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小姐在一旁噗的笑出来。

    “她还真的偷偷给你写情书,还寄给你呢?”她听徐福妹说过这事,当时觉得是徐福妹想要融入她们姐妹团硬找的话题,现在大庭广众听到凌河亲口说出,只觉得好笑。这个乡巴佬,还真是不掂量自己的斤两,竟然想攀上凌河,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说完,她周围绕着的几个小姐妹也嘻嘻地笑。

    “瞧瞧她穿的衣服,补丁比布料还多。”黄裙子的小姐说。

    “谁说不是呢?这么丑的小妮子,还妄图攀上凌河,凌河你说是吧?”蓝裙子的小姐道。

    凌河轻蔑地笑了笑,这几句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凌河不是个不绅士的人,平常女孩儿们追捧他,凌河偶尔也回应几句,但是他头一次对一个姑娘的追求感到恶心和厌恶。也许是宝娃这一身气质和打扮的原因,也许是她是徐福妹的妹妹的原因,也许宝娃太过于纠缠于他,反正凌河现在彻底厌恶了宝娃。

    “你听到了吧?还觉得你和我是可能的吗?你睁眼看看会场,再看看你自己身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吗?”凌河用缓慢的语速说,企图在宝娃面前形成一种威压,让宝娃知道他不好惹。

    苏其沫就不明白了,凌河不是已经爱上女主了吗?为什么还在宝娃的身世背景上大做文章,这不是当众打女主脸?徐福妹那么小心眼的人,等会儿又要计较了。苏其沫看向徐福妹,果然她站在钢琴边上,面色发白。

    不过,徐福妹身为女主有无限好运,而且这种运气还能惠顾男主,所以徐福妹对于她和凌河的未来有一种精准的直觉,比方说,倘若有不幸的事要发生她会觉得心情不好,所以也可能是她现在预感到了某件糟糕的事。

    苏其沫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仍然决定不拉徐福妹下水,即便说出她和徐福妹出自同一家庭能有效回击凌河,苏其沫也不想做个会拿家世说事的人,“我说,凌少爷,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送来的请帖,我自然应邀参加,难道你作为舞会发起人,请某个人来就是为了当众嘲笑她的家世?我想想,这是凌和页的教养,还是站在你身边这位周小姐的爸爸,周达嗣的意思?不尊重别人,小心马上就遭报应。”

    周范华和凌河气红了脸,他们绝对想不到宝娃敢大庭广众下落落大方地反驳他们的话,在他们淡淡的印象里,宝娃根本就是个弱小、稀薄的存在,以往就是站在徐福妹身边的一抹灰色影子,像游荡的幽灵似的,说话也老是怯生生,生怕得罪了人,要不是宝娃穿得太破烂,根本吸引不了他们的目光。

    所以被宝娃扯出爸爸辈来指责,周范华和凌河更为生气。凌和页是北城里,手握重兵的军官,当初从爷爷辈就是招兵买马的土匪头子,凌家自立山头,不服从任何人管。周达嗣是米商行大老板,周范华是他女儿。

    凌河随即又想明白,这是宝娃吸引他注意力的新方法,她想激起他的愤怒从而让他不得不多关注她!凌河嗤笑:“我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才请你的,不要不识好歹。以后还想纠缠着我不放,我可不客气了!”

    “我没缠着你,不过要缠着你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苏其沫冷静道,她突然记起了剧情,这种爽文小说看完就丢谁能清楚记得每一条细节,能回想起来就很了不起了。

    果然上来一个卫兵,在凌河耳边小声报告什么,凌河眉头皱了起来,没空回击苏其沫的话,就跟着卫兵到侧厅去了,走前狠狠瞪了苏其沫一眼,但是明显底气不足,凌河想不通为什么宝娃能提前预判有个难缠的人要来找他?

