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二人便踏入竹屋。

    女人对书生感激地笑了笑“今日多谢公子相救,一路辛苦护送小女子回家,我去煮些吃食和姜茶。”

    书生欲推脱:“那这太过劳烦姑娘了。”

    女人:“不劳烦,公子为我劳心劳力,就算作报答,要不然我也过意不去的,很快就好了!”女人对着书生俏皮的眨眨眼,去准备吃食去了。

    书生被女人的活泼大方给逗得一乐。

    女人离去后,书生才撩了衣袍缓缓坐下才感觉到屋内檀木香味沁人心脾,镂空古朴的香炉旁摆放着整齐的纸笔书卷,后有寒梅屏风,隐约可看出屏风后有藤椅矮几,是可供小憩的地方,矮几上还放着隐约可看出是一把古琴。

    再看自己坐的地方,应当全是竹制而成,桌面和椅子皆散发着醒神的竹香,再细细打量,墙上挂着泛黄的古画和苍劲有力,轻狂潦草,隽秀规整的各式书法想来应都是出自名家吧。

    恍然间,书生被墙上挂的一副色彩鲜艳的画吸引住了,好奇心起便走近细端详只见:

    “娥眉顾盼纱灯暖。

    墨香瀑布荡衣衫。

    执手提梳浓情过。

    却留发丝绕前缘。”

    旁边还有一排题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好一副蜜意情浓,为何却要写这凄婉的词呢?又为何这女子和男子的样貌皆有些熟悉呢?

    就在书生念出那句词的时候,女人身着浅粉纱衣,装束简约整齐,端着热吃食柔柔地叫了一声:“公子”。

    书生转过头来看,此时女子的脸庞衣着正和画中人重叠有些诧异便指了指墙上的画道:“那画中人可是姑娘”

    女人将吃食一件一件端放在竹桌上,浅笑:“此画作皆是我梦中景物,以此纪念而已。”

    书生赞叹又有些疑惑:“原来如此,那为何一副美好却要题有些凄婉的词”

    女人苦笑:“人生本就没有太完美。”

    女人朝书生招招手:“公子先过来吃饭吧。”

    书生走过去坐下,为之惊艳,梅花糕层层叠叠放得人胃口层层递增,白嫩杏仁汁豆腐薄片成花,应是入口即化,白灼青笋清鲜娇脆,五味鲜汤(茶树菇,金针菇,杏鲍菇,猴头菇,凤尾菇)温热营养,还有梅花竹酒的味道让人清畅。

    女人将碗筷摆好为书生将汤饭盛满:“公子请。”

    书生热茶清酒饱餐,三分醉意五分清醒其余二分觉得仿佛自己活在世外桃源

    女人趁书生有些茫然,附身便朝书生的脸吻过去。

    书生怔住,酒意上涌,下意识就开始擒住迎合女人和女人唇齿交缠起来。

    女人佯装羞涩:“公子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我已对公子一见钟情,公子可愿娶我。”

    书生脑中浮现刚才画中的情景,又见眼前女人的娇柔和愈发美丽清晰的脸,头脑发昏:“我愿”便继续和女人吻得深热。

    女人撕开自己的纱衣,用法术写下一个契约,咬破了书生的舌头,将书生口中的血滴到了契约上,向上一挥,契约生效,那素纱倾刻便化做一颗鲜血般的红痣,灼伤了女人的手掌,烙在女人的掌心,永不消逝。

    书生舌尖突然的剧痛,让他□□波涛的眸子恢复了些许清明,继而嘴角上扬将女人摁得更紧。

    女人指尖轻捻,一束彼岸红光,将书生拨到床上。

    书生吃痛,酒意渐消,望着女人的背影,有些茫然。

    女人并未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向了门口,书生踉跄起身,急切地伸手企图抓住女人的衣袖,却扑了个空,又锲而不舍得追着女人来到了门口。

    “公子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早些回家休息了,小女子多有不便,招待不周望请海涵,今夜就请您先回吧。”女人一改之前柔柔弱弱,欲拒还迎的模样,声音平静,表情淡漠地开口说道。

    听到女人清冷的声音,和决绝的态度,书生□□全消,迷惑无措,本是合理的话,为何我却觉好似缺失了一些什么明明前一秒,他们二人还缠绵火热,怎么却突然这般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这姑娘不愉?

    书生满脑子一团糟,在听到女人下句话的时候,一团乱麻终劈散,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择日不如撞日,公子,明日一早便来迎娶我吧。”

    书生听了这话,兴致高昂地扬声道:“好!好! 好!”

    不过片刻书生又回味思索道“这样不会仓促吗?我还完整的带着彩礼大方的向你提亲呢!”

    “不必如此麻烦。我并不在乎这些凡尘俗礼。”

    “ 这……”

    书生低头思索着,犹疑着,这凡世间成亲,怎能缺了提亲这一步骤呢?这样可会委屈了这姑娘。

    女人未再多言,将书生轻推到门外并设了个结界 。

    门外书生摇摇头,不敢再过打扰了这姑娘,心道,明天就要成亲了,我今天是该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万不可先委屈了姑娘。便自行离去了。

    女人挽袖抬手,看着素白掌心那颗血般红得发暗的痣,狡黠的笑了笑。而就在此时,房间中骤然传来一道急迫空灵的声音还带有微弱的回响。

    “老板,出事了,你快回来!”

