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赫庆国看向林皓。
只听林皓悠悠道：“新招的，她姓宋，你叫她小宋就可以。”
络腮胡男人：“……”
不是，怎么又招新助理了？他自己不就是招进来才一个多月的新助理吗？莫非，林皓想换了他？
可能性很大。
他瞬间对宋郁产生了敌意，这人，亏他还对她如此和颜悦色，敢情是来抢自己饭碗的。
宋郁一双眼睛弯了弯，冲他笑道：“您好，请多指教，请问怎么称呼？”
“赫庆国。”
“赫哥您好。”
赫庆国在做导演助理之前，在剧组干助理，就那种剧组临时指派给演员的个人助理，成天跟一帮剧组的糙汉子打交道，那帮人说话吆五喝六，嗓门大得跟卖场促销时用的大喇叭似的。
猛然遇见这么一个说话礼貌又嘴甜的，那点敌意瞬间消解了大半，便咧开嘴冲宋郁善意一笑。
电梯门开了。
宋郁跟上林皓，赫庆国紧随其后。
来到试镜房间，里头有个工作人员正在架录像设备。
录像设备后头摆了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
赫庆国把咖啡袋搁在桌面上，从里头拿了一杯给林皓，“林导，热拿铁，按您要求买的。”话毕又将一杯热美式搁在桌面上，那是给待会儿的罗编准备的。
林皓转手就把自己咖啡递给了宋郁，“来，拿着，是热的。”
看见这一幕，赫庆国嘴巴微微张大，心说：“不是，这不是你说自己要喝的吗？”
宋郁接下咖啡，她正好渴了。
赫庆国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袋子里剩下的咖啡，盘算了下，发给一众工作人员后一杯多余的都没有。正想问需不需要他下楼再去买，林皓却从桌腿角掂起一瓶矿泉水，漫不经心道：“我喝这个就行。”
赫庆国也就放心地出去分咖啡了。
没片刻，架录像设备的工作人员也走了。
林皓坐下翻看桌子上垒着的一沓演员资料。
宋郁：“林导，我想去趟洗手间，您先忙。”
林皓点了下头，目光都没离开资料，“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别装了。”
宋郁淡定道：“我职业素养比较高。”
林皓翻资料的手颤了一下。
宋郁出门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自己就认识一个赫庆国，于是拉了他问：“赫哥，洗手间在哪里？”
赫庆国用手指了指，“出门左拐，能看见厕所标识。”
宋郁抬脚就要走，赫庆国突然叫住她，小声问：“小宋，看起来你和林导关系不错，谁介绍你来的？”
宋郁疑惑地皱了下眉，旋即反应过来，人家以为她是关系户。
话说得似乎也没错，她跟林皓的确有关系，邻居关系，他表弟还在她这里做事。
可是这种关系貌似不方便说吧。
未等她回答，赫庆国又问：“今天林导遇上什么好事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两个问题八竿子打不着，而且看起来，赫庆国似乎更关心后面这个。
宋郁奇道：“有很好吗？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啊？”后面半句话她是跟自己说的。
赫庆国头一仰，颇为神气，“你是新人，还不知道吧？林导的衣服是跟着心情换的。一般穿黑衣服就代表他心情一般，穿白色衣服心情良好，穿什么蓝的，绿的，紫的之类带颜色的衣服代表心情特别好。”
宋郁一脸难以置信：“啊？真的？”
难怪昨天林皓的情绪忽上忽下的，人家都通过穿衣服来展示了。
她忍不住默默感叹：“不愧是搞艺术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赫庆国卖弄的需求得到满足，心情大好，忍不住叨叨开了，“你别不信，我一开始也不信，后来发现果然这样。我来这一个多月，林导基本都穿黑衣服，只有《孤鸟还林》入围金夕奖的那天穿了白的。”
说完，又有点后悔地嘱咐宋郁：“你自己知道就行，别说是我说的，也别跟别人提起。咱们做助理的，得晓得分寸。”
分享了上司八卦，两人的关系直接升级成了“咱们”。
宋郁了然地点头，“赫哥，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手间，待会儿试镜就要开始了，我怕迟到。”
赫庆国：“试镜你进去干嘛？林导有让我也进去吗？”
宋郁：“没有，我进去负责做记录。”
话毕，她小跑着去了洗手间。
赫庆国站在原地摸了摸头，怪道：“昨天试镜也没见林导要我进去做记录啊。”
宋郁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脑子里还在琢磨赫庆国的话。
“林导的衣服是跟着心情换的。”
