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雾绵慢几步追出去，她小跑着跟在周行知身后。
“周行知！”
周行知刚好停下，摁开电梯门，一手抄兜另一只手掩着电梯门等待。等人来到眼前时，周行知歪了歪头示意她先进。
雾绵没多想，两人挤进狭窄的电梯，肩蹭肩站在一起。
电梯门快要关闭的瞬间，雾绵抬起头看向他，正想问些什么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一只手扒住电梯门，范信挤了进来站在两人前面。
“跑得挺快，差点就没追上。”
“......”
电梯往下走。
范信拿出合同朝雾绵递了过去，又紧随其后地说：“自己好好看看接下来要录的综艺内容。陈折其实说得对，这还挺适合他的。但是你...硬是要跟去的话...”
范信说完，扭头看了眼周行知。
“录制前多和周老师学习一下。”范信语重心长道：“不说学会什么，最起码需要做到不犯错。”
范信嘱托完这件事又继续嘱托另一件事情。
雾绵完全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她无意识地看向周行知，转过去的瞬间，两人目光交汇，雾绵一紧张视线猛地躲避，直愣愣地说了句：“他说不行！”
“什么？”范信转身看她。
“周行知...他...”雾绵拼命为他想着借口。
那天他对镜头的反应雾绵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这种综艺巴不得需要24小时面对镜头。
雾绵认为周行知应付不过来，她也明白，周行知之所以签下字也只是想帮自己解围而已。
周行知自己强忍着难堪，为了配合她去适应自己所惧怕的事情。所以她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简直太没良心了。
“周行知...他不上镜。”
雾绵手朝他比划了一下，“你瞧瞧，他也就在现实中能看过去，而且周行知又没有录制节目的经验，到时候出了问题怎么办。”
范信闻言，瞧了眼淡定从容的周行知，此人个子很高身形颀长挺拔，深邃的目光总是习惯性地观察种种，含蓄又不声张的气质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人带来了压迫感。
确实没有什么亲切感。
与此同时电梯门抵达，雾绵拉起周行知的手想跑，却被范信抬手拦住了。范信挑眉，朝她说：“这不还有你，他上节目没有经验，但你有啊。”
“刚好，现在网上不都在说你们分居的事情。刚好借着机会住在一起。”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谣言，你还可以和周老师学习修复知识，而你帮他适应镜头。”
“一举三得。”范信佩服自己的机智，她得意看了眼两人，“怎么样？”
“当然——”
“可以。”
雾绵：“？”
和范信分开之后，雾绵跟着周行知上了他的车。
车内，雾绵侧身坐在副驾，她还在为刚才的事不解：“为什么同意，我可以帮你拒绝的。”
周行知眸光微闪，俯身靠了过来，呼吸喷洒在颈侧，雾绵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她目光停在对方的薄唇上，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个吻。
意识出走了一瞬，手呈拳状抵在两人之间。
雾绵张开嘴，却在此刻听到“咔哒”一声安全带被系在身前。
雾绵听见周行知口吻轻柔道：“可以克服。”
“怎...怎么...”雾绵攥着安全带，人有点懵，“克服？”
周行知侧眸看向她，婉言道：“经纪人不是说了。”
“……”
隔天下午，雾绵拿着行李搬进了周行知家。
可能是刚回国不久的原因，周行知家里空荡荡的，整体就是黑白灰的配色。家中唯一的亮色就是一楼中间那棵昂然生长的植物，顶层的灯光打下来让整个房间都有了生命力。
别墅一共三层，空间感很强休闲娱乐都有。一层主要是周行知分割出工作区和休息区，二楼是书房和餐厅和会客厅之类。
三楼只有一间主卧，和次卧，两个房间之间隔着小小的私人客厅。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第二个人住进来，整体房间的构造仅仅是为了满足周行知自己个人的生活。
雾绵跟着周行知来到主卧，床单被罩均换了新。
家中干净整洁，虽然房子略显空荡，但不难看出周行知对待生活品质有着极强的要求。
生活习惯和他本人一样，都让人感觉到压力。
“那你先收拾。”
周行知准备离开，却被雾绵叫住：“等一下，周行知。晚点客厅见，我想和你聊聊节目的事情。”
周行知眸光闪一丝惊讶，“嗯。”
......
