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怎么全死了？
“杨戬，开天神斧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三界除去你这个大害！”
昆仑山下，碧波潭旁，刘沉香高举开天神斧，眼见就要劈在杨戬身上，忽然间天地变色，九九八十一道雷倏然劈下……待雷云散去，天空放晴，围观外甥劈舅的仙、妖、人全都傻了眼。
“杨戬呢？”
刘沉香觉得不可思议，正在发呆之际，好兄弟敖春上前拽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快去劈了华山，救出三圣母。”
“对，先去救我娘。”刘沉香不再犹豫，反身飞往西岳。
敖春等一干亲朋好友见沉香离去，也纷纷驾云，朝西岳华山奔去。
就在此刻，一名青衣少女悄然现身，手中还提着奄奄一息的杨戬。
“劈山救母？”她喃喃道，“难道我飞升错地方了？”
杨戬轻咳一声，缓缓掀开眼皮。
“二舅，您没事吧？”
***
九重天上，众仙倏然瞪大眼睛，看向水镜中凭空出现的青衣女子。
“好厚重的功德！”王母娘娘率先开口，看了玉帝一眼，“她为何会叫二郎神为二舅？”
玉帝紧闭双目，沉默良久，淡淡道：“你听，天谕变了。”
王母震惊地仰起头，眼神忽明忽暗。
半晌之后，她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昊天，你瞒得我好苦啊！”
众仙：……
娘娘，陛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
这里是其他位面？还是平行时空？
刘湘心情顿时不大美妙。
正在这时，昏迷了一会儿的杨戬再次睁开双眼。
“二舅你醒啦。”
“你是谁？”
杨戬猛地睁开额间天眼，差点被刺目的功德金光闪瞎。
“你叫我……二舅？”
刘湘笑眯眯地点头，眉宇间果然有几分三圣母的神韵。
杨戬彻底愣住了。
水镜前的众仙也愣住了。
若此女是杨婵之子，那刘沉香又是谁？
九重天上，众仙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玉帝和王母。
玉帝微微一笑，浑浊的目光变得冷冽而清澈。
王母看向身侧相伴多年的老搭档，幽幽叹了一声：“我就说你当年还留有后手……昊天，你可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呀！”
王母说罢，就算最蠢钝的神仙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净坛使者猪八戒特意觑了眼大殿上方的观音菩萨，却见素来庄严的菩萨眼神慌乱，随后便躬身告退，急匆匆离开了凌霄大殿。
猪八戒一见事情不妙，也寻了个由头，悄悄跑了出去。
“菩萨，观音菩萨。”
八戒奋力追到菩萨身后，低声询问：“可是刚刚那小姑娘有何不妥。”
观音菩萨淡淡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东方天庭的事，西方本不宜插手过深……罢了，你去唤悟空早回峨眉，闭关修行吧。”
八戒闻言，心头一悚，双掌合十道：“是。”
凌霄殿内，玉帝似有所感，冷冷一笑：“佛门、西方……呵！”
王母低声问玉帝：“那华山之巅的五彩石可还要出世？”
玉帝摆摆手，目光直刺水镜中的青衣少女：“五彩石能不能真正出世，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
“我叫刘湘，是三圣母杨婵的女儿。独生女儿。”
刘湘十分自来熟地坐到杨戬身侧，将她的穿越之旅娓娓道来。
原来一千七百年前，封神之战正酣，妖族天庭的漏网之鱼与巫族仅存的大巫联手，挑动三界内乱。善战的阿修罗一族在冥河老祖的带领下战前反水，华山女神杨婵被迫以血肉之躯献祭天道，抵抗阿修罗族入侵人间。
那一役，杨婵身死道消，唯余一缕魂魄，被她的丈夫，同样是洪荒大巫的巫启所得。
为了复活妻子，巫启频繁穿越三千小世界收集功德。年幼的刘湘也想为家里出一份力，就偷偷跟在父亲身后捡漏……在她八百岁生日当天，因不幸误入时空乱流，被甩到现代社会从头开始。
好在刘湘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安安分分当了二十多年凡人，从双一流农业大学毕业后，就收拾好行囊，相应国家号召，去了最艰苦的塞北扶贫。又过了十多年，她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死去的刹那，我才想起我是谁。”刘湘傻乎乎地笑道，“大约是飞升错地方了。二舅，您的天眼能帮我找到回家的路吗？”
杨戬不能。
杨戬的CPU都要烧干了。
面对开天神斧都能从容应对的司法天神如今却面容惨白，神情委顿，他一张嘴，脚下就是一片地动山摇。
刘湘心念一动，猛地想起大一时看过的电视剧《宝莲灯》！
自从刘沉香重塑天条，神仙们就被欲望掌控，那些狗屁倒灶的神二代除了谈恋爱屁嘛都不会。今天一个天君为爱痴狂，明天两位神尊相爱相杀，满地的废柴恋爱脑，一有不爽就屠尽天下苍生……
苍生说我们招谁惹谁了？！
累了，毁灭吧！
于是，数万枚核弹头对准苍穹，准备同归于尽。