想到这个，她唇角微微上扬。
在此之前，宋郁眼里的林皓完美到近乎不存在，长得好，唱歌好，会做饭，待人礼貌客气。
而就这么一个小癖好，一下子就戳碎了笼在林皓身上的那层神秘滤镜，整个人都变得真实起来。
变色蝴蝶——宋郁简单粗暴地总结。
宋郁想得出神，出洗手间后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她连声抱歉，然后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十分清爽俊俏的脸，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
他垂眸看向宋郁。
宋郁越看越觉得眼熟。
而后她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这位是热搜常客——江云舟
江云舟，人如其名，跟条船似的。
不是说他肚量大，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是说他心大，四个心房能分别装下一个女人。
此人年少成名，妥妥的浪子一个，女朋友换得比宋郁接到戏的频率都高，隔三差五上次热搜。但架不住本人业务水平强，而交往过的前女友们也没有出来锤他的，是以，他根本不愁戏拍。
对于这种人，宋郁只想敬而远之。
歉都道过了，她拔腿就要走。
江云舟却叫住她，“姐姐？你怎么撞了人就要走？”
宋郁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她环视四周一圈，发现除了她以外，没有可以被叫做姐姐的人。
算了一下年纪，她今年25，江云舟24，叫她姐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僵硬地看向江云舟，耐心赔礼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江云舟却几步走到她面前，笑得眼睛弯弯，“姐姐，你应该等我道完歉再走，你难道不认识我是谁？”
宋郁：？
几个意思啊？这是在阴阳她吗？
如果是的话，那也太欺负人了吧。不就是撞了你一下，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嘛。看来，此人不仅花心，还爱耍大牌。
宋郁面色一沉，“谁不认识江云舟呀，就算是化成灰了，你的粉丝还是能认出你，绝不会把你的骨灰搞混。”
江云舟丝毫不介意宋郁话里的夹枪带棒，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宋郁，“姐姐，我是‘立正向后看’呀。”
等会儿？
立正向后看？那不是她的小粉丝吗？
小粉丝账号下的真人是他？那她这两年回复所谓小粉丝的话，岂不是都是在回复江云舟。
此人果然不可理喻！
宋郁脸色更难看了。
江云舟毫无所觉，还掏出手机划到微博账号界面，“姐姐，你看，真的是我。”
宋郁怒道：“很好玩是吗？以为天下所有女人都是你的猎物，想玩谁就玩谁？还假扮别人粉丝，你怎么不直接去泰国变个性呢？省得这么麻烦。”
说完，她扭头就走。
宋郁一路走到试镜房间门口停下，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走了进去。
林皓的椅子上没人，旁边坐着一位戴着眼镜很有书卷气的中年女人。
宋郁只看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位是大名鼎鼎的编剧，罗念平。
罗念平深耕现实主义题材多年，跟多位大导演都有过合作，年前还凭借微剧场《她在后头看》拿下了电视剧里头最有含金量的奖项—银莲奖的最佳编剧。
林皓都能拉她合作了？
罗念平椅子还没坐热，看见宋郁进来，她脸上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来试戏的？还没到时间，坐椅子上等等吧，我喝个咖啡醒神。”
宋郁否认道：“您误会了，我是林导的助理，负责做记录的。”
罗念平惊奇地哦了一声，玩笑道：“看来导演眼光的确好，连招的助理也出挑。”
宋郁尴尬地笑笑。
“你叫什么名字？”罗念平抿了一口咖啡，随口问道。
“我叫宋郁。”宋郁老实回答。
罗编若有所思，“宋郁，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须臾后，她恍然道：“你是不是最近演了个犯罪剧，叫做《雨中阴影》的？”
宋郁表情一滞，“您怎么知道这个剧？”
