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毕业。
看着室友们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奔向家人的怀抱，柳月明卖掉所有杂物，只留一本毕业论文告别众人。
“月明，你爸妈来接你了吗？”一个室友问了句。
爸妈？柳月明摇头，低声答，“他们忙，我自己回去。”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天她要离校。他们在自己的新家庭如鱼得水，完全忘了还有她这个家人。
走到宿舍楼门口，学校里的流浪猫年年正躺在台阶上晒太阳。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它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柳月明走过去，“年年，你也来送同学们啊。”她笑着问，连只猫都知道迎来送往。
“跟姐姐一起回家好不好？”
想到马上放暑假了，食堂停止营业，学生也都回家了，它们肯定找不到饭吃。柳月明弯下腰，抱起年年。
年年是只大橘猫，是个男孩子，胖乎乎的，白领巾，白手套，大家都很喜欢。柳月明经常给它买罐头吃。年年一点也不怕生，被柳月明抱着，喵喵两声，然后缩成一团继续呼呼大睡。
“年年，跟姐姐回家好不好？”柳月明又问了一遍，鼻子酸酸的。
她决定带年年回家，相依为命。
学校有流浪猫救助社，年年在那里有档案。柳月明抱着年年找过去，放假了，救助社只剩下一个女学生值班。
女学生看见她抱着年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同学，年年怎么了？”
柳月明说，“我想收养他，带回老家。”
女学生很开心，“同学你真好，这样年年就有家了，谢谢你。”
流浪猫救助社团毕竟是学生管理运营的，经济条件有限，照顾不过来那么多流浪猫，所以他们一直鼓励领养代替买卖。看这位女同学善良可亲，年年应该能有个好归宿，她打心眼里高兴。
柳月明有些羞涩，“不用谢。”
女同学很快为她办好了领养手续，还送了两小袋猫粮。柳月明没有航空箱，问她这里有没有多余的，借她用一用。女同学从仓库里翻出一个半旧的咖啡色的航空箱，又给柳月明演示怎么使用，高高兴兴地将她送出门。
柳月明背着书包，抱着航空箱，年年在里面睡觉，她穿过林荫大道，往校门走。
六月的太阳很毒辣，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来往往的都是接学生的家长和车，柳月明抱着航空箱在人群中穿梭，等到了学校门口一看，人山人海。
她有些后悔选在今天离校了。
“年年，你说我们是回宿舍待一天再走，还是现在就走？”柳月明将这个难题抛给年年。
还在熟睡的年年翻了个身，“嗯嗯”两声。
“现在就走啊，好。”柳月明自问自答。
学校门口等着坐车的人乌压压的，柳月明决定走远一点，换个地方打车。幸亏只有一个书包和一个航空箱，她还能抱得动。实在抱不动的时候就停下来，在树荫下坐着休息，和年年说说话。
“年年，你怕不怕？”
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怕不怕。柳月明鼻子抽抽，她不怕，但是有些忐忑。
硕士三年她没有找爸妈要过一分钱，全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院系教学秘书知道她的情况，还特意将助学金留给她。
柳月明就是这样靠自己，东拼西凑度过这三年的。
三年了，爸妈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偶尔打电话也是没说几句就挂了。记忆中的爸妈逐渐模糊，柳善德和彭氏的面容却日渐清晰。
柳月明眼角带泪，她想他们了。
想沈涤，想哥哥，想爹娘，想那些好朋友。
“年年不怕，姐姐带你回家。”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叶子，抱起航空箱，“走喽。”
走着走着，身后传来汽笛声，一直响。柳月明想我走在人行道上又没挡道，你一直按喇叭是怎么回事。
她不耐烦地回头，刚想开骂，看见是她导。
她导的那张瘦脸从揺下的车窗里伸出来，因为想笑而挤出的褶子从嘴角延伸到眼尾，看见她终于回头，笑着招手，“柳月明，去哪，我送你一段。”
柳月明很不好意思，虽然她的毕业论文是优秀毕业论文，虽然她和导师后来的关系越来越好，可是导师毕竟是导师，她还是不习惯和他走的太近。
“快上来，我马上还要去老区开会。”她导将车停在她面前，下了死命令。
意思是耽误不得。
柳月明只好拉开后车门，抱着航空箱，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前，她导回头看了一眼，“你养猫了？”
柳月明点头，“嗯，刚领养的。”
“回家？”她导又问了句。
柳月明点头，然后看了眼年年，从航空箱的缝隙中伸进去一根手指摸摸它，让它不要怕。
“你工作还没找好？”她导又问。
柳月明点头，又有一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拖了班级后腿，拉低了就业率，还打破了她导的记录。
“有没有什么想法？”她导沉默了一会，接着问。
柳月明摇头，她没钱，也没工作，还好老家县城有套小房子，当年爸妈离婚时都想要房子不想要她，法院看她孤苦无依，就做主将房子判给她了，暂时记在爸妈名下，她想先回去看看。
想想现在的房价，柳月明有些感慨，她爸妈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给她留了一套房子，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给年年一个家。
