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很快就带回了多年前在这里领头儿的鬼，很可惜自离开后，谁都没见过那女生。丁罗拉满心的希望再次被浇灭。
她很久没好好吃饭了，人瘦了一圈，眼下是浓重的阴影。她无法安心坐下来等，提上背包就要再出去碰运气。
小森见她要走，收起手机就跟上。
PC长腿一伸，两步就拦下了他们。
“别白费力气了，其实我们都知道，找到那个女鬼，对案情也没有任何帮助。”
丁罗拉不回答，执意要走。
PC无奈道：“是斐家人要乔程昱死，你找不找得到女鬼，又有谁在意？”
丁罗拉抬起头盯着他，哀怨的眼睛因为憔悴显得更大。
“我在乎。他也在乎。只要他有求生的意愿，一切就还有希望。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就多找几年。只要人活着，总有机会的。”
“你为他做这么多，他知道吗？他会感激你吗？他出来就会找别的女人，根本就不会记得你！”PC为她的执拗感到生气。
“我不需要他感激，也不需要他知道。我只想他好好的。”
“你！”若她是PC的女儿，他非要一巴掌扇醒她不可！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他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儿！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你就是在帮个杀人犯，救了他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你想过吗？”
丁罗拉嘴唇翕动，却没能说出话来。不信的人，解释再多也没用。她推开PC往外走。小森追上去，手腕却被PC拂了一下。
“你劝劝她。”PC无奈地说。
小森眨巴着眼睛嘟着嘴，还如往常一般天真：“换做是你，是我，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换做是你们，我也会。”他笑着同他道别，“我们走了。”
PC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的妈妈是舞女，逼迫她做很多不好的事……”
“她每天承受很大的压力，学校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来自她的家庭……”
“她的死与你们……与你关系不大，你不要太过内疚……”
丁罗拉找到机会探视，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并讲给乔程昱听。对面的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许久没剃过的胡茬长长短短，双眼通红，像是古堡中走出来的德古拉伯爵。他听了这些话，有些微的震惊，但最后只是摇摇头，迷茫地说：“我都不记得这些了……感觉这些事，已经很遥远了。”
丁罗拉又说了一大堆鼓励的话，陈词滥调，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连她自己都说腻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证明那只鬼是存在的。”找到这只鬼，已经成为丁罗拉的执念。
乔程昱疲惫地抬起头，对她叹了口气：“罗拉，不要帮我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丁罗拉听够了这些话，为什么所有人都劝她放弃？想坚持做一件事就这么难吗？对面这个男人，曾让她觉得世间美好，如今只觉得那美好正在破碎，眼前的人也脆弱得如同山崩下的琉璃玉瓦，岌岌待碎。
她大声对他说，也对自己说：“我不信上天给我这种能力，就是让我天天看人间惨事。现在证明，这种能力已经让我帮了很多人，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做准备。法律没法给你清白，我给你！我想证明，天理昭彰，老天不会平白让好人寒心，这个世界是值得留恋的！我们都不要轻言放弃！”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乔程昱，对方也凝眉回望她。他淡白的嘴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眼中已不再是一滩死水般沉寂。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天真，很幼稚，很不切实际。可你知道吗，我浑浑噩噩地活了二十多年，每天都活在与众不同的自卑里。我比你们见过更多的人间黑暗，我一直觉得，人生在世就是来受苦的，很希望这一生快点儿结束。下辈子，做个普通人，简简单单过一生就好了。可直到遇见你，正直、善良、有担当……就像一道光，把黑暗撕破了一个角，让我觉得这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现在我很努力，也有能力帮助别人了，为什么你又放弃了？因为放弃是最容易的吗？两眼一闭，一了百了，什么烦恼伤心都没了？你是这么想的吗？”
乔程昱眼神垂向桌面。
