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早,朱亦非回了趟安澜和秦心妍的合租屋。

    刚走到门口准备插入钥匙,门从里面打开,安澜站在门口,似乎是要外出。

    “你去哪里?”朱亦非没好气的问,答应不再找沈天赐,又失信。

    发生了前天的一幕,说实话安澜自觉难为情,把好姐妹拉下水,还打错了人。

    朱亦非瞧着她不争气的样子很来气,“是不是又去找他?”

    “是。”安澜垂下头,低声道:“我去找他,求他不要计较,放过你们。再说你打错了人,那位是他弟弟,比较麻烦。”

    呵,求他放过?朱亦非咬着牙问:“安澜,难不成我怕他沈天赐报复?我认识你许多年,你对我的认知就停留在我胆小怕事?”

    “不是的。”安澜辩解,抬头望着朱亦非,一双眸子楚楚可怜,“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想你们牵扯进来!”

    “行了!不需要去求任何人,人打了就打了!”朱亦非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头顶暖黄的灯光倾泻下来,衬得她脸部线条格外柔和。

    回想病房里身形和样貌相似的两人,她不是不晓得自己打错了人,打的又是谁,然而一旦想起沈天佑欠揍的模样,又觉得他活该被揍,大少爷做人做事又憨又蠢,估计长这么大没受过什么挫折,更没被人教训过。

    “事情已经过去,我已经解决,你不要再去自讨苦吃!”

    安澜诧异,将门关上后回头问朱亦非:“可是沈家不好惹,你是怎么解决的?”她了解沈天赐,外表冰冷,内心更阴冷,在商场杀伐果断,自个的弟弟被平白无故的挨一顿捧,不会就此了事,即使他能放过朱亦非,沈天佑呢?兄弟二人的性格她有所耳闻,能在蓝城富二代圈里混出名堂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知道沈家不好惹,为什么要去招惹?”朱亦非反问道。

    安澜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要去招惹,是鬼迷心窍也罢,是虚荣心作祟也罢,已经招惹了,后悔也无用。

    “今后有什么打算?”责备也责备了,朱亦非无意继续,毕竟感情的事身不由己,她打心底期望安澜真如她保证的那样,远离沈天赐,远离沈家。

    虽然已经有了了断的决心,但是实际行动起来比较困难,除非远离蓝城,逼迫自己再也不见他。安澜沉默一瞬,心中已有了打算,面对朱亦非强颜欢笑道:“与他再无往来,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朱亦非不好再多说,既然她已有了决心,就应该支持她。

    *

    用一晚的时间,黎成查清了朱亦非的履历和住所,并告诉沈天佑她会功夫,将她16岁前参加过的所有比赛和获得过的所有奖项摸得一清二楚。

    “国际传统武术大赛传统器械组冠军。”

    “全国传统武术大赛亚军。”

    “全国传统武术锦标赛冠军。”

    “全国青少年武术联赛冠军。”

    “南派武术大赛传统套路组冠军。”

    “传统武术拳种大赛幻影拳冠军。”

    “小沈总,您看,她获的奖项不少,怪不得能轻易将您撂倒!”黎成扒拉着满床打印的奖状,随意感叹了一句,不晓得旁边的人立马垮下了脸。

    “不会说话就别说!”沈天佑阴森森开口,脸黑得如同锅底。

    “老板,我错了!”黎成假模假样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就她,敢在我们沈二少面前造次,迟早会将她收拾得妥妥贴贴,就先让她快活快活两天。”

    沈天佑似乎很满意他的溜须拍马,脸色缓和了不少,心底想着的是,悍妇得了这么多奖,以她的武力值,配两名保镖似乎少了,应该再多加两个。

    不一会儿,他蹙着眉问:“为什么她参加比赛的经历都是在16岁前,16岁后难道没有参加任何比赛?”

    经沈天佑提醒,黎成也觉得奇怪,翻遍朱亦非所有的资料,除了大学的教育经历和毕业留校的工作经历,武术经历在16岁就断档。

    多项武术比赛冠军,如果继续下去,理应是走向更广阔的舞台,单单最后落得一个大学体育老师和田径教练。

    “可能是她有过重大疾病,身体不允许她继续练武。”

    “就不能说点好的,咒人家你要死啊!”沈天佑一个栗子爆在黎成的头上。

    “要报复也得光明正大。”沈天佑寻思着该如何报复朱亦非。如果16岁后没有再参加比赛,证明她武艺退步,与普通人过招她能一招致胜,倘若人多呢?人一多,一起围攻,哪怕是世界第一也赢不了。

