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新月！”
听到有人叫她，女孩愣了一下，眼神空茫地盯着徐雁北。
显然，冯新月已经不记得她了。
“新月，我是雁北啊，我们从高一就是好朋友了，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女孩歪着头，满脸都是惑然的陌生感。
以前的冯新月，明媚阳光，灵动娇俏，是个不折不扣的机灵鬼。如今，却变得蓬头垢面，痴傻到生活不能自理。
徐雁北顿时眼底泛酸，眼泪不受控的夺眶而出。
冯新月看她哭了，遂将手里拽着的叮当猫还给她。
“我不抢了还不行嘛，你别哭。”
徐雁北吸了下鼻子，扯下书包上的挂件递过去，“没事，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冯新月杵在原地，好奇地上下打量徐雁北。
蓦地，她用力推了徐雁北一把。
徐雁北瞬间失控，整个人撞到墙上，连手里的小蛋糕都砸烂在地。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冯新月指着她说，随后掉头朝巷口跑去。
她奔跑的身影趔趄着，腿脚不似正常人那般灵活。
前面就是大街，车辆来往频繁。
冯新月神志不清，很容易出事。
徐雁北顾不得身上的痛，立马追了上去。
她拉住冯新月，拿着叮当猫说：“新月，我真的不是骗子，我真的可以把它送给你。”
冯新月不作声，紧锁的眉头看起来甚是不悦。
现在的她，情绪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但徐雁北丝毫不怕，耐心的等她回应自己。
半晌，冯新月平静地摆摆手：“我不认识你，我不要。”
徐雁北松了口气，笑道：“那我们现在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喜欢哆啦A梦啊。”
冯新月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这个我家里有很多，我也可以送你一个。”
气氛得到缓和，徐雁北趁机说：“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冯新月抓着脑袋想了想，缓缓点了下头。
从这里去冯新月家，两公里不到的距离。
高中两年，这条路，她们一起走过无数次。
到了小区门口，徐雁北就看到冯新月爸妈正四处找她。冬日的太阳那么暖，他们的额头上却出了一层汗。
“冯叔，许姨。”徐雁北隔着街道喊他们。
夫妇二人看徐雁北旁边的冯新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是雁北啊，谢谢你将她带回来。”
二人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疲态尽显。
回到冯家，里面的家具陈设还是以前的模样，墙上依旧挂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只是以前阖家欢乐的气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以及夜里无声的哭泣。
外面阳光正盛，客厅里却静得发凉。
许姨给徐雁北倒了杯水，与她并坐于沙发上。
她告诉徐雁北，自从冯新月摔伤了腿和脑袋，就一直在省城养病。伤是治好了，但腿落下了毛病，走路不利索。
“不过，谢天谢地，她自己能走，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是说脑袋受伤严重，送去精神医院观察治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冯叔抱着胳膊，独坐一旁，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说话。
许姨叹了口气，“是啊，找了最好的医院。但她不愿住，天天喊着要回家，把医院闹腾得烦了，硬让我们接回来。”
“那她情况如何啊？”
“你也看见了，不愿洗澡，不愿换衣服，更不让人碰她。”
想起女儿傻呆呆的模样，四十几岁的妇人埋下憔悴的脸，偷偷抹了几把泪。
“别哭了，有什么用。”沉默已久的冯叔开口道。
许姨抬起头，眼眶血红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同意和解，吴家能花五十万买断女儿的后半生？”
“那你想如何，告他们故意伤人，你拿得出证据吗？”
“那这也不是和解的理由。”
“不和解，也没有证据，女儿受伤哪有钱治病？”
吴家有钱有势，请的律师也非常厉害。若当时不和解，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冯家不仅拿不到一分赔偿，还须自掏腰包给女儿治疗。
二三十万的费用，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夫妇二人情绪越发激动。
徐雁北连忙安抚道：“叔叔阿姨，别吵了，让新月听见不好。”
这时，冯新月捧着个纸盒子从屋里出来。
她靠在门框上，埋怨道：“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新朋友的面吵架，这样我很没面子。”
冯叔和许姨听了，同时看向她。
女儿回来一周了，却没再叫过他们爸爸妈妈，今天居然开口了。
两人情绪不禁激动起来，又怕吓着女儿，一举一动都显得小心翼翼。
“好，我们不吵了，再也不吵了。”