“你光明正大了一辈子，就甘心背个杀妻的罪名离开吗？你的人是走了，你的名声怎么办？你家族的名声怎么办？费欧娜的名声怎么办？她那么相信你，你忍心让别人骂她瞎了眼？还有，还有那个女生。你经常看到她对你笑是吧？你知道她的笑容背后有多辛酸吗？你们都曾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现在知道了，不准备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吗？不想为她做点儿什么吗？死也许很容易，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死亡并不是终点。怨念，会让人继续留在人间，把活着没受的苦受完。痛苦一点也不会少，还要看活着的人为你伤心。我见过许多鬼，他们有些是自杀，有些是被迫离开，但无一例外都后悔了。他们恨自己一时冲动，或者后悔自己如果不那样就不会死了！后悔也没用，他们没办法复活，看着亲人们为他们痛不欲生，他们只会更痛苦。他们找上我，让我帮他们照顾亲人。但是我能力有限，没办法照顾那么多人，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只能劝活着的人，再大的痛苦，都有过去的一天。但如果熬不过去，那就永远停留在这个痛苦上，永生永世都逃不出。”
乔程昱微低着头，表情平静，只偶尔眨下眼睛，证明他还没有睡着。
这是丁罗拉第一次对人袒露心声，她想用自己经历的痛苦告诉乔程昱——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面对才能。
“我会坚持，你随意。如果有一天，你是以另一种身份出来了，一定要来公司前面的“幽灵咖啡”找我。我希望能最后帮你一次。”
丁罗拉拎上外套离开，她怕再多停留一秒，眼泪都会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是来给他希望的，不是来对他哭哭啼啼的。
她快步走在幽暗的走廊里，听到后面铁门和镣铐的响声，每一声都沉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丁，丁大师！”小钟拿着一摞卷宗迎面走来，不太自然地同丁罗拉打着招呼。“探视完了？现在就回去吗？”
“叫我丁罗拉就好了，我不是大师。”丁罗拉无心与他寒暄。
“哦，正好之前你来帮忙的那个案子结了，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网红的，凶手是他的爱慕者。”
丁罗拉的脑子因为方才的激动一片混沌，很吃力地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个案子。
“爱慕者？”
“其实也是一个粉丝，只是真心很喜欢那个主播。”
“哦，是因为嫉妒吗？”直播室里，谁出的钱多，谁就会得到主播的青睐。刷不起礼物的，只有眼红的份。
“不是。他说那些死者，都对死者提出过非分的要求。回头还拿一些东西去威胁他，逼迫他做更过分的事。这才导致了他抑郁症发，自杀而死。”
“……那，不是还有个教授？”
“知人知面不知心，据嫌疑人交待，教授是最变态的一个，所以他死得最惨。”
“……怎么变态？”
“这个……细节方面，我不太方便透露。”
“哦，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她往外走，小钟又急急追上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有些细节，不太方便透露……”
丁罗拉也无心分辨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她现在自身难保，没精力花在其他事情上。
“我明白，我要先回去了。”
小钟以为她生气了，笨嘴拙舌地追着继续解释：“其实，他们都是社会的边缘人，也都很可怜。我刚来警队也办过一个案子，也是一个异装癖，家人不理解，他就租了个小民房躲着。他有抑郁症，偶尔会自残，弄得到处都是血。邻居们就报警说他是个杀人犯，进去的女人都没出来过。他家里还很有钱，父母把他接回去就关精神病院了，真是很可怜。”
丁罗拉觉得他有点吵，只得停下来耐心对他说：“钟警官，谢谢你。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小钟以为她情绪好点了，终于放心道：“那你先回，我去给沈队送资料。”
“嗯。”这回丁罗拉往外走，小钟一直面对她的方向，目送她离开。突然，他又喊道：“丁大……罗拉。”
丁罗拉觉得好笑，只是笑不出来。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你放心，你上司的案子我们也努力在查。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特权服务的！”
丁罗拉没想到，忍了一天的眼泪，竟然在听到这句话后流了下来。
小钟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在身上摸索，他一个糙汉没有带纸巾的习惯，此刻恨不得把卷宗撕下来为她拭泪。
丁罗拉袖子一抹，擦干了一脸眼泪，她终于笑了：“钟警官，你是个好警察。”
小钟脸红道：“是沈队说的。他觉得证据不够努力再查，扛着很大的压力拖延定案。”
丁罗拉吸了下鼻子，点点头：“你们都是好警察。”
走出刑警队，已是午后。一轮艳阳高悬西天，直晒得大地一片光亮。春风卷着零星的樱花花瓣，飘飘然落在丁罗拉眼前。像是上天送来的一封信笺，只一抬手，便轻轻落在丁罗拉手心。
樱花又开了。丁罗拉想，她和乔程昱，就相识于樱花最灿烂的季节。
那个心中苦闷的“美少女”，至死都不知道有个人真心爱着他，甚至不惜犯下大错、付出生命。丁罗拉也只是个不求回报的“爱慕者”而已。
