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口吞下了那阉贼在宫里的大半势力,正愁没敲打过,一切都鱼龙混杂呢,迎面便撞上了她新手下犯下的此等大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要贪污?那就下地狱去找阎王诉苦吧。

    显然叶筝和许岱也发觉了她们手底下的这种情况,纷纷冷笑地送他们下地狱了。

    一时间京城内的官员就被肃清了好几家。有那心思的官员立即掐灭了心里的焉主意。

    京城内官员虽忙得飞去,但其中的氛围却并不沉重,包括民间也是。

    自此她们这位陛下上位以后,边境每隔几年外族都要来闹一次,每次都被大将军给打了回去,所有人都习惯了。

    有些官员还在暗中嘀咕,至于弄得如此兴师动众吗?最后都雷声大雨点小,没过几月就被她们的大将军给打死了。

    当然这句话也只敢在心底说说,面上处理政务处理得飞起,毕竟她们的两个顶头上司每次都非常认真对待每一场战争,物资哐哐往战场上送去,缺哪里的赏钱都不会缺士兵的军饷。

    几乎所有人都把这当做一场外族寻常的骚扰,几月便可了结。

    哪知,那日夜里,宵禁过后京城一片寂静漆黑,忽闯入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夜叩城门,一阵急促巨大的鼓声响彻云霄。

    咚……咚……咚……

    斥候焦急拍打着城门,沙哑着嗓子在城门外大喊道:“边境急报……八百里急报……”

    大片的灯火迅速燃起,汇聚在了城门口。守城将领核对完信息后,心里一疙瘩,立即开城门放他进去。

    滴答滴答急促的马蹄声在道上响起,今夜是个彻底的不眠之夜。

    层层上报下,宋知蕴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官袍就往政务堂上赶。

    这几日好不容易忙完了,各类物资皆送进了武威城,大臣们难得有时间,都回府休息了。

    宫里除了她几乎都没有掌事的人了。

    宋知蕴揉了揉快要闭下的眼睛,踏入政务堂,一眼便望见了那个浑身浴血的斥候,她表情一泄,就见斥候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般,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大腿。

    她浑身颤抖地哭喊道:“武威城里有那外族的奸细,将军一时中计出城迎敌,受了外族的埋伏,如今生死不明……”

    “我武威城内如今守军不过两万,外族大军即将临城,求朝堂派兵救救将军和边境诸位百姓,将军是为了救被外族挟持的百姓才会中计的,求朝堂救救将军……”

    斥候说到最后竟语无伦次了起来,宋知蕴心里疙瘩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着斥候的肩膀,刚想出言安抚,就见那名斥候眼一翻昏了过去。

    宋知蕴这才注意到斥候的腹部如今还渗着血,她瞥了眼此时已经慌了神的心腹,冷静地下达着一系列命令。

    “即刻请太医过来,睡着都得给本官绑过来。”

    “马上通知诸位大臣,派人敲她们的府门,立即送她们入宫。”

    “宫禁?什么宫禁,给本官把那宫门打开,若等到明日再报,谁担得起这责任。若怪罪下来,本官一力承担。”

    一时间原本漆黑无灯的京城竟被惊得灯火通明,无数官员连夜被宫里的太监侍女从府里叫醒,匆匆赶入半夜大开宫门的宫里。

    原本半夜被叫醒都拉拉个脸,浑身上下散发着怨气。得知这个消息后,脑子一阵嗡鸣声,她们茫然地回望了一下四周的同僚,嘴巴蠕动着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

    叶筝和许岱如被雷劈了般一动不动矗立在其上,仔细看她们的眼眸通红一片。

    良久,叶筝抑制住了眼眸里的红,压下了心中喷涌而出的悲意,冷静道:“当务之急,朝堂应该先派援军前去支援,其余事情容后再说。”

    “先前已经让各府征召了青壮年男女,兵力凑一凑还是有的,就是此次率兵的主帅。”

    叶筝顿了一下,平静的眼神扫过一张张焦急惊恐的面容。重点在健壮高大的武将脸上徘徊了几回。

    “诸位将军,谁愿意自告奋勇,亲去武威城平叛?”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诸位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伸出的脚竟又缩了回去,互相对视着竟未有一人挺身而出。

