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四目相对的那刻，宋郁的呼吸仿佛暂停。
林皓还偏偏冲她笑了一下。
笑得宋郁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的心虚。
周围又是一阵呼喊。
“啊啊啊啊啊，导演笑起来也好帅。”
“一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郑盛华听见宋郁那声喊，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冲宋郁挥了挥手。
宋郁急忙挥动手臂回应，口罩后头的脸都快笑僵了。
等林皓他们走远了，一群人还在讨论。
“视频录了吗？发微博和抖音去。”
“他看起来好年轻啊，感觉跟我们比也差不多。”
陆遥摇着宋郁的手臂，一脸憧憬，“阿郁，你说要是我们家程风也能出演那个林皓的电影就好了。”
宋郁心想：“肯定会有机会的，毕竟你家程风的经纪人和导演本人很熟。”她话到嘴边，却忽然转了个弯，玩笑道：“求人不如求己，这样，你努力成为知名大导演，然后天天拍你们家程风，不是更好？”
哪知陆遥竟然认真思考了几秒宋郁的话，而后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特别有道理。”
宋郁：“……”
*
红毯结束，粉丝们也都散了。
陆遥抱着相机回酒店修图。
宋郁正要掏出手机给高敏发个微信消息，高敏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
周寻梅只是过来走红毯宣传电影的，她并不参加之后的闭幕式和颁奖典礼。因此，高敏给宋郁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去车库等她们。
高敏将手机搁进包里，而后冲身旁一袭白裙的干练女人说道，“雯姐，我让宋郁在车库里等我们了。”
顾雯低头看高敏递过来的资料，“高敏，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手下的这个艺人宋郁，没什么见的必要。”她叹了口气，“还有寻梅，她就适合在青春偶像剧里打滚，那张脸，不适合大荧幕。”
《无路可走》是顾雯尤为重视的项目，可以说，这两年她的心思都扑在这上头。对于演员的选择，她十分慎重。这段时间见过的女演员里，还没有让她特别满意的。
而高敏找到顾雯，想让她见一见周寻梅。顾雯就上网搜了周寻梅最近一年演的剧，青春活泼，但演电影，差得远。她原本是打算直接拒绝的，但想到高敏到底曾经带出过影帝影后，才决定见一见。
她相信高敏的眼光，说不定演青春偶像剧限制了周寻梅的发挥。
实际一见，心也彻底死了。
没想到高敏又临时塞进来一个宋郁。
宋郁，这名字毫无印象。她顾雯制作的电影，还不至于让一个没有任何代表作的新人来演。
“她当演员多久了？”顾雯随口问道。
“三年多，两年前我在横店群演里签下她。”
顾雯：“所以她在你手下两年，一点名堂都没混出来？”
她才不相信明珠蒙尘，这年头，演员火不了往往都是有原因的，更何况是经纪公司M&E的艺人，还是高敏手下。
看她手下的周寻梅就知道。
“我是故意的，”高敏表情严肃，“你知道，对于有些天赋型演员来说，事情不能太一蹴而就。”
顾雯愣了一下，想起过去的一桩旧事，意味深长地看着高敏。
空气沉默下来。
“好吧，反正就是去车库一趟，耽误不了我时间，不行我正好开车走人。”顾雯出声打破沉默。
高敏松了一口气，“雯姐，你不会失望。”
*
车库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停满了各色豪华商务车，还有一辆红色超跑，也不知道是谁的，红得刺眼。
宋郁凭着记忆走到停车位。
司机不在，估计是去卫生间了。
上不了车，宋郁便靠着车戴上耳机小声地播放音乐。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宋郁听到声侧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司机回来了，扭头正要招呼，却硬生生被吓了回去。
只见面前站着个陌生男人，黑西装，还戴着工作牌。
男人痴痴地笑着，眼睛睁得老大，神情十分亢奋。他的语速极快，“你是周寻梅？我记得你的车。”
宋郁攥紧了手机，手心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个陌生男人，恐怕吸了不该吸的东西。
“你怎么不说话！”陌生男人突然大力踢了一下车子，“他妈的！你们都看不起我！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们笑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郁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这他爹的还是个变态粉！