她很久没好好吃饭了，人瘦了一圈，眼下是浓重的阴影。她无法安心坐下来等，提上背包就要再出去碰运气。
小森见她要走，收起手机就跟上。
PC长腿一伸，两步就拦下了他们。
“别白费力气了，其实我们都知道，找到那个女鬼，对案情也没有任何帮助。”
丁罗拉不回答，执意要走。
PC无奈道：“是斐家人要乔程昱死，你找不找得到女鬼，又有谁在意？”
丁罗拉抬起头盯着他，哀怨的眼睛因为憔悴显得更大。
“我在乎。他也在乎。只要他有求生的意愿，一切就还有希望。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就多找几年。只要人活着，总有机会的。”
“你为他做这么多，他知道吗？他会感激你吗？他出来就会找别的女人，根本就不会记得你！”PC为她的执拗感到生气。
“我不需要他感激，也不需要他知道。我只想他好好的。”
“你！”若她是PC的女儿，他非要一巴掌扇醒她不可！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他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儿！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你就是在帮个杀人犯，救了他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你想过吗？”
丁罗拉嘴唇翕动，却没能说出话来。不信的人，解释再多也没用。她推开PC往外走。小森追上去，手腕却被PC拂了一下。
“你劝劝她。”PC无奈地说。
小森眨巴着眼睛嘟着嘴，还如往常一般天真：“换做是你，是我，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换做是你们，我也会。”他笑着同他道别，“我们走了。”
PC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的妈妈是舞女，逼迫她做很多不好的事……”
“她每天承受很大的压力，学校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来自她的家庭……”
“她的死与你们……与你关系不大，你不要太过内疚……”
丁罗拉找到机会探视，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并讲给乔程昱听。对面的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许久没剃过的胡茬长长短短，双眼通红，像是古堡中走出来的德古拉伯爵。他听了这些话，有些微的震惊，但最后只是摇摇头，迷茫地说：“我都不记得这些了……感觉这些事，已经很遥远了。”
丁罗拉又说了一大堆鼓励的话，陈词滥调，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连她自己都说腻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证明那只鬼是存在的。”找到这只鬼，已经成为丁罗拉的执念。
乔程昱疲惫地抬起头，对她叹了口气：“罗拉，不要帮我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丁罗拉听够了这些话，为什么所有人都劝她放弃？想坚持做一件事就这么难吗？对面这个男人，曾让她觉得世间美好，如今只觉得那美好正在破碎，眼前的人也脆弱得如同山崩下的琉璃玉瓦，岌岌待碎。
她大声对他说，也对自己说：“我不信上天给我这种能力，就是让我天天看人间惨事。现在证明，这种能力已经让我帮了很多人，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做准备。法律没法给你清白，我给你！我想证明，天理昭彰，老天不会平白让好人寒心，这个世界是值得留恋的！我们都不要轻言放弃！”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乔程昱，对方也凝眉回望她。他淡白的嘴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眼中已不再是一滩死水般沉寂。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天真，很幼稚，很不切实际。可你知道吗，我浑浑噩噩地活了二十多年，每天都活在与众不同的自卑里。我比你们见过更多的人间黑暗，我一直觉得，人生在世就是来受苦的，很希望这一生快点儿结束。下辈子，做个普通人，简简单单过一生就好了。可直到遇见你，正直、善良、有担当……就像一道光，把黑暗撕破了一个角，让我觉得这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现在我很努力，也有能力帮助别人了，为什么你又放弃了？因为放弃是最容易的吗？两眼一闭，一了百了，什么烦恼伤心都没了？你是这么想的吗？”
乔程昱眼神垂向桌面。
