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贾母院中正一片“热闹”,据说是府中的三小姐探春带着人在厨房,当场将私吞主子补品的柳嫂子抓住,此时已经将人带到了贾母院中。

    听到这消息,众人都齐聚在贾母院子看这三小姐今日要搞什么名堂。

    “按理说一个做饭的婆子手脚不干净,犯了事私下将人处理了便罢了,犯不着兴师动众将人特意带到老太太处,可偏偏这三小姐不走寻常路,将事摆在明面上直接捅到老太太跟前。” 众人想到这都心中纳闷,都带着人到了贾母院中一探究竟。

    院内,贾母坐在上首,听到消息赶来的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坐在下首。

    贾母看着底下跪在地上求饶的柳嫂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道:“坚守自盗,擅自挪用给主子的补品,你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柳嫂子听了不停地磕头求饶道:“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站在下首的探春见她这副样子,也不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跪下向上首的贾母和嫡母王夫人道:“老太太,太太我们这次决不能轻易放任他们这些人在我们府上偷奸藏私,一定要严惩这些人,以儆效尤。”

    王夫人听了皱眉虽有些不喜庶女这回的擅自决定,但想到这些人确实不能留,也没有开口反驳,默认了探春的话。

    正当贾母要发话,将人发落了去时,又听外面丫鬟来报说:“琰二爷和林姑娘来了。”

    贾母听了又赶忙吩咐丫鬟道:“快让他们进来。”

    贾琰带着林妹妹进来后,先看了一圈屋中坐着的人和下首跪着的柳嫂子等人,又冲跪在一旁的探春轻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不用担心,方才笑着开口向众人行礼问安。

    贾母先让人添了两把椅子让两人坐下后,便准备吩咐一旁立着的粗使婆子将人拉下去发落。

    这边听了贾母的吩咐,两个婆子正欲拉着不停挣扎求饶的柳嫂子往门外拖去,只听贾琰开口道:“等等。”

    听到二爷的话,两个婆子有些犹豫地停下了动作,看向上首的贾母。

    而被人抓住的柳嫂子听了这话更加猛烈地挣扎起来,眼中充满了希翼地看着贾琰,嘴里不停地为自己求饶辩解,两个常年做惯粗活的婆子险些没按住她。

    谁知下一秒贾琰的话,打破了她的希望,只听贾琰站起身向贾母道:“依孙儿看,我们这次一定要严惩这些人,不能再放任他们这些蛀虫嚣张。”

    贾琰话落,坐在一旁的王夫人隐约猜到儿子想要做什么,出声制止道:“蒖玉!”

    但是贾琰只是向母亲王夫人微微行了一礼,不顾王夫人的阻止,吩咐一旁的墨砚道:“将人带进来。”

    只见门外由方砚带着人将府中几个大小管事押进来,其中一个竟还是贾母的陪房赖嬷嬷的孙子,众人见了都不由大惊。

    贾琰看了一圈周围众人的神色后,上前两步撩开衣摆跪在地上,对上首贾母面前道:“孙儿这几日查到了我们府中竟有人偷窃府库的摆件物品,私自在外面典当赌钱,还有的谎报往年的收成租子,私吞了在外面购置房产、土地的,贪没银子,以次充好的……”

    说完又将这几日他们整理好的账本递给贾母身旁的鸳鸯道:“祖母请看。”

    上首的贾母接过后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这些人总共贪没的银两数额。

    看着这一行行触目惊心地数字,贾母拿着账册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

    又听外面的丫鬟通传:“赖嬷嬷和赖大管事他们求见。”

    贾母听了攥紧手中的账本,沉声说道:“让他们进来。”

    只见赖嬷嬷几人进来后便开始向贾母哭诉,自己命苦,教出这么一个不成器地孙子,给主家添了麻烦,又说起往日与贾母的主仆情,想让贾母宽恕自己孙儿这一次。

    贾母听了她的话,又想起刚才看的账册最终只沉着脸并未理会她的辩解,又扫视了周围众人的神色沉声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说完又看向跪在下首的贾琰道:“蒖玉你留下。”

    王夫人听了,想要起身为儿子求情,也被贾母一个眼神驳了回去,最终也只好先带着人出了屋。

    其余众人听了贾母发话都不敢不从,都默默起身去了院外,黛玉也跟着起身,只最后一眼担心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贾琰,才随众人出了房门。

    赖嬷嬷等人原是不肯走,想要在这求得贾母的原谅,只是最后还是被人“请”了出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等到人都走后,丫鬟关上房门,屋中只留仍然跪在原地的贾琰和坐在上首的贾母。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沉默中上首的贾母终是叹息一声开口说道:“蒖玉,你可知自己错在哪儿了。”