宋郁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那男人就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焦躁不安地车上乱划，“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明明你是我的！”
刺耳的刮擦声逼得宋郁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就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
那个男人的反应速度很快，宋郁跑了十来米就被追上。
男人抓住她的衣服，继而一脚踢在她膝弯处。
宋郁吃痛摔倒，手机也跌落在地。
男人见状，把手机踢远了，“别跑！”而后又捏着嗓子说话，“你看，我不小心踢到你了。”他蹲下身子，将水果刀比上宋郁的脸，“你的这张脸，真他妈好看。但是你为什么要给所有人看！”
宋郁怕到了极点。
这把刀如果在她脸上来一下，她这辈子的演艺生涯就到头了。
宋郁极力压制住像纸片一样飞来的坏念头，手指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西装口袋里的东西。
还好，辣椒精喷雾还在，刚刚奔跑的时候没弄掉。
她努力压制住不断翻涌而上的恶心与恐惧，假装温柔道：“我是你的。”
闻言，男人眼睛睁得更大，猥琐地笑个不停，比着宋郁脸的水果刀也移开了。
趁着这一刻对方的松懈，宋郁抓准时机，一把掏出喷雾，对准男人的眼睛。
刺啦的强力喷雾声后，男人尖叫痛骂，握着水果刀的手胡乱挥舞。
宋郁站起来费了点劲，那把水果刀刀将她的衣袖划开了一条口子，割开皮肉，鲜血瞬时涌了出来。
真疼啊，被脚踢过的地方疼，手臂也疼。
可是宋郁一刻也不敢停，她一直往车辆出口的方向跑。
跑出出口的那刻，宋郁远远地看见了高敏一行人，比她们来时还多了一个。
她跑得跌跌撞撞，同时冲高敏她们招手，不停地叫喊道：“敏姐！快报警！疯子，吸|毒，有刀！”
高敏看见宋郁的身影，原地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小陈，快报警！”
话音刚落，宋郁就已经离她们很近了。
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不堪，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她盯着高敏她们，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突然卸了，眼泪冒个不停，却哭不出声音。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天地混成一片，化为黑暗。
高敏心疼坏了，她上前扶住就快倒下的宋郁，“叫救护车！”
*
宋郁睁开眼，铺天盖地的白，鼻尖还嗅到了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她试着抬了一下左胳膊，结果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高敏带着一堆药和水果走进病房，温声道。
宋郁偏头，嗯一声，“敏姐，现在几点了？我不会睡了很久吧？”
高敏把东西搁下，给宋郁倒水，“想哪去了，现在才晚上9点。医生检查过了，你脑子没问题。不至于昏睡那么久。”
宋郁想想也是，她用右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接过高敏递过来的水杯，“敏姐，人抓到了吗？”
高敏点头，“抓到了，具体情况还不是特别清楚，等警察通知吧。”
宋郁咽下一口水，“周寻梅呢？”
“她回去了，我让小陈陪着她一块，她也吓得不轻。”
的确，那个人是变态粉，即便这次周寻梅侥幸没碰上，也难保下次不会出什么事。
如果不是这次宋郁倒霉遇上，还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宋郁语气激动起来，“敏姐？我们不是要去见顾雯吗？我现在这样，还有机会吗？她还会抽时间见我吗？”
人们常说机会，其实，机会里的“机”字带了点机缘的味道，稍纵即逝，对于演艺圈来说更是如此。
高敏削着苹果皮，波澜不惊道：“不用见了。”
听她这么说，宋郁低下头，一颗心沉了下去，看来机会并未垂怜于她。
病房顿时安静。
高敏低笑一声，“《无路可走》女主演定下你了。”
宋郁立刻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敏姐，真的吗？可是顾雯还没见过我？”
高敏：“见过了，你跑出来的时候，她就见过你了。”
原来那个多出来的人是顾雯。
宋郁：“可是那怎么叫见呢？我当时那么狼狈。连顾雯人都没看清，她看清我长什么样了吗？”
高敏嘴角抽了抽，“你是在怀疑顾雯的眼光？”