“你光明正大了一辈子，就甘心背个杀妻的罪名离开吗？你的人是走了，你的名声怎么办？你家族的名声怎么办？费欧娜的名声怎么办？她那么相信你，你忍心让别人骂她瞎了眼？还有，还有那个女生。你经常看到她对你笑是吧？你知道她的笑容背后有多辛酸吗？你们都曾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现在知道了，不准备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吗？不想为她做点儿什么吗？死也许很容易，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死亡并不是终点。怨念，会让人继续留在人间，把活着没受的苦受完。痛苦一点也不会少，还要看活着的人为你伤心。我见过许多鬼，他们有些是自杀，有些是被迫离开，但无一例外都后悔了。他们恨自己一时冲动，或者后悔自己如果不那样就不会死了！后悔也没用，他们没办法复活，看着亲人们为他们痛不欲生，他们只会更痛苦。他们找上我，让我帮他们照顾亲人。但是我能力有限，没办法照顾那么多人，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只能劝活着的人，再大的痛苦，都有过去的一天。但如果熬不过去，那就永远停留在这个痛苦上，永生永世都逃不出。”
乔程昱微低着头，表情平静，只偶尔眨下眼睛，证明他还没有睡着。
这是丁罗拉第一次对人袒露心声，她想用自己经历的痛苦告诉乔程昱——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面对才能。
“我会坚持，你随意。如果有一天，你是以另一种身份出来了，一定要来公司前面的“幽灵咖啡”找我。我希望能最后帮你一次。”
丁罗拉拎上外套离开，她怕再多停留一秒，眼泪都会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是来给他希望的，不是来对他哭哭啼啼的。
她快步走在幽暗的走廊里，听到后面铁门和镣铐的响声，每一声都沉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丁，丁大师！”小钟拿着一摞卷宗迎面走来，不太自然地同丁罗拉打着招呼。“探视完了？现在就回去吗？”
“叫我丁罗拉就好了，我不是大师。”丁罗拉无心与他寒暄。
“哦，正好之前你来帮忙的那个案子结了，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网红的，凶手是他的爱慕者。”
丁罗拉的脑子因为方才的激动一片混沌，很吃力地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个案子。
“爱慕者？”
“其实也是一个粉丝，只是真心很喜欢那个主播。”
“哦，是因为嫉妒吗？”直播室里，谁出的钱多，谁就会得到主播的青睐。刷不起礼物的，只有眼红的份。
“不是。他说那些死者，都对死者提出过非分的要求。回头还拿一些东西去威胁他，逼迫他做更过分的事。这才导致了他抑郁症发，自杀而死。”
“……那，不是还有个教授？”
“知人知面不知心，据嫌疑人交待，教授是最变态的一个，所以他死得最惨。”
“……怎么变态？”
“这个……细节方面，我不太方便透露。”
“哦，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她往外走，小钟又急急追上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有些细节，不太方便透露……”
丁罗拉也无心分辨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她现在自身难保，没精力花在其他事情上。
“我明白，我要先回去了。”
小钟以为她生气了，笨嘴拙舌地追着继续解释：“其实，他们都是社会的边缘人，也都很可怜。我刚来警队也办过一个案子，也是一个异装癖，家人不理解，他就租了个小民房躲着。他有抑郁症，偶尔会自残，弄得到处都是血。邻居们就报警说他是个杀人犯，进去的女人都没出来过。他家里还很有钱，父母把他接回去就关精神病院了，真是很可怜。”
丁罗拉觉得他有点吵，只得停下来耐心对他说：“钟警官，谢谢你。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小钟以为她情绪好点了，终于放心道：“那你先回，我去给沈队送资料。”
“嗯。”这回丁罗拉往外走，小钟一直面对她的方向，目送她离开。突然，他又喊道：“丁大……罗拉。”
丁罗拉觉得好笑，只是笑不出来。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你放心，你上司的案子我们也努力在查。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特权服务的！”
丁罗拉没想到，忍了一天的眼泪，竟然在听到这句话后流了下来。
小钟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在身上摸索，他一个糙汉没有带纸巾的习惯，此刻恨不得把卷宗撕下来为她拭泪。
丁罗拉袖子一抹，擦干了一脸眼泪，她终于笑了：“钟警官，你是个好警察。”
小钟脸红道：“是沈队说的。他觉得证据不够努力再查，扛着很大的压力拖延定案。”
丁罗拉吸了下鼻子，点点头：“你们都是好警察。”
走出刑警队，已是午后。一轮艳阳高悬西天，直晒得大地一片光亮。春风卷着零星的樱花花瓣，飘飘然落在丁罗拉眼前。像是上天送来的一封信笺，只一抬手，便轻轻落在丁罗拉手心。
樱花又开了。丁罗拉想，她和乔程昱，就相识于樱花最灿烂的季节。
那个心中苦闷的“美少女”，至死都不知道有个人真心爱着他，甚至不惜犯下大错、付出生命。丁罗拉也只是个不求回报的“爱慕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