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帅，您为什么要叫我来？”
乔程昱说：“我知道你能看到鬼。”
“额……”丁罗拉心跳加速——他记得还魂的事？
“杜远之前跟我提过，但我一直不信，直到我自己也能看见……”
丁罗拉习惯性想否认，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否认的时候，重要的是把案情了解清楚。
“是的，杜远说的没错。”丁罗拉坦然承认，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式一些，“我不仅能看见鬼，而且还是靠捉鬼谋生的。虽然之前您说的时候我没看见，但那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您愿意跟我讲一讲，我可以帮你去找她。”
乔程昱摇摇头，消瘦的脸庞甚至出现了皱纹：“好啊。如果你见到她，请帮我跟她讲，我的命还给她，放过世娜。”
“乔帅……”费欧娜已经死了。
“把我的命还给她！”他狠狠闭上眼睛。
说完这句，任凭丁罗拉再说什么，他都不再开口。时间到了，小钟只得带丁罗拉离开。
“那个，你信他说的吗？”小钟问。
“我信。”如果不信，乔程昱便真是杀人凶手了。别说是鬼杀人，他说孙悟空下凡杀人丁罗拉都信。“我们也一起见识了很多鬼杀人的。”
“那他去动刹车，总不能是鬼让他干的！”
“为什么不可能？很多厉害的鬼就可以附身的。”
“你要帮他去抓这只鬼？”
“嗯。”
“其实这种情况，最好的结果是他有心理问题，精神分裂杀了人，否则就是谋杀了。”
丁罗拉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抓住那只鬼，走着瞧！”
丁罗拉走出警局，也不知去哪里找这只莫须有的鬼。按流程，乔程昱这次在家里见到鬼，那总归要去现场看看。可惜，乔程昱的家是高档社区，保全系统严格，又刚被警察封了，她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梁伟的电话：“于经理问你怎么没来上班？”
啊，她忘记请假了。
“我……”她咳了一下，做出声音沙哑的状态，“我感冒了，我现在就跟他请假。”
丁罗拉索性请了一周假，做好了经理不同意，她就直接辞职的准备。她的心思都不在公司了，没了乔程昱，那个地方还有什么可留恋？
捉不到鬼，丁罗拉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沮丧的心情淹没了她，她坐在路边的长椅，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阳光很暖，春风不寒。路上的女孩们都穿着甜美的春装，挂着甜美的笑容。花坛边有晒太阳的流浪猫，幸福地眯着眼睛。不远处的垂丝海棠，也结出了娇嫩的花骨朵。
一切都这么美好，除了丁罗拉的心情。
下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小森。他刚睡醒。
“罗拉，你在哪里？怎么走的这么早？也不带我！”
带他？她已经很久不带他了。那些两人朝夕相处的日子，已经相去甚远。
“什么事？”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丁罗拉挂了电话。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相信乔程昱，她很孤独。人越多，就越孤独。所有人都要跟她说，他就是凶手，放弃吧，忘了他吧。但是丁罗拉只相信她的直觉。他们都没见过乔程昱，不能透过他谦逊的眼神看到世间的美好。即使认识他的人也在怀疑“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丁罗拉就是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这种迷之自信，大概来源于她的世界从来都与众不同，她的话也总是没人信。而她说的，也明明都是真的。
也不知在这条长椅上坐了多久，一辆黑色跑车在路边停下，PC和小森从车上走下来。
丁罗拉有些意外：“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莫不是给她装了跟踪器？
“很简单，让鬼去找人，比人找人方便多了。”PC有些得意，“我在鬼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丁罗拉低下头：“我又不会做傻事，找我干什么。”
“这个傻孩子咯，他担心你。”PC指指小森。
“嗯。”丁罗拉知道，小森是真心关心她。