柳月明看着闷不吭声，其实很有主见。她导也不问了，“如果要我帮忙，尽管给我打电话。”
柳月明点头，“谢谢老师。”
这几个字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这四个字了，她又想起沈涤了。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柳月明经常想起沈涤，她已经有一年，不，准确来说，有十个月没有想起沈涤了。
最近却总是想起他。
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想起他，拒绝男同学毕业表白的时候想起他，现在要回家了，还是想起他……
托导师的福，柳月明轻轻松松到了火车站，她目送导师离开，转身走近售票厅。正是放假期间，学生也很多，柳月明取了车票塞进口袋，排队进车站。
年年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这场景，有些躁动不安，在航空箱里动来动去的。柳月明将手伸进去安抚它，过了好一会它才终于安静下来。
坐火车回家要十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年年受不受的了。柳月明还在担心这个问题，已经排到她了。
安检人员看着航空箱，不耐烦地说，“动物不能上车。”
哦，柳月明才想起来，小动物不能上火车。
那怎么办，她看着年年，像是在问它，你怎么办。
“能不能快点。”后面的人开始不停催促。
柳月明抱着航空箱挪到旁边，“那要怎么弄？”她问安检人员，“能不能托运？”
“一个猫而已，丢了不就好了，净耽误事。”安检人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面庞很青涩，看也不看柳月明，毫不在意地丢出这句话。
丢了？
柳月明没理他，迎着人群从队伍中撤出来。
人类抛弃小动物，就像大人们抛弃小孩子，从不会问小孩子的意见。柳月明不喜欢这座南方城市，阴雨连绵，还没有人情味。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人情味。
可是年年怎么办。
她坐在火车站广场的台阶上，将航空箱抱在怀里。周围人声鼎沸，她心里空落落的。
蓦然回首，在这座城市，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暂时寄托年年的地方，一时间心底升起无数苍凉。可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年年要吃饭喝水上厕所。
柳月明想起她导。
她导刚才不还说，“如果要我帮忙，尽管给我打电话。”
她掏出手机，找到她导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她导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东西忘在我车上了？”
柳月明摇头，又想到她导看不见，很不好意思地说，“年年不能上火车。”
“谁？”她导问，过一会好像又自己反应过来，“你那只猫？”
柳月明点头，“嗯。”
“去刚才下车那地方等我。”她导说完挂了电话。
柳月明揉揉眼睛，抱着年年，往刚才下车的地方去。又一次逆着人流，这一次她却坚定很多。
“年年不要怕，姐姐不会丢下你的。”她安慰航空箱里可怜的小家伙。
她不会丢下年年的，就算回家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算她还没有找到工作，就算她一个家人也没有。
从今天起，年年就是她的家人。
她导的车很快来了，“快上车，我还要回去开会。”
柳月明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对不起，老师，我真没想起来……”
她导车技很好，火车站的人比学校门口的人还多，她导穿梭两下就拐上了大路。
“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她导一边看路一边回，“作为你的导师，我有责任一直负责你到找到工作。”
她导的责任心，在整个院系鼎鼎有名。
柳月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早上开始积累的酸楚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这样的话沈涤曾经也说过。
她又想起沈涤了。
“有了这个小家伙今天的火车是赶不上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把年年寄养在宠物店，然后回家看看。”柳月明看向车窗，拼命睁大眼睛让眼泪不要掉下来。
“是个办法，但是寄养……”她导欲言又止。
“怎么了？”柳月明问。
“宠物店是按天收费的，你家还挺远的，一来一回路上就要三四天，万一你再有什么事耽误了，那就说不好了。”
柳月明已经有三年没回家了，每一次放假她都在兼职，每一年春节她都是在学校宿舍一个人过的，这次回家主要是想看看那套房子。
她不想留在那个伤心的小城，合适的话，她想把那套房子卖了，换一个地方生活。
过年的时候，妈妈给她打过电话，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的意思，说这两年房价涨了很多，她一直不住放在那里也是可惜，那里的学区也不好，不如卖了重新买个好学区的。
柳月明算算时间，妈妈家里的弟弟该上小学了。
