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打打闹闹中很快熟络起来。她总跟着他去取快递、打水，某日小教练还在路上给她表演了个“吃着雪糕单手骑车”，安临意坐在他后面，捏了捏他的耳朵。
“显摆。”
他的头发可真多，而且比她的还要长，扎起来垂到腰上。
彼时清明将至，樱花谢尽于苍山的清岚，空气中也逐渐有了雨的味道。
两人会在傍晚时分去打水，水温清凉，她将冻冰的手指贴在他脖子后面，见他“嘶”了一声但是不躲。
“你是个随意的人么？”
“不是啊。”
“有没有别人这样摸过你？”
“没有啊。”
不得不说，安临意身上有很多耍流氓的天分，其实从一开始就现出端倪。
然后呢，她也慢慢接受小教练偶尔指导一下她的剑术了——因为她发现，她把不懂的动作拿去问他，两个人比划比划，每次他都肉眼可见的开心。
连续几日吃得香睡得着，再加上练武，她脸上的气色都好了不少。别人都夸她皮肤更有光泽，连法令纹都更淡了。
安临意找到小老师，“你看我多大？”她还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岁数。
少年想了一会儿：“二十多吧。”
“二十几？要具体点。”
“二十……二？像大学生。”
“返老还童成功！”她得意地转过身去对着师兄比了个耶。遂又回身继续问他，“小老师，你知道，其实我比你大十岁吗？”
他不置可否。
师兄专门请来做饭的阿姨厨艺十分不错，那日众人在饭桌上聊起，在云南方言中将阿姨称作“嬢嬢”，途中有人穿插了几句“阿姨还年轻，可以叫姐姐”的揶揄，小老师也随口接了句：“我一般叫比我大得不多的女性都叫姐姐。”
欸？闻言，安临意想，怎么没听他叫过自己？况且别说叫姐姐了，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称呼，连个名字也没叫过。
“那怎么不听你叫我姐姐？我也比你大得不多呀。”
本来只是随便调侃，没想到少年立刻涨红了脸，憋出一句：“我都已经认识你了，为什么还要叫你姐姐。”
咱也听不懂这是哪门子逻辑哈。
安临意和坐在她旁边的水心姐对视一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也比你大！”拜托，她听小男生叫水心姐的时候可顺口了。
“哎呀，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快步回房了。
到了下午，安临意在厨房里剥助理妹妹买来的新鲜枇杷，小男生刚好进来，经过了一段午休时间，看来他已面色如常。
“你怎么还用刀刮呀？”他走近。
“这样子用刀背刮一刮皮，就很容易剥下来了啊。”她动手演示着，“看吧。”
“6。”
“来来，这个给你。”她三下五除二剥好一个，递过去。
“谢谢。”少年语气欣喜，接过去就往外走。
“你应该说，”她追上去，“谢谢姐姐！”
啊，某人立刻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安临意站在他背后，见他耳朵根唰地就红透了。
可疑，实在可疑。
正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感受特别抓心挠肝，安临意拿不定主意，晚上在饭桌上约了水心姐出去喝酒。——姐姐已经在大理旅居一年多了，认识少年的时间要比自己长很多。安临意打算打探打探。
姐姐答应了。
当晚两杯酒下肚，她坦白了自己的顾虑。诸如年龄差距呀，会对武馆的环境造成啥影响呀，师兄会不会不允许呀之类的，唉，从山上下来的小男生实在是太纯良了，简直就是一张白纸！轻易无法下手。
没想到姐姐缓缓抿了口酒，给出的建议却十分直接：“直接上啊。”
“啊？”这属实有点意料之外。姐姐是把小老师当半个弟弟的，她以为按姐姐对他的了解，不说制止吧，应该会劝她慢慢来，悠着点之类的。
“对啊，我看你俩郎有情妾有意，有啥犹豫的？”水心姐瞅了她一眼，言下之意是，某人不肯叫姐姐的事情她都瞧见了。甚至姐姐还扬了扬下巴，帮她问酒吧老板：“一个男生明明年纪比她小，但就是不肯叫她姐姐，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有意思？”
安临意实在觉得脚趾抠地。老板耸耸肩：“那倒还真不一定。”
“看吧，他不一定有什么想法，可能就……我们想多了而已。”
“唉，那也可能。但归根结底，你自己的心意又怎么样呢？这才重要不是吗。”
“我，我也不确定……”她越说越小声，“我一开始就是觉得，他老看我，就是因为每次我都发现他在看我，我才开始，渐渐在意起来的。”
“你不看他，你怎么知道他看你？你不在意人家，你又如何知晓人家在意你？”姐姐的语调直白，只是陈述再正常不过的事实，“别人想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但是你得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意，人在眼前，喜欢就上。”
这几句话，安临意琢磨了好久。
她来找我聊的时候，问道：E，我还是觉得不上不下不清不楚的。我既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又觉得我们年龄差有些大，再来，我其实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
我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脸：抛开这些不谈，首先，你还渴望感情么？
