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药店很是隐蔽,倘若不仔细看难注意到。苏其沫调动灵气,惊喜发现,体内灵气在此地能够运转。

    这里竟然是一处修炼宝地,灵气比她屋后那片种云谷的灵地还要馥郁。大药房侧一家门户禁闭的小店,它门匾和大药房的门匾是相同耳的,都写着“莫”字。大店富丽堂皇,小店灵气涌动厉害,而无关之人定不会感受到灵气。

    “看来有大家族驻守在此地。”苏其沫默默心想,她未穿越之前也是隐世的大家族的成员,她知道很多家族有不为人知的据点,用以接收游散的修炼者拜入门中,“倘若能进到大家族得到庇佑,那岂不是比现在辛苦挣钱要容易得多?”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男人的手心贴着她的手心。

    “这周围有强力的禁制,小心点。”男人看她一眼,她竟然看出了一丝留恋?这肯定是错觉。

    幼年时家中长辈曾叮咛嘱咐过女儿家,陷入不可自拔爱慕的心境当中去是最危险的。而她上头两个表姐,都是爱着一个男人变得疯魔不成活,苏其沫因是独女的缘故,爱和两位表姐亲近,所以大姐二姐背着父母谈恋爱没有避开她,从头到尾让她把八卦看了个全。这女人陷入爱情中第一个诱因和特征就是爱幻想,越幻想越中毒。到了大姐的情郎和另一姑娘跑了她还构想情郎会择良辰美景送聘礼的当口,苏其沫把这心得讲给大姐听,彼时引得大姐惊叹她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悟性。

    所以,对于男人的暗示不能产生幻想,这个道理苏其沫深以为然。结果,长此以往不知是不是太过于坚信这个真理导致没看到追求者的殷勤,愣是到了二十岁还没谈过恋爱。但是,她仍坚信幻想毫无好处。

    却不知,男人在此时看着她一脸深思,竟觉得从她身上看出了几分落寞。

    他浅笑,低下头对她轻挑道,“害怕了?”

    苏其沫不好意思地道:“我没有。”心下却想,这周围禁锢简直变态,她方才运转灵力探了探,仿佛是小石入大海,瞬无影踪。

    在地上画个符咒,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惜她于符咒一学上知之甚少,要不……

    猛然,男人牵起她的双手,双眸前所未有的认真。“怕了就告诉我,嗯?”苏其沫艰难地抬头看他,想弄明白这么凶险的状况他怎么还能生出这些奇怪的想法,却被他逆着光的容颜惊住。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眉眼间乖张戾气里藏着一丝干净的少年气。一时间她后悔为什么要抬头看他,这个男人分明是哪个妖精化形来勾引她的。

    她道行太浅,抵挡不住。

    他俯身倾轧下来,不给她反应的时机,湿。热的唇瓣覆盖在她嘴上。如欲望本身或许就是毒药,那她宁可在此刻沉沦,头顶的太阳光猛烈,她闭上双眼,漆黑的视觉使得肌肤触感更为灵敏。

    这是个充满掠夺性却又极致克制的吻,是温柔的吻。

    “我早发现挨你越近,记忆就越清楚。”男人好笑似地看着她,似乎意犹未尽舔舔下嘴唇。

    啊,她说什么来着,果然爱臆想是病得治!男人都不觉得这亲嘴是个什么大事,虽说初吻交出去有点可惜,但是显得她多没见过世面不是?她故作大方道:“啊,我们成年人亲吻本没有什么的,你不必为此就觉得很有什么。兴致来了,便做了,再正常不过了。你刚刚说什么?你的记忆当然更加重要了,你记起来什么?莫家感觉很有势力的样子,你的仇家该不会是他们吧?”

    结果男人沉默了,眸色有点冷盯着她。从头顶投下的阴影顿时让她觉得有压力。

    苏其沫缩了缩脖子,后背顿觉冰凉。这里变态的禁锢防设都没让她觉得如此可怕过,小哥哥这种表情不是要吃人,那就是他遇到十分可怕的仇人了。

    “你的仇人就在这里边?真的是莫家?”苏其沫还想再挣扎一下。

    小哥哥阴恻恻地道,“真的。”顿了顿,“你要走么?”

    如果不是这样一幅她如果答“要”恐怕会掐死她的神情,她极有可能下意识点头,还好她是个讲义气的,直视男人带有怒气的神色,她有一种捡回自己狗命的错觉。“当然不会,我说帮你找回记忆,那一定就是说定了的!”她挺胸骄傲地道。

    男人的神色这才缓和,“我想起来我叫,霍兴生。这是我的名字,霍兴生。”苏其沫连忙接过来,“霍兴生,我记住了,兴生哥哥。”她甜甜喊了一句,内心慌张。

    “阿宝。”他轻轻叫道,靠近她。那一瞬间苏其沫又以为他要吻她,幸好及时错开了

    她原谅了这狗男人叫她像叫宠物一般,毕竟谁会取一个熊猫的名字呢,还是吃了名字难听的亏。

    “这周围灵阵叫作黑洞,进入了它的法场,但凡动用灵力就会被吞噬。”男人耐心解释道,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口,侧身隐藏在门扉后,指了指里面,“我之前在山间遇到寻仇的,就是那个人。”