罗念平搁下咖啡，缓缓说：“《雨中阴影》的编剧陈真是我的学生，我们最近吃饭聊天，她提到了你，说你演戏蛮有天赋的。”末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对啊，你不是演员吗？怎么转行做助理了。”
宋郁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好，林皓推门进来了。
罗念平冲林皓招了招手，说：“导演，在跟你的新助理聊天呢。”
林皓朝罗念平礼貌点头，“罗老师。”而后看向宋郁，“刚刚出去找你，以为你去趟洗手间迷路了。”
“没有，遇到个……没礼貌的路人，吵了几句。”
罗念平依旧笑容温和，“是谁还记得吗？”
宋郁：“不认识，戴着口罩鸭舌帽，不知道是谁。”
“对了，宋郁，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不做演员了？”罗念平又问了一遍。
宋郁下意识看林皓。
林皓偏过头对罗念平解释，“我跟宋郁是朋友。存了点私心，想让宋郁进来看看好的演员演戏都是什么样的，所以让她装做是我的助理，罗老师不介意吧。”
罗念平笑了一下。
说到底这是林皓搭的班子，他才是做主那个，肯询问她的意见也是为了表示尊重。
做编剧这些年，她见过的导演不少，真正要徇私的，往自己的电影里塞一两个不成器的演员都是常事。
带个人来看试镜，多新鲜呐。
刚才多问两句也不过是觉得陈真夸了这个姑娘两句，想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能帮就捎带手帮一把。
罗念平脸上笑意愈深：“导演说了算。”
于是宋郁坐在离林皓和罗念平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笔和纸，装出一副做笔记的模样。
试镜开始了。
今天主要是选女一，男四号。
先是女二号的试镜。
第一位进来的是裴静语，今年36岁。
她先做自我介绍，报菜名一样介绍自己出演过的电视剧和电影。
宋郁端坐听着，偶尔能听到耳熟的剧名。
裴静语是那种相貌乍看普通，但特别耐看的演员。这种演员是剧抛脸，是以宋郁印象并不很深。
裴静语自我介绍了一分钟还没结束，林皓突然抬手，“抱歉，我打断一下，自我介绍过长了，直接进入正题吧。剧本带了吗？”
裴静语点点头。
林皓：“请你翻到第6页。”
宋郁手边也放着一本剧本，给没带剧本的演员备用的。
她也轻轻翻到第6页。
哪知林皓忽然对她说：“小宋，你来跟她搭一下戏。”
只听林皓悠悠道：“新招的，她姓宋，你叫她小宋就可以。”
络腮胡男人：“……”
不是，怎么又招新助理了？他自己不就是招进来才一个多月的新助理吗？莫非，林皓想换了他？
可能性很大。
他瞬间对宋郁产生了敌意，这人，亏他还对她如此和颜悦色，敢情是来抢自己饭碗的。
宋郁一双眼睛弯了弯，冲他笑道：“您好，请多指教，请问怎么称呼？”
“赫庆国。”
“赫哥您好。”
赫庆国在做导演助理之前，在剧组干助理，就那种剧组临时指派给演员的个人助理，成天跟一帮剧组的糙汉子打交道，那帮人说话吆五喝六，嗓门大得跟卖场促销时用的大喇叭似的。
猛然遇见这么一个说话礼貌又嘴甜的，那点敌意瞬间消解了大半，便咧开嘴冲宋郁善意一笑。
电梯门开了。
宋郁跟上林皓，赫庆国紧随其后。
来到试镜房间，里头有个工作人员正在架录像设备。
录像设备后头摆了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
赫庆国把咖啡袋搁在桌面上，从里头拿了一杯给林皓，“林导，热拿铁，按您要求买的。”话毕又将一杯热美式搁在桌面上，那是给待会儿的罗编准备的。
林皓转手就把自己咖啡递给了宋郁，“来，拿着，是热的。”
看见这一幕，赫庆国嘴巴微微张大，心说：“不是，这不是你说自己要喝的吗？”
宋郁接下咖啡，她正好渴了。
赫庆国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袋子里剩下的咖啡，盘算了下，发给一众工作人员后一杯多余的都没有。正想问需不需要他下楼再去买，林皓却从桌腿角掂起一瓶矿泉水，漫不经心道：“我喝这个就行。”
赫庆国也就放心地出去分咖啡了。
没片刻，架录像设备的工作人员也走了。
林皓坐下翻看桌子上垒着的一沓演员资料。
宋郁：“林导，我想去趟洗手间，您先忙。”
林皓点了下头，目光都没离开资料，“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别装了。”
宋郁淡定道：“我职业素养比较高。”
林皓翻资料的手颤了一下。
宋郁出门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自己就认识一个赫庆国，于是拉了他问：“赫哥，洗手间在哪里？”
赫庆国用手指了指，“出门左拐，能看见厕所标识。”