雾绵的没有将全部行李搬进来，只拿了些换洗衣服和一些玩偶，收拾起来并不难。
房间里的换衣间，有一半的空间被留了出来，雾绵走进去看了一圈。
周行知的部分衣服还留在这里，应该是没来得及拿走。
看来是他让出了主卧。
整理好房间之后，雾绵才慢悠悠从主卧出来。
雾绵拐进三楼的小客厅，她看到周行知正戴着透灰色眼镜，双手环臂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刚刚洗完澡的缘故，额前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十分顺滑蓬松，看上去毛茸茸。碎发半遮着镜框只能隐约看到他疏淡的目光。
手上的青筋偶尔凸显，抬手用中指撑了下眼镜。看到有人来，周行知放下环抱的手臂，问：“怎么站在那里。”
电视荧幕正在播放着关于瓷器历史的纪录片。
淡淡的播音腔回荡在客厅，雾绵轻咳一声，坐在距他半臂的位置。
“呃……”雾绵试图开口和他谈论公事。
可大脑却不自觉去想其他的事情。
清香又带有奶香的榛果林沐浴露味道和上次一样。
特别好闻。
雾绵垂着眸，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于是视线避无可避地与他交汇。
“在想什么。”自然地提问。
“你真的好好闻...”脱口而出地回答。
两人的目光怔愣片刻，又默契地避开。
周行知手掩起嘴角，偏头失笑，“是嘛。”
雾绵反应过来，瞬间从脖子红到脸颊，疯狂摆手解释：“我是说你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不是你...”
这个解释简直多此一举，这让她更像是变态了。
“好，知道了。”周行知忍着笑回应她。
雾绵认栽，她垂下红彤彤的脸，无奈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赶紧换个话题吧。”
“嗯。”周行知双眸含笑配合她，“和我聊节目的事情？”
“对，你真的有办法克服吗？”雾绵支支吾吾解释，“感觉这不是说可以就可以的。”
雾绵扭头看向电视中晃动的镜头，“克服恐惧也并非朝夕间就能完成的，而且距离节目录制只有不到一周左右的时间了。”
“可以的。”周行知解释：“有你在就没问题。”
对于他来说，比起内心的，更困难的是身体反应。
儿时所生活的环境，使他一旦感知到镜头那些埋藏在记忆中的身体反应总会先一步告诉他“这里不安全”。
“我？”
“嗯，只要能让我忘记镜头的存在就没问题。”
雾绵听得云里雾里，她还在反应这句话时，周行知忽而将手伸向了她的脸侧。雾绵侧身躲了一下，与此同时周行知怔愣的视线看过来，语调带着低声的蛊惑，“有东西。”
戴着透灰色眼镜的周行知很斯文，低饱和的灰色眼镜也将他的冷淡削弱，将他的举手投足都衬得矜贵了几分。
带着微微凉意的指腹，轻蹭耳垂，周行知收起注视的目光，几秒后，他将纸屑放在指尖给她看。
“谢...谢...”
耳边酥麻的感觉让人觉得痒痒的。
雾绵看着周行知，听着他慵懒放松的声音：“让我忽略镜头，只专注于你。”
雾绵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再说解决办法。
“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怎么做。”
周行知推了推眼镜，拿出一旁的手机递给雾绵，平静开口：“要试试吗？”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雾绵以为他心里有底，于是也没推辞为了早点搞清情况，便接过了手机。
雾绵拿起手机离开沙发，站在较远的位置将手机横屏慢慢举起。
途中她忽然想到什么，于是故意朝他说：“我开始了。”
周行知闻言往这边瞥了一眼，几秒后，他说：“没感觉。”
“……好吧，我没开始。”
雾绵撇了撇嘴，没有任何预告地摁下了录制键。
她之前还没有细想过这件事，真的有人会对镜头过敏吗，而且还可以这么精准分辨意图。
有点离谱。
雾绵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正这么想着，她突然注意到周行知有些异常。镜头中的他全然没了方才的从容，他大口喘着气手紧攥在胸口的位置，想站起来的身体也因为不稳半跪地面，倒在了沙发上。
“等...等...”