“我当然没有怀疑，就是想确认一下，别是一场空。”
“不会，顾雯说，你向我们跑过来的那刻，她仿佛看到了《无路可走》的女主角。”
“就这么简单？”宋郁难掩惊讶之色。
“就这么简单。”高敏神色平静。
她把削好的苹果拿给宋郁，认真道：“阿郁，准备好，这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电影半年后开机，大概在你拍完侠客行之后的一个月。”
宋郁接过苹果咬一口，“不用见导演吗？”
高敏：“要，不过顾雯都拍板了，问题不大。”
宋郁接着咬苹果，咬着咬着，眼睛红了，“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如果是做梦你是不是太没有追求了？怎么着也该梦见自己拿下国际电影A类奖项吧。”
宋郁被这句话逗笑了，她抬起脸，看向高敏，“敏姐，谢谢。”
“说谢谢还早。我提醒你，如果你表现不好，顾雯随时会换人。”
“嗯嗯，敏姐，我知道。”
“行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看周寻梅了，你这个手上的伤需要好好养一周，留疤是不能避免了，《侠客行》剧组那边我请了假，你晚一周去参加集训。还有，记得按时吃药。给你请的护工待会儿就来。”高敏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你的手机，警察在停车场捡到的，屏幕裂了一点，但还能用，等方便了给自己换个新的。”
高敏走了。
单人病房一下子空落落的。
宋郁扔掉苹果核，扯了一张纸擦手，而后打开手机。
她点进微博，搜索今晚的金夕奖获奖名单。
《孤鸟还林》包揽了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和最佳男配角三个奖项，成为今晚最大的赢家。
微博热搜第一还是林皓。
宋郁点进去，有一条林皓获奖感言的视频。
封面是林皓自信从容地举着奖杯，耀眼夺目。评论区已经炸了，什么好词都往林皓身上堆。
宋郁莞尔，今晚，一切都很好。
她试着在微博找有没有关于今晚停车场伤人的信息。
什么也没有。
看来主办方把事情进行了低调处理。也是，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有什么事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退出微博，切到微信界面，点开林皓的微信聊天框，想发一句恭喜，字都还没打完，林皓一个微信电话就过来了。
林皓还偏偏冲她笑了一下。
笑得宋郁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的心虚。
周围又是一阵呼喊。
“啊啊啊啊啊，导演笑起来也好帅。”
“一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郑盛华听见宋郁那声喊，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冲宋郁挥了挥手。
宋郁急忙挥动手臂回应，口罩后头的脸都快笑僵了。
等林皓他们走远了，一群人还在讨论。
“视频录了吗？发微博和抖音去。”
“他看起来好年轻啊，感觉跟我们比也差不多。”
陆遥摇着宋郁的手臂，一脸憧憬，“阿郁，你说要是我们家程风也能出演那个林皓的电影就好了。”
宋郁心想：“肯定会有机会的，毕竟你家程风的经纪人和导演本人很熟。”她话到嘴边，却忽然转了个弯，玩笑道：“求人不如求己，这样，你努力成为知名大导演，然后天天拍你们家程风，不是更好？”
哪知陆遥竟然认真思考了几秒宋郁的话，而后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特别有道理。”
宋郁：“……”
*
红毯结束，粉丝们也都散了。
陆遥抱着相机回酒店修图。
宋郁正要掏出手机给高敏发个微信消息，高敏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
周寻梅只是过来走红毯宣传电影的，她并不参加之后的闭幕式和颁奖典礼。因此，高敏给宋郁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去车库等她们。
高敏将手机搁进包里，而后冲身旁一袭白裙的干练女人说道，“雯姐，我让宋郁在车库里等我们了。”
顾雯低头看高敏递过来的资料，“高敏，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手下的这个艺人宋郁，没什么见的必要。”她叹了口气，“还有寻梅，她就适合在青春偶像剧里打滚，那张脸，不适合大荧幕。”
《无路可走》是顾雯尤为重视的项目，可以说，这两年她的心思都扑在这上头。对于演员的选择，她十分慎重。这段时间见过的女演员里，还没有让她特别满意的。
而高敏找到顾雯，想让她见一见周寻梅。顾雯就上网搜了周寻梅最近一年演的剧，青春活泼，但演电影，差得远。她原本是打算直接拒绝的，但想到高敏到底曾经带出过影帝影后，才决定见一见。