宋郁抬脚就要走，赫庆国突然叫住她，小声问：“小宋，看起来你和林导关系不错，谁介绍你来的？”
宋郁疑惑地皱了下眉，旋即反应过来，人家以为她是关系户。
话说得似乎也没错，她跟林皓的确有关系，邻居关系，他表弟还在她这里做事。
可是这种关系貌似不方便说吧。
未等她回答，赫庆国又问：“今天林导遇上什么好事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两个问题八竿子打不着，而且看起来，赫庆国似乎更关心后面这个。
宋郁奇道：“有很好吗？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啊？”后面半句话她是跟自己说的。
赫庆国头一仰，颇为神气，“你是新人，还不知道吧？林导的衣服是跟着心情换的。一般穿黑衣服就代表他心情一般，穿白色衣服心情良好，穿什么蓝的，绿的，紫的之类带颜色的衣服代表心情特别好。”
宋郁一脸难以置信：“啊？真的？”
难怪昨天林皓的情绪忽上忽下的，人家都通过穿衣服来展示了。
她忍不住默默感叹：“不愧是搞艺术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赫庆国卖弄的需求得到满足，心情大好，忍不住叨叨开了，“你别不信，我一开始也不信，后来发现果然这样。我来这一个多月，林导基本都穿黑衣服，只有《孤鸟还林》入围金夕奖的那天穿了白的。”
说完，又有点后悔地嘱咐宋郁：“你自己知道就行，别说是我说的，也别跟别人提起。咱们做助理的，得晓得分寸。”
分享了上司八卦，两人的关系直接升级成了“咱们”。
宋郁了然地点头，“赫哥，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手间，待会儿试镜就要开始了，我怕迟到。”
赫庆国：“试镜你进去干嘛？林导有让我也进去吗？”
宋郁：“没有，我进去负责做记录。”
话毕，她小跑着去了洗手间。
赫庆国站在原地摸了摸头，怪道：“昨天试镜也没见林导要我进去做记录啊。”
宋郁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脑子里还在琢磨赫庆国的话。
“林导的衣服是跟着心情换的。”
想到这个，她唇角微微上扬。
在此之前，宋郁眼里的林皓完美到近乎不存在，长得好，唱歌好，会做饭，待人礼貌客气。
而就这么一个小癖好，一下子就戳碎了笼在林皓身上的那层神秘滤镜，整个人都变得真实起来。
变色蝴蝶——宋郁简单粗暴地总结。
宋郁想得出神，出洗手间后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她连声抱歉，然后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十分清爽俊俏的脸，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
他垂眸看向宋郁。
宋郁越看越觉得眼熟。
而后她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这位是热搜常客——江云舟
江云舟，人如其名，跟条船似的。
不是说他肚量大，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是说他心大，四个心房能分别装下一个女人。
此人年少成名，妥妥的浪子一个，女朋友换得比宋郁接到戏的频率都高，隔三差五上次热搜。但架不住本人业务水平强，而交往过的前女友们也没有出来锤他的，是以，他根本不愁戏拍。
对于这种人，宋郁只想敬而远之。
歉都道过了，她拔腿就要走。
江云舟却叫住她，“姐姐？你怎么撞了人就要走？”
宋郁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她环视四周一圈，发现除了她以外，没有可以被叫做姐姐的人。
算了一下年纪，她今年25，江云舟24，叫她姐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僵硬地看向江云舟，耐心赔礼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江云舟却几步走到她面前，笑得眼睛弯弯，“姐姐，你应该等我道完歉再走，你难道不认识我是谁？”
宋郁：？
几个意思啊？这是在阴阳她吗？
如果是的话，那也太欺负人了吧。不就是撞了你一下，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嘛。看来，此人不仅花心，还爱耍大牌。
宋郁面色一沉，“谁不认识江云舟呀，就算是化成灰了，你的粉丝还是能认出你，绝不会把你的骨灰搞混。”