    跪在下首的贾琰道:“孙儿不知,还请祖母解惑。”

    贾母看着跪在下首的孙子道:“几个孙子、孙女中我一向最疼爱你和宝玉,你们也争气考了个秀才回来,别人都说你这琰二爷最是个好性的,可我知道你一向主意最大,眼里容不得沙子,性子也是最倔的,从小打定的事情就非要做成。”

    “可是蒖玉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干干净净的,咱们这个家也是,将来你做了官,到了朝廷上也是这样,今天若要按着你想的这样办,将赖大他们全都发落了,那明日咱们家又要谁来办事?谁来管家?这个家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说完,只见下首的贾琰一声不吭地跪在那里,也软下心肠道:“先起来吧,跪久了明日膝盖该疼了。”

    但贾琰听了祖母的话并未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冲贾母重重磕了个头道:“祖母说的话孙儿都懂,只是孙儿想说,若是就这么放任他们这样,才是咱们家要败落的象征。”

    “若要像祖母所说如今是咱们家离不得他们这些人,那孙儿要问问如今这贾府是否还姓贾,若还是姓贾,咱们又为何让那些人拿捏住。”

    “更何况如今武将世家大多衰落,就是因为其奢靡成风,不思进取,最终将祖辈积累下的东西,全都挥霍一空,我们家要想不落得同他们一样的下场,就需要改变,将咱们府上的恶习通通改掉,才能重振先辈之风。”

    说完又看向上首的祖母道:“我想祖父在时,也是如此想的,唯有忍痛割掉身上的腐肉,伤疤才会好的快些,咱们府上也应是如此。”

    贾母听了孙子的这番话沉默良久,又见贾琰提起祖父贾代善,最终还是松动了神色道:“我老了,如今反倒不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听到上首贾母话中的松动,贾琰眼中一亮。

    紧接着又听贾母说道:“快起来吧,地下凉。” 贾琰方才起身谢过祖母。

    贾母将他招到自己身边道:“你如今有这个想法,很好,我这当祖母的自不会拖你们的后腿,想去做什么便去做吧,左右我这把老骨头还顶用,一切有我这当祖母的为你们撑腰。”

    贾琰听了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祖母,重重地点头道:“孙儿自不会辜负祖母的期待的。”

    贾母轻叹一声,拍了拍贾琰的肩膀道:“你和玉儿几个都是难得的好孩子,是我这祖母的太顽固了,总想守着老规矩过一辈子。”

    说完制止了贾琰想要宽慰她的话,让他先在一旁坐好,又冲门外喊道:“都进来吧。”

    听到贾母的吩咐众人才重新进了屋,见此时屋中贾母与贾琰都端坐在那里,看神色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众人虽在心中揣测这祖孙俩刚才在屋中说了什么,但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问出,此时都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众人都到齐了,贾母才开口吩咐鸳鸯道:“将人都带上来。”

    赖尚荣等人被带进了屋后,贾母沉着脸怒道:“你们欺上瞒下做出这等事情,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借口狡辩。”

    赖嬷嬷等人听了心中只道:“不好。” 就想跪下来向贾母求饶。

    可是贾母此时却不想再听他们狡辩,吩咐一旁的婆子、小厮将人拖下去,按家规处置。

    最后,证据确凿,赖大他们确实借着管事之便,在贾府捞了不少油水,填到自己的荷包中,贾家派出的人还在其家中光现银就足足抄出黄金万两,此外还有一些古董名画,房屋地契等,其中加起来的数额之多让人瞠目结舌。

    就连一向不理这些俗事的贾政听闻,都不免大为震惊,要知道这些东西加起来,比他的私库还要富裕许多,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人的胆子竟如此大,再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将他们府中搬空。

    荣庆堂内贾母看着鸳鸯递来的东西,叹息一声道:“吩咐下去,将她们一家发送回金陵去守庄子,没我的命令不许再踏进京城半步。”

    鸳鸯奉命下去了,心中知道贾母已是看在往日的主仆情分上格外对赖嬷嬷一家开恩,此时也不敢再多问,只管按照贾母的吩咐去做。

    至于说原先管着宁国府的赖二,也因贪没巨大被查出后与哥哥赖大和侄子等人一同发落了。

    他们这些犯事的管家和婆子都按着罪名一一处置了,轻则被抄没私财发卖了出去,重则当场打死了性命,赖家也不例外。

    虽因赖向荣幼时便因贾母开恩放了奴籍,但他偷当贾家之物证据确凿,最后贾家虽看在赖嬷嬷的面上,没将他扭送官府,但还是让人打断了腿,一家人被赶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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