陈舒窈使眼色，徐三娘已经一本正经开口道：“若是公子诚心想要，本店看在陈姑娘的面子上，本店也可为公子换成金项链。”
“你你你你们——”顾遥之捂紧自己干瘪的钱包，“太欺负人了！”
说着，顾遥之一溜烟儿地蹿上马车，头也不回。陈舒窈“扑哧”一声笑出，戴上玉镯后才不缓不急地朝马车走去。
马车里陈舒窈抬起手，袖口半落，露出半截白皙手臂。润玉在她手腕上散发光泽，陈舒窈说：“这玉真好看呐，可谢谢顾公子的慷慨解囊了。”
“哈哈哈，我活该的。”顾遥之抱着手臂侧靠在一边，气鼓鼓得合上眼假寐。
思至此，陈舒窈不免伤怀。她握着玉镯在烛火下反复观赏，最终把它收入匣中。
大婚当日，街上热闹非凡，京中老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郢亲王李槐站在王府前亲自迎接新娘，搀扶陈舒窈一步一步入府。
李槐压低声音说道：“王妃手为何这样冰凉，可是怕了？”
“哈哈哈有点紧张。”陈舒窈咽了咽口水。
从前她仗着家世好，明里暗里欺负他。俗话说得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却嫁作他妇，能不怕吗？
“别紧张啊，那会你巴掌扬我身上时不可威风了？”
“往事如烟，殿下还是别提了吧。”
再提，她就要栽这了。
李槐如陈舒窈所愿不再说话，可袍下的手力度又重了几分，攥得她发疼。
陈舒窈和李槐拜了天地，正式成了夫妻。她被嬷嬷送入洞房，等候夜幕的降临。因着一方是皇族，一方是新贵旧臣族人的缘故，闹洞房的人不敢多加放肆，略尽表面功夫即礼成，将漫漫长夜留给这对新婚夫妻。
李槐揭开陈舒窈的大红盖头，将交杯酒递给她。陈舒窈从始至终不敢正眼看李槐，懦懦地接过酒杯，挽臂，饮下寓意长久的酒。
“瞧把你吓的，难道我还会吃人不成？”
谁说不是呢？陈舒窈心里想着，嘴里说的却是：“并没有，殿下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是臣女惶恐。”
“惶恐什么？”李槐扶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哈哈，殿下…”陈舒窈想不到说什么，只能尴尬一笑。
李槐并没有为难她，不久便松开，他认真道：“放心，既是陛下亲口赐婚，那便是天赐良缘。你若安分守己，我亦不是计较之人。”
陈舒窈像小鸡啄米般点头：“我一定恪守本分，不再惹是生非。”
“还有，我们拜了堂成了亲，以后你便不要自称臣女了。”
“妾身知道了。”
空气紧接着陷入了沉默。
在昨夜，姨娘送来了本春宫图，说是压箱底的好货。陈舒窈是越翻脸蛋越红，看不到一半便叫青釉收好，别叫人瞧见了去。
青釉边接过边打趣：“小姐，明晚指不定比这还刺激呢～”
陈舒窈佯装要打青釉，青釉赶紧跑出了屋，临走前还不忘说：“小姐，□□也是福。”
起初陈舒窈还未反应过来，待脑子转过来后青釉早跑没了影，留她在原地恼得跺脚。
现在陈舒窈满脑子都是昨夜看过的春宫图，红晕再次浮现脸颊，像是枝头熟透了的苹果。
谁也没有开口，到底是陈舒窈先熬不住睡意，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寝吗？”
“王妃既开口，那便就寝吧。”
文/绿不晚
202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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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当真是没有其他法子了吗？”陈舒窈眼眸含雾，硕大的泪滴像一颗颗珠子掉落，那可怜的模样直叫人疼惜。
“爹爹也是没有办法，如今陛下刚登基，后宫多空缺，秀女大选亦在情理之中。”陈忠别过眼神，无奈叹气，“爹爹知道你与顾家那小子有情，只是…圣命不可违，咱们都得认命。”
陈舒窈想用丝帕擦去脸颊的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尽。
“女儿明白了，女儿不会置家族于不顾的。”陈舒窈走到半路停下，烛火摇曳，弯月被乌云遮住了大半，她的背影倚在偌大的厅门旁显得格外瘦小。
