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和花椒纷翻的红汤、枸杞和大葱同游的清汤，袅袅的烟雾升腾起诱人的香味。
一红一清同在一锅又被挡板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但如果再加点汤进去，便又能轻易越过界限。
筷子夹起一片柔软鲜红的牛肉放进红汤里，牛肉伴随沸腾的汤底摆动，肉眼可见地变色蜷缩起来。这时候筷子可不能松，一松就难找出来了，烫久了肉就老了。
塔兰特尔在心中读秒，不同食材烫得时间不同，她每个都很认真记下。
时间一到，筷子轻轻拨动，裹挟在肉片里的花椒被荡开，快速夹起往蘸料碗里一沾再往嘴里一送。
烫、辣、咸、鲜。
塔兰特尔忍不住呵出一口热气，火锅她就喜欢吃烫的，这大概就是人类说的“痛并快乐着”。
阿乐给她的杯子续上酸梅汤，他真觉得光是看她吃饭就是一种享受。
塔兰特尔伸出舌头扇了扇，辣椒这玩意儿就是越烫越觉得辣。
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怎么会把这种刺激痛觉的东西做成食物呢？
还这么好吃！
阿乐忙把杯子推递给她：“喝点酸梅汤解辣。”
塔兰特尔灌了一口才斯哈斯哈继续奋斗。
“你怎么不说了，为什么证人死了就抓不了王宝？”
“因为没有证据了。”
说到这个，阿乐脸色的笑容一敛。
塔兰特尔目光闪闪：“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了吗？即使都知道是他做的？”
“是，”阿乐不自觉地捏紧了筷子，“没有证据就定不了罪，定不了罪他就还是会继续逍遥法外。”
“这样啊！”
塔兰特尔心道：这个王宝看起来有点东西，值得研究一下。
每次提起王宝他都忍不住怒气，阿乐喝了口酸梅汤平复心情又解释了起来。
“港地的法律就是这样，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确凿。可惜，”阿乐嘲讽似地笑了笑，“那些不把法律放在眼睛的渣滓能够肆意妄为，而我们这些事事遵循法律的却被法律限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不能直接杀了他？”
听说人类也有很多谋口杀的手段，电视电影偶尔也有涉及这方面的知识。
阿乐苦笑：“我们是警察，如果这么做，那跟王宝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塔兰特尔歪头：“大概是，你杀他为了人le——人们说的正义，他杀别人是为了利益。”
“正义。”阿乐怔怔地念到。
“如果你抓他的时候他反抗呢？是不是就能杀他了？”
塔兰特尔盯着他等待答案，这关系到她以后面对相同情况时的选择。
阿乐思考了一下回答：“还是要有证据以后才能抓他，如果他真的拘捕，那才……”
他当然设想过无数次杀死王宝的画面，可惜只差证据了。
塔兰特尔又问：“那如果他不反抗被抓了呢，会死吗？”
“不会，”阿乐脸上又露出嘲讽的表情，“港地是没有死刑的。”
“王宝那种人，就算抓进监狱也是老大，一样活得好好的。”
塔兰特尔咂咂嘴：“这么说，做坏人也没什么惩罚啊。”
看来如果她要做坏人就不仅要做坏人，还要做坏人的老大，这样被抓了顶多也就是坐牢而已。
“那看来他拘捕的那天就是你唯一能合理杀他的机会了。”
阿乐点点头，随即又停下动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松就口气，宝儿实在太会问了，一下就把他的心思暴露了出来。
他忍不住打趣她：“你怎么张口闭口就要杀他，看起来比我还讨厌他的样子。”
塔兰特尔：我也不能说我代入了王宝的角色，想看看自己什么情况会作死。
她假惺惺地敷衍道：“因为你说王宝是坏人啊。”
心里暗暗道：考虑到你的帮助，以后有机会可以帮你解决这个坏人，毕竟你们人类的正义这么难获得。
不过，首先得帮阿珊杀掉泰哥。
……
阿珊蹑手蹑脚地回家，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意。
经过一整天的冷静，昨晚酒意未退时说的那些话在脑子里回忆起来让她开始后怕。
她不确定陈宝有没有能力做到她昨晚说的那件事，可光凭她认真的样子，阿珊就忍不住背上的凉意。
现在回想起来，陈宝说要杀泰哥时脸上平静的表情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那种对人命的漠视，就好像随手摘一朵花，除一株草一般不在意。
这样的人，就算看起来弱不禁风，跟她生活在一块也不禁神经紧绷。
这一天阿珊过得心烦意乱，光是人设就给塔兰特尔脑补了好几个。
一会儿是大陆来的逃亡罪犯；一会儿是隐藏身份的美女杀手；一会儿又是头脑混乱的精神病。
