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那里,在黑暗中的窸窸窣窣声音表明斯内普已经换好了平时的那件睡衣。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与你对视,你只能看到漆黑的眸子里有无尽的情绪等着你挖掘,他说,“斯维尔小姐,你在看我。”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只知道你必须让他放下戒备,才能得到更值得你报告的消息。你很快离开柔软的床头,俯身靠近他,顿时两道目光间只有不到一英尺的距离。

    他眸色深了深,可惜太过黑暗,你并没有看到,你只是说,“是啊,我在看你。”

    斯内普感到自己甚至有些病态,只是这样简单的对话便让他呼吸要停滞下来,暧昧的氛围蔓延开,你抬手,冰凉的手指覆上他的唇瓣。

    “斯内普先生,你好像脸红了。”

    他恼羞成怒,大手想碰开你凉凉的指尖,但却无论如何没有行动,他觉得自己此刻有必要反驳你,“我该夸奖你吗?这样暗的房间里你也能看到我脸红了?”

    你无声地摇了摇头,下一秒小手就摊开抚上他左侧的脸颊,不管是你的动作还是你的声音都让他紧张起来,你感觉到那处的温热,轻笑一声,“你看,不是看到的,我感觉到的。”

    斯内普终于按耐不住,他略显粗暴地将你推到在床上,你闷哼一声,忍受着脊背的痛楚,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压在你身上,声音低沉,“我以为你想要的。”

    你看着他,你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想的,我想的,可是你能打开灯吗?”

    他等到你的回答,只抓起床边的魔杖挥了一下,暖黄的灯光虽然没有那么明亮,但也足够了。他很快放下魔杖,大手转而伸向你的睡衣,粗鲁地撕扯开此刻看来略显烦人的纽扣。

    很快,你光洁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你知道你不该等着他的行动,很快把小臂搭在他的后颈上,你被他带起,转而跪坐在床上。

    斯内普沉沉地看着你,还没等到他下一步行动,你吻了上去。

    他似乎愣住了,可你热情的撬开他的牙关,一只手向下轻柔地拽开他睡衣的带子,他很快反应过来,占据了攻势,大手覆上某处柔软,你面色透红,庆幸他并没有看到。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有晚风吹动帷帘,遮挡住一夜涟漪。

    那天之后,他对你的态度似乎有了些微妙的转变。

    你每天会在餐桌上收到一瓶改善身体状况的药剂,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也会派猫头鹰送回来,即使并不能彻底根除病因,但还是可以让你不那么容易虚弱。

    在屋子里过于暗淡的时候,他也会主动敲开窗帘,让可怜的阳光照进来。

    距离平安夜已经不到十天。

    你越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你也不止一次和伏地魔提过你的诅咒,可他似乎毫不在意,执着于利用好你剩下的每一天时间监视斯内普。

    他要求你去到霍格沃茨,斯内普已经做了校长,只有那里才是他真正的所在。

    每次看到他匆忙地回到蜘蛛尾巷,你都想悄悄跟着他去到霍格沃茨,可他的行动很迅速,让你根本来不及跟随。

    你慌了,因为明天就是平安夜。

    他照例在晚饭时回到了蜘蛛尾巷,家里已经有家养小精灵布置明天的装扮,他皱着眉看着挂在灰暗墙上的彩色气球,忍了很久才克制住那些轻蔑的嘲讽声。他想起在学校时,你很喜欢沿着走廊观看那些神奇的彩灯和里面舞蹈的小精灵。

    你听到斯内普轻笑了一下,你从餐盘上抬起头时,看到他脸上带着很少见的潮红,看到你的目光,他并没有压下嘴角,反而用他自认为平和的语气问,“如果斯维尔小姐吃好了晚饭,那么我想我们可以来一场霍格沃茨的旅行。”

    霍格沃茨——

    你瞬间放下刀叉,惊喜的样子让斯内普忍不住笑了。

    他记得你说过想回学校看一看,在你生日前一天,他作为校长,当然有资格将你带进目前戒备森严的霍格沃茨。

    作为二十岁的一份生日礼物。

    夜游城堡是刺激的,尤其是在当今校长的陪伴下,你们走进了禁林,在那里你曾经和他一起被要求在海格的带领下关禁闭。

    月光下,你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留在你身上,你假装并没有看到,其实心里隐约知道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从他的行动上,从他最近的言语上。