“爹爹，若是你有缘碰见他。”朦胧中似有几声啜泣，“告诉他，今生缘分已尽，还望他莫念前尘往事。”
“窈儿…”陈忠这一唤，再无往日娇俏的回应，留给他的唯有不曾停歇的风声。
至明二年春，本朝举办首次秀女大选。凡年十四至十八的适龄女子皆需参选，或封妃、或赐予宗室、或入宫为婢，最不济的被撩牌子。
被撩牌子的，大多能恢复自由身。只是像陈舒窈这样的家世，即便不如宫门，想来也是要许给王公。
陈舒窈的父亲陈忠是老臣，为官数十年，历经三朝，位至尚书。陈舒窈的舅舅武逢春早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投靠在其门下，多次跟随出兵打仗。如今被封为御林军统领，武府的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武逢春有五个儿子，却一个女儿都没有。为此，对陈舒窈是宝贝得紧。有什么好的稀奇的，尽往陈舒窈的房里送，惹得几个庶出的妹妹是眼红嫉妒恨，却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流露半分。
陈舒窈回到房中，又哭又气，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
“小姐，别难过了。”丫鬟青釉奉上茶水，宽慰道，“入宫也未全然是坏事，多少人眼巴巴想侍奉皇上都不够资格呢。小姐若是一举封了妃，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现在也不缺钱嘛。”陈舒窈趴在紫檀原木桌上，眼圈红红的，“要是可以选，我肯定选顾遥之。我虽与他经常拌嘴，但他到底是真心待我…”
青釉知道陈舒窈舍不得顾遥之，但事情已然没有转弯的余地，她不得不提醒陈舒窈应该做什么。
“青釉，你说，若是我是寻常家女子，是不是就能嫁给顾遥之了。”
青釉摇摇头，为她褪去外衫说：“若小姐真是寻常人，那怕是连顾公子的面都见不着。”
“…也对哦。”
-
五月初十，秀女入延庆殿。
皇帝、太后与皇后端坐上方，一批又一批的入选秀女等待着他们最后的归宿。
陈舒窈站在偏殿，放眼望去，无一不是出落标致的美人。她想着想着出了神，若自己是皇上，定要将他们统统纳入后宫日夜宠幸，当一回昏君亦无妨。
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的陈舒窈被嬷嬷的嗓音唤醒，轮到她了。陈舒窈忙整理自己的裙装，跟着嬷嬷的指示来到正殿。
“礼部尚书陈忠之女陈舒窈，年十八——”
…
陈舒窈手心渗满了汗，脚步虚浮，感觉一切都不大真实。她的身体自动跟随其他秀女离开延庆殿，可脑海里却止不住地回荡着皇上的声音。
“陈家世代忠心，你又是逢春的侄女，朕断不会委屈了你。”他顿了顿，“郢亲王尚未婚娶，今日朕做主，赐你做他的王妃。”
郢亲王李槐是皇帝最小的弟弟，母妃出身不高，今年二十出头。他精通琴棋书画，又擅诗词歌赋，样样都好，唯独是与顾遥之不大对付。
顾遥之说：他啊心思可多着呢，不是什么好人。
为着给顾遥之出气，陈舒窈没少捉弄李槐，这下可叫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了。
陈忠自接到圣旨后，马不停蹄地为陈舒窈准备嫁娶事宜，备了满满百箱嫁妆。武逢春又着人添了五十箱，还送了许多铺面地契给陈舒窈。
陈舒窈被成堆的金银珠宝围着，但依旧闷闷不乐。几个妹妹来探望贺喜她，可眼睛都黏在金玉上，羡慕得紧。
“既然无事，你们便回去吧。”陈舒窈语气淡淡的，算不上好算不上不好。
陈舒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幼受尽宠爱。她与这几个庶出的妹妹说不太上话，来往也停留在表面。
把人赶走后，陈舒窈独自躲在榻上，从枕头底取出一只和田玉打的镯子。那是顾遥之和她打赌输给她的，让她随意在珍宝阁选个镯子。
恰逢当时珍宝阁入了批新货，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陈舒窈果断选了个最新、最贵的。
她还记得结账时顾遥之的嘴角气得直抽抽。