回答是确定的。
我又问：那，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她道：去年我在旅途之中已经想清楚了，我不再渴望那种你追我赶的剧情，反而希望能和对方随便走走就能走到一起。暧昧期也是，越短越好。一来，过度的拉扯试探实在耗费精力，其次，也有对于“悬而未决”恐惧的本能吧，所以我想要能够尽早确定的关系。因为我发现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很大，而两个人的世界却相对过于窄小。与其在“恋爱的拉扯与摩擦”之中弯弯绕，我更想要并肩携手一起去探索世界、和更广阔的美好共鸣。
嗯。我点点头，你想得很清楚。当然，邂逅这样的关系本身就不容易。
所以我才想要知道，眼前的人是否是我想要的人？安临意的眼神好像在看回忆之中的某个远方：我曾经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宇宙给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啊，你是说去年啊？听她说，我想起来了。她去年夏天跑到西藏阿里去了，当时就纠结过相同的问题。
嗯。
我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都不知道答案。但是不试试，又如何知道？而且不去试试也不符合你的性格。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不是你从前的那些情感对象，你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你。疗愈的第一步，往往都是从微小的改变开始，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安临意想了一夜，第二天睁开眼，就在床上立下志气：她决定抛开一切顾虑，该出手时就出手！
不得不说，咱们女主是很有点勇气在身上的，诸位习惯就好。
那天，她如常跟着小老师去取快递。暮色缓缓收敛，斜阳御柳，晚霞在次第葳蕤的绿意身后铺散开来，在一大片暖色调之中，有雪白的梨花浅浅绽放。万物倒真是不亏负春色，怎么看，都是个适合表白的良辰吉日。
坐在小三轮后座上，她叫了他一声：“小老师。”
“怎么了？”他估计是以为她有快递忘拿了。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呀。”
完了，安临意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点怂。她赶紧进行战术性清嗓：“咳咳，你先过了红绿灯，我再跟你说。”
等小三轮过完路口进了村，他问：“你刚刚想说什么呀？”
“啊……没，突然觉得不说也无所谓了。没事，不重要，不重要。”唉，表白本来就需要勇气，更讲究一鼓作气，她先头的那股劲儿憋了憋，已经转瞬即逝。
“哎呀，你这样都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又不说。”少年的语气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安临意想了想，决定直接豁出去了。然后，她就说出一句之后再想起来时，无数次都想要拍死自己的话。
“南曦，我挺喜欢你的，但是，你太年轻了。”稍长的一句话也被她说得飞快，但是安临意晓得，他肯定听清了。
此处本来应该有点BGM的，但很可惜，啥也没有。只是她的五感骤然变得敏锐，不放过空气中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回应。不过始终，空空如也。
周围只有来来往往的风声。
一大片一大片的田野在她面前接连掠过，光影声色从视野中退后，各样农作物都在风声啸鸣里以相同的、柔软的姿态低低倒伏。
她突然低下了头，咬紧牙关，深呼吸了几口。
“怎么这么沉默啊？”再开口，她甚至还刻意带上两分染笑的语气。
“啊，没有啊。”他似乎也跟着假笑了下。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尴尬来回酝酿着煎熬。眼看着快要到武馆了，她才抓住个用以转移话题的事：“上次我一只脚才下车，你就直接往前骑了，吓到我了知道吗！下次不许这样！”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等你站稳了安全了才会走的。”是很诚恳的抱歉，是很温顺的语气。
你看，他多么听话。完全就像一只眼睛湿漉漉的小狗。可是小狗也有答不上来的问题，也有无法回应的心意。而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乖，这样的柔顺、温软，才让人仿佛连难堪失落的原因都找不到，简直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个结论闷在她心里半天，每呼吸一口都是略略的甘苦。
回到武馆，她假装专心拆快递，余光瞟到他在旁边转悠，安临意把手里的剪刀递出去：“帮我还到厨房。”
等他回来了，她又抛了个刚拆出来的鲜花饼给他——她在台阶上，他在台阶下。这动作有够突然，但少年毕竟从小习武，稳稳接住。
她垂着眸看他。
刚才的小插曲似乎已完全闪逝，停滞的气氛也恢复流动。