    黎成揉着脑袋,委屈不已,敢情还不能说她的坏话。

    他就纳闷了,老板确实被揍得狠,但是平日不近女色,看到女人恨不得开着火箭逃跑的男人,居然会与一个女人杠上。

    虽然朱亦非揍了他,好歹两次都是无心之举,老板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他太了解他了,名义上他是老板的特助,实际上两人打小就生活在一起。

    曾经听沈夫人提起过,老板从小体弱多病,被一群孩子嘲笑和欺负,笑话他是“不中用的病瓤子”,为了照顾他陪伴他,四处托人,最后找到他将他接了过来。

    他家贫穷,干个几辈子都搭不上沈家,怎赖家里某位亲戚与沈家有点渊源。他堂哥读书用功,是沈家资助的对象,当年考上了清华,堂哥为感谢沈家,专程来道谢,顺便带上了他,就这样无意被沈家选中,说他像只活蹦乱跳的猴子,是陪伴沈小公子的不二人选。

    其实就是看重他身体结实,扛揍,既能陪沈天佑玩,又能保护他,还能替他挨那些熊孩子的揍。

    不过,老板从未将他推出去挨揍过,经常是两人一同被揍,他自然免不了被沈夫人责骂一顿,后来,沈夫人连骂都懒得骂了。

    为了能让老板强身健体,沈夫人将他送去青凉山学武,他也理所当然被一同送进去,两人学了半年,某天,老板突然全身湿漉漉,哭着鼻子吵着要回家,就此放弃了学武。

    好在后来老板身体渐渐好转,现在也是体格强健的一名社会主义好青年。

    只是……朱亦非撂倒他轻轻松松,始料未及。

    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所以他了解老板,老板不是小气的人,如果朱亦非当日道歉时不挑衅他,这事可能就过了,可是世事难料。

    可能在老板眼里,男人的自尊受到极大的挑战,他过不去这个坎。

    第二天,一群黑衣保镖浩浩汤汤抵达蓝大,为首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大步流星的穿梭在校园,气质非凡,吸引了学校无数学生与老师的目光。

    沈天佑直奔朱亦非的办公室。这次他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好在朱亦非还在,办公室里的老师基本都在。

    办公室不大,一群人乌压压的挤满办公室,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沈天佑才不管难么多,他长臂一伸,将旁边一张椅子拉过来,反着坐下,双臂搁在椅背上,歪着头挑衅道:“朱亦非,向我道歉,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鞠躬道歉!”

    从他踏进办公室的第一步,朱亦非就察觉到来人,一行人颇似某知名电视剧情节的打扮和阵势,她一眼就认出沈天佑。

    朱亦非心想:“果真脑子不好使,警匪片看多了,装逼装出天际!”

    她没搭理他,继续忙自己手中的活。

    沈天佑看不惯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嘴唇嘬了嘬,牙齿咬死,盯着朱亦非提高音量:“朱亦非,你听到没?”

    黎成猛地身体一抖,睁大双眼盯着自家老板,老板是狠劲来了么,果然老虎不发威,不能当他是病猫。

    沈天佑的声量对办公室的正常工作已造成干扰,朱亦非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并放下挽起的袖子,朝沈天佑走过来,偏了下头,示意他出去谈。

    沈天佑自然乐意,他也不想打扰辛勤的园丁,耽误祖国的花朵成长,起身时说了声“抱歉,打扰了”,然后招手示意所有人跟着他离开。

    办公室外阳光灿烂,朱亦非站得笔直,抬了抬下巴,说道:“沈天佑,你到底想干什么?”

    啧,一晚不见居然能叫出他的大名。

    沈天佑扯着嘴角讥笑:“当然是要你给我道歉!”

    “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

    “那不算,我要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道歉。”

    “沈天佑,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看是你有病吧!道歉有像你那样道的吗?”

    “你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我就是要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道歉,不然,你的教师生涯就此结束。”

    朱亦非冷笑,“确定要这样?行,咱们换个地方谈!”

    为什么要换地方?沈天佑疑惑顿生,“你不会有诈吧?”

    “你以为我是随处可见的电信诈骗?怕就别跟过来。”朱亦非径直往前走。

    是呀,她能有什么诈,她独自一人,他们总共十人,她再有能耐,那些花架子只适合单挑,人多势众,她干不赢。

    就算道不了歉,总要试下她功夫到底有多深,是不是如他猜测那般,已经退步。

    若退步了,真的只能单挑,以后他就只带两个保镖防身。

    沈天佑紧随朱亦非来到学校外的一片荒地,朱亦非挑眉问道:“沈天佑,我若不道歉,你会将我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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