    没有多想,他还是走开了。苏其沫当然知道,这是霍管家找他去了,霍家是全文最大反派家族,也不知道什么背景,一直压迫凌家不放,但是在凌家听从他们调遣的时候也给予不小帮扶,所以凌家对他们恨得牙咬咬,面子上还是得捧着他们,而且很多事要听从他们的“建议”。

    霍家就是个玄学世家,徐福妹后来从男配那里得到了很多珍宝奇遇,修为大涨,和凌河两个人合计想要干掉霍家,凌河打听到某次霍家外出任务,徐福妹潜伏在半路,把霍家族长杀死了,从此她一个人吞并了霍家财产。

    作为作者白日做梦的现实生活中的“朋友”,苏其沫当然知道这位作者——李大小姐,是以谁为原型写的霍家,那当然是她一直暗恋不得的霍长时,霍长时是她们那个时代玄门大家的一个少爷。《我在二零抢灵草》里,霍家族长取得就是霍长时的曾爷爷的名字。

    凌河离场,舞厅的小姐们顿时失去了方向,如苍蝇一般乱撞。苏其沫看着彩灯出神,霍家这次来找凌河究竟是什么事呢?

    钢琴声突然中断,所有人看过去,只见原本坐在钢琴椅上的礼仪人员站起身,欠着身子对徐福妹说着什么,然后就离开了座位,还朝徐福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徐福妹方才在钢琴边磨蹭半天,就是想找个机会,趁机上手弹首曲子,要知道弹得一手好钢琴可是贵族小姐必备的技能,徐福妹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她弹的不比任何名媛小姐差,如果凌河能看到她弹钢琴就更好了。

    “我也要弹琴!”李小姐莫兴高采烈道,她喜欢弹琴。

    然而,女主就是女主,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徐福妹忽略了踊跃的李小姐,跃过她点名周范华。

    “周姐姐,我记得你弹琴弹得很好,要不等我弹完这首曲子,然后我们四手联手弹一个吧。”她巧笑嫣然,看上去又天真又单纯。

    周范华还没来得及回应,徐福妹已经翩然坐下,开始弹奏,琴声跳跃着从她指尖流出。

    彩灯的光芒仿佛都失色了,会场中就只剩下一个红色的精灵,在弹奏世间最动人的曲子,她的侧脸如同雕塑般无暇,曼妙。

    全场的男士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钢琴前的少女身上。

    苏其沫看周范华一脸为难,忍不住挨过去问:“你是不是不会弹琴?”

    周范华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点惊讶这个破破烂烂的少女竟然还敢搭话?“我练得是梵婀玲。”她白了一眼,对着空气。

    苏其沫打起了算盘:“要不要我帮你弹,徐福妹肯定是知道你不会,故意问你的。”

    这时候凌河从侧厅出来了,凌河身旁还多了一名,身材颀长,淡雅疏离的男人,同样西装革履,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不爱理会人的绅士。

    凌河显然被这钢琴演奏所深深吸引,目不转睛盯着徐福妹,红色的舞裙像是红酒,流淌进凌河心里。

    周范华握紧拳头,怎么会这样,刚才的开场舞她没有和凌河一起跳,就错失了重要的机会,可是现在被徐福妹抢先挑了钢琴这一她不熟悉的乐器,再次输了一局,看看凌河那快粘在徐福妹身上的眼珠吧,她真恨刚才怎么不揭穿徐福妹虚伪的笑容!都是为了吸引男人才装出来的!

    “你们家在小水村旁是不是有处不要的破宅子?”苏其沫小声道。

    周范华不耐烦:“记不清了,我手上有几十张这样的房契呢,都是些商行不要的破宅子,我妈扔给我处理的,看哪个丫鬟讨喜就赏一张。”

    苏其沫这下放心了,本来还怕趁火打劫占了人便宜,但是没想到周范华这么有钱,区区一座破败的宅院只是她用来赏赐丫鬟的物件,自己如果帮周范华度过这次劫,收个回礼,不成问题吧?苏其沫现在没有地方可去,总不能回徐家吧,赵秀菊都下狠心把她关在破庙里了,再回去多尴尬啊,所以要找个地方住,破点就破点,以后再装修。

    “徐福妹知道你不会探亲,让你在大家面前出丑,你不会想落入她挖的坑吧?”

