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十二月的天气总是保持着不接断的雪花,它们洒在这座城市,甚至是蜘蛛尾巷这样偏僻阴冷的地方也被不吝啬地铺满了雪白的毛毯。

    你在这里过了许多天,这里昏暗的房间和甚少出现的阳光让你的身体以一种不太明显的趋势变得虚弱,除了面色透出病态的苍白,旁人似乎看不到什么变化,可只有你知道。

    你会在上楼梯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昏倒,会在躺椅上休息时忽然眼前昏黑,即使用力地眨眼也要过很久才能恢复视力,站在壁炉前你也会控制不住地发抖,像是一种怖人的冰冷侵袭了你,它钻进你的血液,占据了你最原始的健康。

    你想到那个诅咒,想到在自己的家中无力地躺在床上的小妹,抬手覆上消瘦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流出了眼泪。

    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家人。

    是一种黑魔法诅咒了你们,如果无法解除,那么你和小妹就要像斯维尔家族的其他女子一样死于二十岁最寒冷的冬天。

    你渴望阳光,那会让你的身体最起码能舒适地度过生命的结尾。

    你苦笑了一下——为自己这么快的认定即将到来的死亡,平安夜那天就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天气也该死的越发寒冷,距离那天只有不到二十天,承诺帮助你破解诅咒的人只是把你推到了另一个寒冷的深渊。

    是的,你求了伏地魔。

    你可以死,但是你的小妹,你们从小相依为命,你不想看到她短暂的一生缠绵病榻,如果是黑魔法诅咒了你们,那么也许用同样的方法可以破除呢?于是你找到了他。

    第一个条件便是替他监视那个他并不信任的手下,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与他的交流并不多,在霍格沃茨即使都在斯莱特林,你们也只是点头之交,可搬进蜘蛛尾巷后他的反应——

    白天忽略她存在的漠视,夜晚无休止的索取。

    想到这里,你便觉得心里难以忍受,可你不能离开,你还没有等到一条完美的情报交给伏地魔让他帮自己和家人解除诅咒。

    只需要一条——

    你渴望斯内普做出些什么背叛伏地魔或者不忠心的事情。

    这绝对是一条完美的情报。

    可这么多天的相处,你只能看到他每隔几天的信件和忙碌的身影穿梭在霍格沃茨和蜘蛛尾巷之间。你毫无办法。

    那瓶福灵剂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再没有在你眼前出现过。

    你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你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抓起一把飞路粉,你要去霍格沃茨,至于那里的壁炉选什么,你还不确定。

    正在犹豫着,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是幻影移形回来的斯内普。

    你把抓着飞路粉的手背到身后,低垂着头,按照平时的样子和他道午好。

    你在疑惑他为什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他皱着眉看你,似是疑惑你为什么不呆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出现在客厅。他迟疑了片刻,在你要离开之前突然看到你身后洒落的粉末,你惊慌不好。

    他黑着脸开口,“我想,斯维尔小姐不是要逃跑吧,我记得昨天可刚告了密,我还没那么多的消息值得斯维尔小姐天天跑去马尔福庄园面见主人吧?”

    “当然不是。”你说,强忍着喉间的咳意,声音有些沙哑枯燥,“如果能让斯内普先生放下戒备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去霍格沃茨。”

    你们很久没有交谈这么多,他似乎注意到了你的不适,但还是嗤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在霍格沃茨还有什么任务。”

    “我只是想去看一看我的母校,你知道的,在这里待久了,总会有些不适应。”你说,心里盘算着这个理由是否合适,一边避免着和他的眼神对视,防止遭到摄神取念。

    斯内普打量着你,他黑色的发帘垂在两侧,如果你抬头的话,可以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和压抑的神色,“霍格沃茨的壁炉早已封闭。但是我想以斯维尔小姐的身体状况,即使没有封闭,也很难支持今天的旅程。”

    他看到细微的阳光从窗外闯进,皱着眉想挥舞魔杖拉上可怜的窗帘,注意到你病态的苍白脸色,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握住魔杖的手。

    紧接着他再没有说一句话,埋头走向了地下室,你暗自松了口气,没再关注他可能开始的工作。

    还是呆在房间吧,你想着,躺在床上看着阳光,还是很舒服的。

    到了晚饭的时间点,你下楼,看到已经坐在餐桌旁的斯内普,他面前放着一个小瓶子,估计是他下午熬制的魔药。

    你什么也没说,坐在他对面开始用晚饭。

    “如果斯维尔小姐想舒服地多活几天,我建议你把这个喝下去。”他看你吃完晚饭,漫不经心地说。

    你当然想多活几天,你也知道他的魔药水平几乎达到顶尖,于是拿起那瓶魔药便喝了下去。

    他笑了,不知是嘲讽还是厌恶,“我不知道你对我还有这样的信任,能问都不问就喝下一瓶陌生的魔药。”

    “你当然不敢杀了我,”你说,“那样做的话,黑魔王会知道的,而你不想让他知道,对不对?”

    同时,一种温暖的感觉向全身蔓延,似乎是融化了那些侵入血液的寒冷,你拍了拍脸颊,享受着这几天来第一次的暖意。

    他没有回答你,看了你一眼便起身离开餐桌。

    晚上的休息时间你们总是互不打扰,直到临睡前,房间门被打开,斯内普走进来,对明亮的灯光笼罩的房间还是有些不适,他的大鼻子底下溢出一声轻哼,似乎觉得你把灯全部打开是报复他的一种幼稚的行为。

    你安静地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看他开始脱下黑色的长袍,他注意到了你的目光,羞恼地挥舞魔杖,房间里的灯光一下子全部熄灭。

    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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