    许岱冷冷地望着底下怯弱的武将,握紧的拳头紧了又送,最后只得轻叹口气。

    这主帅的人选着实不好定。

    先帝在位时期,皇女皇子结党营私,抢夺皇位。大批年轻俊才被诸多皇嗣笼络在门下。

    其后,先帝废黜了所有夺嫡的皇嗣,铲除她们的势力,那期间京城的菜市场人头满地,血流成河,那血顺着菜市场蔓延到了府里,竟未有一日干净的。

    大批年轻俊才还未报效皇朝,就已经死在了锋利的刀下。清算之后,皇城的年轻一代严重断层,以至于先帝临终托孤之时才发现年轻俊才都快被他给杀光了。

    迫不得已之下,留下了她们三个三皇女信重的左膀右臂,临终托孤。

    而先帝之所以封了明将军为驻守边境的大将军,那也是因为那时整个皇朝年轻一代死得只剩下她一个能打的。

    如今朝堂上这些老将军,养尊处优了半辈子,心里犯虚也是正常的。毕竟连明将军都中了他们的计,如今生死不明,她们又如何能打得过呢。这也不怪她们,但是这主帅的位置必须尽快定下来。

    叶筝认真地扫过每一个武将的脸,脑海里不由思索着到底应该认命谁去呢,就听一侍卫匆忙而入,急促地报道:“报,明将军长女明梵希求见。”

    许岱和叶筝难得身体一僵,还未说话,就听门前一阵喧闹声,兵刃交加下,明梵希全副武装,身着盔甲,手持长剑径直闯了进来。

    叶筝望着她那样皱着眉刚想训斥,就见明梵希哐当把剑一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地行了一礼。

    而后抬起头来,眼睛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赤红着让人心惊。

    叶筝见状什么气都消了,她死死揪了几把自己的头发,眼神难得飘忽不定,看天看地看许岱就是不敢看她。

    这孩子,怕是已经收到消息了,她该怎么跟她说呢。

    叶筝斟酌了一会,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吐不出话来。良久,她泄气地朝许岱看去。你说。

    明梵希她的拳头死死攥着,像头嗜血的狼崽子,尖利的牙齿仿佛能一口咬碎敌人的脖颈。

    她如血宝石般的眼眸静静望着两位的表情,轻声道:“两位大人,梵希已经知道此事了,别瞒了。”

    “但梵希不信,我不信我皇朝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会倒在此等阴谋诡计之下。”

    她默了一会,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道:“臣明梵希愿做一小卒,前往武威城平叛。望太傅和丞相成全。”

    少女清亮明朗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叶筝皱着眉严厉道:“你母亲就你一个继承人,别胡闹,在京城待着。此事本官定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是死是活,都必将她带回。”

    许岱见明梵希平静的目光没有一丝变化,轻叹一声,怀柔道:“听话,若是你母亲知晓她的继承人步她后尘,她定不会饶过我等的。”

    明梵希轻轻摇了摇头,躬身谢过长辈的好意,斩钉截铁道:“不,若是我母亲知道,她只会自豪于她明氏一族没有一个孬种,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女人,没给她丢脸。”

    “死在沙场,死得其所,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便是百年后墓前依旧烟火不断。”

    她双手举过额头,重重地拜了三拜,“今日强闯政殿持剑进宫一事皆是梵希之过,但将上沙场,未敢伤己,若梵希并未葬死沙场,定拿项上人头赔罪。望太傅和丞相成全。”

    望着那一个长跪不起的少女,太傅难得感性地偏头眨了眨眼,孩子长大了。

    “你个小娃娃去顶什么用,上过战场吗?杀过外族吗?老夫不才,曾任过戍边军的副将,如今老骨头一个了,也就这点用处了。禀太傅丞相,老臣愿意前往,杀外族,守城门。”

    “渍,你个老东西,骄傲什么,老夫还曾任过几月的主将,照这么说应该老夫去。启禀太傅丞相,臣愿往。”

    “臣也请愿。”

    “不就是一条老命吗?死了便死了,用老命换外族精兵,划算得很。”

    “老娘是文臣,行军打仗不在行,但后勤统筹倒还略知一二,臣愿往”

    “臣……”

    “臣……”

    ……

    殿上此起彼伏的请愿声,望着殿前跪满一地的大臣,宋知蕴轻眨了下眼,歪了歪头。

    下一秒,她上前一步躬身道:“臣,侍中郎宋知蕴,请愿亲去前线。”

    叶筝扫了她一眼,刚想说话,就见宋知蕴立即堵住她的嘴,高声道:“王师将行,光有主帅还不够,还需诸多文臣坐镇,统筹四方。皇城需要两位大人坐镇,下官不才,能力有些,官职也不大不小,又是侍中郎一职,亲去身份也够。”

    “请太傅丞相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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