而自己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只流落在外的羊羔，甚至还想着骗取她的羊毛。
阿珊又骂了自己一遍，现在不管这只披着羊皮的狼会不会咬向自己，泰哥都是她要推给狼的一块肉。
“回来了。”
阿珊后背一紧，她果然还没睡。
打开灯，阿珊故作镇定地走过去。
“是啊，吵醒你了吗？”
床上的塔兰特尔坐了起来：“没有，我在等你的回答。”
即使阿珊努力控制，她还是忍不住手脚僵硬，她赶紧坐下来掩饰自己的过度紧张。
“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去这么危险的事！”
阿珊再一次尝试打消陈宝的危险念头。
塔兰特尔却不肯，她已经做好决定了，她的肆意生活就从帮阿珊杀掉泰哥开始。
“你答应，我就尽快在这个月杀死泰哥，你不答应，我就等什么时候找到他再杀。”
阿珊听得两眼翻白，合着您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他了啊，这下自己教唆杀人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是吧！
她战战兢兢地试探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塔兰特尔早就计划好了。
“等你带我找到他就行。”
然后，她可以催眠他，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跳下去，这样不会留下证据。考虑到不清楚泰哥的意志力如何，以及自己催眠的能力还不够强，或许可以先灌醉他。
总之不算很难。
阿珊满头问号：“能不能……再详细一点？”
塔兰特尔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阿珊已经被她打上不靠谱的标签，告诉她就会有很大的风险。
“你不用知道，有结果了会告诉你的。”
阿珊：看来是杀手的概率大一点。
她咽了咽口水，陈宝如果不是精神病的话，她这么自信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功杀死泰哥。
反正她也不准备帮自己钓凯子骗钱了，自己还不上钱就会被拉去卖。如果陈宝失败……阿珊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往下想。
要不……就赌一把！
阿珊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
一红一清同在一锅又被挡板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但如果再加点汤进去，便又能轻易越过界限。
筷子夹起一片柔软鲜红的牛肉放进红汤里，牛肉伴随沸腾的汤底摆动，肉眼可见地变色蜷缩起来。这时候筷子可不能松，一松就难找出来了，烫久了肉就老了。
塔兰特尔在心中读秒，不同食材烫得时间不同，她每个都很认真记下。
时间一到，筷子轻轻拨动，裹挟在肉片里的花椒被荡开，快速夹起往蘸料碗里一沾再往嘴里一送。
烫、辣、咸、鲜。
塔兰特尔忍不住呵出一口热气，火锅她就喜欢吃烫的，这大概就是人类说的“痛并快乐着”。
阿乐给她的杯子续上酸梅汤，他真觉得光是看她吃饭就是一种享受。
塔兰特尔伸出舌头扇了扇，辣椒这玩意儿就是越烫越觉得辣。
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怎么会把这种刺激痛觉的东西做成食物呢？
还这么好吃！
阿乐忙把杯子推递给她：“喝点酸梅汤解辣。”
塔兰特尔灌了一口才斯哈斯哈继续奋斗。
“你怎么不说了，为什么证人死了就抓不了王宝？”
“因为没有证据了。”
说到这个，阿乐脸色的笑容一敛。
塔兰特尔目光闪闪：“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了吗？即使都知道是他做的？”
“是，”阿乐不自觉地捏紧了筷子，“没有证据就定不了罪，定不了罪他就还是会继续逍遥法外。”
“这样啊！”
塔兰特尔心道：这个王宝看起来有点东西，值得研究一下。
每次提起王宝他都忍不住怒气，阿乐喝了口酸梅汤平复心情又解释了起来。
“港地的法律就是这样，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确凿。可惜，”阿乐嘲讽似地笑了笑，“那些不把法律放在眼睛的渣滓能够肆意妄为，而我们这些事事遵循法律的却被法律限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不能直接杀了他？”
听说人类也有很多谋口杀的手段，电视电影偶尔也有涉及这方面的知识。
阿乐苦笑：“我们是警察，如果这么做，那跟王宝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塔兰特尔歪头：“大概是，你杀他为了人le——人们说的正义，他杀别人是为了利益。”