两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一次表白，就这样，以沉默告终。
“显摆。”
他的头发可真多，而且比她的还要长，扎起来垂到腰上。
彼时清明将至，樱花谢尽于苍山的清岚，空气中也逐渐有了雨的味道。
两人会在傍晚时分去打水，水温清凉，她将冻冰的手指贴在他脖子后面，见他“嘶”了一声但是不躲。
“你是个随意的人么？”
“不是啊。”
“有没有别人这样摸过你？”
“没有啊。”
不得不说，安临意身上有很多耍流氓的天分，其实从一开始就现出端倪。
然后呢，她也慢慢接受小教练偶尔指导一下她的剑术了——因为她发现，她把不懂的动作拿去问他，两个人比划比划，每次他都肉眼可见的开心。
连续几日吃得香睡得着，再加上练武，她脸上的气色都好了不少。别人都夸她皮肤更有光泽，连法令纹都更淡了。
安临意找到小老师，“你看我多大？”她还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岁数。
少年想了一会儿：“二十多吧。”
“二十几？要具体点。”
“二十……二？像大学生。”
“返老还童成功！”她得意地转过身去对着师兄比了个耶。遂又回身继续问他，“小老师，你知道，其实我比你大十岁吗？”
他不置可否。
师兄专门请来做饭的阿姨厨艺十分不错，那日众人在饭桌上聊起，在云南方言中将阿姨称作“嬢嬢”，途中有人穿插了几句“阿姨还年轻，可以叫姐姐”的揶揄，小老师也随口接了句：“我一般叫比我大得不多的女性都叫姐姐。”
欸？闻言，安临意想，怎么没听他叫过自己？况且别说叫姐姐了，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称呼，连个名字也没叫过。
“那怎么不听你叫我姐姐？我也比你大得不多呀。”
本来只是随便调侃，没想到少年立刻涨红了脸，憋出一句：“我都已经认识你了，为什么还要叫你姐姐。”
咱也听不懂这是哪门子逻辑哈。
安临意和坐在她旁边的水心姐对视一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也比你大！”拜托，她听小男生叫水心姐的时候可顺口了。
“哎呀，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快步回房了。
到了下午，安临意在厨房里剥助理妹妹买来的新鲜枇杷，小男生刚好进来，经过了一段午休时间，看来他已面色如常。
“你怎么还用刀刮呀？”他走近。
“这样子用刀背刮一刮皮，就很容易剥下来了啊。”她动手演示着，“看吧。”
“6。”
“来来，这个给你。”她三下五除二剥好一个，递过去。
“谢谢。”少年语气欣喜，接过去就往外走。
“你应该说，”她追上去，“谢谢姐姐！”
啊，某人立刻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安临意站在他背后，见他耳朵根唰地就红透了。
可疑，实在可疑。
正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感受特别抓心挠肝，安临意拿不定主意，晚上在饭桌上约了水心姐出去喝酒。——姐姐已经在大理旅居一年多了，认识少年的时间要比自己长很多。安临意打算打探打探。
姐姐答应了。
当晚两杯酒下肚，她坦白了自己的顾虑。诸如年龄差距呀，会对武馆的环境造成啥影响呀，师兄会不会不允许呀之类的，唉，从山上下来的小男生实在是太纯良了，简直就是一张白纸！轻易无法下手。
没想到姐姐缓缓抿了口酒，给出的建议却十分直接：“直接上啊。”
“啊？”这属实有点意料之外。姐姐是把小老师当半个弟弟的，她以为按姐姐对他的了解，不说制止吧，应该会劝她慢慢来，悠着点之类的。
“对啊，我看你俩郎有情妾有意，有啥犹豫的？”水心姐瞅了她一眼，言下之意是，某人不肯叫姐姐的事情她都瞧见了。甚至姐姐还扬了扬下巴，帮她问酒吧老板：“一个男生明明年纪比她小，但就是不肯叫她姐姐，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有意思？”
安临意实在觉得脚趾抠地。老板耸耸肩：“那倒还真不一定。”
“看吧，他不一定有什么想法，可能就……我们想多了而已。”
“唉，那也可能。但归根结底，你自己的心意又怎么样呢？这才重要不是吗。”
“我，我也不确定……”她越说越小声，“我一开始就是觉得，他老看我，就是因为每次我都发现他在看我，我才开始，渐渐在意起来的。”
“你不看他，你怎么知道他看你？你不在意人家，你又如何知晓人家在意你？”姐姐的语调直白，只是陈述再正常不过的事实，“别人想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但是你得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意，人在眼前，喜欢就上。”
这几句话，安临意琢磨了好久。
她来找我聊的时候，问道：E，我还是觉得不上不下不清不楚的。我既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又觉得我们年龄差有些大，再来，我其实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
我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脸：抛开这些不谈，首先，你还渴望感情么？
回答是确定的。