刘湘猛地打了个寒颤，感觉五脏六腑抽搐成一团。
不行，必须马上阻止刘沉香！
刘湘说干就干，毫无预兆的消失在杨戬眼前。
杨戬皱起眉，正要跟上，忽然发现自己被一圈光幕所困，寸步难行。
***
九重天凌霄殿，众仙家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镜。
“咦，还有二郎神解不开的阵法？”
“像是上古巫族的阵法，莫非那刘湘真的是……”
“哈哈，那可就应了人间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道友快看，那沉香小儿被金钵反噬了！”
“沉香！”
随着百花仙子的一声尖叫，三圣母泪如雨下。
“沉香，我的孩子！”
都是她的错！
若非她当日偷动凡心，与刘彦昌私自成婚，就不会给二哥带来无穷灾殃，更不会被镇压在这华山之下，一家三口咫尺天涯。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孩儿来救，却不想自己依旧出不得这华丽牢笼，还连累了她的沉香重伤……
莫非真如王母所说，神仙动情，三界不宁？！
“娘，你别怕，我来救你！”
刘沉香偏不信这个邪。
他跟头倔强的小牛犊似的，继续冲向金钵，然后就被上面的法术反噬，吐出一口鲜血。
他咬紧牙关，举起开天神斧狠狠劈向金钵……
“道友，且住手！”
刘湘及时赶到，轻而易举地夺下他手中的开天神斧。
几乎同时，沉香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重重摔飞出去。
“沉香！”
一道嘶哑的女声从刘湘身后袭来。
“小玉！”
三圣母含泪呼唤着小狐狸的名字，眼角不断渗出泪珠儿。
刘湘见小玉执剑刺向自己，就知道她误会是自己重伤的沉香。
她正要解释，不料异变突生——小玉悍然使出劈天神掌，一道淡蓝色光束遽然飞出刘湘体内，直接穿透小玉内府，不过眨眼的功夫，小狐狸就在爱人眼前生生散魂。
“小玉！”
沉香嘶吼一声，双眸尽是刻骨的恨意，不要命地朝刘湘扑来。
刘湘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不等她做出反应，沉香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
生死关头，掉落在地的宝莲灯突然泛起金色霞光，一束无形的光幕挡住了沉香的致命一击。
紧接着，沉香被自己的法力反噬，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被击飞数丈，与小玉一样，在母亲的面前魂飞魄散。
“沉香，吾儿！”
三圣母惨叫一声，暴虐的地火从地缝内喷出，顷刻间吞没下这绝望的母亲。
刘湘：？？？
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眨眼全都死光啦？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九重天突然传下一阵凄厉的吼叫。
刘湘猛然抬眼，就见那苍穹之上的南天门轰然倒塌。
不过瞬息，乌云便遮天蔽日，一道霹雷骤然响起……
坏了，不会要遭天谴吧？
天道老爷，我是冤枉的！
刘湘正在胡思乱想，十万天兵已经汇聚于云端。
她被王灵官客气地“请”上天庭，没做任何抵抗。
片刻后，太白金星驾云而来，领着她前往玉帝所在的上清宫觐见。
刘湘一路低着头，思考自己活着逃到下界的几率有多大。
这时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仙已经散去，上清宫内，只有玉皇大天尊与瑶池金母两位现任天庭的最高主宰坐于明堂之上。
玉帝见刘湘进门，突然幻化成凡间的看门老头，对着她招手微笑。
“小六，好久不见。”
“爷爷！”
刘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扑到玉案前：“原来您不是假神棍，是真神棍啊！”
“怎么说话呢，小崽子。”玉帝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指着王母道，“这位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王母娘娘，瑶池金母。”
“小仙刘湘，见过瑶池金母娘娘。”
刘湘在面对王母时，极为恭敬地施了一礼。
“免。”瑶池金母满眼慈和，抚掌大笑，“果然是根骨极佳，不同凡响。”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湘拽了拽玉帝的衣袖，小声问，“我是不是飞升错地方啦？”
“错什么错。”玉帝十分敷衍地说了一句，变出一套白底黑子的合同，“乖，先把合同签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聊。”
“什么合同？”刘湘下意识掏兜，“诶，我手机不见啦！”
“等签完合同我再给你一个。”玉帝跟黑中介似的，催着她赶紧签字，“来，在这儿签字。”