“正义。”阿乐怔怔地念到。
“如果你抓他的时候他反抗呢？是不是就能杀他了？”
塔兰特尔盯着他等待答案，这关系到她以后面对相同情况时的选择。
阿乐思考了一下回答：“还是要有证据以后才能抓他，如果他真的拘捕，那才……”
他当然设想过无数次杀死王宝的画面，可惜只差证据了。
塔兰特尔又问：“那如果他不反抗被抓了呢，会死吗？”
“不会，”阿乐脸上又露出嘲讽的表情，“港地是没有死刑的。”
“王宝那种人，就算抓进监狱也是老大，一样活得好好的。”
塔兰特尔咂咂嘴：“这么说，做坏人也没什么惩罚啊。”
看来如果她要做坏人就不仅要做坏人，还要做坏人的老大，这样被抓了顶多也就是坐牢而已。
“那看来他拘捕的那天就是你唯一能合理杀他的机会了。”
阿乐点点头，随即又停下动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松就口气，宝儿实在太会问了，一下就把他的心思暴露了出来。
他忍不住打趣她：“你怎么张口闭口就要杀他，看起来比我还讨厌他的样子。”
塔兰特尔：我也不能说我代入了王宝的角色，想看看自己什么情况会作死。
她假惺惺地敷衍道：“因为你说王宝是坏人啊。”
心里暗暗道：考虑到你的帮助，以后有机会可以帮你解决这个坏人，毕竟你们人类的正义这么难获得。
不过，首先得帮阿珊杀掉泰哥。
……
阿珊蹑手蹑脚地回家，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意。
经过一整天的冷静，昨晚酒意未退时说的那些话在脑子里回忆起来让她开始后怕。
她不确定陈宝有没有能力做到她昨晚说的那件事，可光凭她认真的样子，阿珊就忍不住背上的凉意。
现在回想起来，陈宝说要杀泰哥时脸上平静的表情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那种对人命的漠视，就好像随手摘一朵花，除一株草一般不在意。
这样的人，就算看起来弱不禁风，跟她生活在一块也不禁神经紧绷。
这一天阿珊过得心烦意乱，光是人设就给塔兰特尔脑补了好几个。
一会儿是大陆来的逃亡罪犯；一会儿是隐藏身份的美女杀手；一会儿又是头脑混乱的精神病。
而自己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只流落在外的羊羔，甚至还想着骗取她的羊毛。
阿珊又骂了自己一遍，现在不管这只披着羊皮的狼会不会咬向自己，泰哥都是她要推给狼的一块肉。
“回来了。”
阿珊后背一紧，她果然还没睡。
打开灯，阿珊故作镇定地走过去。
“是啊，吵醒你了吗？”
床上的塔兰特尔坐了起来：“没有，我在等你的回答。”
即使阿珊努力控制，她还是忍不住手脚僵硬，她赶紧坐下来掩饰自己的过度紧张。
“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去这么危险的事！”
阿珊再一次尝试打消陈宝的危险念头。
塔兰特尔却不肯，她已经做好决定了，她的肆意生活就从帮阿珊杀掉泰哥开始。
“你答应，我就尽快在这个月杀死泰哥，你不答应，我就等什么时候找到他再杀。”
阿珊听得两眼翻白，合着您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他了啊，这下自己教唆杀人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是吧！
她战战兢兢地试探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塔兰特尔早就计划好了。
“等你带我找到他就行。”
然后，她可以催眠他，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跳下去，这样不会留下证据。考虑到不清楚泰哥的意志力如何，以及自己催眠的能力还不够强，或许可以先灌醉他。
总之不算很难。
阿珊满头问号：“能不能……再详细一点？”
塔兰特尔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阿珊已经被她打上不靠谱的标签，告诉她就会有很大的风险。
“你不用知道，有结果了会告诉你的。”
阿珊：看来是杀手的概率大一点。
她咽了咽口水，陈宝如果不是精神病的话，她这么自信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功杀死泰哥。
反正她也不准备帮自己钓凯子骗钱了，自己还不上钱就会被拉去卖。如果陈宝失败……阿珊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往下想。
要不……就赌一把！
阿珊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