周行知声音很小，雾绵站得有些远没有听清。
雾绵头一次直面这样的情况，“周行知，你没事吧...”
雾绵在原地犹豫是继续还是过去看看，可眼看周行知越来越不适，雾绵还是放下手机跑了过去。
她半蹲在旁边，摘掉周行知的眼镜捧过他的脸颊看了眼，雾绵担心写在脸上，手足无措地帮他擦着额角的汗，“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不是说有办法克服吗？怎么还会这样，我我...我要怎么救你。救护车！”
“你等着，我马上就叫救护车！”
雾绵转身准备去拿手机，可周行知却在这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周行知将她攥得生疼。
手心拂过他的脸颊，紧接着周行知毫无预兆地偏头蹭了上去。
雾绵愣在原地，手心所感受到的是周行知强烈的，毫无规则的深呼吸。
短暂的呼吸过度，可以通过减少呼吸增加二氧化碳吸收量来缓解。
周行知慢慢镇定下来，手上的力气也微微松开。雾绵迟疑地收回手，低下头迷茫看了眼。
手还保持着半捧起的姿势，手背也被他捏得有些发白，雾绵不明白是不是受到了对方的影响。
她现在也在发颤。
周行知呼吸渐渐平静，他扭过头眼周泛红，看见她愣住的样子很好奇地问了句：“觉得我很奇怪？”
雾绵回过神，连忙摆手。
她想解释，却发觉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是奇怪。
又是奇怪。
不对，奇怪的是她。
刚刚。
世界停下，时间静止的瞬间，她的心还跳着。
“周行知！”
周行知刚好停下，摁开电梯门，一手抄兜另一只手掩着电梯门等待。等人来到眼前时，周行知歪了歪头示意她先进。
雾绵没多想，两人挤进狭窄的电梯，肩蹭肩站在一起。
电梯门快要关闭的瞬间，雾绵抬起头看向他，正想问些什么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一只手扒住电梯门，范信挤了进来站在两人前面。
“跑得挺快，差点就没追上。”
“......”
电梯往下走。
范信拿出合同朝雾绵递了过去，又紧随其后地说：“自己好好看看接下来要录的综艺内容。陈折其实说得对，这还挺适合他的。但是你...硬是要跟去的话...”
范信说完，扭头看了眼周行知。
“录制前多和周老师学习一下。”范信语重心长道：“不说学会什么，最起码需要做到不犯错。”
范信嘱托完这件事又继续嘱托另一件事情。
雾绵完全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她无意识地看向周行知，转过去的瞬间，两人目光交汇，雾绵一紧张视线猛地躲避，直愣愣地说了句：“他说不行！”
“什么？”范信转身看她。
“周行知...他...”雾绵拼命为他想着借口。
那天他对镜头的反应雾绵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这种综艺巴不得需要24小时面对镜头。
雾绵认为周行知应付不过来，她也明白，周行知之所以签下字也只是想帮自己解围而已。
周行知自己强忍着难堪，为了配合她去适应自己所惧怕的事情。所以她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简直太没良心了。
“周行知...他不上镜。”
雾绵手朝他比划了一下，“你瞧瞧，他也就在现实中能看过去，而且周行知又没有录制节目的经验，到时候出了问题怎么办。”
范信闻言，瞧了眼淡定从容的周行知，此人个子很高身形颀长挺拔，深邃的目光总是习惯性地观察种种，含蓄又不声张的气质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人带来了压迫感。
确实没有什么亲切感。
与此同时电梯门抵达，雾绵拉起周行知的手想跑，却被范信抬手拦住了。范信挑眉，朝她说：“这不还有你，他上节目没有经验，但你有啊。”