“回去吧，坐在这儿也想不出办法。”小森说。
“嗯。”人家都来接了，还矫情什么。
丁罗拉跟着她们上车，拉开车门的那一瞬，突然有个想法在她脑中一闪，她停住了。
“怎么了？”PC坐在驾驶室问。
“PC，你可以帮我找只鬼吗？”
“找鬼？这不是我的强项吗？就是有点贵！谁付钱？”PC示意她上车说。
丁罗拉只是俯下身，继续扒在车门上同他讲话：“但是这个鬼，死了二十年了。”
PC不以为然：“很了不起吗？我还见过死了一百年的！”
“不是。是她已经死了二十年，但有没有成为鬼，没有人知道。”
“哦？”PC这才想了一下，说，“有点儿意思。也就是说可能根本就没有这只鬼。”
“是的。”
“你能不能坐进来说？弯着腰不累吗？”
丁罗拉这才边坐进去边道：“不累。”
“你不累，我仰着头累！”他发动车子，“这跟你上司有什么关系？”
丁罗拉把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所以如果没有这只鬼，那就是他产生了幻觉，精神分裂杀的人咯？”PC总结道。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这只鬼，证明人不是他杀的！”丁罗拉坚定地说。
PC认真想了一会儿，问她：“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丁罗拉愣住了。这鬼的模样，怕是只有乔程昱知道了。总不能让他画出来。
“没照片吗？”PC又问。
“好像……没有。”
“多高多大，穿什么衣服？
“这个我知道，初中生，十几岁吧。穿校服，好像是白色的，有蓝边，头发到这里。”丁罗拉比比自己的肩膀。还魂时乔程昱说的每句话，她都牢记于心，还时常温习——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也最刺激的时候。
PC长长叹了口气，为难她这个小迷糊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你准备让我这么跟鬼说吗？我怕他们给我送来一堆小女生，还以为我是什么变态。”
丁罗拉又郁闷了。
“去他家翻翻相册，毕业册。”
“这样，不太好吧？这是侵犯隐私。”
“命都没了还隐私！”PC观察了一下路况，见没有车，一个急转调头到相反方向，差点儿把丁罗拉甩出去，“刚才那地方是他家吧？”
丁罗拉有时怀疑，PC这种人才，要不是知道他捉鬼，肯定以为他是特工。真是什么东西都难不住他。
乔程昱住的大厦进门有门禁，坐电梯也有门禁。PC让小森先化作鬼型上去找，小森说找到了相册，但初中的很少，只有他跟费欧娜的合照。
丁罗拉说可能在他以前住的老房子里，于是他们又驱车前往乔程昱以前的家。
这里就容易进多了。小区门卫如同虚设，PC开着好车，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进去了。他们来到洋楼门口，PC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钥匙，捅进老式门锁里。他蹲下来看看，不知道对锁做了什么，晃悠了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三人进去找相册，丁罗拉被分到了搜索乔程昱的房间。这里应该还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很多有年代感的摆设，墙上还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架上摆了一张乔程昱小时候的照片，那时的他长睫毛大眼睛，剪着西瓜头，穿一身卡通童装，脚上踩着可爱的哆啦a梦拖鞋。照片的背景就是这个书柜。
“好可爱。”丁罗拉笑道。
“罗拉，你找到没有？”小森在外面问道。
丁罗拉赶紧放下照片，继续找起来：“还没有，我再找找。”
丁罗拉找到两本同学录，上面只有大家的留言，没有照片。
PC在主人房翻到了几本相册。那时还没有智能手机，不能随时随地拍照。乔程昱的照片不多，初中时期的，除了跟费欧娜和几个男生的合照，也只有一张毕业照了。他们毕业时，那女孩应该已经不在了。自然不会出现在毕业照里。
“怎么办，又白来了……”丁罗拉有些失望。
“不算白来，不是知道他在哪个中学吗！”PC把相册放回原位。
“中学的话……”丁罗拉说，“问苏菲就好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能自己找到答案的绝不指望别人！”PC带他们往外走，去学校找资料，“总会有人记得这个女生！”