看着室友们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奔向家人的怀抱，柳月明卖掉所有杂物，只留一本毕业论文告别众人。
“月明，你爸妈来接你了吗？”一个室友问了句。
爸妈？柳月明摇头，低声答，“他们忙，我自己回去。”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天她要离校。他们在自己的新家庭如鱼得水，完全忘了还有她这个家人。
走到宿舍楼门口，学校里的流浪猫年年正躺在台阶上晒太阳。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它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柳月明走过去，“年年，你也来送同学们啊。”她笑着问，连只猫都知道迎来送往。
“跟姐姐一起回家好不好？”
想到马上放暑假了，食堂停止营业，学生也都回家了，它们肯定找不到饭吃。柳月明弯下腰，抱起年年。
年年是只大橘猫，是个男孩子，胖乎乎的，白领巾，白手套，大家都很喜欢。柳月明经常给它买罐头吃。年年一点也不怕生，被柳月明抱着，喵喵两声，然后缩成一团继续呼呼大睡。
“年年，跟姐姐回家好不好？”柳月明又问了一遍，鼻子酸酸的。
她决定带年年回家，相依为命。
学校有流浪猫救助社，年年在那里有档案。柳月明抱着年年找过去，放假了，救助社只剩下一个女学生值班。
女学生看见她抱着年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同学，年年怎么了？”
柳月明说，“我想收养他，带回老家。”
女学生很开心，“同学你真好，这样年年就有家了，谢谢你。”
流浪猫救助社团毕竟是学生管理运营的，经济条件有限，照顾不过来那么多流浪猫，所以他们一直鼓励领养代替买卖。看这位女同学善良可亲，年年应该能有个好归宿，她打心眼里高兴。
柳月明有些羞涩，“不用谢。”
女同学很快为她办好了领养手续，还送了两小袋猫粮。柳月明没有航空箱，问她这里有没有多余的，借她用一用。女同学从仓库里翻出一个半旧的咖啡色的航空箱，又给柳月明演示怎么使用，高高兴兴地将她送出门。
柳月明背着书包，抱着航空箱，年年在里面睡觉，她穿过林荫大道，往校门走。
六月的太阳很毒辣，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来往往的都是接学生的家长和车，柳月明抱着航空箱在人群中穿梭，等到了学校门口一看，人山人海。
她有些后悔选在今天离校了。
“年年，你说我们是回宿舍待一天再走，还是现在就走？”柳月明将这个难题抛给年年。
还在熟睡的年年翻了个身，“嗯嗯”两声。
“现在就走啊，好。”柳月明自问自答。
学校门口等着坐车的人乌压压的，柳月明决定走远一点，换个地方打车。幸亏只有一个书包和一个航空箱，她还能抱得动。实在抱不动的时候就停下来，在树荫下坐着休息，和年年说说话。
“年年，你怕不怕？”
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怕不怕。柳月明鼻子抽抽，她不怕，但是有些忐忑。
硕士三年她没有找爸妈要过一分钱，全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院系教学秘书知道她的情况，还特意将助学金留给她。
柳月明就是这样靠自己，东拼西凑度过这三年的。
三年了，爸妈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偶尔打电话也是没说几句就挂了。记忆中的爸妈逐渐模糊，柳善德和彭氏的面容却日渐清晰。
柳月明眼角带泪，她想他们了。
想沈涤，想哥哥，想爹娘，想那些好朋友。
“年年不怕，姐姐带你回家。”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叶子，抱起航空箱，“走喽。”
走着走着，身后传来汽笛声，一直响。柳月明想我走在人行道上又没挡道，你一直按喇叭是怎么回事。
她不耐烦地回头，刚想开骂，看见是她导。
她导的那张瘦脸从揺下的车窗里伸出来，因为想笑而挤出的褶子从嘴角延伸到眼尾，看见她终于回头，笑着招手，“柳月明，去哪，我送你一段。”
柳月明很不好意思，虽然她的毕业论文是优秀毕业论文，虽然她和导师后来的关系越来越好，可是导师毕竟是导师，她还是不习惯和他走的太近。
“快上来，我马上还要去老区开会。”她导将车停在她面前，下了死命令。
意思是耽误不得。
柳月明只好拉开后车门，抱着航空箱，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前，她导回头看了一眼，“你养猫了？”
柳月明点头，“嗯，刚领养的。”
“回家？”她导又问了句。
柳月明点头，然后看了眼年年，从航空箱的缝隙中伸进去一根手指摸摸它，让它不要怕。
“你工作还没找好？”她导又问。
柳月明点头，又有一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拖了班级后腿，拉低了就业率，还打破了她导的记录。
“有没有什么想法？”她导沉默了一会，接着问。
柳月明摇头，她没钱，也没工作，还好老家县城有套小房子，当年爸妈离婚时都想要房子不想要她，法院看她孤苦无依，就做主将房子判给她了，暂时记在爸妈名下，她想先回去看看。
想想现在的房价，柳月明有些感慨，她爸妈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给她留了一套房子，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给年年一个家。