    女人不耐的将秀眉拧作一团,细瞧都可以夹死一个虫子了,撇撇嘴,心道:颜超这小崽子,毛事都指望不上,我才刚出来几个时辰,就又出事儿了!想我就直说,这世间怎会总有大浪可以搅得地覆天翻!

    女人风般旋转腰身,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另一头的鬼市:

    “怎么办呐?怎么办!老板回来不得打死我啊~”颜超好似热锅上聒噪的蚂蚁,小碎步踩得飞快嘴上也不消停。

    “什么怎么办啊?出了什么事儿了?”女人好似自导自演了大变活人的戏法般,  “唰”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颜超身后的软卧上。女人侧卧着慵懒地躺着,身上的红纱铺散开如同地狱大团绽放的彼岸花妖冶又美丽。

    “那老板,我能不能斗胆求您件事。” 颜超神色哀怜,语如蚊呐,畏畏缩缩地朝女人探头附耳。

    女人疑惑掏了掏耳朵:“什么什么事不能直接做还得求”

    颜超嘴唇发抖瞳孔瑟缩:“嗯,那个..就是..求您在我讲完之后打轻点。”

    女人抿嘴,斜眼瞥着颜超“好了!你哪来这么多的花心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倒是说来我听听。”

    “那个……白脸文官脸谱……被武曲星……”

    颜超万般为难,这叫他如何开口! “噗通”一声,颜超跪倒在了女人的衣裙之下,将头低成鸵鸟却暗暗鼓劲终于视死如归般大声道:

    “ 白脸文官脸谱被武曲星给抢走了!”

    “什么?!抢走了”女人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眯了眯眼,眸子里的慵懒转瞬被寒凉的杀意替代。

    女人额间的彼岸花明暗交替,沉默了一会儿,俯身直视着颜超的头顶,森森然幽幽道 “嗯,知道了,你再且详细说来。”

    “我正在给前来投胎的鬼魂发放脸谱的时候,武曲星突然闯了进来说要投胎,我与他便争执了起来。”

    女人淡漠地盯着颜超的头顶,点点头:“哦,这般啊。”

    女人大力将颜超扶起迫其直视她的眼睛,平和地开口“那他可有欺负你?”

    颜超坦然:“没有老板,只是胡乱争执了几句,我与他讲,文曲星前几日刚擅自来我们鬼市偷了他的黑脸武将的脸谱,如今哪还有可让他去投胎的脸谱了!没想到竟然...没想到他竟然把墙上的白脸文官脸谱抢走了!”颜超怒气冲冠,大口喘着粗气,嘴唇不可遏的颤抖着,急红的眼里还泛着泪光。

    女人缓缓起身,若有所思道:“如果丢了一个脸谱,我如若短时间内找回来,也许可以瞒过天帝,可如今却丢失了两个脸谱,怕是我,也瞒不住了。”女人倒是没有颜超想的那般激动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平静。

    “老板,是我没用~”颜超眼里的泪光闪烁即将就要变成泪珠滚下。

    女人看着颜超一副大狗狗般的求摸毛,求安慰的样子。

    噗嗤一乐,伸手捏了捏颜超的脸嗔怪道“我又没有责罚与你,瞧瞧你这幅模样。

    女人温和道:“此事不怪你。那武曲星的法力与我不相上下,你不是他的对手,没有受伤便是万幸。”

    颜超的脸红到耳尖,挠挠头憨憨地问道 “那咱们该怎么办啊老板。”

    女人顺了顺颜超的头发 :“嗯,手感不错。”

    颜超水汪汪的眼无辜地望着女人:“ 啥手感。”

    女人一本正经:“咳咳,没事,你乖。”

    “明日过后我便上天庭,将此事禀报给天帝,虽然此事是我失职,但是主要的过错是在于北斗星君,是他指使他的分身扰乱投胎秩序。”女人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地说道。

    颜超十分赞同女人的说辞,但好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老板你找到可以破了那结界进入那房屋里的办法了吗?”

    “你看!”女人调皮地眨眨眼,对颜超摊开掌,颜超一眼便锁定了女人掌心那颗暗红的痣。

    颜超望着那颗痣呆愣愣的,回神后不可置信的盯着女人看。羞赧地开口道:“老板~你竟然用了这个办法!”

    女人满不在乎地道:“是啊,那又如何?”

    女人嘲讽一笑“呵~凡人果然就是凡人,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明日我便可以找到那文曲星,将黑脸武将的脸谱取回。”

    “明日?”颜超瞳孔微缩敬畏地看向女人。

    女人耸耸肩:“对啊,对了,明日我要嫁人,你去帮我我准备准备那凡人的嫁衣还有一些那凡间俗套的明日成婚应有品吧。

    “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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