江云舟丝毫不介意宋郁话里的夹枪带棒，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宋郁，“姐姐，我是‘立正向后看’呀。”
等会儿？
立正向后看？那不是她的小粉丝吗？
小粉丝账号下的真人是他？那她这两年回复所谓小粉丝的话，岂不是都是在回复江云舟。
此人果然不可理喻！
宋郁脸色更难看了。
江云舟毫无所觉，还掏出手机划到微博账号界面，“姐姐，你看，真的是我。”
宋郁怒道：“很好玩是吗？以为天下所有女人都是你的猎物，想玩谁就玩谁？还假扮别人粉丝，你怎么不直接去泰国变个性呢？省得这么麻烦。”
说完，她扭头就走。
宋郁一路走到试镜房间门口停下，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走了进去。
林皓的椅子上没人，旁边坐着一位戴着眼镜很有书卷气的中年女人。
宋郁只看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位是大名鼎鼎的编剧，罗念平。
罗念平深耕现实主义题材多年，跟多位大导演都有过合作，年前还凭借微剧场《她在后头看》拿下了电视剧里头最有含金量的奖项—银莲奖的最佳编剧。
林皓都能拉她合作了？
罗念平椅子还没坐热，看见宋郁进来，她脸上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来试戏的？还没到时间，坐椅子上等等吧，我喝个咖啡醒神。”
宋郁否认道：“您误会了，我是林导的助理，负责做记录的。”
罗念平惊奇地哦了一声，玩笑道：“看来导演眼光的确好，连招的助理也出挑。”
宋郁尴尬地笑笑。
“你叫什么名字？”罗念平抿了一口咖啡，随口问道。
“我叫宋郁。”宋郁老实回答。
罗编若有所思，“宋郁，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须臾后，她恍然道：“你是不是最近演了个犯罪剧，叫做《雨中阴影》的？”
宋郁表情一滞，“您怎么知道这个剧？”
罗念平搁下咖啡，缓缓说：“《雨中阴影》的编剧陈真是我的学生，我们最近吃饭聊天，她提到了你，说你演戏蛮有天赋的。”末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对啊，你不是演员吗？怎么转行做助理了。”
宋郁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好，林皓推门进来了。
罗念平冲林皓招了招手，说：“导演，在跟你的新助理聊天呢。”
林皓朝罗念平礼貌点头，“罗老师。”而后看向宋郁，“刚刚出去找你，以为你去趟洗手间迷路了。”
“没有，遇到个……没礼貌的路人，吵了几句。”
罗念平依旧笑容温和，“是谁还记得吗？”
宋郁：“不认识，戴着口罩鸭舌帽，不知道是谁。”
“对了，宋郁，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不做演员了？”罗念平又问了一遍。
宋郁下意识看林皓。
林皓偏过头对罗念平解释，“我跟宋郁是朋友。存了点私心，想让宋郁进来看看好的演员演戏都是什么样的，所以让她装做是我的助理，罗老师不介意吧。”
罗念平笑了一下。
说到底这是林皓搭的班子，他才是做主那个，肯询问她的意见也是为了表示尊重。
做编剧这些年，她见过的导演不少，真正要徇私的，往自己的电影里塞一两个不成器的演员都是常事。
带个人来看试镜，多新鲜呐。
刚才多问两句也不过是觉得陈真夸了这个姑娘两句，想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能帮就捎带手帮一把。
罗念平脸上笑意愈深：“导演说了算。”
于是宋郁坐在离林皓和罗念平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笔和纸，装出一副做笔记的模样。
试镜开始了。
今天主要是选女一，男四号。
先是女二号的试镜。
第一位进来的是裴静语，今年36岁。
她先做自我介绍，报菜名一样介绍自己出演过的电视剧和电影。
宋郁端坐听着，偶尔能听到耳熟的剧名。
裴静语是那种相貌乍看普通，但特别耐看的演员。这种演员是剧抛脸，是以宋郁印象并不很深。
裴静语自我介绍了一分钟还没结束，林皓突然抬手，“抱歉，我打断一下，自我介绍过长了，直接进入正题吧。剧本带了吗？”
裴静语点点头。
林皓：“请你翻到第6页。”
宋郁手边也放着一本剧本，给没带剧本的演员备用的。
她也轻轻翻到第6页。
哪知林皓忽然对她说：“小宋，你来跟她搭一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