    “帕希尔,”这是他第一次称你的教名,你轻“嗯”了一声作回应,他似乎有些紧张,继续说,“

    生日快乐。”

    “谢谢,我以为你会等到明天。”你说。

    他摇了摇头,看着月光洒在你浅金色的卷发上,像极了春日卷曲的蜗牛藤,斯内普和你坐在花园的座椅上,你在把玩着伸到椅子扶手上的藤蔓。

    “我只是希望你能早些知道我爱你。”

    片刻的沉默蕴含着两个人不同的思绪。

    你从未想过他会直接表达,以他的性格,应该闷在心里才对。

    斯内普没有等到你的回答,失望蔓延开,但还是嘴硬,“但你是主人赐给我的——我是说,即使你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也只能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是不一样?”你抬起头反问他,放下了手中的藤蔓。

    他欲言又止,可你亲吻了他。

    缠绵过后是你通红的脸颊吸引了斯内普,他由原本的喜悦转变成懊恼,“天很冷,回办公室吧。”

    你求之不得。

    你看着他升起了旺盛的炉火,暖意传入体内,你打量着这件办公室,唯独墙壁上挂着的宝剑吸引了你。

    “那是格兰芬多宝剑。”他解释,生疏地拉着你坐下,递到你面前一杯热茶,“喝了。”

    你听话地喝完了,接着问,“那是真的吗?”

    斯内普迟疑了——“真的。”

    你几乎一瞬间就能知道他在骗你。

    他的神色古怪,虽然看上去都是面无表情,可那一秒钟的迟疑便能说明问题——他不想欺骗你,可他必须要这样做。

    你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还有两个小时便到午夜,你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寒意即使是在这样温暖的火炉前也能轻易地霸占整个身体。

    你找了借口回到蜘蛛尾巷,他似乎有所迟疑,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他明显能看出你身体的虚弱,把你送了回去,紧接着便收到了猫头鹰的信件——有几个学生闯进了办公室,企图偷走宝剑。

    他急匆匆离开后,你来到了马尔福庄园,召唤了黑魔王。

    你镇定地报告了今夜得知的消息,这让伏地魔沉吟许久,你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可时间越来越紧迫,你提出了破解诅咒的事情。

    回应你的,是一记没有温度的索命咒。

    你早该想到的,伏地魔怎么会信守承诺呢?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破解诅咒的方法,只是你来不及帮还未成年的小妹完成这件事情了。

    这是你唯一的遗憾了。

    可你想到了被你告密的斯内普,你给他带来了可能是致命的麻烦。

    你对不起他。

    伏地魔在房间踱步,你的尸体仍然留在死去的位置,苍白的脸上挂着泪水,不知是遗憾——

    还是懊悔。

    斯内普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你,只一眼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麻木的痛楚从心脏传遍身体各处,可却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向伏地魔解释了这件事情,面对这样一个多疑的魔王,他早已练成了高超的摄神取念术,再加上关键的解释,他逃过了这一劫。

    伏地魔满意地离开了,从你的尸体边走过时甚至没有留给你任何眼神。

    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他离开后,慢慢转身看向你。

    他走过去,擦掉了你脸上的泪水。

    “怎么就死了呢?”

    斯内普声音有些哽咽,他把手伸到口袋里,拿出了那瓶早已制好的福灵剂,他放在了你的长袍里,“给你的圣诞礼物,还是晚了。”

    他在自言自语,豆大的泪水落下,他抱起你的尸体,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此刻的绝望淹没了得知她告密的痛楚,他失去了你,永远失去了你。

    斯内普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爱过他,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只会得出那个否定的答案。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在你刚来到蜘蛛尾巷时不能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让你早些知道他爱你。你热爱阳光,他就该让该死的窗帘消失掉,让明亮的灯光日夜亮起——

    “我爱你的事情,以后只有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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