我又问：那，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她道：去年我在旅途之中已经想清楚了，我不再渴望那种你追我赶的剧情，反而希望能和对方随便走走就能走到一起。暧昧期也是，越短越好。一来，过度的拉扯试探实在耗费精力，其次，也有对于“悬而未决”恐惧的本能吧，所以我想要能够尽早确定的关系。因为我发现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很大，而两个人的世界却相对过于窄小。与其在“恋爱的拉扯与摩擦”之中弯弯绕，我更想要并肩携手一起去探索世界、和更广阔的美好共鸣。
嗯。我点点头，你想得很清楚。当然，邂逅这样的关系本身就不容易。
所以我才想要知道，眼前的人是否是我想要的人？安临意的眼神好像在看回忆之中的某个远方：我曾经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宇宙给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啊，你是说去年啊？听她说，我想起来了。她去年夏天跑到西藏阿里去了，当时就纠结过相同的问题。
嗯。
我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都不知道答案。但是不试试，又如何知道？而且不去试试也不符合你的性格。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不是你从前的那些情感对象，你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你。疗愈的第一步，往往都是从微小的改变开始，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安临意想了一夜，第二天睁开眼，就在床上立下志气：她决定抛开一切顾虑，该出手时就出手！
不得不说，咱们女主是很有点勇气在身上的，诸位习惯就好。
那天，她如常跟着小老师去取快递。暮色缓缓收敛，斜阳御柳，晚霞在次第葳蕤的绿意身后铺散开来，在一大片暖色调之中，有雪白的梨花浅浅绽放。万物倒真是不亏负春色，怎么看，都是个适合表白的良辰吉日。
坐在小三轮后座上，她叫了他一声：“小老师。”
“怎么了？”他估计是以为她有快递忘拿了。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呀。”
完了，安临意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点怂。她赶紧进行战术性清嗓：“咳咳，你先过了红绿灯，我再跟你说。”
等小三轮过完路口进了村，他问：“你刚刚想说什么呀？”
“啊……没，突然觉得不说也无所谓了。没事，不重要，不重要。”唉，表白本来就需要勇气，更讲究一鼓作气，她先头的那股劲儿憋了憋，已经转瞬即逝。
“哎呀，你这样都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又不说。”少年的语气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安临意想了想，决定直接豁出去了。然后，她就说出一句之后再想起来时，无数次都想要拍死自己的话。
“南曦，我挺喜欢你的，但是，你太年轻了。”稍长的一句话也被她说得飞快，但是安临意晓得，他肯定听清了。
此处本来应该有点BGM的，但很可惜，啥也没有。只是她的五感骤然变得敏锐，不放过空气中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回应。不过始终，空空如也。
周围只有来来往往的风声。
一大片一大片的田野在她面前接连掠过，光影声色从视野中退后，各样农作物都在风声啸鸣里以相同的、柔软的姿态低低倒伏。
她突然低下了头，咬紧牙关，深呼吸了几口。
“怎么这么沉默啊？”再开口，她甚至还刻意带上两分染笑的语气。
“啊，没有啊。”他似乎也跟着假笑了下。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尴尬来回酝酿着煎熬。眼看着快要到武馆了，她才抓住个用以转移话题的事：“上次我一只脚才下车，你就直接往前骑了，吓到我了知道吗！下次不许这样！”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等你站稳了安全了才会走的。”是很诚恳的抱歉，是很温顺的语气。
你看，他多么听话。完全就像一只眼睛湿漉漉的小狗。可是小狗也有答不上来的问题，也有无法回应的心意。而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乖，这样的柔顺、温软，才让人仿佛连难堪失落的原因都找不到，简直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个结论闷在她心里半天，每呼吸一口都是略略的甘苦。
回到武馆，她假装专心拆快递，余光瞟到他在旁边转悠，安临意把手里的剪刀递出去：“帮我还到厨房。”
等他回来了，她又抛了个刚拆出来的鲜花饼给他——她在台阶上，他在台阶下。这动作有够突然，但少年毕竟从小习武，稳稳接住。
她垂着眸看他。
刚才的小插曲似乎已完全闪逝，停滞的气氛也恢复流动。
两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一次表白，就这样，以沉默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