“刚好，现在网上不都在说你们分居的事情。刚好借着机会住在一起。”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谣言，你还可以和周老师学习修复知识，而你帮他适应镜头。”
“一举三得。”范信佩服自己的机智，她得意看了眼两人，“怎么样？”
“当然——”
“可以。”
雾绵：“？”
和范信分开之后，雾绵跟着周行知上了他的车。
车内，雾绵侧身坐在副驾，她还在为刚才的事不解：“为什么同意，我可以帮你拒绝的。”
周行知眸光微闪，俯身靠了过来，呼吸喷洒在颈侧，雾绵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她目光停在对方的薄唇上，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个吻。
意识出走了一瞬，手呈拳状抵在两人之间。
雾绵张开嘴，却在此刻听到“咔哒”一声安全带被系在身前。
雾绵听见周行知口吻轻柔道：“可以克服。”
“怎...怎么...”雾绵攥着安全带，人有点懵，“克服？”
周行知侧眸看向她，婉言道：“经纪人不是说了。”
“……”
隔天下午，雾绵拿着行李搬进了周行知家。
可能是刚回国不久的原因，周行知家里空荡荡的，整体就是黑白灰的配色。家中唯一的亮色就是一楼中间那棵昂然生长的植物，顶层的灯光打下来让整个房间都有了生命力。
别墅一共三层，空间感很强休闲娱乐都有。一层主要是周行知分割出工作区和休息区，二楼是书房和餐厅和会客厅之类。
三楼只有一间主卧，和次卧，两个房间之间隔着小小的私人客厅。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第二个人住进来，整体房间的构造仅仅是为了满足周行知自己个人的生活。
雾绵跟着周行知来到主卧，床单被罩均换了新。
家中干净整洁，虽然房子略显空荡，但不难看出周行知对待生活品质有着极强的要求。
生活习惯和他本人一样，都让人感觉到压力。
“那你先收拾。”
周行知准备离开，却被雾绵叫住：“等一下，周行知。晚点客厅见，我想和你聊聊节目的事情。”
周行知眸光闪一丝惊讶，“嗯。”
......
雾绵的没有将全部行李搬进来，只拿了些换洗衣服和一些玩偶，收拾起来并不难。
房间里的换衣间，有一半的空间被留了出来，雾绵走进去看了一圈。
周行知的部分衣服还留在这里，应该是没来得及拿走。
看来是他让出了主卧。
整理好房间之后，雾绵才慢悠悠从主卧出来。
雾绵拐进三楼的小客厅，她看到周行知正戴着透灰色眼镜，双手环臂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刚刚洗完澡的缘故，额前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十分顺滑蓬松，看上去毛茸茸。碎发半遮着镜框只能隐约看到他疏淡的目光。
手上的青筋偶尔凸显，抬手用中指撑了下眼镜。看到有人来，周行知放下环抱的手臂，问：“怎么站在那里。”
电视荧幕正在播放着关于瓷器历史的纪录片。
淡淡的播音腔回荡在客厅，雾绵轻咳一声，坐在距他半臂的位置。
“呃……”雾绵试图开口和他谈论公事。
可大脑却不自觉去想其他的事情。
清香又带有奶香的榛果林沐浴露味道和上次一样。
特别好闻。
雾绵垂着眸，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于是视线避无可避地与他交汇。
“在想什么。”自然地提问。
“你真的好好闻...”脱口而出地回答。
两人的目光怔愣片刻，又默契地避开。
周行知手掩起嘴角，偏头失笑，“是嘛。”
雾绵反应过来，瞬间从脖子红到脸颊，疯狂摆手解释：“我是说你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不是你...”