冯新月哼了一声，走过来，拉起沙发上的徐雁北，“我们去房间里玩，不理他们。”
徐雁北点头应道：“好。”
随后，她又回头，小声说：“叔叔阿姨放心，我陪她玩一会儿。”
冯新月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
四处张贴着哆啦A梦的贴纸和海报，桌上的小摆件和玩偶摆放有序，一点都不像个精神失常的人住的地方。
以前，每到周末，冯新月和徐雁北都会躲在这个童话世界般的房间里。
两人聊天聊晚了，便会同床而眠，第二天又跑去书店瞎逛。
“这个送给你吧。”
冯新月突然的举动吓了徐雁北一跳。
她手里是个限量版手办，和于观南昨晚赢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目前只有一个，过段时间我再托人从沪海找一个回来送你。”当时，冯新月是这样对她说的。
平时，冯新月不让人碰的东西，如今却舍得拿来送人。
徐雁北哄她，说：“送给我了，你会不会悄悄哭鼻子啊？”
“当然不会，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徐雁北自然不会占为己有，但为了照顾冯新月的情绪，她只好假装接受。
“那谢谢你了。”
她刚准备接过手办，冯新月眉心忽地一皱，将手连带东西一块儿收回去了。
“哎呀，我的手怎么那么脏啊？”冯新月将东西放回盒子里，跑到镜子前打量自己。
忽然，她哈哈大笑起来，回头问徐雁北：“我是不是掉进泥坑里了，不然身上怎么会脏兮兮的？”
现在的冯新月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逻辑可言。
徐雁北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对呀，今天雪化了，到处都湿漉漉的，你不小心摔脏了，赶紧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哦。”冯新月咬着唇，似乎在顾虑什么，“不行，我不洗，谁都不能脱我衣服。”
徐雁北顿时心头一沉。
看得出，那件事给她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
冯新月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她和吴琦，没人知道。
后来，调查通报上说冯新月暗恋吴琦，表白未果，以死相逼从六楼跳下。吴家出于人道主义，给予五十万赔偿。
真相真是这样吗？
徐雁北也不知道。
或许，等到某天，冯新月能清醒过来，亲自指认吴琦，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眼前的冯新月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对健康不好。
徐雁北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不脱衣服，就洗头好不好？”
“不要！”冯新月依旧拒绝。
“你这样的话，就没有朋友来找你玩了哦。”
“不会的，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约好一会儿在书店见面。”
冯新月看了一下床头的小闹钟，忽然急道：“快到时间了，我得赶去见她。”
徐雁北拦住她，说：“不着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她。”
冯新月抿唇思索了一番，终于点头：“好吧，我现在就去洗头洗澡。”
趁她洗澡的时候，徐雁北从衣柜里拿出干净衣物，隔着门缝递进去。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徐雁北在帮冯新月吹头发的时候，聊了一些过往的事。
“新月，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就帮你洗过头，那时候我们做手工，你把手指割伤了。”
冯新月抱着个毛绒玩具，眼睛骨碌碌地转，似乎在努力回想徐雁北口中的以前。
“唉，我头好疼啊。”冯新月突然双手抱头，痛苦地喊了一声。
徐雁北关掉手里的吹风机，低头安慰她：“好了，想不起就不要想。”
冯新月缓缓松开手，抽泣道：“雁北，我好疼啊，腿好疼，脑袋也好疼，还流了好多好多血。”
她无力的将手摊到徐雁北面前，尽管掌心里什么都没有。
但徐雁北能想象得到，事发时她鲜血淋漓的模样。
徐雁北蓦地抱住她，低声哭泣，“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冯新月午睡后，徐雁北便告辞了。
临走时，她说：“叔叔阿姨，以后周末我都会过来看望新月。”
“嗯，谢谢你，好孩子。”
回去的路上，徐雁北不断的问自己，若那天她能准时赴约，冯新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这个问题便是徐雁北一直以来的心结。
她清楚记得，暑假前夕，冯新月和她约好在书店见。
当时，二人都没有用手机，但她们早有一套专属的见面规则。
通常，她们约定的时间都是中午一点。
若其中一方没能准时来，那就往后延半个小时。如若还不见人来，那就是有事来不了，不用继续等下去了。
那天，徐雁北刚出校门，就被人骑车剐蹭，后脚跟掉了一大块皮。
当她去诊所包扎完，时间已是三点。
约定的时间已过，冯新月等不到她，自然乖乖回家了。
然而，第二天，冯新月坠楼的消息传遍整个明市。
徐雁北立在冬日的街头，被雪洗过的城市透着股澄明，天空那么蓝，阳光那么暖。
唯独她的心里，恨意蒸腾。