她相信高敏的眼光，说不定演青春偶像剧限制了周寻梅的发挥。
实际一见，心也彻底死了。
没想到高敏又临时塞进来一个宋郁。
宋郁，这名字毫无印象。她顾雯制作的电影，还不至于让一个没有任何代表作的新人来演。
“她当演员多久了？”顾雯随口问道。
“三年多，两年前我在横店群演里签下她。”
顾雯：“所以她在你手下两年，一点名堂都没混出来？”
她才不相信明珠蒙尘，这年头，演员火不了往往都是有原因的，更何况是经纪公司M&E的艺人，还是高敏手下。
看她手下的周寻梅就知道。
“我是故意的，”高敏表情严肃，“你知道，对于有些天赋型演员来说，事情不能太一蹴而就。”
顾雯愣了一下，想起过去的一桩旧事，意味深长地看着高敏。
空气沉默下来。
“好吧，反正就是去车库一趟，耽误不了我时间，不行我正好开车走人。”顾雯出声打破沉默。
高敏松了一口气，“雯姐，你不会失望。”
*
车库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停满了各色豪华商务车，还有一辆红色超跑，也不知道是谁的，红得刺眼。
宋郁凭着记忆走到停车位。
司机不在，估计是去卫生间了。
上不了车，宋郁便靠着车戴上耳机小声地播放音乐。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宋郁听到声侧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司机回来了，扭头正要招呼，却硬生生被吓了回去。
只见面前站着个陌生男人，黑西装，还戴着工作牌。
男人痴痴地笑着，眼睛睁得老大，神情十分亢奋。他的语速极快，“你是周寻梅？我记得你的车。”
宋郁攥紧了手机，手心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个陌生男人，恐怕吸了不该吸的东西。
“你怎么不说话！”陌生男人突然大力踢了一下车子，“他妈的！你们都看不起我！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们笑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郁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这他爹的还是个变态粉！
宋郁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那男人就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焦躁不安地车上乱划，“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明明你是我的！”
刺耳的刮擦声逼得宋郁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就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
那个男人的反应速度很快，宋郁跑了十来米就被追上。
男人抓住她的衣服，继而一脚踢在她膝弯处。
宋郁吃痛摔倒，手机也跌落在地。
男人见状，把手机踢远了，“别跑！”而后又捏着嗓子说话，“你看，我不小心踢到你了。”他蹲下身子，将水果刀比上宋郁的脸，“你的这张脸，真他妈好看。但是你为什么要给所有人看！”
宋郁怕到了极点。
这把刀如果在她脸上来一下，她这辈子的演艺生涯就到头了。
宋郁极力压制住像纸片一样飞来的坏念头，手指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西装口袋里的东西。
还好，辣椒精喷雾还在，刚刚奔跑的时候没弄掉。
她努力压制住不断翻涌而上的恶心与恐惧，假装温柔道：“我是你的。”
闻言，男人眼睛睁得更大，猥琐地笑个不停，比着宋郁脸的水果刀也移开了。
趁着这一刻对方的松懈，宋郁抓准时机，一把掏出喷雾，对准男人的眼睛。
刺啦的强力喷雾声后，男人尖叫痛骂，握着水果刀的手胡乱挥舞。
宋郁站起来费了点劲，那把水果刀刀将她的衣袖划开了一条口子，割开皮肉，鲜血瞬时涌了出来。
真疼啊，被脚踢过的地方疼，手臂也疼。
可是宋郁一刻也不敢停，她一直往车辆出口的方向跑。
跑出出口的那刻，宋郁远远地看见了高敏一行人，比她们来时还多了一个。
她跑得跌跌撞撞，同时冲高敏她们招手，不停地叫喊道：“敏姐！快报警！疯子，吸|毒，有刀！”
高敏看见宋郁的身影，原地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小陈，快报警！”
话音刚落，宋郁就已经离她们很近了。
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不堪，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她盯着高敏她们，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突然卸了，眼泪冒个不停，却哭不出声音。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天地混成一片，化为黑暗。