刘湘低头看向那份“合同”——上面写着《关于接收扶贫系统，共建和谐三界的若干条款》，甲方是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乙方空白，下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免责条款，还有三十多项对乙方的大条款，下设二百多项细条款，看得她眼前发黑，手指发颤。
刘湘纳闷地歪过头，低声问：“这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
玉帝板脸道：“因为你把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杀死了，还把南天门干塌，需要留在这儿以工抵债，代替原来的沉香重塑新天条。”
刘湘：“……”
我比窦娥还冤。
天道老爷，你下场雪吧！
玉帝显然知道她腹诽了什么，又道：“小六啊，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不？想要你妈妈快点重生，就要多积攒功德。”
刘湘蹙眉道：“没完了是吧？我们爷俩攒的功德都够新起一座新华山的了。更何况，我妈当年是怎么牺牲的！按人间的说法，我和我爸都是烈属！没有优待就算了，你们还总逮着一只羊薅，好用就往死里用是吧！”
玉帝抹了把鼻尖，满目忧愁地说：“可你不签，就打不通时空隧道，也就永远见不到你妈妈。”
刘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玉帝被她盯得心虚，又开始打感情牌：“当然也不是让你白做，还是有奖励的。怎么说我也养了你三十三年，咱白纸黑字写成的合同，不能让你吃了亏。”
刘湘想到那相依为命的三十三年，不由得软了下来，瞥了老头一眼：“就签乙方啊？”
玉帝指着合同末尾的空白：“还有这儿，签了字再把你的血滴上去就好。”
刘湘没有犹豫，一一照做。
玉帝见她签好合同，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合同是一式两份，你把自己那份收好，别又毛毛躁躁的丢了，不好补。”
“哎呀您好烦。”
刘湘不耐烦地刺破手指，滴了两滴血上去，就见玉帝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电子公章，倏地盖了上去。
刘湘随手将自己那份合同塞进袖里乾坤，眉头一挑。
“您的事儿办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玉帝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被殿外的黄巾力士打断。
黄巾力士唱喏道：“陛下，娘娘，二郎神求见。”
昆仑山下，碧波潭旁，刘沉香高举开天神斧，眼见就要劈在杨戬身上，忽然间天地变色，九九八十一道雷倏然劈下……待雷云散去，天空放晴，围观外甥劈舅的仙、妖、人全都傻了眼。
“杨戬呢？”
刘沉香觉得不可思议，正在发呆之际，好兄弟敖春上前拽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快去劈了华山，救出三圣母。”
“对，先去救我娘。”刘沉香不再犹豫，反身飞往西岳。
敖春等一干亲朋好友见沉香离去，也纷纷驾云，朝西岳华山奔去。
就在此刻，一名青衣少女悄然现身，手中还提着奄奄一息的杨戬。
“劈山救母？”她喃喃道，“难道我飞升错地方了？”
杨戬轻咳一声，缓缓掀开眼皮。
“二舅，您没事吧？”
***
九重天上，众仙倏然瞪大眼睛，看向水镜中凭空出现的青衣女子。
“好厚重的功德！”王母娘娘率先开口，看了玉帝一眼，“她为何会叫二郎神为二舅？”
玉帝紧闭双目，沉默良久，淡淡道：“你听，天谕变了。”
王母震惊地仰起头，眼神忽明忽暗。
半晌之后，她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昊天，你瞒得我好苦啊！”
众仙：……
娘娘，陛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
这里是其他位面？还是平行时空？
刘湘心情顿时不大美妙。
正在这时，昏迷了一会儿的杨戬再次睁开双眼。
“二舅你醒啦。”
“你是谁？”
杨戬猛地睁开额间天眼，差点被刺目的功德金光闪瞎。
“你叫我……二舅？”
刘湘笑眯眯地点头，眉宇间果然有几分三圣母的神韵。
杨戬彻底愣住了。
水镜前的众仙也愣住了。
若此女是杨婵之子，那刘沉香又是谁？
九重天上，众仙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玉帝和王母。
玉帝微微一笑，浑浊的目光变得冷冽而清澈。
王母看向身侧相伴多年的老搭档，幽幽叹了一声：“我就说你当年还留有后手……昊天，你可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呀！”
王母说罢，就算最蠢钝的神仙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净坛使者猪八戒特意觑了眼大殿上方的观音菩萨，却见素来庄严的菩萨眼神慌乱，随后便躬身告退，急匆匆离开了凌霄大殿。
猪八戒一见事情不妙，也寻了个由头，悄悄跑了出去。