听到有人叫她，女孩愣了一下，眼神空茫地盯着徐雁北。
显然，冯新月已经不记得她了。
“新月，我是雁北啊，我们从高一就是好朋友了，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女孩歪着头，满脸都是惑然的陌生感。
以前的冯新月，明媚阳光，灵动娇俏，是个不折不扣的机灵鬼。如今，却变得蓬头垢面，痴傻到生活不能自理。
徐雁北顿时眼底泛酸，眼泪不受控的夺眶而出。
冯新月看她哭了，遂将手里拽着的叮当猫还给她。
“我不抢了还不行嘛，你别哭。”
徐雁北吸了下鼻子，扯下书包上的挂件递过去，“没事，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冯新月杵在原地，好奇地上下打量徐雁北。
蓦地，她用力推了徐雁北一把。
徐雁北瞬间失控，整个人撞到墙上，连手里的小蛋糕都砸烂在地。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冯新月指着她说，随后掉头朝巷口跑去。
她奔跑的身影趔趄着，腿脚不似正常人那般灵活。
前面就是大街，车辆来往频繁。
冯新月神志不清，很容易出事。
徐雁北顾不得身上的痛，立马追了上去。
她拉住冯新月，拿着叮当猫说：“新月，我真的不是骗子，我真的可以把它送给你。”
冯新月不作声，紧锁的眉头看起来甚是不悦。
现在的她，情绪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但徐雁北丝毫不怕，耐心的等她回应自己。
半晌，冯新月平静地摆摆手：“我不认识你，我不要。”
徐雁北松了口气，笑道：“那我们现在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喜欢哆啦A梦啊。”
冯新月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这个我家里有很多，我也可以送你一个。”
气氛得到缓和，徐雁北趁机说：“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冯新月抓着脑袋想了想，缓缓点了下头。
从这里去冯新月家，两公里不到的距离。
高中两年，这条路，她们一起走过无数次。
到了小区门口，徐雁北就看到冯新月爸妈正四处找她。冬日的太阳那么暖，他们的额头上却出了一层汗。
“冯叔，许姨。”徐雁北隔着街道喊他们。
夫妇二人看徐雁北旁边的冯新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是雁北啊，谢谢你将她带回来。”
二人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疲态尽显。
回到冯家，里面的家具陈设还是以前的模样，墙上依旧挂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只是以前阖家欢乐的气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以及夜里无声的哭泣。
外面阳光正盛，客厅里却静得发凉。
许姨给徐雁北倒了杯水，与她并坐于沙发上。
她告诉徐雁北，自从冯新月摔伤了腿和脑袋，就一直在省城养病。伤是治好了，但腿落下了毛病，走路不利索。
“不过，谢天谢地，她自己能走，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是说脑袋受伤严重，送去精神医院观察治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冯叔抱着胳膊，独坐一旁，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说话。
许姨叹了口气，“是啊，找了最好的医院。但她不愿住，天天喊着要回家，把医院闹腾得烦了，硬让我们接回来。”
“那她情况如何啊？”
“你也看见了，不愿洗澡，不愿换衣服，更不让人碰她。”
想起女儿傻呆呆的模样，四十几岁的妇人埋下憔悴的脸，偷偷抹了几把泪。
“别哭了，有什么用。”沉默已久的冯叔开口道。
许姨抬起头，眼眶血红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同意和解，吴家能花五十万买断女儿的后半生？”
“那你想如何，告他们故意伤人，你拿得出证据吗？”
“那这也不是和解的理由。”
“不和解，也没有证据，女儿受伤哪有钱治病？”
吴家有钱有势，请的律师也非常厉害。若当时不和解，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冯家不仅拿不到一分赔偿，还须自掏腰包给女儿治疗。
二三十万的费用，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夫妇二人情绪越发激动。
徐雁北连忙安抚道：“叔叔阿姨，别吵了，让新月听见不好。”
这时，冯新月捧着个纸盒子从屋里出来。
她靠在门框上，埋怨道：“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新朋友的面吵架，这样我很没面子。”
冯叔和许姨听了，同时看向她。
女儿回来一周了，却没再叫过他们爸爸妈妈，今天居然开口了。
两人情绪不禁激动起来，又怕吓着女儿，一举一动都显得小心翼翼。
“好，我们不吵了，再也不吵了。”
冯新月哼了一声，走过来，拉起沙发上的徐雁北，“我们去房间里玩，不理他们。”
徐雁北点头应道：“好。”
随后，她又回头，小声说：“叔叔阿姨放心，我陪她玩一会儿。”
