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贾琰沉声行礼道。

    “坐吧,不用多礼。”高老先生吩咐道。

    等到贾琰拿着今日的策论,递与先生后,两人就开始了今日的授课。

    “高老先生他,并未收贾琰为徒,他自致仕,已有十余载不再收弟子了,如今能亲自教授一、二也不过是看其心赤诚,让他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人老了,看到年轻的孩子,就会想起从前求学艰辛的自己。”

    “况且,难得见出身勋贵的后代能有如此刻苦,致力于科举之路的,难免提了兴趣,顺道指导一、二。”

    待今日授完课后,贾琰照往常一样提出了告退,只今日又行礼多道了句,“明日恐怕不能来听先生授课了,家中祖母来信,要他务必趁休沐回趟府上。”

    高先生听了,也并未有什么不满,他指导贾琰这位学生这些时日里,知他性格稳重,知进退,所以此番听到贾琰的请辞,也顺便与他批了假,吩咐道:“既如此,你明日回府看望家中祖母后也不必急着赶回来,待休沐结束后再回来也不迟。”

    贾琰听了,知高老先生并未因他的贸然请辞而不悦,郑重行礼谢过先生后,方才告辞。

    ——

    “二哥,此次老祖宗叫咱们都务必回去,可是有何要急事?”同坐在马车内的贾宝玉忍不住出声发问道。

    听到这话,贾琰睁开了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睛,迎着贾宝玉期待的目光,缓缓回道:“我也不知。”

    听到这话,贾宝玉原本期待的神色不免失望,要说他近日相比贾琰可是在监学里过得如鱼得水。

    原先总以为这监学里,也不过都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庸俗污浊,实在不堪为伍。

    可谁让他在监学里碰上了刘承璟这个交际达人,看贾琰潜心进学,不敢上前打扰,就拉着其弟弟一起整日交朋会友,宴请诗会,好不快活。

    两个不爱科举仕途的人碰到一起,可算是碰到了此生知己,今日一同赴孙某的宴,明日去参加李某的诗会,得了闲还一同溜街逗鸟,日子过的可是再没有这般舒坦的。

    只一点,刘承璟的同胞妹妹得知后,十分不满,她平时最不喜欢这样擦脂抹粉的富贵公子形象,只觉得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对与其结交的哥哥刘承璟,更是鄙夷,觉得其不光胸无大志,眼神貌似也不好。

    一旁的贾琰,见其这般神色,不禁有些发笑道:“怎么,在外与刘兄他们玩的不开心吗?”

    听到这番话,贾宝玉面上不由怔住,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心中大惊:“二哥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一直专心读书,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呜呼!完也,刘兄骗他!”

    此时要是让刘承景知道贾宝玉心中所想,一定会跳起大喊无辜,他怎么知道贾琰在每日刻苦读书时,还能留心关注弟弟的情况。

    再说他们每日出去都格外小心,谁知道还能被贾琰知道,再说他要不说这样的话,贾宝玉能安心地跟着他一同出门愉快的玩耍吗,他能有这样痛快的日子吗?

    无视了贾宝玉脸上小心翼翼的讨好神色,贾琰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地想:“他长的有那么可怕吗?竟让他这么怕他?”

    不过看着贾宝玉脸上害怕的神色,他还是缓和了神情,道:“玩归玩,但也不要荒废了学业,不然让老爷发现又该罚你了。”

    “你也不想到时让太太和老祖宗为你担心,受怕吧?”贾琰反问道。

    一旁的贾宝玉听了不由地心虚起来,他这段时间光顾着玩乐了,学业非但没有一点长进,就连落下多少也未可知,一想到老爷贾政的那张黑脸,就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想到这,忙向贾琰求情道:“二哥,我知道错了,不该贪玩而荒废了学业,等这次回了监学,我一定加倍努力将落下的功课补上来,还请二哥莫要与老爷说。”

    贾琰听了挑眉,不置可否,“他觉得,等不到下一次了,这一次回府若遇上老爷,宝玉估计都逃不掉。”

    想起贾政黑着一张脸,大喝:“孽障!”的样子,贾琰也不由地同情起这个弟弟来。

    贾琰觉得他这个三弟其实并不适合走仕途,他更善长与人交际,凡是与他相识的人,贾宝玉其实与他们处的都很好。

    舞文弄墨,吟诗作画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贾宝玉对这些都很善长,甚至十分出彩,相反身为勋贵子弟却勤学苦读的贾琰才是他们当中的异类。

    对比贾琰的独树一帜,可望而不可及,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官宦人家出身的公子哥,更乐意与水平相当,志趣相投的贾宝玉相交,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父母口中的“别人家孩子”,那个人还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拍马不及的人。

    不过想到,进士及第又是这个时代读书人所必生追求的目标,即便将来不入朝为官。

    有朝廷钦点的进士出身,即便将来分家也不至于让贾宝玉真的沦落到庶民的身份,贾琰还是心中默默决定,要在学习上时时鞭挞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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