柳月明看着闷不吭声，其实很有主见。她导也不问了，“如果要我帮忙，尽管给我打电话。”
柳月明点头，“谢谢老师。”
这几个字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这四个字了，她又想起沈涤了。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柳月明经常想起沈涤，她已经有一年，不，准确来说，有十个月没有想起沈涤了。
最近却总是想起他。
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想起他，拒绝男同学毕业表白的时候想起他，现在要回家了，还是想起他……
托导师的福，柳月明轻轻松松到了火车站，她目送导师离开，转身走近售票厅。正是放假期间，学生也很多，柳月明取了车票塞进口袋，排队进车站。
年年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这场景，有些躁动不安，在航空箱里动来动去的。柳月明将手伸进去安抚它，过了好一会它才终于安静下来。
坐火车回家要十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年年受不受的了。柳月明还在担心这个问题，已经排到她了。
安检人员看着航空箱，不耐烦地说，“动物不能上车。”
哦，柳月明才想起来，小动物不能上火车。
那怎么办，她看着年年，像是在问它，你怎么办。
“能不能快点。”后面的人开始不停催促。
柳月明抱着航空箱挪到旁边，“那要怎么弄？”她问安检人员，“能不能托运？”
“一个猫而已，丢了不就好了，净耽误事。”安检人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面庞很青涩，看也不看柳月明，毫不在意地丢出这句话。
丢了？
柳月明没理他，迎着人群从队伍中撤出来。
人类抛弃小动物，就像大人们抛弃小孩子，从不会问小孩子的意见。柳月明不喜欢这座南方城市，阴雨连绵，还没有人情味。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人情味。
可是年年怎么办。
她坐在火车站广场的台阶上，将航空箱抱在怀里。周围人声鼎沸，她心里空落落的。
蓦然回首，在这座城市，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暂时寄托年年的地方，一时间心底升起无数苍凉。可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年年要吃饭喝水上厕所。
柳月明想起她导。
她导刚才不还说，“如果要我帮忙，尽管给我打电话。”
她掏出手机，找到她导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她导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东西忘在我车上了？”
柳月明摇头，又想到她导看不见，很不好意思地说，“年年不能上火车。”
“谁？”她导问，过一会好像又自己反应过来，“你那只猫？”
柳月明点头，“嗯。”
“去刚才下车那地方等我。”她导说完挂了电话。
柳月明揉揉眼睛，抱着年年，往刚才下车的地方去。又一次逆着人流，这一次她却坚定很多。
“年年不要怕，姐姐不会丢下你的。”她安慰航空箱里可怜的小家伙。
她不会丢下年年的，就算回家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算她还没有找到工作，就算她一个家人也没有。
从今天起，年年就是她的家人。
她导的车很快来了，“快上车，我还要回去开会。”
柳月明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对不起，老师，我真没想起来……”
她导车技很好，火车站的人比学校门口的人还多，她导穿梭两下就拐上了大路。
“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她导一边看路一边回，“作为你的导师，我有责任一直负责你到找到工作。”
她导的责任心，在整个院系鼎鼎有名。
柳月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早上开始积累的酸楚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这样的话沈涤曾经也说过。
她又想起沈涤了。
“有了这个小家伙今天的火车是赶不上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把年年寄养在宠物店，然后回家看看。”柳月明看向车窗，拼命睁大眼睛让眼泪不要掉下来。
“是个办法，但是寄养……”她导欲言又止。
“怎么了？”柳月明问。
“宠物店是按天收费的，你家还挺远的，一来一回路上就要三四天，万一你再有什么事耽误了，那就说不好了。”
柳月明已经有三年没回家了，每一次放假她都在兼职，每一年春节她都是在学校宿舍一个人过的，这次回家主要是想看看那套房子。
她不想留在那个伤心的小城，合适的话，她想把那套房子卖了，换一个地方生活。
过年的时候，妈妈给她打过电话，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的意思，说这两年房价涨了很多，她一直不住放在那里也是可惜，那里的学区也不好，不如卖了重新买个好学区的。
柳月明算算时间，妈妈家里的弟弟该上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