高敏心疼坏了，她上前扶住就快倒下的宋郁，“叫救护车！”
*
宋郁睁开眼，铺天盖地的白，鼻尖还嗅到了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她试着抬了一下左胳膊，结果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高敏带着一堆药和水果走进病房，温声道。
宋郁偏头，嗯一声，“敏姐，现在几点了？我不会睡了很久吧？”
高敏把东西搁下，给宋郁倒水，“想哪去了，现在才晚上9点。医生检查过了，你脑子没问题。不至于昏睡那么久。”
宋郁想想也是，她用右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接过高敏递过来的水杯，“敏姐，人抓到了吗？”
高敏点头，“抓到了，具体情况还不是特别清楚，等警察通知吧。”
宋郁咽下一口水，“周寻梅呢？”
“她回去了，我让小陈陪着她一块，她也吓得不轻。”
的确，那个人是变态粉，即便这次周寻梅侥幸没碰上，也难保下次不会出什么事。
如果不是这次宋郁倒霉遇上，还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宋郁语气激动起来，“敏姐？我们不是要去见顾雯吗？我现在这样，还有机会吗？她还会抽时间见我吗？”
人们常说机会，其实，机会里的“机”字带了点机缘的味道，稍纵即逝，对于演艺圈来说更是如此。
高敏削着苹果皮，波澜不惊道：“不用见了。”
听她这么说，宋郁低下头，一颗心沉了下去，看来机会并未垂怜于她。
病房顿时安静。
高敏低笑一声，“《无路可走》女主演定下你了。”
宋郁立刻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敏姐，真的吗？可是顾雯还没见过我？”
高敏：“见过了，你跑出来的时候，她就见过你了。”
原来那个多出来的人是顾雯。
宋郁：“可是那怎么叫见呢？我当时那么狼狈。连顾雯人都没看清，她看清我长什么样了吗？”
高敏嘴角抽了抽，“你是在怀疑顾雯的眼光？”
“我当然没有怀疑，就是想确认一下，别是一场空。”
“不会，顾雯说，你向我们跑过来的那刻，她仿佛看到了《无路可走》的女主角。”
“就这么简单？”宋郁难掩惊讶之色。
“就这么简单。”高敏神色平静。
她把削好的苹果拿给宋郁，认真道：“阿郁，准备好，这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电影半年后开机，大概在你拍完侠客行之后的一个月。”
宋郁接过苹果咬一口，“不用见导演吗？”
高敏：“要，不过顾雯都拍板了，问题不大。”
宋郁接着咬苹果，咬着咬着，眼睛红了，“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如果是做梦你是不是太没有追求了？怎么着也该梦见自己拿下国际电影A类奖项吧。”
宋郁被这句话逗笑了，她抬起脸，看向高敏，“敏姐，谢谢。”
“说谢谢还早。我提醒你，如果你表现不好，顾雯随时会换人。”
“嗯嗯，敏姐，我知道。”
“行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看周寻梅了，你这个手上的伤需要好好养一周，留疤是不能避免了，《侠客行》剧组那边我请了假，你晚一周去参加集训。还有，记得按时吃药。给你请的护工待会儿就来。”高敏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你的手机，警察在停车场捡到的，屏幕裂了一点，但还能用，等方便了给自己换个新的。”
高敏走了。
单人病房一下子空落落的。
宋郁扔掉苹果核，扯了一张纸擦手，而后打开手机。
她点进微博，搜索今晚的金夕奖获奖名单。
《孤鸟还林》包揽了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和最佳男配角三个奖项，成为今晚最大的赢家。
微博热搜第一还是林皓。
宋郁点进去，有一条林皓获奖感言的视频。
封面是林皓自信从容地举着奖杯，耀眼夺目。评论区已经炸了，什么好词都往林皓身上堆。
宋郁莞尔，今晚，一切都很好。
她试着在微博找有没有关于今晚停车场伤人的信息。
什么也没有。
看来主办方把事情进行了低调处理。也是，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有什么事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退出微博，切到微信界面，点开林皓的微信聊天框，想发一句恭喜，字都还没打完，林皓一个微信电话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