“不会是舍不得吧，顾公子～”陈舒窈故意拉长公子二字尾音，调侃道。
“怎么会，我家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商贾。一个镯子而已，能值多少钱。”顾遥之嘴硬反驳说，实际上肉疼死了。
虽说顾遥之家财万贯，奈何他爹就是守财奴，从来不在钱财上宽裕他。他平时挥霍的钱都是新年靠各个长辈给的压岁钱，否则早就被京城的富家公子踢出圈子了。
“这样啊，其实我瞧那金打的项坠也不错，上面还嵌了颗波斯的红宝石。要不然你换成项链送给我吧。”
那项链可比玉镯还要贵几百两。顾遥之一听这还得了，麻溜儿地把钱给结了。
“哎呀你要是早点说就好了，我钱都结过了。”顾遥之故作出副遗憾的样子，摊开双手说道。
珍宝阁的规矩，货物一旦售出，非质量问题不退不换。
陈舒窈常来珍宝阁，跟掌柜徐三娘混得可熟。没等陈舒窈使眼色，徐三娘已经一本正经开口道：“若是公子诚心想要，本店看在陈姑娘的面子上，本店也可为公子换成金项链。”
“你你你你们——”顾遥之捂紧自己干瘪的钱包，“太欺负人了！”
说着，顾遥之一溜烟儿地蹿上马车，头也不回。陈舒窈“扑哧”一声笑出，戴上玉镯后才不缓不急地朝马车走去。
马车里陈舒窈抬起手，袖口半落，露出半截白皙手臂。润玉在她手腕上散发光泽，陈舒窈说：“这玉真好看呐，可谢谢顾公子的慷慨解囊了。”
“哈哈哈，我活该的。”顾遥之抱着手臂侧靠在一边，气鼓鼓得合上眼假寐。
思至此，陈舒窈不免伤怀。她握着玉镯在烛火下反复观赏，最终把它收入匣中。
大婚当日，街上热闹非凡，京中老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郢亲王李槐站在王府前亲自迎接新娘，搀扶陈舒窈一步一步入府。
李槐压低声音说道：“王妃手为何这样冰凉，可是怕了？”
“哈哈哈有点紧张。”陈舒窈咽了咽口水。
从前她仗着家世好，明里暗里欺负他。俗话说得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却嫁作他妇，能不怕吗？
“别紧张啊，那会你巴掌扬我身上时不可威风了？”
“往事如烟，殿下还是别提了吧。”
再提，她就要栽这了。
李槐如陈舒窈所愿不再说话，可袍下的手力度又重了几分，攥得她发疼。
陈舒窈和李槐拜了天地，正式成了夫妻。她被嬷嬷送入洞房，等候夜幕的降临。因着一方是皇族，一方是新贵旧臣族人的缘故，闹洞房的人不敢多加放肆，略尽表面功夫即礼成，将漫漫长夜留给这对新婚夫妻。
李槐揭开陈舒窈的大红盖头，将交杯酒递给她。陈舒窈从始至终不敢正眼看李槐，懦懦地接过酒杯，挽臂，饮下寓意长久的酒。
“瞧把你吓的，难道我还会吃人不成？”
谁说不是呢？陈舒窈心里想着，嘴里说的却是：“并没有，殿下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是臣女惶恐。”
“惶恐什么？”李槐扶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哈哈，殿下…”陈舒窈想不到说什么，只能尴尬一笑。
李槐并没有为难她，不久便松开，他认真道：“放心，既是陛下亲口赐婚，那便是天赐良缘。你若安分守己，我亦不是计较之人。”
陈舒窈像小鸡啄米般点头：“我一定恪守本分，不再惹是生非。”
“还有，我们拜了堂成了亲，以后你便不要自称臣女了。”
“妾身知道了。”
空气紧接着陷入了沉默。
在昨夜，姨娘送来了本春宫图，说是压箱底的好货。陈舒窈是越翻脸蛋越红，看不到一半便叫青釉收好，别叫人瞧见了去。
青釉边接过边打趣：“小姐，明晚指不定比这还刺激呢～”
陈舒窈佯装要打青釉，青釉赶紧跑出了屋，临走前还不忘说：“小姐，□□也是福。”
起初陈舒窈还未反应过来，待脑子转过来后青釉早跑没了影，留她在原地恼得跺脚。
现在陈舒窈满脑子都是昨夜看过的春宫图，红晕再次浮现脸颊，像是枝头熟透了的苹果。
谁也没有开口，到底是陈舒窈先熬不住睡意，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寝吗？”
“王妃既开口，那便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