“菩萨，观音菩萨。”
八戒奋力追到菩萨身后，低声询问：“可是刚刚那小姑娘有何不妥。”
观音菩萨淡淡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东方天庭的事，西方本不宜插手过深……罢了，你去唤悟空早回峨眉，闭关修行吧。”
八戒闻言，心头一悚，双掌合十道：“是。”
凌霄殿内，玉帝似有所感，冷冷一笑：“佛门、西方……呵！”
王母低声问玉帝：“那华山之巅的五彩石可还要出世？”
玉帝摆摆手，目光直刺水镜中的青衣少女：“五彩石能不能真正出世，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
“我叫刘湘，是三圣母杨婵的女儿。独生女儿。”
刘湘十分自来熟地坐到杨戬身侧，将她的穿越之旅娓娓道来。
原来一千七百年前，封神之战正酣，妖族天庭的漏网之鱼与巫族仅存的大巫联手，挑动三界内乱。善战的阿修罗一族在冥河老祖的带领下战前反水，华山女神杨婵被迫以血肉之躯献祭天道，抵抗阿修罗族入侵人间。
那一役，杨婵身死道消，唯余一缕魂魄，被她的丈夫，同样是洪荒大巫的巫启所得。
为了复活妻子，巫启频繁穿越三千小世界收集功德。年幼的刘湘也想为家里出一份力，就偷偷跟在父亲身后捡漏……在她八百岁生日当天，因不幸误入时空乱流，被甩到现代社会从头开始。
好在刘湘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安安分分当了二十多年凡人，从双一流农业大学毕业后，就收拾好行囊，相应国家号召，去了最艰苦的塞北扶贫。又过了十多年，她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死去的刹那，我才想起我是谁。”刘湘傻乎乎地笑道，“大约是飞升错地方了。二舅，您的天眼能帮我找到回家的路吗？”
杨戬不能。
杨戬的CPU都要烧干了。
面对开天神斧都能从容应对的司法天神如今却面容惨白，神情委顿，他一张嘴，脚下就是一片地动山摇。
刘湘心念一动，猛地想起大一时看过的电视剧《宝莲灯》！
自从刘沉香重塑天条，神仙们就被欲望掌控，那些狗屁倒灶的神二代除了谈恋爱屁嘛都不会。今天一个天君为爱痴狂，明天两位神尊相爱相杀，满地的废柴恋爱脑，一有不爽就屠尽天下苍生……
苍生说我们招谁惹谁了？！
累了，毁灭吧！
于是，数万枚核弹头对准苍穹，准备同归于尽。
刘湘猛地打了个寒颤，感觉五脏六腑抽搐成一团。
不行，必须马上阻止刘沉香！
刘湘说干就干，毫无预兆的消失在杨戬眼前。
杨戬皱起眉，正要跟上，忽然发现自己被一圈光幕所困，寸步难行。
***
九重天凌霄殿，众仙家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镜。
“咦，还有二郎神解不开的阵法？”
“像是上古巫族的阵法，莫非那刘湘真的是……”
“哈哈，那可就应了人间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道友快看，那沉香小儿被金钵反噬了！”
“沉香！”
随着百花仙子的一声尖叫，三圣母泪如雨下。
“沉香，我的孩子！”
都是她的错！
若非她当日偷动凡心，与刘彦昌私自成婚，就不会给二哥带来无穷灾殃，更不会被镇压在这华山之下，一家三口咫尺天涯。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孩儿来救，却不想自己依旧出不得这华丽牢笼，还连累了她的沉香重伤……
莫非真如王母所说，神仙动情，三界不宁？！
“娘，你别怕，我来救你！”
刘沉香偏不信这个邪。
他跟头倔强的小牛犊似的，继续冲向金钵，然后就被上面的法术反噬，吐出一口鲜血。
他咬紧牙关，举起开天神斧狠狠劈向金钵……
“道友，且住手！”
刘湘及时赶到，轻而易举地夺下他手中的开天神斧。
几乎同时，沉香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重重摔飞出去。
“沉香！”
一道嘶哑的女声从刘湘身后袭来。
“小玉！”
三圣母含泪呼唤着小狐狸的名字，眼角不断渗出泪珠儿。
刘湘见小玉执剑刺向自己，就知道她误会是自己重伤的沉香。
她正要解释，不料异变突生——小玉悍然使出劈天神掌，一道淡蓝色光束遽然飞出刘湘体内，直接穿透小玉内府，不过眨眼的功夫，小狐狸就在爱人眼前生生散魂。
“小玉！”
沉香嘶吼一声，双眸尽是刻骨的恨意，不要命地朝刘湘扑来。
刘湘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不等她做出反应，沉香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
生死关头，掉落在地的宝莲灯突然泛起金色霞光，一束无形的光幕挡住了沉香的致命一击。
紧接着，沉香被自己的法力反噬，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被击飞数丈，与小玉一样，在母亲的面前魂飞魄散。
“沉香，吾儿！”
三圣母惨叫一声，暴虐的地火从地缝内喷出，顷刻间吞没下这绝望的母亲。
刘湘：？？？