乔程昱念的中学是当时有名的贵族学校。这里的学生之后大多数要出国读书，教材也与义务教育的不同，所以那个时候能来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已经被安排好了未来。
巧的是，这里的校长，曾是PC的客户。
他们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乔程昱班级的档案，顺利找到了那个女生的资料。
杨梓妍。
她的资料只有几行，写了生日、地址、父母名字，还有几张成绩单和老师评语，好在还有一张一寸照片。她是在学校出的事故，学校难辞其咎。所以她的事大家讳莫如深。但是PC知道校长的秘密，才被卖了个人情。
他们有了照片，丁罗拉觉得可以让鬼去找她了。但是PC说，我们再去她家里看看。
他们奔波了大半日，再出发时已经日薄西山。晚高峰的拥堵让他们举步维艰，直堵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一个离他们只有几公里的小区。他们在附近的面馆吃个晚饭。
女生虽然读的贵族学校，但住的地方却不算高档。无论二十年前还是现在，这个地方都不算高档。这里也是片什么厂的家属楼，但档次远比不上丁罗拉家的。现在更加破旧，很多租给外来打工人员。门口的大排面只要10元一碗，客人们大多穿着工装。外卖小哥在等外卖的时候，自己也吃上一口。
丁罗拉没有洁癖，但还算讲卫生。她本就有心事，没什么胃口，再对着油腻腻的桌子和破了沿儿的旧碗，她没动筷。PC平时吃穿讲究，连个勺子都买奢侈品牌的，这时却吸溜吸溜吃得香。小森自不用提，什么环境他都能吃得香。
“你怎么不吃？”小森问她。
“我，不太饿。”
“很好吃啊！快尝尝。”
PC已经抱起碗开始唆汤，丁罗拉倒吸口气，客气道：“不用了。”
小森看看她的面条，说：“你不吃不要浪费。给我吃！”他的肚子像是胶皮做的，多少都能吃得下。
“好啊。”丁罗拉把面碗推了过去。
PC一碗面很快见底，他满足地打了个嗝，感慨道：“不错，不错。”
丁罗拉很佩服他随遇而安的心态，这种破坏他帅哥形象的行为，在面馆里竟然出奇地协调。
PC走到柜台，看了看老板身后挂着的餐牌，又说：“再来两客生煎。”
……
他靠在柜台上，等上了年纪的老板笨拙地用电脑下单。他无聊地四下里望望，同老板打诨道：“这么好的手艺，开了不少年吧？”
老板手里忙活着，面无表情，只傲娇道：“那是，三十年了。”
丁罗拉瞬间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乔程昱说：“我知道你能看到鬼。”
“额……”丁罗拉心跳加速——他记得还魂的事？
“杜远之前跟我提过，但我一直不信，直到我自己也能看见……”
丁罗拉习惯性想否认，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否认的时候，重要的是把案情了解清楚。
“是的，杜远说的没错。”丁罗拉坦然承认，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式一些，“我不仅能看见鬼，而且还是靠捉鬼谋生的。虽然之前您说的时候我没看见，但那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您愿意跟我讲一讲，我可以帮你去找她。”
乔程昱摇摇头，消瘦的脸庞甚至出现了皱纹：“好啊。如果你见到她，请帮我跟她讲，我的命还给她，放过世娜。”
“乔帅……”费欧娜已经死了。
“把我的命还给她！”他狠狠闭上眼睛。
说完这句，任凭丁罗拉再说什么，他都不再开口。时间到了，小钟只得带丁罗拉离开。
“那个，你信他说的吗？”小钟问。
“我信。”如果不信，乔程昱便真是杀人凶手了。别说是鬼杀人，他说孙悟空下凡杀人丁罗拉都信。“我们也一起见识了很多鬼杀人的。”
“那他去动刹车，总不能是鬼让他干的！”
“为什么不可能？很多厉害的鬼就可以附身的。”
“你要帮他去抓这只鬼？”
“嗯。”
“其实这种情况，最好的结果是他有心理问题，精神分裂杀了人，否则就是谋杀了。”
丁罗拉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抓住那只鬼，走着瞧！”
丁罗拉走出警局，也不知去哪里找这只莫须有的鬼。按流程，乔程昱这次在家里见到鬼，那总归要去现场看看。可惜，乔程昱的家是高档社区，保全系统严格，又刚被警察封了，她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梁伟的电话：“于经理问你怎么没来上班？”
啊，她忘记请假了。
“我……”她咳了一下，做出声音沙哑的状态，“我感冒了，我现在就跟他请假。”
丁罗拉索性请了一周假，做好了经理不同意，她就直接辞职的准备。她的心思都不在公司了，没了乔程昱，那个地方还有什么可留恋？