    周范华眯着眼,“你想要那个破房子?”

    苏其沫点头,“你看我们的合作多么完美,各取所需。我只是徐家的养女,现在被徐家赶出来了,没有地方去,不然不会来舞厅碰运气。”她把一切隐秘透露给周范华,这个徐福妹的竞争对手一定有很多想攻击她的点,但是都找不到要点,现在一切大白了,周范华做小动作也容易的多。。

    周范华恍然大悟,她就说凌河明明送了姐妹俩请帖,为什么徐福妹一身华丽,而宝娃一身寒酸,而且平时也没见宝娃去私塾上学,偶尔才能在徐福妹放学的时候见到她。

    “你会弹琴吗?必须要弹得比徐福妹好才行!”周范华恨得牙痒痒。

    “虽然我是穿得没你们漂亮吧,但是我是非常有音乐天分的,等会你听我弹就知道了,我拿了你的房子,必须压徐福妹一头啊!”

    周范华再次看了她的衣服一眼,皱眉,略有怀疑,但是毕竟一张房契算不了什么,“所有男孩子都被徐福妹迷得团团转,必须杀杀她的锐气,叫别人知道,把真本事摆出来,她其实还不如你这样的人呢,我等下叫人把房契给你。”话虽然这么说,周范华心里还是不相信宝娃能弹好钢琴的,看她被徐家培养的程度就知道了,衣服都只能穿旧的。

    一曲终了,徐福妹起身向大家鞠躬,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徐福妹看到恨恨盯着她的周范华,开口欲邀请她上台,然而意料之外的人却拦住了她。

    “周小姐今天手不舒服,把机会让给我了。”苏其沫道。

    徐福妹看着这个捡来的妹妹,眼底涌现出不可思议,今天宝娃怎么这么大胆?什么级别的东西她都敢碰一碰,平常那个怯懦的灰色影子哪里去了?而且,学堂里有教钢琴,她徐福妹肯定是学得很好,可是宝娃根本没上过学啊,更不要说弹钢琴这种事了。

    苏其沫坐下来了,看徐福妹在一边还不走,苏其沫皱眉:“你要和我一起弹吗,《哥德堡变奏曲》,你确定?”

    徐福妹愣了,她根本没听说过这个曲子,这个宝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还是宝娃吗?

    苏其沫不理她,径自开始弹奏。

    舞厅的先生小姐们,刚开始纷纷嘲笑,一个乡巴佬也敢碰钢琴?她知不知道钢琴两个字怎么写啊,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乡里来的娃究竟是谁家的?

    有人道:“等着吧,她肯定乱弹一气。”

    “嫉妒,一定是嫉妒方才那位小姐弹得太完美了。”有人附和。

    周范华当然也听到这些嘈杂的议论,她皱着眉,为什么宝娃刚刚上去的时候要提到她的名字?!

    不过,琴键声音一出,现场的人就闭嘴了。

    太好听了。

    像午后的阳光,在少女灵活的手指间,静静跳动、蔓延,此刻她身上那件衣服仿佛变成最纯美的白裙,在琴声中翩然摆动。

    周范华舒了口气,宝娃没有骗她。

    凌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他有种宝娃的侧脸很安静的感觉?一定是错觉,这首曲子也是假的,都是她瞎乱弹的。可是,乱弹怎么可能弹这么好听呢?凌河无法骗自己,好吧,这个满身补丁的少女钢琴弹得可以说十分好。

    他身边的霍管家也微微侧目,倒不是因为寒酸的少女弹出美妙钢琴曲,而是这个少女让他觉得看到了一丝希望。霍管家想起草子仙算的卦。

    “她是谁?”

    凌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仿佛周围一切都是空气的男人,也有注意到的姑娘?凌河默默看了一眼宝娃,他得承认,宝娃能构成这种诱惑,她的脸蛋长得不错。

    “一个乡巴佬,名字没什么好提的。等下舞会结束,抓来给您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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