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眨眼全都死光啦？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九重天突然传下一阵凄厉的吼叫。
刘湘猛然抬眼，就见那苍穹之上的南天门轰然倒塌。
不过瞬息，乌云便遮天蔽日，一道霹雷骤然响起……
坏了，不会要遭天谴吧？
天道老爷，我是冤枉的！
刘湘正在胡思乱想，十万天兵已经汇聚于云端。
她被王灵官客气地“请”上天庭，没做任何抵抗。
片刻后，太白金星驾云而来，领着她前往玉帝所在的上清宫觐见。
刘湘一路低着头，思考自己活着逃到下界的几率有多大。
这时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仙已经散去，上清宫内，只有玉皇大天尊与瑶池金母两位现任天庭的最高主宰坐于明堂之上。
玉帝见刘湘进门，突然幻化成凡间的看门老头，对着她招手微笑。
“小六，好久不见。”
“爷爷！”
刘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扑到玉案前：“原来您不是假神棍，是真神棍啊！”
“怎么说话呢，小崽子。”玉帝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指着王母道，“这位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王母娘娘，瑶池金母。”
“小仙刘湘，见过瑶池金母娘娘。”
刘湘在面对王母时，极为恭敬地施了一礼。
“免。”瑶池金母满眼慈和，抚掌大笑，“果然是根骨极佳，不同凡响。”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湘拽了拽玉帝的衣袖，小声问，“我是不是飞升错地方啦？”
“错什么错。”玉帝十分敷衍地说了一句，变出一套白底黑子的合同，“乖，先把合同签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聊。”
“什么合同？”刘湘下意识掏兜，“诶，我手机不见啦！”
“等签完合同我再给你一个。”玉帝跟黑中介似的，催着她赶紧签字，“来，在这儿签字。”
刘湘低头看向那份“合同”——上面写着《关于接收扶贫系统，共建和谐三界的若干条款》，甲方是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乙方空白，下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免责条款，还有三十多项对乙方的大条款，下设二百多项细条款，看得她眼前发黑，手指发颤。
刘湘纳闷地歪过头，低声问：“这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
玉帝板脸道：“因为你把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杀死了，还把南天门干塌，需要留在这儿以工抵债，代替原来的沉香重塑新天条。”
刘湘：“……”
我比窦娥还冤。
天道老爷，你下场雪吧！
玉帝显然知道她腹诽了什么，又道：“小六啊，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不？想要你妈妈快点重生，就要多积攒功德。”
刘湘蹙眉道：“没完了是吧？我们爷俩攒的功德都够新起一座新华山的了。更何况，我妈当年是怎么牺牲的！按人间的说法，我和我爸都是烈属！没有优待就算了，你们还总逮着一只羊薅，好用就往死里用是吧！”
玉帝抹了把鼻尖，满目忧愁地说：“可你不签，就打不通时空隧道，也就永远见不到你妈妈。”
刘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玉帝被她盯得心虚，又开始打感情牌：“当然也不是让你白做，还是有奖励的。怎么说我也养了你三十三年，咱白纸黑字写成的合同，不能让你吃了亏。”
刘湘想到那相依为命的三十三年，不由得软了下来，瞥了老头一眼：“就签乙方啊？”
玉帝指着合同末尾的空白：“还有这儿，签了字再把你的血滴上去就好。”
刘湘没有犹豫，一一照做。
玉帝见她签好合同，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合同是一式两份，你把自己那份收好，别又毛毛躁躁的丢了，不好补。”
“哎呀您好烦。”
刘湘不耐烦地刺破手指，滴了两滴血上去，就见玉帝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电子公章，倏地盖了上去。
刘湘随手将自己那份合同塞进袖里乾坤，眉头一挑。
“您的事儿办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玉帝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被殿外的黄巾力士打断。
黄巾力士唱喏道：“陛下，娘娘，二郎神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