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合在她腰侧的手掌滑落，缠上她的手，十指相扣。
陈霜橙听到头顶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买个东西这么久，以为你迷路了。”
手指被他把玩着，像是在拨弄吉他弦。
陈霜橙盯着电梯屏幕上的数字，没说话。
打开门时，她将人推出去：“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
沈时谦被她气笑，伸手挡住门：“陈霜橙，这是医院。”
陈霜橙茫然的眼神渐渐聚拢，无措地绞着自己手指，忽然被塞了一个橙子，随即被一股力量拽出电梯。
她踉跄着往前走，看见拽她的那只手手背有突兀的一团晕染，是从针眼蔓延开来的青色，便收了挣扎的心思。
“说好照顾病人，哪有忽然跑路的，回去给我剥个橙子吃，咳咳咳……”
走进病房，那人咳了半天才停下，双眼湿漉漉地睥着她：“不剥，我就吃你。”
半真半假的耍流氓。
陈霜橙瞪他，又看向被他拔掉的针头，地上那道水珠隐约可见一丝血色，视线往上，瓶中还有一半的液体，她冷冷道：“你不想好了？”
沈时谦见她恢复神智，老神在在的，斜靠在床头，伸手按下呼叫铃。
护士迅速进来输液，很专注，没有多余的眼神和话语，调好流速后便低头离开。
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陈霜橙将最后一瓣橙子送到他嘴里，擦完手后，抱着一杯热水小口抿着。
“不问问我刚才那人是谁？”说完，又立马补充道，“别说话，打字。”
沈时谦笑了下，似乎是因为单手打字不顺，好一会才给她看：【不是认错了？】
陈霜橙放下杯子，将双手捂在他冰凉的小臂，低头道：“想听实话吗？”
脑袋被摸了两下，她低声笑：“你这手法跟撸猫一样，还挺娴熟。”
沈时谦倾身抱着她，在她背上拍了拍：“不想笑就别笑，不想说也不用说。”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刚才那人，曾经想过收养我，因为她找人算命，说我旺财，对她丈夫的生意有利。”
“后来发生什么？”
陈霜橙语气平静：“养了一段时间，又来了一个大师，说我克她儿子。”
“荒唐！”
之前资料上的几句话就像是布满倒刺的刀，刺进沈时谦的骨血，现在，刀随着她的坦白被一点点拔出，倒刺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沈时谦将她抱得更紧，好一会，才闷声问：“难过吗？”
会因为是孤儿难过吗？因为被抛弃难过吗？说出来难过吗？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难过吗？
得到后又失去，难过吗？
陈霜橙僵硬着身子，轻轻“嗯”了一声。
放在她背上的那只手一下下柔柔地拍着，仿佛在试图将她曾经的无助、委屈都拍走。
良久，她推开他：“我去洗澡。”
沈时谦没看她，只在她关门后，掌心按上已被哭湿的肩膀，眸中是压抑的狠厉。
陈霜橙在浴室待了很久，带着一身暖意出来时，那人已经拔完针，斜倚在床头，半阖着眼，要睡不睡的模样，听到她的声音，强撑着掀起眼皮望向她。
柔软泛着清香的身体钻进他怀里，陈霜橙用手背试完他体温，轻声道：“晚安。”
“晚安。”沈时谦在她耳畔落下一个吻，“陈霜橙，好梦。”
次日清晨，陈霜橙是被外边的喧闹声吵醒的，准备起身时被身旁人拽住，她轻声道：“我出去看看。”
那人被她哄着松开手，又闭上眼睛。
她打开门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两名保安正架着一人往电梯方向走，中间那人的穿着有点眼熟，还是昨天那一身，她奋力挣扎，大喊着：“我就想看看她，我认识她的——你们叫她出来——”
赵芳，应该是叫这个名字，陈霜橙脑子里甚至还能描绘出她的笔迹，现在算来应该是五十八岁左右，外貌和年纪相匹配，只是白发多了些。
昨天那名西装男走近说：“抱歉，是我工作失误，她是先乘坐到15楼之后爬楼梯上来的……”
后面的话，陈霜橙没听清，只是说：“我想和她聊聊，有安静的地方吗？”
“有的，我来安排。”
西装男做了手势，两名保安便停下手，女人一下瘫软在地。
陈霜橙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跟我来。”
两人进到一个小房间，陈霜橙问：“找我？”
赵芳盯着她，眼神从试探、疑惑到最终确认，随即垂下头，喃喃道：“我孩子病了……”
“然后？”
“之前的孩子没了，他是我四十岁才生下来的，我看了很多很多医生，我找过很多大师算命，说、说……”
“说什么？”
“说我做过错事，所以报应到我孩子身上，”女人眼睛猩红，没有泪水，像是早就流干了，“我知道的，一定是因为当初、当初我……”
陈霜橙冷冷道：“相信这些不如相信医学。”
赵芳拽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我知道是我的错，昨天、昨天在撞见你之前，我刚收到器官移植的好消息，你是福星，当初我就、我就不该……”
陈霜橙拨开她的手：“你找我什么事？”
“我、我想请你在我儿子做手术那天，在手术室外坐、坐着、镇一镇……”
“呵——”
陈霜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时候居然还能笑出声。