    男人如此笃定,想必是和记得他叫霍兴生一样清楚记得仇人的相貌。

    苏其沫仔细收好所剩不不多的灵力,小心不叫它被这灵阵吞噬了去。

    男人平静看着她,顿让她不好意思起来“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但是我们两人只有我还剩一点修为,我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嘛,”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灵力,她理所当然认为他灵力全失,也没多想,“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找回身世,那自然是龙潭虎穴,我都会陪着你闯的。”毕竟行走江湖,义气当然是很重要的。

    霍兴生目光定定,看得她头脑发热,她下意识转头去探看药铺子内的情况。

    她这人不走运,往年上学时候,同学在玩闹她忍住不同流合污只顾学习,等到实在动心也甩了课本一同下五子棋,又总是老师来查看的当口,每每一松懈去玩耍,就是头一个被盯住或被提出来的靶子。

    她视线一落到屋内,那人碰巧回头和她一对视。

    鼻梁上顶着一副金丝眼镜,眉角似是很惊讶,含着笑。他是河江红的主编,现在她兜里还揣着一张写了“金侯”名字的他的名片。

    她艰难忍住抬手喊声“好巧啊你也来买药”的冲动,回头低声对霍兴生道:“他是我做工地方的上司。”

    霍兴生无话。如果他现在怀疑,方才他看屋内怎么那人就毫无察觉,而到了她这里就被人发现了,是否中间有奸情,那这种怀疑也情有可原,存在得很有道理可言。

    金侯主编已经踏出门槛。

    苏其沫下意识挡在霍兴生面前,转念又懊恼她如何这么积极帮他在仇人面前隐藏?再一想也释怀了,上司来了打声招呼岂不是职员第一生存要义?非是要为霍兴生做些什么。

    “我……”话音才出口,却被霍兴生打断。

    “老婆你胭脂花了一块。”亲昵的语气一出口,迎着俊朗深沉的眉眼,苏其沫一时间愣住。

    霍兴生靠近她,呼吸气息打在她脸上,很是灼热,且这种灼热随着他双眸在眼前不断放大,愈发清晰起来。

    “你不必,”话还没说完,嘴唇又被他堵上。

    她闭上眼,这次亲吻明明是有经验在前的,仍然觉得腿软,心跳加快。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男人搂着自己小娇妻,用力亲吻,全情投入至忘乎所以,以至于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健壮的雄性躯体,俯身半圈住一个柔软的白皙少女。

    过了几秒钟,霍兴生松开嘴唇。

    这时显出有经验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饶是苏其沫头晕脑胀,仍然没有和第一次接吻时那般手足无措头脑空白。她立刻明白,霍兴生这是借机挡住金侯的视线,不叫他看清自己脸。

    毕竟金侯没道理和霍兴生同时失忆,他自是记得那次寻仇之人长什么样。

    可是一家新式报社的主编,平时穿西装打领带,怎会暗地里投身寻仇杀人的黑暗血腥行当中去?

    金侯眼看消停,没准备仔细探查。虽是认出了新员工在此处,但是她身旁的男人方才匆匆一瞥他便转身,没有看清什么模样。想必也就是苏其沫的丈夫了。

    苏其沫年纪轻轻,竟然就会有丈夫,而这男人的体型背影却有几分熟悉。

    这年头当街做亲热举动还是稀少,像这样几乎算是举止孟浪,看得金侯也是面红耳热。想来苏其沫才学高敏,家里人也都是接触新式教育的人吧?怎奈何还那么寒酸?

    好巧不巧,药铺子伙计此时在后房包好药,撩开帘子到前屋,长长喊了句“药抓好了,爷您看啥呢?”

    苏其沫内心祈求,金侯赶紧进屋赶紧进屋,好让她和小哥哥溜了,不然他长久地盯住他们看,难保小哥哥为了伪装成功再吻她一次,这种事情这狗男人绝对做得出来,亲吻对他来说像咳嗽一声那么简单。

    肯定亲过好多女人,这个狗男人。

    金侯迟迟未动,沉声对屋内人道:“王二保,我今天好像碰到个熟人,不知道是你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苏其沫心一紧,慌乱间生出急中生智的一计来,她拉住小哥哥的手,两人都背对背后的危险人物,如同手牵手的夫妻,寻常走过这条寻常街巷。

    她横下心豁出去:“老公,我们走吧。”目光甜甜对上霍兴生,脚下却恨不能生风最好生风火轮,一溜烟飞走才算好。

    然而话音落地,她背后一阵冷风拂过。她警惕性虽然说不怎么样,但是有时候有种莫名的直觉。就比如说现在,空气中紧张的氛围消逝,取而代之是危险的因子。

    右手肌肤能感到男人手掌的茧子,顿时被捏紧。

    霍兴生不知察觉出什么,拉着她转身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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