捉不到鬼，丁罗拉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沮丧的心情淹没了她，她坐在路边的长椅，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阳光很暖，春风不寒。路上的女孩们都穿着甜美的春装，挂着甜美的笑容。花坛边有晒太阳的流浪猫，幸福地眯着眼睛。不远处的垂丝海棠，也结出了娇嫩的花骨朵。
一切都这么美好，除了丁罗拉的心情。
下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小森。他刚睡醒。
“罗拉，你在哪里？怎么走的这么早？也不带我！”
带他？她已经很久不带他了。那些两人朝夕相处的日子，已经相去甚远。
“什么事？”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丁罗拉挂了电话。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相信乔程昱，她很孤独。人越多，就越孤独。所有人都要跟她说，他就是凶手，放弃吧，忘了他吧。但是丁罗拉只相信她的直觉。他们都没见过乔程昱，不能透过他谦逊的眼神看到世间的美好。即使认识他的人也在怀疑“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丁罗拉就是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这种迷之自信，大概来源于她的世界从来都与众不同，她的话也总是没人信。而她说的，也明明都是真的。
也不知在这条长椅上坐了多久，一辆黑色跑车在路边停下，PC和小森从车上走下来。
丁罗拉有些意外：“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莫不是给她装了跟踪器？
“很简单，让鬼去找人，比人找人方便多了。”PC有些得意，“我在鬼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丁罗拉低下头：“我又不会做傻事，找我干什么。”
“这个傻孩子咯，他担心你。”PC指指小森。
“嗯。”丁罗拉知道，小森是真心关心她。
“回去吧，坐在这儿也想不出办法。”小森说。
“嗯。”人家都来接了，还矫情什么。
丁罗拉跟着她们上车，拉开车门的那一瞬，突然有个想法在她脑中一闪，她停住了。
“怎么了？”PC坐在驾驶室问。
“PC，你可以帮我找只鬼吗？”
“找鬼？这不是我的强项吗？就是有点贵！谁付钱？”PC示意她上车说。
丁罗拉只是俯下身，继续扒在车门上同他讲话：“但是这个鬼，死了二十年了。”
PC不以为然：“很了不起吗？我还见过死了一百年的！”
“不是。是她已经死了二十年，但有没有成为鬼，没有人知道。”
“哦？”PC这才想了一下，说，“有点儿意思。也就是说可能根本就没有这只鬼。”
“是的。”
“你能不能坐进来说？弯着腰不累吗？”
丁罗拉这才边坐进去边道：“不累。”
“你不累，我仰着头累！”他发动车子，“这跟你上司有什么关系？”
丁罗拉把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所以如果没有这只鬼，那就是他产生了幻觉，精神分裂杀的人咯？”PC总结道。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这只鬼，证明人不是他杀的！”丁罗拉坚定地说。
PC认真想了一会儿，问她：“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丁罗拉愣住了。这鬼的模样，怕是只有乔程昱知道了。总不能让他画出来。
“没照片吗？”PC又问。
“好像……没有。”
“多高多大，穿什么衣服？
“这个我知道，初中生，十几岁吧。穿校服，好像是白色的，有蓝边，头发到这里。”丁罗拉比比自己的肩膀。还魂时乔程昱说的每句话，她都牢记于心，还时常温习——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也最刺激的时候。
PC长长叹了口气，为难她这个小迷糊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你准备让我这么跟鬼说吗？我怕他们给我送来一堆小女生，还以为我是什么变态。”
丁罗拉又郁闷了。
“去他家翻翻相册，毕业册。”
“这样，不太好吧？这是侵犯隐私。”
“命都没了还隐私！”PC观察了一下路况，见没有车，一个急转调头到相反方向，差点儿把丁罗拉甩出去，“刚才那地方是他家吧？”
丁罗拉有时怀疑，PC这种人才，要不是知道他捉鬼，肯定以为他是特工。真是什么东西都难不住他。