陈霜橙听到头顶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买个东西这么久，以为你迷路了。”
手指被他把玩着，像是在拨弄吉他弦。
陈霜橙盯着电梯屏幕上的数字，没说话。
打开门时，她将人推出去：“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
沈时谦被她气笑，伸手挡住门：“陈霜橙，这是医院。”
陈霜橙茫然的眼神渐渐聚拢，无措地绞着自己手指，忽然被塞了一个橙子，随即被一股力量拽出电梯。
她踉跄着往前走，看见拽她的那只手手背有突兀的一团晕染，是从针眼蔓延开来的青色，便收了挣扎的心思。
“说好照顾病人，哪有忽然跑路的，回去给我剥个橙子吃，咳咳咳……”
走进病房，那人咳了半天才停下，双眼湿漉漉地睥着她：“不剥，我就吃你。”
半真半假的耍流氓。
陈霜橙瞪他，又看向被他拔掉的针头，地上那道水珠隐约可见一丝血色，视线往上，瓶中还有一半的液体，她冷冷道：“你不想好了？”
沈时谦见她恢复神智，老神在在的，斜靠在床头，伸手按下呼叫铃。
护士迅速进来输液，很专注，没有多余的眼神和话语，调好流速后便低头离开。
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陈霜橙将最后一瓣橙子送到他嘴里，擦完手后，抱着一杯热水小口抿着。
“不问问我刚才那人是谁？”说完，又立马补充道，“别说话，打字。”
沈时谦笑了下，似乎是因为单手打字不顺，好一会才给她看：【不是认错了？】
陈霜橙放下杯子，将双手捂在他冰凉的小臂，低头道：“想听实话吗？”
脑袋被摸了两下，她低声笑：“你这手法跟撸猫一样，还挺娴熟。”
沈时谦倾身抱着她，在她背上拍了拍：“不想笑就别笑，不想说也不用说。”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刚才那人，曾经想过收养我，因为她找人算命，说我旺财，对她丈夫的生意有利。”
“后来发生什么？”
陈霜橙语气平静：“养了一段时间，又来了一个大师，说我克她儿子。”
“荒唐！”
之前资料上的几句话就像是布满倒刺的刀，刺进沈时谦的骨血，现在，刀随着她的坦白被一点点拔出，倒刺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沈时谦将她抱得更紧，好一会，才闷声问：“难过吗？”
会因为是孤儿难过吗？因为被抛弃难过吗？说出来难过吗？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难过吗？
得到后又失去，难过吗？
陈霜橙僵硬着身子，轻轻“嗯”了一声。
放在她背上的那只手一下下柔柔地拍着，仿佛在试图将她曾经的无助、委屈都拍走。
良久，她推开他：“我去洗澡。”
沈时谦没看她，只在她关门后，掌心按上已被哭湿的肩膀，眸中是压抑的狠厉。
陈霜橙在浴室待了很久，带着一身暖意出来时，那人已经拔完针，斜倚在床头，半阖着眼，要睡不睡的模样，听到她的声音，强撑着掀起眼皮望向她。
柔软泛着清香的身体钻进他怀里，陈霜橙用手背试完他体温，轻声道：“晚安。”
“晚安。”沈时谦在她耳畔落下一个吻，“陈霜橙，好梦。”
次日清晨，陈霜橙是被外边的喧闹声吵醒的，准备起身时被身旁人拽住，她轻声道：“我出去看看。”
那人被她哄着松开手，又闭上眼睛。
她打开门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两名保安正架着一人往电梯方向走，中间那人的穿着有点眼熟，还是昨天那一身，她奋力挣扎，大喊着：“我就想看看她，我认识她的——你们叫她出来——”
赵芳，应该是叫这个名字，陈霜橙脑子里甚至还能描绘出她的笔迹，现在算来应该是五十八岁左右，外貌和年纪相匹配，只是白发多了些。
昨天那名西装男走近说：“抱歉，是我工作失误，她是先乘坐到15楼之后爬楼梯上来的……”
后面的话，陈霜橙没听清，只是说：“我想和她聊聊，有安静的地方吗？”
“有的，我来安排。”
西装男做了手势，两名保安便停下手，女人一下瘫软在地。
陈霜橙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跟我来。”
两人进到一个小房间，陈霜橙问：“找我？”
赵芳盯着她，眼神从试探、疑惑到最终确认，随即垂下头，喃喃道：“我孩子病了……”
“然后？”
“之前的孩子没了，他是我四十岁才生下来的，我看了很多很多医生，我找过很多大师算命，说、说……”
“说什么？”
“说我做过错事，所以报应到我孩子身上，”女人眼睛猩红，没有泪水，像是早就流干了，“我知道的，一定是因为当初、当初我……”
陈霜橙冷冷道：“相信这些不如相信医学。”
赵芳拽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我知道是我的错，昨天、昨天在撞见你之前，我刚收到器官移植的好消息，你是福星，当初我就、我就不该……”
陈霜橙拨开她的手：“你找我什么事？”
“我、我想请你在我儿子做手术那天，在手术室外坐、坐着、镇一镇……”
“呵——”
陈霜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时候居然还能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