冯新月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
四处张贴着哆啦A梦的贴纸和海报，桌上的小摆件和玩偶摆放有序，一点都不像个精神失常的人住的地方。
以前，每到周末，冯新月和徐雁北都会躲在这个童话世界般的房间里。
两人聊天聊晚了，便会同床而眠，第二天又跑去书店瞎逛。
“这个送给你吧。”
冯新月突然的举动吓了徐雁北一跳。
她手里是个限量版手办，和于观南昨晚赢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目前只有一个，过段时间我再托人从沪海找一个回来送你。”当时，冯新月是这样对她说的。
平时，冯新月不让人碰的东西，如今却舍得拿来送人。
徐雁北哄她，说：“送给我了，你会不会悄悄哭鼻子啊？”
“当然不会，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徐雁北自然不会占为己有，但为了照顾冯新月的情绪，她只好假装接受。
“那谢谢你了。”
她刚准备接过手办，冯新月眉心忽地一皱，将手连带东西一块儿收回去了。
“哎呀，我的手怎么那么脏啊？”冯新月将东西放回盒子里，跑到镜子前打量自己。
忽然，她哈哈大笑起来，回头问徐雁北：“我是不是掉进泥坑里了，不然身上怎么会脏兮兮的？”
现在的冯新月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逻辑可言。
徐雁北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对呀，今天雪化了，到处都湿漉漉的，你不小心摔脏了，赶紧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哦。”冯新月咬着唇，似乎在顾虑什么，“不行，我不洗，谁都不能脱我衣服。”
徐雁北顿时心头一沉。
看得出，那件事给她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
冯新月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她和吴琦，没人知道。
后来，调查通报上说冯新月暗恋吴琦，表白未果，以死相逼从六楼跳下。吴家出于人道主义，给予五十万赔偿。
真相真是这样吗？
徐雁北也不知道。
或许，等到某天，冯新月能清醒过来，亲自指认吴琦，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眼前的冯新月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对健康不好。
徐雁北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不脱衣服，就洗头好不好？”
“不要！”冯新月依旧拒绝。
“你这样的话，就没有朋友来找你玩了哦。”
“不会的，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约好一会儿在书店见面。”
冯新月看了一下床头的小闹钟，忽然急道：“快到时间了，我得赶去见她。”
徐雁北拦住她，说：“不着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她。”
冯新月抿唇思索了一番，终于点头：“好吧，我现在就去洗头洗澡。”
趁她洗澡的时候，徐雁北从衣柜里拿出干净衣物，隔着门缝递进去。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徐雁北在帮冯新月吹头发的时候，聊了一些过往的事。
“新月，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就帮你洗过头，那时候我们做手工，你把手指割伤了。”
冯新月抱着个毛绒玩具，眼睛骨碌碌地转，似乎在努力回想徐雁北口中的以前。
“唉，我头好疼啊。”冯新月突然双手抱头，痛苦地喊了一声。
徐雁北关掉手里的吹风机，低头安慰她：“好了，想不起就不要想。”
冯新月缓缓松开手，抽泣道：“雁北，我好疼啊，腿好疼，脑袋也好疼，还流了好多好多血。”
她无力的将手摊到徐雁北面前，尽管掌心里什么都没有。
但徐雁北能想象得到，事发时她鲜血淋漓的模样。
徐雁北蓦地抱住她，低声哭泣，“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冯新月午睡后，徐雁北便告辞了。
临走时，她说：“叔叔阿姨，以后周末我都会过来看望新月。”
“嗯，谢谢你，好孩子。”
回去的路上，徐雁北不断的问自己，若那天她能准时赴约，冯新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这个问题便是徐雁北一直以来的心结。
她清楚记得，暑假前夕，冯新月和她约好在书店见。
当时，二人都没有用手机，但她们早有一套专属的见面规则。
通常，她们约定的时间都是中午一点。
若其中一方没能准时来，那就往后延半个小时。如若还不见人来，那就是有事来不了，不用继续等下去了。
那天，徐雁北刚出校门，就被人骑车剐蹭，后脚跟掉了一大块皮。
当她去诊所包扎完，时间已是三点。
约定的时间已过，冯新月等不到她，自然乖乖回家了。
然而，第二天，冯新月坠楼的消息传遍整个明市。
徐雁北立在冬日的街头，被雪洗过的城市透着股澄明，天空那么蓝，阳光那么暖。
唯独她的心里，恨意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