乔程昱住的大厦进门有门禁，坐电梯也有门禁。PC让小森先化作鬼型上去找，小森说找到了相册，但初中的很少，只有他跟费欧娜的合照。
丁罗拉说可能在他以前住的老房子里，于是他们又驱车前往乔程昱以前的家。
这里就容易进多了。小区门卫如同虚设，PC开着好车，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进去了。他们来到洋楼门口，PC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钥匙，捅进老式门锁里。他蹲下来看看，不知道对锁做了什么，晃悠了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三人进去找相册，丁罗拉被分到了搜索乔程昱的房间。这里应该还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很多有年代感的摆设，墙上还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架上摆了一张乔程昱小时候的照片，那时的他长睫毛大眼睛，剪着西瓜头，穿一身卡通童装，脚上踩着可爱的哆啦a梦拖鞋。照片的背景就是这个书柜。
“好可爱。”丁罗拉笑道。
“罗拉，你找到没有？”小森在外面问道。
丁罗拉赶紧放下照片，继续找起来：“还没有，我再找找。”
丁罗拉找到两本同学录，上面只有大家的留言，没有照片。
PC在主人房翻到了几本相册。那时还没有智能手机，不能随时随地拍照。乔程昱的照片不多，初中时期的，除了跟费欧娜和几个男生的合照，也只有一张毕业照了。他们毕业时，那女孩应该已经不在了。自然不会出现在毕业照里。
“怎么办，又白来了……”丁罗拉有些失望。
“不算白来，不是知道他在哪个中学吗！”PC把相册放回原位。
“中学的话……”丁罗拉说，“问苏菲就好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能自己找到答案的绝不指望别人！”PC带他们往外走，去学校找资料，“总会有人记得这个女生！”
乔程昱念的中学是当时有名的贵族学校。这里的学生之后大多数要出国读书，教材也与义务教育的不同，所以那个时候能来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已经被安排好了未来。
巧的是，这里的校长，曾是PC的客户。
他们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乔程昱班级的档案，顺利找到了那个女生的资料。
杨梓妍。
她的资料只有几行，写了生日、地址、父母名字，还有几张成绩单和老师评语，好在还有一张一寸照片。她是在学校出的事故，学校难辞其咎。所以她的事大家讳莫如深。但是PC知道校长的秘密，才被卖了个人情。
他们有了照片，丁罗拉觉得可以让鬼去找她了。但是PC说，我们再去她家里看看。
他们奔波了大半日，再出发时已经日薄西山。晚高峰的拥堵让他们举步维艰，直堵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一个离他们只有几公里的小区。他们在附近的面馆吃个晚饭。
女生虽然读的贵族学校，但住的地方却不算高档。无论二十年前还是现在，这个地方都不算高档。这里也是片什么厂的家属楼，但档次远比不上丁罗拉家的。现在更加破旧，很多租给外来打工人员。门口的大排面只要10元一碗，客人们大多穿着工装。外卖小哥在等外卖的时候，自己也吃上一口。
丁罗拉没有洁癖，但还算讲卫生。她本就有心事，没什么胃口，再对着油腻腻的桌子和破了沿儿的旧碗，她没动筷。PC平时吃穿讲究，连个勺子都买奢侈品牌的，这时却吸溜吸溜吃得香。小森自不用提，什么环境他都能吃得香。
“你怎么不吃？”小森问她。
“我，不太饿。”
“很好吃啊！快尝尝。”
PC已经抱起碗开始唆汤，丁罗拉倒吸口气，客气道：“不用了。”
小森看看她的面条，说：“你不吃不要浪费。给我吃！”他的肚子像是胶皮做的，多少都能吃得下。
“好啊。”丁罗拉把面碗推了过去。
PC一碗面很快见底，他满足地打了个嗝，感慨道：“不错，不错。”
丁罗拉很佩服他随遇而安的心态，这种破坏他帅哥形象的行为，在面馆里竟然出奇地协调。
PC走到柜台，看了看老板身后挂着的餐牌，又说：“再来两客生煎。”
……
他靠在柜台上，等上了年纪的老板笨拙地用电脑下单。他无聊地四下里望望，同老板打诨道：“这么好的手艺，开了不少年吧？”
老板手里忙活着，面无表情，只傲娇道：“那是，三十年了。”
丁罗拉瞬间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