这个解释简直多此一举，这让她更像是变态了。
“好，知道了。”周行知忍着笑回应她。
雾绵认栽，她垂下红彤彤的脸，无奈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赶紧换个话题吧。”
“嗯。”周行知双眸含笑配合她，“和我聊节目的事情？”
“对，你真的有办法克服吗？”雾绵支支吾吾解释，“感觉这不是说可以就可以的。”
雾绵扭头看向电视中晃动的镜头，“克服恐惧也并非朝夕间就能完成的，而且距离节目录制只有不到一周左右的时间了。”
“可以的。”周行知解释：“有你在就没问题。”
对于他来说，比起内心的，更困难的是身体反应。
儿时所生活的环境，使他一旦感知到镜头那些埋藏在记忆中的身体反应总会先一步告诉他“这里不安全”。
“我？”
“嗯，只要能让我忘记镜头的存在就没问题。”
雾绵听得云里雾里，她还在反应这句话时，周行知忽而将手伸向了她的脸侧。雾绵侧身躲了一下，与此同时周行知怔愣的视线看过来，语调带着低声的蛊惑，“有东西。”
戴着透灰色眼镜的周行知很斯文，低饱和的灰色眼镜也将他的冷淡削弱，将他的举手投足都衬得矜贵了几分。
带着微微凉意的指腹，轻蹭耳垂，周行知收起注视的目光，几秒后，他将纸屑放在指尖给她看。
“谢...谢...”
耳边酥麻的感觉让人觉得痒痒的。
雾绵看着周行知，听着他慵懒放松的声音：“让我忽略镜头，只专注于你。”
雾绵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再说解决办法。
“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怎么做。”
周行知推了推眼镜，拿出一旁的手机递给雾绵，平静开口：“要试试吗？”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雾绵以为他心里有底，于是也没推辞为了早点搞清情况，便接过了手机。
雾绵拿起手机离开沙发，站在较远的位置将手机横屏慢慢举起。
途中她忽然想到什么，于是故意朝他说：“我开始了。”
周行知闻言往这边瞥了一眼，几秒后，他说：“没感觉。”
“……好吧，我没开始。”
雾绵撇了撇嘴，没有任何预告地摁下了录制键。
她之前还没有细想过这件事，真的有人会对镜头过敏吗，而且还可以这么精准分辨意图。
有点离谱。
雾绵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正这么想着，她突然注意到周行知有些异常。镜头中的他全然没了方才的从容，他大口喘着气手紧攥在胸口的位置，想站起来的身体也因为不稳半跪地面，倒在了沙发上。
“等...等...”
周行知声音很小，雾绵站得有些远没有听清。
雾绵头一次直面这样的情况，“周行知，你没事吧...”
雾绵在原地犹豫是继续还是过去看看，可眼看周行知越来越不适，雾绵还是放下手机跑了过去。
她半蹲在旁边，摘掉周行知的眼镜捧过他的脸颊看了眼，雾绵担心写在脸上，手足无措地帮他擦着额角的汗，“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不是说有办法克服吗？怎么还会这样，我我...我要怎么救你。救护车！”
“你等着，我马上就叫救护车！”
雾绵转身准备去拿手机，可周行知却在这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周行知将她攥得生疼。
手心拂过他的脸颊，紧接着周行知毫无预兆地偏头蹭了上去。
雾绵愣在原地，手心所感受到的是周行知强烈的，毫无规则的深呼吸。
短暂的呼吸过度，可以通过减少呼吸增加二氧化碳吸收量来缓解。
周行知慢慢镇定下来，手上的力气也微微松开。雾绵迟疑地收回手，低下头迷茫看了眼。
手还保持着半捧起的姿势，手背也被他捏得有些发白，雾绵不明白是不是受到了对方的影响。
她现在也在发颤。
周行知呼吸渐渐平静，他扭过头眼周泛红，看见她愣住的样子很好奇地问了句：“觉得我很奇怪？”
雾绵回过神，连忙摆手。
她想解释，却发觉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是奇怪。
又是奇怪。
不对，奇怪的是她。
刚刚。
世界停下，时间静止的瞬间，她的心还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